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修复

第162章 猜中了

    
    吕粒问:“为什么要买?”
    林寂看了眼彻底空掉的盘子,“我第一次来你家就觉着很舒服,这小区的位置我也觉得不错,没什么别的特殊原因。”
    言下之意,就是让吕粒别多想,他就是单纯看好这套房子。
    “你报个价。”林寂看吕粒半天没回答,又说了一句。说完起身动手收拾碗盘,吕粒也跟着起来。
    “我去房产中介问问现在的房价,不用你收拾,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吕粒下了逐客令。
    林寂关上门离开的那一刻,吕粒觉得自己心里一下子被什么东西豁出一个大口子,很难受。
    吕粒继续收拾家里的东西,今天给自己定的目标时把书房整理完事,书房这几年基本都是她用的最多,老爸老妈都很少在家,但是书房里还是有很多他们的各种资料书籍什么的,吕粒得拿着时间去看去分类。
    坐在地板上弄到快晚上十点时,基本搞定了一半,吕粒去沙发上瘫了一会后又回到书房继续,她随手拿起一个很旧的塑料皮的老式日记本,翻开第一页就看到了老爸熟悉的签名。
    这是老爸的本子。
    吕粒继续翻看,这本子上面没写什么东西,都是些老爸在考古队时的工作日记,翻到一半时,突然看到夹在本子里的几张照片。
    照片也都泛黄了,吕粒拿起来挨个看,看到最后一张时照片里出现了老爸年轻时的样子,看上去应该是老爸三十出头的时候。
    这是一张老爸和一个中年女性的合影,吕粒对这张脸没什么印象,可是多看了几眼后又觉得似曾相识似的,她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到什么,就把照片重新夹回日记本里,放到了装老爸东西的纸箱里。
    大概是白天累了,吕粒晚上没失眠很快就睡着了。可是天快亮时,她在一场噩梦里猛地惊醒,再也睡不着了。
    她瞪眼躺着,没多久就想到了昨晚在书房里看到的那几张旧照片,和老爸合影那个中年女人的面孔清晰的出现在眼前,吕粒不明白自己干嘛会想起她。
    这脸……就还是觉得熟悉。
    吕粒又想了一会,思绪就转到了别处,她又想到林寂说要买这套房子上面,她不是很相信他说的那个别多想的理由,可是一多想,又马上提醒自己这就是自作多情。
    越想越心烦,吕粒干脆起床,准备继续去书房把剩下的一点弄好。
    可是进了书房坐到装老爸东西的纸箱旁边,吕粒眼神就落在了搁在最上面的那个旧日记本上,她又把那张照片从日记本里拿了出来。
    盯着照片上中年妇女的脸……还是没什么头绪。
    七点半的时候,吕粒收拾好出门上班,她今天要去博物院拍修复室的木器组那边。
    吕粒没开车坐的地铁,早上这个时间的地铁里人潮拥挤,吕粒进来了才开始后悔,她知道自己最近是太不对劲了,明明知道地铁早高峰的恐怖,干嘛还因为懒着开车就选了这个。
    这种拥挤难道比开车还难吗,真是脑子有病。
    好在地铁只要四站就到,吕粒跟着人流进了地铁车厢,前后左右瞬间就被填满几乎没有空隙。
    车厢里的温度逐渐升高,走了两站地时吕粒已经有了快要窒息的感觉,她趁着地铁停车开门的短暂时间,赶紧呼吸一下稍微凉快的空气,闭上眼默念着再忍忍就到了。
    地铁再次启动时,毫无防备的猛地一刹车,车厢里发出接二连三的抱怨声,吕粒也睁开眼努力让自己站稳。
    车速稳定下来时,吕粒却像突然开了窍,原本热的发晕的脑子忽然非常清醒起来,她又想起了老爸那张跟中年女人合影的旧照片。
    她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那女人很眼熟了……她特别像一个人。
    ——
    吕粒刚一走上员工通道,就看到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多日不见的林寂师父,侯伯平。
    吕粒想追上去打招呼,已经有几个人比她更早一步上去了,侯伯平脚步慢下来和大家说话,不经意的转下头正好就看到身后的吕粒。
    “来上班了。”侯伯平神色复杂的看着吕粒,冲她招招手,吕粒紧走几步到了他面前。
    “您身体好多了吧?”吕粒打量侯伯平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
    侯伯平微笑着点点头,“好多了,你怎么样啊?事情我都听说了,”他说着仔细看看吕粒的脸色,“别多想,有什么心事不要自己憋着,多跟林寂说说,有个人分担比你自己扛着要容易。”
    吕粒眼神一愣,听侯伯平这话,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和林寂已经分手。
    老爷子眼神挺犀利,很快觉察到吕粒的反应有点问题,皱皱眉盯着吕粒眼睛看,“怎么了?我看你不对劲啊。”
    吕粒刚要说她和林寂已经分手了,侯伯平突然抬手往她身后一指,说了句说谁谁就就到,跟着叫了声林寂。
    林寂戴着墨镜走过来,看到吕粒也没什么特殊表情,一眼之后就把关注点都落在了师父侯伯平这边,关切的问师父身体怎么样。
    三个人一起往修复室那个院子走。
    进到院子里,吕粒跟他们师徒告别,要直接去木器室那边准备拍摄。林寂站在修复室门口一直看着吕粒走远的背影,直到听到侯伯平在屋里咳嗽了一声,才收回目光也进了屋。
    侯伯平慢悠悠的换衣服,看见林寂进来,就问了问最近的工作进度,聊着聊着就说到了《仙仗图》上。
    “也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见到这幅画了,唉!”侯伯平郁闷的叹了口气,目光落在画案上。
    林寂换好衣服走到师父身边,“警方已经在跟进这案子了,好像也有几个靠谱的线索。”
    侯伯平看看徒弟,“那就好,我等下去跟院里面碰一下,《仙仗图》出了这么大的事,院庆展出的重点就得换了,还不知道要换什么呢。”
    侯伯平去开会时,吕粒正跟木器室的组长请教有关木质家具的知识,她之前对这方面基本没什么了解,今天过来时正好赶上这边要修复文书阁的一扇围屏,这件文物也是院庆准备展出的重点文物。
    木器室的组长跟林寂是一个学校出来的,研究生毕业就到了修复室这边,在学校学的是雕塑专业。
    吕粒的同事正架着机器在拍组长亲手上阵雕着的一块雕龙板,那扇围屏上有四块这种雕龙板缺损需要补全,组长负责其中一块。
    组长手上干着活,嘴上跟站在身边的吕粒说着话,吕粒一边看他雕东西,一边问这问题做记录。
    组长忽然停手,举起手上的雕龙板端详起来,很快就懊恼的摇着头说不行,吕粒和摄影的同事都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回事。
    “怎么了?”吕粒看着组长手上的板子问原因。
    组长眯着眼还在看手上的雕龙板,过了会摇着头跟吕粒解释:“我这雕的不对!你看,这龙身上的曲线不够流畅,显得太没劲儿了,我得重来!这时间一长不动手就是不行。”
    他说着,换了块板子重来。
    吕粒又盯着他刚才那块板子看了半天,她怎么就觉着那个挺好看的,比那扇围屏上不需要修复的另外几块雕龙板,都更好看。
    组长正好瞧见吕粒看着板子琢磨的模样,就问她是不是觉着自己刚才放弃的那块,比围屏上原本的要好看,手工更细腻。
    吕粒点头,“对啊,我就是这么觉着,虽然那是文物,可不是文物就肯定是最好的。”
    组长也点头,“你说的是,不过咱们做修复的可是要‘原风格,原工艺’的,就算这些藏品文物的工艺水平不高,造型那咱们现在来看甚至可以说是挺丑的,我们也得尊重它们的本来面目,做修复的时候把它的整体风格作为参照,不能人为地,想当然地锦上添花,画蛇添足。”
    看到吕粒赞同的点点头,组长又说:“我刚来的时候,总有冲动要改造这些不好看的老东西,磨了好一阵子才适应下来……上回跟林寂聊天我们还说起这个,他比我好多了,没我那么长的纠结时间。”
    组长眯眼看了看重新雕的这块板子,又说了句:“他啊,天生就适合做这个。”
    吕粒抿下嘴唇,低头看着手上录音笔的一个按钮,林寂这名字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被提起,想避开太难。
    午休吃饭的时候,林寂和师父侯伯平很晚才出现在员工食堂,两人边走边聊着什么,脸上表情都有些凝重。
    吕粒一下午都在木器室继续拍摄采访,直到晚上下班才又在员工通道碰上林寂和侯伯平,师徒两个又是边走边说话,脸上神情倒是比中午吃饭时轻松了许多。
    吕粒没过去打断他们,自己离开了博物院,她晚上约了厉馨宁一起吃饭,刚下班就收到微信,厉馨宁已经开车过来在等她。
    两人一见面,厉馨宁就告诉吕粒,左娜的那个故事已经备案立项了,顺利的话下个月就能开机。
    吕粒听了也说不好自己是什么心情,她想起昨天去庙里安置左娜骨灰盒的情景,只觉得唏嘘。
    人都走了,写的故事能不能开拍被人们看到,也没那么重要了。
    到了吃饭的地方,刚坐下点好菜,厉馨宁就从包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吕粒,“你看看这个吧。”
    吕粒接过来,抬眼看着厉馨宁,“我也有事要跟你说。”
    “那你先说,说完再看。”
    吕粒把信放到手边,跟厉馨宁说了她昨天看到的那张老爸和中年女人的合影老照片,说了她在地铁上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会觉得那个女人特别眼熟。
    “停!你别说,我猜猜……”厉馨宁打断吕粒的话,转着眼珠思考起来。
    吕粒索性让她猜猜看。
    想了不到半分钟,厉馨宁就给了答案,“是不是你发现那个女的,跟林老师长得很像?”
    吕粒正举着杯要喝水,听完厉馨宁的话,差点被水呛到。
    真被她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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