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终死

    
    在长谷川的建议下，林小远此时穿着蓝灰色卫衣，休闲牛仔裤，脚踩白色的运动鞋。
    虽然都是素色且没有花里胡哨图案，但是把林小远的身形勾勒得恰到好处。
    林小远找了家理发店，把长发剪短，碎盖状，露出圆满的额头和俊秀的眉目。
    在离开之前，长谷川给了他不小的数目，足够他挥霍的了。至于长谷川怎么就突然多了那么多钱，就不是林小远考虑的事情了。
    一个人如果同时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和灵活的脑子，那么离成功不远。
    被削减掉的发丝，在落地后，没入发丝堆中不见。神魂化物，一个念头便可让其消失。
    等到林小远站在繁华的都市街口，竟然不知道要何去何从。现在想必，长谷川已经带着恢复健康的小|平野，去福利医院与，那些孩子们踢足球了吧？
    但是自己的归宿又在哪里呢？林小远不敢再浪费时间，决定趁现在去，东方看一看。
    视线是有重量的。等到林小远感觉到再没有目光注视后，雷火起。已经雷与火的九门道则均已圆满的他，不需要在口念道则。
    更何况，上达天听，这里的天与现世不同。林小远现在虽然只有神魂，但自从他三花聚顶之后，清气神自成循环，因此林小远才能顺利使用天焱与天火道则。
    只是这个世界的灵力并不浓郁，比之旧土还要稀薄，所以林小远只能想办法从虚空中萃取能量。
    天焱属四，凤翔。林小远后背生出羽翼，一个调教便冲出高空。天雷属五，霆霓风。
    雷腾云奔，凤羽披上了紫光，速度更是激增。林小远站在高空之上，俯瞰大地。
    长谷川所在的东京，再怎么繁华，从这里看也不过是一粒米。北海道，大阪，神户，长崎……随着海拔的升高，陆地不过弹丸。
    随着视线的东移，林小远了幅员辽阔的神州。林小远肆意挥洒着雷火之力，想尽快达到神州，寻找离开这个方式的方法。
    在长谷川的描述中，自己从坠落变成枯枝到今天复苏归来，一个经历了七天。
    如果现实世界与这里时间的流速同步的话，那么谢一辉、安空山、高天鹏和项南华回到血色平原，发现自己消失了，会怎么样？
    失望？愤怒？以及不甘心？此外，旧土新朝之下的鹿苑秘境并非永久开放，一旦错过了离去的时机，那么后果，是凶是吉，尚未可知。
    所以，现在的关键就是，趁着时间还来得及，找到回去的办法。风声被远远甩在而后，林小远感觉自己的飞行速度，比之数个月前的开阳星君项杨，至少要快上数筹。
    但就算是这样，林小远却发现自己怎么也飞不出这片高空。仿佛，世界被强行割裂了，让他没有办法突破。
    就在这时，林小远感觉到有一缕微弱的意识与自己的灵力残余所接触，但转纵即逝。
    飞不出日本国土的林小远暂时无计可施，又不想白白浪费灵力，所以顺着那道意识，来到了一处荒山上。
    林小远的神魂何其强大，在混沌世界中见证了两次宇宙的诞生与毁灭，其质早已不俗，因此在他降落的一瞬，这座荒山的灵根直接震动，悲鸣不已。
    林小远见状，收起了雷与火，打量着从荒山灵根中跌出的人。这个人像是个和尚，但头发并未剃光，看上去四十左右，彬彬有礼。
    但林小远不用天焱属七的瞳光，光凭目力，就窥见了藏在灰色长衫下的黄色尾巴。
    “我为此地狸猫，今日见晴空万里，有神迹缕现，出于好奇，所以弹出魂念，还请神君原谅！”狸猫化成的僧人行大礼，声音恳切，祈求原谅。
    林小远没想到在这个灵力匮乏的世界，竟然还能有动物修行有成，能化身成人。
    要知道，就算是在旧土，林小远也仅仅遇到过一个妖怪，桃花妖，柔媚到了极点。
    “我并非此地神君，因意外来到此地，请问我该如何离开，去往东方神州呢？”林小远决定跟着妖怪打听些消息。
    狸猫僧人听到这句话后，将头埋得更低，身体颤抖个不停，话都说不利索。
    “小妖不知，但听长辈们说过，自上古一战后，绝地天通。”林小远了然，在神话传说中，确实有绝地法，从此人神断绝，凡间迈入末法时代。
    估计之后还得找长谷川帮忙了，以凡人的身份。但仔细想了想，这个世界挺有意思，与林小远的本源梦界类似，画地为牢。
    想要跳出更大的格子，必须满足当前所在格子的一些条件，才有可能成功。
    林小远将狸猫僧人扶了起来，问：“不用害怕，你是狸猫化形？这个世界的灵力并不充沛，极为匮乏，你是怎么修行的？”
    “回禀大人，我在此地修行百年余，借佛前香火修行，因为狸猫一族擅长变换，所以我才得以早早修行成人身。”林小远捕捉到香火这个词语，回问道：“凡人的信仰，真的有用吗？我在东京看到了那么多的鸟居还有神社，怎么没感觉到所谓神明的存在？”狸猫僧人嘴巴弧度向下，一脸苦相，而后迟疑道：“那些享受人间香火的神们平时都居住在高天原，平时是不会降临人间的。”
    “高天原？我能进去吗？那些神灵的实力如何？”林小远又问，他对于这个世界的实力体系不太明确，虽然不指望能从这个修为尚浅的妖怪嘴中得到什么秘辛，但能了解高天原有多少位神以及大致实力，就算不枉此行了。
    狸猫僧人眸中冷光一闪，沉吟片刻后，道：“大人，主宰高天原的那位伟大存在，其实力，不容小觑，此外伊势神宫内更有无数部众。大人若是盲目前去，恐怕会有去无回。”林小远咋舌，回忆曾经翻阅到的资料，觉得确实如此。
    天照大神，有许多个名字，比如天照大御神、天照皇大神、皇大御神、天照坐皇大御神、天照日女之命、大日孁贵神、大日女尊、大日灵、大日女、天照孁女贵等，是日本神话里三贵子之一、高天原的统治者与太阳的神格化。
    她被奉为日本天皇的始祖，也是神道教最高神。虽然日本地方很小，但林小远也不敢小瞧无数年来人们的信仰之力，所以打消了去高天原的念头。
    “两年前，天空上似乎发生过大战，后来怎么样了？高天原、黄泉国还有本土阴阳师们，就没有什么行动吗？”林小远很好奇，两年前自己化身黑暗巨人与掌握北欧神王面具的之间爆发的那场大战，虽然当时自己有刻意将战斗余波散到高空，但地表上的人类肯定看到了。
    他不相信，以众生信仰为食的神灵们，会无动于衷。但狸猫僧人的回答倒是出乎林小远的意料。
    “大人，您说的那一战，是两个体系的对战，我听其他大妖说，那一日的独目老人，是北欧神话中的奥丁神王。但是在那一战后，阿斯加德派来一只渡鸦传达其旨意，那是人并非是他本尊，只拥有其部分力量，希望日本神族允许他们在此缉拿。接结果没过多久，第二只渡鸦飞来，收回了旨意，不闻不问。”
    “而另外一个巨人，我们都知道这些存在，他们与神鬼是两种修行路线，难分高下。”听到这，林小远笑了笑，觉得有些离谱，但还是让狸猫僧人把话说完。
    狸猫僧人眼光何其毒辣，自然看出了林小远笑容中暗含的怀疑，于是更加卖力，搜肠刮肚地把所见所闻以及部分猜测，全都说了出来。
    “相对来说，那些巨人存在的时代，比之我们这些吞食凡人香火信仰的神鬼们，还要古老。三千万年前，同样有着人类文明，那个时候，他们的科技水平比之今天还要发达，虽然不时面临着各种怪兽的攻击，但他们并不害怕，因为那些凡人们有着守护者，他们便是巨人。其中最强大的守护者，便是两年前那惊世一战的巨人，只是略有不同……”
    “哦？怎么说？”林小远抬眸，此时他已经跟着狸猫僧人回到了佛堂，坐在蒲团上，懒洋洋地问。
    狸猫僧人起身，将门窗关闭，并熄灭了烛火与焚香，才接着道：“那一天的巨人，是黑色的。”
    “所以？”
    “而三千万年前，人们的守护者，被尊称为迪迦奥特曼的那位存在，是集红、紫、蓝以及金色于一身的。”见林小远没有反应，狸猫僧人只好把话说得更为直白，
    “黑暗，是迪迦的前身，所以他是正是邪，到现在还是高天原与黄泉国诸神们讨论的重点。”林小远摇了摇头，道：“从来没有绝对意义上的正邪，我只想知道，你说三千万年的人们有那么强大的守护者，就算有能与巨人们匹敌的怪兽，但凭借着高超的科技，为何还会被毁灭？”狸猫僧人双手合十，面露慈悲，道：“世人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