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仇见谢常高和沈亮进了院子,依然躲在树后也不乱动,果然不久,院门再次打开,沈亮站在门口探望一番,才再次关闭大门。
好谨慎,这让池仇好奇不已,围着这个破旧的院子转了一圈,才发现此院子实则贴着内城墙建造的,等同一边的院墙省了。
谢常高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院子是谁家的院子?看造型这大宅院也有两百年历史了,估计是跟着宴湖城一同建造的?
不对呀……以前宴湖城的城墙就这一层,敢在城墙边上造房子,按理是不合规矩的。一旦打仗,城墙边的房屋必定被拆,谁家冒这么大风险在此建屋,那不是吃饱了撑着。
也许以前的耳城城墙比较高大,可以独立防御。
这些应该都是历史遗留问题吧,池仇对城堡一直很有研究的兴趣,中原地区一马平川,四战之地,河间诸侯能够在此立足数百年,依然不会一推就倒,就是城堡的建设极为严苛,设计也超乎想象,大多依傍这仅有的山岩修建,一些平地城堡,还垒了数十米的地基,即便有大型投石机,也未必能砸中真正的城墙。
强行攻打一个要塞,死伤几万人再正常不过了。
据说锁夏城就傍悬崖而建,城中甚至还有瀑布,美轮美奂,若不是内部大火,有人说就算当时颂军和普军联手都未必攻的下来。
池仇在外面绕了一大圈,这户人家的宅院外墙是圆弧形,包去了大一片,但里面的青瓦的墙头高低起伏如同波浪,池仇尝试的在院外寻了几颗大树望去,看的不甚清楚,里面似乎没有什么生气。
池仇心里兜兜转转地起了好几个念头,思来想去,不如入内一观,池仇本就不是个爱动脑的人,于是寻了一处认为隐蔽的角落,先丢了一个石子,里面没有动静,才翻了进去。
虽然依墙而建,有些不太规则,里面还真大,灵台水榭一应俱全,就是破败的厉害,几幢主建筑,最高的那个外墙也已脱落,里面黑乎乎的貌似没人居住。
只有西厢有幢二层小楼,看上去,外表清爽,连接的小路似乎常有人踩踏,有些人气。
池仇绕到后面,就听到有人说话。
“大哥,你们可算来了,怎么说好晚上来,如何凌晨才到。”池仇很想尝试去看下墙那边是谁,可墙角堆着瓦片,极易发生响动,还好那边的貌似没动,池仇顺着声音在墙外偷听。
此时传来沈亮的声音:“巡逻的人太多了,我们被截住了,好说歹说,还花了不少银两,才脱身,只好先找了一家妓馆,避避风头,等到此时才又出来。”
“呵,你跟着少爷倒是有肉吃,有女人玩。”言语
中虽有些羡慕,更多的还是调侃。
“老四,此次若是成功,你可是大功一件,我都甘拜下风呢。”
“什么时候,我都等不及了,这死婆娘忒难伺候了,昨天为了三十两银子,把宴湖的县主得罪的死死的,真不晓得她脑子里装着啥,满脑子的鸡零狗碎的腌臜事,没一天安生。”
池仇深吸一口气,这难道是曹氏身边的曹坤?
在那一瞬间,池仇整个身心都是冰凉的,昨天吃个面条,买了一两瓶酒,当时在场的不到十人居然有两个细作。我勒你个去,这宴湖城里城外到底有多少势力在盯着?
“忍忍吧。”
“忍,忍到什么时候,说好了三年,结果三年之后又三年,现在都十年了,我现在都觉得我叫曹坤了,而不是叫射坤。”
噗嗤,池仇赶紧捂嘴,差点笑出来。
“十年了,那地道你找到了吗?”
曹坤叹了一口气:“只怕是个谣传吧,我在这里呆了十年了,地里蚯蚓都不知被我翻了多少只了,实在看不出这里有啥地道。”
沈亮安慰道:“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也许吧,实在不行,咱们就二方案就好了。”
曹坤继续说道:“哎,不说了,反正再怎么说也没用,我这一辈子就做这一件事了,我只是想提醒大哥你,这娘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若是咱们的事被她给败坏了,老子十年青春就白瞎了。”
沈亮劝道:“别说不吉利的,咱们谢家蛰伏了这么久,为的就是一击必中,给你透个底,说什么也不会等宴湖把外城墙建好。”
“就是说嘛,等外城墙建好了,什么一二三计划都是白瞎,到时候我就上楼把那娘们的舌头剁下来,碾碎了,喂狗。”曹坤恶狠狠的说道。
沈亮讶然失笑:“看来她把你招惹的不轻呀。”
“你是不知道……她这个娘们欲壑难填呀,把自己爷们吸得干干的,还想拉我做姘头。”曹坤笑道:“她虽有点姿色,可她那品相实在太差,最初在街上到处勾搭男人,口碑差的很,很多家庭都不许家中男子上三角坪,逼不得已,我还得大街上劫来几个男人供她玩乐。哎,这后园里都不晓得埋了几具尸体了,个个面黄肌瘦,精血全无。真不晓得她那玩意怎么那么厉害。”
“啊!你这些年还做了这等事情?杀了几个?”
“七八个吧。”曹坤话音中也有愧疚:“不帮她找男人不行,这婆子熬不住,我又不想让吴尤死,毕竟当年这房子是吴家买回来的,若是死了,吴家到时候要卖,又是一堆鸡零狗碎的事情,指不定后园被人一挖,就太麻烦了。”
“你做的对,
难为你了,走,我们去做点吃的,边吃边说。”沈亮抬头看了下阁楼:“还好我们少爷荤素不忌。”说罢两人勾肩搭背,开怀大笑,相伴而去。
池仇听两人去了厨房,有一处房中传来声响,池仇深吸一口气,脚踏墙根,游身上窜,双手抓住矮墙,一个引体向上,就立在上面。调整了一下身子,顺着矮墙来到那屋外侧,运气腾挪,换攀屋梁,顺着房梁上的上到了阁楼天顶之处。
屋子建造江南瓦房式样,黑瓦斜铺,与一般的河间平顶尖顶风格不同,池仇探望四周,这个阁楼不算高,旁边的主楼比它高约两米,将其遮挡大半。
池仇小心的翻开一片瓦,从天口窥伺房内。
只见房中床幔摇动,里面传来阵阵女子欢愉的叫骂声,不堪入耳。
池仇啐骂一口,将瓦片虚掩上。
坐在屋顶之上,一眼望去,景致却是极好,旧宴湖城当时就在一座山岩之上建城的,虽然有夯土的迹象,但山台周边的三叠泉和冷泉都说明了当年的自然状态是极好的。有泉的地方,必定地下水极多,尤其是源源不断的热泉。说明城堡选址是极为有讲究的。
而新的宴湖城,也是一处山地地带,在河间不算太高的山丘断崖几乎都被想方设法的利用了,无论是材哥庄园还是陈家庄园甚至是兖州城,五岳并没有大一统,大城不太可能四四方方的建在河边平地上。
一般都会找个土坡,如果高度不够就会想方设法夯高一点,避免对方石炮的攻击,要打到夯土层上方的城堡,攻城部队就不得不靠近一些,要么就得造更加庞大的回回炮,寻找更加合适的石块。
当然河间诸侯建城也会利用河流或者山石,控制回回炮的阵地范围。就好像新的宴湖堡,撤到了微山湖边,起码在东、南、西三个方面,大炮的架设困难重重。而正北又是城堡菱形城角锐面,这让攻城方颇为头疼。
这个大院子位于新宴湖城左城之角,是以前自然的山岩,整个山岩主体都被圈入内城,只剩下这片犄角旮旯一片属于外城,在老城区里,这片地头很大,但比起齐家小院那边的地势要高上一些,估计整片地头被曹家买了,建成了一个类三角形的院子。
虽然不规则,但只有一户人家,庄园还是很大的,透着一种极度的荒凉气息,想来荒废许久了。
站在这里往下看,不远就是露水章台和宴湖新台以及新驿馆的半岛,那里地势低,除非跃下十余丈的岩壁,才能到,否则只能乖乖的绕道而行。
因为在城角,曹家又败落多年,无人打理,加上方才曹坤说院子里埋着死人,显得冷气森森。
床上有帷幔,就算里面响天动地,池仇也没无法一饱眼福,见自己所在之处视野皆是死角,自己视线极好,但其他人却绝难发现他,于是干脆坐在上面运气凝神,全身放松,一阵阵轻语传来,体内真气似乎颇为呼应,也有点温水滚动之意,这难道是琴瑟和鸣嘛?
已经入冬了,天地寂寥,朝阳也爬的慢了一些,三角院在地理位置上是山北水南见夕阳的三阴之地,在这里看不到朝阳,但是可以看到朝阳出湖的景色,仿佛铺满了碎银子。
池仇虽然跻身朣朦境,却还是初阶,这个初阶就是零阶的意思,古往今来大概是第一人破镜居然把氤氲气散尽的武者了。
虽有氤氲凝结之状,但要到一阶,只怕也要个三年五载,池仇其实很想修仙哦,那样不用感受人间节气冷暖,也无需为骑乘发愁,一把剑飞来飞去,洞天福地一躺,灵气滚滚而来,谁叫他来到了这么个异世界,到底算是摸到了武侠之门,成于不成,也不枉自己华夏儿女,武侠梦一场。
随着池仇回归中原,接触的人越来越多,池仇对五岳的世界也有了一些大体的了解,河间风气和传说光景,池仇明白,这就是一个突遭劫难的平行宇宙,一切的跟原来的世界相差无几,大灾难之后的人类重新塑造了一个新的世界,而这个世界的穿越者貌似还挺多,所谓各领风骚数百年吧,他们有些来不及改变世界就消声秘迹,有的做出了一点点的贡献就被历史浪花卷走了,也有名不见经传的魔女禾女,当然也有贾东坡赵奇这样闻达于世的高能极品。
穿越有危险,这不是句空话,天下牛人多了,但更多的牛人在牛之前就被做成了“萝卜牛杂”,池仇不能指望自己福星高照,主角光环,不想早死就得慢慢的熬,慢慢的练,唯一与众不同的就是自己的脑子:凡事多用脑,草鸡变凤凰。
古人多的是牛人,代代状元皆是才,阵阵将军非草包。
论背书,大把人比池仇强,论打仗将军的大刀,池仇也未必能砍的三五回合,但池仇比他们多几千年的见识,总归不假,大局观也要强一些,只要不沉迷二次元,许多事情跟现实还是很贴近的。
只要旧镇的摊子铺开来,宴湖这个新兴城市应该能够给池仇带来足够的红利,人才是万物之长,只要人在汇集,财富就会汇集,市场就可以开展,这都是经历过改革春风吹拂的人能够切身感受到的,而宴湖城主看上去是个比较开明的城主,政策通达,照顾平民,这确实是大展拳脚的好去处,唯一的缺憾就是四战之地,外部的因素太过至关重要了。
当年池仇在关中,因为大旱蝗灾,前几年池仇大部分时间都在修渠吃蝗虫,吃蝗虫修渠,几
年下来,关中恢复了生机,人口渐渐增长,一些逃难山间的百姓也逐渐走出来,也算造福一方百姓了,可他毕竟前世是华夏人,又是江左人,炖羊蹄吃多了,也腻,就想着青菜萝卜水煮鱼,当然他更想看看这个世界,比起身边的人,他有着不同的思绪。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来到河间数月,池仇见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华夏,心中若说古井无波是不可能的,甚至有些心潮澎湃。
池仇端坐在宴湖棱堡之角一座别院屋檐之上,面对巍峨的城墙山堡,这是玄幻电视剧里才会出现在东陆的建筑,好一副壮丽图画。
他在这里打坐练气也是不得已,街面上起早的人越来越多,再去找去处,显然是不合适了,本以为屋里两人,偷情而已,必定速战速决,没成想,那谢常高的确速战,但那曹氏却不放人坚决不速决,各种挑逗、花活,一次次的让谢常高欲罢不能,只得挺身再战。
这男子就是不同女人,三、四次之后谢常高就熬不住了,掀开床帘,拢上衣服就在桌边喝水。
喝完倒也不忘给曹氏递过去,帷帐之中曹氏微微抬手,喝完水,就又拉着谢常高滚在了一起。
额,池仇表情十分丰富,这两人还没完没了了,只不过这次他们并没有将帷幔拉上,甚至有点不惧寒暑的肆意逍遥,池仇不禁感叹,古人也疯狂。
两人颠龙倒凤,池仇倒是无在意,让他内心呐喊的是:吴尤居然也躺在床里,看那情形估计不是被点了穴就是被放了蒙汗药,真是一对狗男女,太张狂了。
池仇原想着他们完事了,还能探听一点有用的东西,现在看来,实在不愿意多呆片刻,管它有没有用呢。
池仇收拾心神,将瓦片放回原处,比起先前的虚掩,这次是将瓦片完全放回去原位,引出了一点声音,甚至还有一点灰尘掉落,但并没有引起正在热火朝天的两人注意。
“真晦气。”池仇跳出院子,拍了拍手上的灰。
回头骂了一句,这次梁上君子算是白当了。
从三角院的高台上下来,一片开阔荒地,这里曾是繁华所在,称之为山也是不对的,只是比外城其他地势要高一些,而高地临湖的下方就是著名的章台街。从上往下看,天然的湖边岩石堆下也是一溜的江南黑瓦,古色古香的建筑群参差错落,雕栏画栋古雅宜人,在微山湖的烟雨之中也有一方江南风姿。
一边是高峨的西陆中世纪晚期的棱堡,一角是东陆江南烟雨的民居,两种文化,在这片异世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不得不让池仇感叹这世间的奇妙。
池仇忍不住站在高台边,脚下不远就是三处半岛,面积两大一小,它们与章台街毗邻,最靠北的是金香
园和苏香园所在,一片富有人家的别墅区,而中间一处小半岛,整个半岛就是新驿馆,而南边一个半岛就是宴湖新台的所在。
极目望去,貌似有些女子正在湖边水榭之上排舞,据说再过几天它就要开门营业了,不晓得到时是何种的辉煌和气派,关于它的八卦,池仇不知听了多少,据说李远和丁谓都很想第一时间一睹它的风采,但听闻它实行会员制,办理的方式嘛,呵呵,让池仇无解,必须熟人介绍。
宴湖新台在宴湖虽然是新开张,但是它在葳澜碧波城的葳澜新台已经经营许久了,作为微山湖沿岸唯一一家新台,周边贵族无不以有张新台卡为荣。
此时此刻宴湖新台的开张,除了给宴湖顶级家族主动送去邀请函外,其他“凡人”根本没有机会踏入其中,典型的“在你地头,还不待见你的那种”店大欺客。
现在看来人家就是有这个资本,因为那整个半岛也只有新台这么一家商号,包含了整个半岛,半岛的其他地方要么修成了别墅或者雅居,要么修成了码头,南来北往的微山湖周边的贵客们,根本无需入城,就能够在它那里登陆休息,夜宿花楼,招千金散尽之后,又可以乘船而走,像极了后世的那种隐身山林的高级会所,果然是有些格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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