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只鲜红色的脑袋靠近赤头鹫尸体的时候,丰信然已经提前冲了出去,陆半心知道他故意暴露自己吸引火力,也没犹豫手心一翻,金币就越过了丰信然的头顶,率先收走一只黑暗生物的性命。
这些赤头鹫看着凶猛,实际也只是比普通的猛禽大了些,靠着群居的习性以及一身铁羽在这片凶险之地占了一席,要没有这些羽毛,就跟普通鸟类差不多,红色的鸟头就是它们最大的弱点。
在和丰信然的默契配合下,连续杀了十几只赤头鹫后,陆半心顿时多了不少底气,只要她藏在翅膀底下,利用金币当武器,估计能撑上一会儿,等祁雪几人脱离危险,应该会想办法来接应他们。
但是这个念头保持了还不到一分钟,陆半心的想法就又一次被无情的现实击碎了。
她察觉到压在自己头顶的翅膀突然动了一下,她被吓了一跳,以为这只赤头鹫还没死透,准备给它再来上一击,却没想这具尸体竟然腾空飞了起来。
陆半心迅速反应过来,不是尸体活了,而且那些活着的赤头鹫把尸体叼走了。
没了遮挡物,两个人彻底成了一对活靶子,一边要躲避头顶的羽毛,一边要防备身边的攻击,手忙脚乱之下,两人不同程度的都受了些伤,虽然不严重,但是他们都清楚这样下去,坚持不了多久,估计两人脑袋就要开花了。
“得想个办法。”
丰信然有些着急,他自己受伤不要紧,问题是陆半心绝对不能出意外。
这次下深渊,康老之所以肯放行,一半原因是陆半心的坚持,加上她刚刚成为守门人,没有实战经验,急需历练一番,方便应对以后的危险,所以并没有派太多人保护。还有一半是对他和祁雪比较放心,两人的实力加起来,只要不踏进那片海域,不遇到群居性的黑暗生物,在二层基本不会遭遇危险。
但让丰信然始料未及的是,他们这次下来的地点好巧不巧就撞上了赤头鹫的巢穴,这个几率甚至比出门就捡到钱来的还要小,因为赤头鹫是整个二层唯一的群居性黑暗生物。
论危险性赤头鹫甚至还不如一层的深渊魔狼,在整个二层所有黑暗生物中的实力排名属于垫底的,不过是以单只计算为前提。
可是俗话说的好,蚂蚁都能吞象,蜉蝣亦能撼树,这么多赤头鹫聚集起来的能量,已经大大超过了他们可以应对的极限。
该怎么办?
丰信然急着想办法,精神一时间没能集中,一只体长三米开外的赤头鹫悄无声息生息的落在他身后,张嘴就朝他后颈啄去。
眼看着铁钳一样的鸟喙就要刺穿丰信然的脖子,陆半心突然大吼一声:“后面。”心脏已经砰砰跳了起来,顾不上自己面前两只赤头鹫已经临近,抬手就把金币朝丰信然后脑勺扔了过去。
陆半心的提醒让丰信然心头一颤,他知道想要转身已经来不及了,一边暗恼自己的疏忽,一边有些狼狈的往侧方一滚,险险躲过这次攻击,不过还没等他站起来,一声异样的闷哼就传到了他的耳中。
声音不高,混杂在持续不断的电流声中并不明显,但是丰信然却在第一时间就听出了声音里面刻意压抑着的痛苦。
他知道陆半心受伤了,并且是为了自己受的伤。
看着自己身后那只赤头鹫轰然倒塌,眼中逐渐放大的金色光华,就像一把利剑,在他心脏中央狠狠的扎了一刀。
恐惧、害怕、懊恼……无数复杂的情绪掺揉在一起像浪潮一样顷刻间就将丰信然完全吞没,被强烈精神意念支配下的虚月之力骤然爆发。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他全身皮肤就染上了一层浅蓝色的光华,突起的青筋下是快速流动的血液,白眼球上一根根血丝纤毫毕现,全身肌肉像马达一样疯狂的颤动起来。
陆半心只觉的自己眼睛被一阵明亮的风带得有些睁不开来,随后她发现一直站在自己面前那个熟悉的身影消失了,满地的铁羽中,一个陌生又疯狂的影子像骤亮骤熄的光柱,穿插在赤头鹫的鸟群中,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收割了十余条生命。
他的速度极快,情绪也不稳,而且本该纯净的虚月之力中,竟然还掺杂着一丝让人感到害怕的黑暗气息,那股气息陆半心很熟悉,因为和虚月中落下的邪恶之气如出一辙。
很明显丰信然是被虚月中那股恶念给支配了,丧失了自己的意识,如果一直持续下去的话,无论对自身的实力,还是精神力都有害无益。
但这不是主要的,陆半心最担心的是,这股能量是什么时候占据了他的身体,他被邪恶之气侵蚀后的意识能不能恢复,还有倘若今后遭遇危险必须借用那股力量的话,那他最终会不会变得和父亲一样。
想到这里,陆半心顾不得受伤,捂着血肉模糊的肩膀,挡开身前两只赤头鹫,冲进了丰信然的战圈,见他脚边正躺着一只鹫尸,一头钻进了翅膀底下,用尽全力喊道:“丰信然。”
这三个字对处于意识混乱中的丰信然就像突然出现在茫茫深海中的灯塔,他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自我意识回归本体的第一秒,他本能的就朝陆半心扑去。
“你怎么样了?”
丰信然的声音有些抖,不知道是在担心陆半心的伤势,还是对刚才无法控制的意识产生了恐惧。
“我没事。”
陆半心把肩膀藏在羽毛底下,没让丰信然瞧见,生怕他再受刺激。
丰信然这时的精神正处于最紧张的状态中,眼神很焦虑,有些欲言又止,陆半心还是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你刚才怎么了?那股气息是怎么回事?”
陆半心紧盯着丰信然追问道,不肯错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如果那股气息的存在他知道,并且隐瞒了下来,说明存在他体内的时间已经不短了,有可能是在第一次觉醒的时候。
“我……我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丰信然直视着陆半心,没有隐藏自己的心思,那股气息出现的很突然,他自己也被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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