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昌没有看见女儿嘴角的冷笑,他也万万不会想到自己养大的亲女儿会在他身后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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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的时代即将落下帷幕,明昌集团这首巨轮的航向终于要偏离他的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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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陈明昌和女儿在律师的陪同下办理了股权变更手续。陈明昌将名下的所有股权都转给了女儿,他真的是心想事成了,真的是想要歇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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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做梦都想不到这回是真歇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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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几天后,陈轻雁在明昌集团召开了董事局会议,集团所有董事及中层以上干部济济一堂。听说陈明昌准备退隐了,集团内的中高层大多松了口气,因为跟着陈明昌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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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轻雁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大家对她的上位喜闻乐见。近几个月她的能力也得到了证实,这是件众望所归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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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轻雁笑吟吟的坐在主位上扫视了一圈:“我爸说他既然退了那就退个干净,今天这会他就不来了。我召集大家来就一件事,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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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轻雁说完,把目光转向了李昆鹏,此时的李昆鹏已得到陈轻雁的承诺,第一副总的位置让他欣喜若狂。陈轻雁把今天这事交代给他的时候,他稍微犹豫了一会儿便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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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也害怕陈明昌,但股权确实已经转让了,不论是按照规矩还是按照法律,陈轻雁都是毫无疑问的老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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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兴趣深究这陈家父女发生了什么矛盾,他在乎的只有自己的前程。搏一把就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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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昆鹏在陈明昌的手下确实是混的够差劲的,吴柯刚走的时候他还干了一段时间的销售总监,结果没多久便因为销售业绩增速放缓被调回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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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只是个办公室主任,因为这事,他都萌生了退意,也许是明昌集团真的不适合自己吧?他在应聘网站上都投下简历了,就等着面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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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陈轻雁几句话把他从冰窟窿里救了出来,他的内心再次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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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昆鹏清了清嗓子道:“我按照陈总的意思拟了个人事调整方案,这个方案的中心思想就是干部年轻化。有志不在年高,更何况现在已经进入了信息社会。我们明昌集团是个放眼全国的企业,所以我们得融入时代大潮中,接纳新鲜血液便势在必行。待会儿我会宣读陈总的人事任免意见,各位要是没有意见的话,我们现场就把事情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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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昆鹏的话东一句西一句,云里雾里。然而在坐的都听清楚了,不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吗?换几个人树立一下威信,今后好开展工作。他们没有人意外,这是情理之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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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下一秒,众人在李昆鹏那朗朗的阅读声中惊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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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飞,免去副总职务,保留待遇。”
“苏鲲,免去财务部总监职务,保留待遇。”
“…”
所有人都震惊了,李昆鹏宣读的文件一口气罢免了十来个中高层。从明昌集团成立到现在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即便是陈明昌火气最大的时候也不过是免了两三个。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眼都是不解,他们现在已经把不准了。这个决定到底是陈轻雁做的还是陈明昌做的?然而仔细一想都无可能啊!
陈轻雁刚上位不久,虽然能力已经没什么可挑剔了,但她不是全才,各业务部门的事情她也做不到事必躬亲。说到底,她还需要靠各部门负责人的鼎力支持。
要说是陈明昌的主意吧,被免掉的可都是陈明昌的老兄弟老关系。老黄,人事部经理,老苏等人大家都知道,追到根上都是陈明昌的人。她没有必要这么做吧?
即便是为了帮女儿扫除障碍,你也不用这么狠吧?这力度有点大呀。
被免掉的人也在现场,他们可没有这么乐观,他们跟谁陈明昌太久了,算是了解陈明昌的为人。他们一致认为这是陈明昌帮助女儿坐稳位置的手段,他们的时代结束了。
但想想又不对味,若真是陈明昌,那他没道理不来呀?他就不怕女儿压不住?他就不怕有人掀桌子?
几个人偷偷瞄向主位,平日里美丽温婉的陈轻雁今天一脸坚毅,嘴角还流露着不易察觉的冷笑。有人的后背已经开始凉了,他们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次人事变动,陈总也许压根就不知道!陈轻雁要干什么?想把明昌集团拆了吗?被动的人心里压着火,只等着有人登高一呼便云集响应。
然而等了好久,没有一个人当一个出头鸟。没有涉及到的人就不说了,虽说有点惊讶,但那又怎么样呢?老板想换就换呗!
再说了,大家一看被换掉的都是平日里巴结陈明昌最没有底线的几位,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你们平时不是最能为领导为集团牺牲吗?这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被免的人全部是一肚子火,但也仅仅一肚子火而已。没有人挑头就没有人相应,会场陷入了死寂,仿佛这偌大的会议室里没有人一样。
他们怂是有原因的,被陈明昌调教的久了,他们早就练就了一身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本领。没有人关心其他人,他们只关心自己。
这次如果只免掉了一个人,那这个人大概率会起来拍桌子瞪眼,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可今天的受害者不光是自己呀?凭什么我要出这个头?那谁谁谁,平时脾气就不好,总不会忍气吞声吧?
接着,李昆鹏又宣读了人事认命决定,十多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名字震撼了与会人员。这些人的名字大家甚至都没有听说过,连人事部经理都一脸懵逼。
什么情况了这是?陈家这是要弄啥?虽说明昌集团是你家的,但大家好歹也算你家的功臣吧?这样搞伤我们的心事小,万一集团乱了套可怎么办?我们可都是拖家带口的呀。
免掉老人,大家虽震惊但还不至于拍桌子。但现在不同了,一下子封了这么些官职竟然没有在坐的人的份儿,这还能忍?叔可忍婶不能忍呀!
“陈总,李主任,我想请问一下今天这个人事认命经过老陈总的同意了吗?在老陈总不在场的情况下我不能认可这个任命决定,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虽说我没有为集团做过多大贡献,但我跟随老陈总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就这么莫名其妙把我换了,我想想问一个为什么?”
李昆鹏有些手足无措,他是是赌上所有想跟着陈轻雁混一个飞黄腾达的,但他对陈明昌的恐惧无处不在。现在有陈明昌的旧部说话了,他没道理不紧张。陈明昌虽然不在,但在李昆鹏看来这些说话的人就是陈明昌的代言人。他们的话像利剑一样刺入李昆鹏的耳根,他怕了,眼神游移的看向陈轻雁。
陈轻雁不为所动,泰然自若道:“很好,开会嘛,就是要集思广益各抒己见,大家还有什么意见请都提出来。”
这会儿的老黄坐不住了,在撤职名单中他是第一人,提前又没有得到陈明昌的交代。他有些心惊,今天这是怎么了?如此石破天惊的人事变动陈明昌竟然连招呼都没打。
难道是陈明昌不相信我了?老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最近一次与陈明昌见面还是两周前了,而且是在小区里偶然碰到。当时就觉得有些异样,陈明昌甚至都没有说几句客套话便小步跑走了,一身轻松的运动服也不知道忙什么。
现在想来,好像一切都说的通了,也许在那天或者那天之前陈明昌就想好了,要不然为什么躲着我?
唉!老黄心里泛起凉意,虽然早有预感,但这一天总于来了,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陈明昌,我无怨无悔为你鞍前马后了近二十年呀!要是有异心我特么早就拉出去单干了!
但是有些地方说不通啊?既然早已怀疑,为什么不早点换了我?非得等到你完全退出了才开刀?就不怕我能不服陈轻雁最终把集团闹个四分五裂?这时候做这个动作,不是在给陈轻雁树敌吗?
老黄忽然有了一丝担心,他担心这件事不是陈明昌在主导,至于为什么陈轻雁要把这样做,老黄现在虽想不通,但这也是陈明昌以外唯一的可能了呀?
他们父女之间闹分裂了?要知道陈明昌刚把所有股份转让给陈轻雁,她这时候无论做什么,在法理上都没有问题了。陈明昌想插手集团的事务,全得靠威望了。
然而这一波人事调整要是完成,陈明昌还有什么威望可言?要知道威望是要靠势力堆砌的,你没有了股权,人又被换下来了,还谈什么威望?
老黄觉得自己必须要有所表示了,不为别的,就为了对得起自己。不管是陈明昌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还是陈家父女产生了矛盾,他都得说句话了,在场的跟他一样遭遇的人都看着他呢。
“陈总,我曾在您父亲面前保证过,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会无条件支持您的工作,这个保证到现在还有效。不过我觉得我可能是自作多情了,我想像服务你父亲一样服务你,但从刚才李主任宣布的事情看可能不需要我了。也没什么好说的,老了嘛!总的为年轻人让开位置,我们这个时代不缺少年英才,之前的吴副总我们就都见识过。不过在离开之前,我想听您父亲一句准话,他要是说不用我了,那我没什么可说的。但今天他要是不来也不表态,那对不起,我不能同意你的人事调整方案。”
《从斗罗开始的浪人》
老黄说完,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在角落找了把椅子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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