文彧卿哪里经过这等阵仗,吓得尖叫道:“你是谁?为何捆了我对我动私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粗壮妇人没有理会她,而是转过了身,对张寺卿咧嘴一笑道:“大人,醒了,用夹刑还是溺刑?”
张寺卿摇了摇手道:“不必了,文姑娘是聪明人,会自己画押的。”
文彧卿顿时花容变色,声音尖锐道:“张寺卿,我犯了何罪?要对我用刑?你别忘了,我是什么人?来做什么的?你又是什么人,不能置大齐国法于不顾,草菅人命!”
张寺卿挥退了粗妇,审视的看着文彧卿道:“你当真是无辜吗?本官越想越不是滋味,回想起来,怎么觉得一直是你在误导本官认为齐郡主与黄铮有仇呢?”
文彧卿楚楚可怜道:“大人,不是我误导她俩有仇,而是全府都知道她们两个有仇,连九歌也是她害死的。”
张寺卿呵呵冷笑道:“这九歌可真不错,死了还能成为你很多的愰子,比如,黄姑娘的仇人、齐郡主同类型的受害人、文召和的心上人.......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本官搜出了这个......“
张寺卿手中拎出一颗桃胡来,在文彧卿眼前晃了几晃。
文彧卿似乎也是初次见到此物,仔细辨别,轻眯了眼仔细观察,才发现桃胡被雕成了云朵状,云朵上面相偎着一男一女,栩栩如生,虽然没有明显的特征,但从形态以及那女子头上的流云髻,依然可以笃定,这男人,是文召和,这女人,自然是文彧卿。
文彧卿面色变得青紫般的难看,外强中干的回应道:“有流云簪的女子万万千,凭什么是我?再说,与杀黄铮的案子有何干系?”
张寺卿叹了口气道:“文姑娘,不管你怎样说,今日之事,己成定局。若是老实承认了杀害齐郡主的经过,你杀黄姑娘的罪,与文诏和私通的罪,我便不再追究;若是不承认,杀害齐郡主的罪也会落在你头上,而且,还要加上杀黄姑娘的罪,再加上与文召和的私通之罪。”
文彧卿眉心紧蹙,恨声问道:“你就不怕得罪了太上皇?”
张寺卿淡然笑答:“这个答案,太上皇即使不愿意看到,却也不会反驳。因为只有这样结案,才能在表面上维护了该维护的人,又全了各方的脸面。”
文彧卿被张寺卿说的云里雾里,实在不明白张寺卿此话何意,是什么原因、什么势力让张寺卿不惜得罪了太上皇也要保护黄铮。
文彧卿深吸了口气,佯装镇定问道:“是萧毅吗?萧家的势力己大不如前,张寺卿何必要受他掣肘?竟放过杀害齐郡主的黄铮?”
张寺卿摇了摇头道:“初时,我受你蛊惑,笃信了黄铮杀了齐郡主,后来我才发现,我大错特错,黄铮,绝不会是那种大费周章、处心机率杀害齐郡主之人。”
文彧卿很是不满张寺卿的含糊其词,嗔责道:“黄铮的脸上又没写着不是罪犯二字,你凭什么相信她?凭她是萧毅的新妻?”
张寺卿继续摇着头,摇得文狠卿心烦意乱,良久,突然嫣然一笑道:“张大人,你一向办案严谨著称,我若不说出事情的真相,你便永远是猜测,永远心不落地。我答应你,你只要告诉我事情的全部真相,我便告诉你所有事情的真相,让你成功交差,也了结一块心病。”
张寺卿考虑再三,觉得文彧卿是必死之人,和一个死人交换点儿秘密实在不算什么吃亏的事情,于是点头同意。
文彧卿一字一顿道:“九歌是我杀的。”
张寺卿很是满意,坦诚相告道:“黄铮是锻造武器大师,即使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齐郡主,朝廷也会给她找替罪羊说不是她杀的。”
文彧卿一脸的震惊,声音颤抖着继续暴料道:“齐郡主得的七日风,不是因为齐府墙上的铁网,而是我给她用了生锈的铁针。”
张寺卿猜到是文彧卿所为,只是被她亲口说出来,且面色无常,感觉触目惊心。
张寺卿婉惜的摇了摇头道:“萧毅与黄铮今日是假成婚,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文彧卿毫无征兆的笑了,越笑越大声,几乎笑出了眼泪,似自言自语道:“若之前真成亲也就罢了,若之后想成亲,只怕比登天还难。万没想到,黄铮一个乡野丫头,一个打铁的民女,最后竟有嫁入皇廷的机会。”
张寺卿也颇为赞同文彧卿的说法,黄铮特殊的身份使然,打她主意的人定不在少数,依天家狐性多疑的性子,只怕黄铮落入张、王、李、赵、孙任何姓氏,都不如落入齐姓来得让皇家放心,只是这齐家,也分好几支,有近有疏,花落谁家,仍是未定之数。
想起萧毅为了黄铮拼尽全力样子,文彧卿脸上的笑纹越来越大道:“聪明绝项的萧毅,也终于和我一样,得不到想得到的。”
文彧卿恨着恨着,面色突然一敛,蓦然有些羡慕黄铮,有那样一个男子,愿意低头,愿意妥协,而她,却不屑一顾,吾行吾素,不畏艰难,不畏困苦,活得洒脱惬意。
文彧卿眼前突然飘过了一张男子的脸,如同黄铮眼前的萧毅一般,愿意低头,愿意妥协,而自己,也是不屑一顾。
文彧卿的心突然被苦涩所弥漫,缓然对张寺卿道:“张大人,你是大理寺卿,十年清正断案之名,不是凭空所得。今日此案,若没我当众自承其罪,必然有嫁祸嫌疑。尤其是太上皇,嘴上不得不赞成你的案子,心里却对你生了龌龊。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我便愿意于土地庙前,自承其罪,将这案子断成铁案,即全了您的威名,也让太上皇和文家绝无二话,您落得即不得罪先皇与皇帝,又全了自己美名,三全其美。”
张寺卿万没想到文彧卿一个姑娘家,竟然愿意当着江阳县百姓的面儿,自承其罪,这胆量,一般的男子也比不上。
因为在土地庙门前自承其罪,百姓们为了发泄对权贵和罪犯的不满,都会扔些破菜叶子、碎石子等杂面,被石头砸死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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