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羽回府后,妍典煜已然知晓了事情的经过,只是关于墨岚炅的情况,妍典煜并不相信,又大动干戈去了回铁匠铺。图灵珠一事,墨岚炅自然不会透露,将这件事堂而皇之的掩了过去,妍典煜也未再追究。
狱陵府的出动,着实把宇文拓等人吓了一跳,就连一贯沉着冷静的张彬也不得不再次重视,矿山暗袭一事,狱陵府定不会善罢甘休。
北望缑胤街,一座冠冕堂皇的城府赫然屹于街道一侧的中央;府外高低错落的紫檀间,绕着低低的线,透着疏朗的静美。
天空泛着一片青烟似的薄雾,远望府衙,只隐约辨出灰色的楼影,被水雾罩上朦朦胧胧的月色,好似玉尊斟满了花露,斟满了黄昏过后的野风。
红晕西下,云雾中传来几声闷响,人们烫得窘红的脸上,荡起一抹久违的蜜花,纷纷加快了步伐。
沿途大小街道,三两孩童欢呼雀跃,顽皮地踏着雨,一脚一脚,涕哒涕哒,在勾勒出淡淡涡痕的雨地上叠满新鲜的脚印,飘飘洒洒的……
几道黑斗帘帽倒影在月影下愈拉愈长,一阵微风吹过,撩起了白衣青年的帽帘,卷起了几缕银丝。
事关紧急,张彬脸跟洒了灰泥般,与宇文拓、洛禾、赖金三人一同来前往了知府,嘀嗒声稀稀碎碎的传来;月影下,深邃的眼眸闪过一抹寒光,家世显赫的他,却有卑躬屈漆的一天。
暮雨初停,月色透过乌云,洒来一缕银光,将府衙黑压压的大门映个雪亮;左右几名阍者托着银边铁棍,摇摇曳曳,眼皮已将毫无焦距的瞳孔遮了一半,全然不知周围的动静。
稀碎的脚步声拍打着水潭,传到了阍者的耳中,几人顿时来了精神。
“是谁?三更半夜在府衙外晃荡!”一名貌似是头儿的阍者提起铁棍,走下台阶朝右墙探去,身后几人亦是瞪大了眼珠,接连跟了下来。府外西墙迎面浮出几道身影,正是张彬等人;黑斗连帽将其脸部遮个严严实实,阍者头儿见张彬等人这副打扮,升起一丝警觉,看人的面色也顿时恶了起来,“李三儿!你速去禀报知府!”随即又指着身旁一众人,“你们几个将这几人看好了!少一个唯你是问!”
说罢,阍者头儿一把将铁棍顶向最前的洛禾,看着身前几人,脸色无比嚣张,“把帘帽都给老子摘下来!快点儿的!”阍者头儿眼珠瞪的溜圆,殊不知帘罩下的宇文拓几人更是面如青铁,赖金狞髯张目,拳骨铮铮作响,要不是宇文拓摊上了这么个大事,将自己连同张彬都牵连其中,赖金岂能忍气吞声?
倒是张彬,此刻却心静如水,淡然看着阍者头儿,手中羽扇猛地一开,扇角的方红张印浮影而出,那是郡天华府的官印,象征着天华州至高无上的权利。周围大大小小坐落着十几座官府,狱陵府也距此不远,张彬显然是不愿打草惊蛇,想借此一摄阍者头儿。
可阍者头儿一脑呆愣,寂夜之下自然啥也未瞧见,见张彬举动如此威胁,阍者头儿二话不说,一棒槌朝张彬砸了过来,就在这时。
“他*的老子忍不住了!”未等张彬躲闪,赖金一把扯下帘帽,一脚朝阍者头儿踹了过去,一人一棍飞出数米开外,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接着是一阵哀嚎。
宇文拓面色一厉,立马走到阍者头儿的身旁死死掐住其脖子,“不想死就给老子闭嘴!”说罢,宇文拓指尖的力道更重了些,趁人之危可是他的强项。阍者头儿眼珠一阵儿白翻,手掌连连拍地,显然已经屈服。
这时,门内传来了几声急促的轻语,接着是吱呀的开门声,宇文拓见状,手腕立马一松,门内走出了几道身影,站在中间的便是平城知府,袁寅堂。
此人诡计多端,善于付势,素与妍典煜不合,否则平城矿山一案,袁寅堂不会坐视不管。
张彬等人早已摘下了帘帽,袁寅堂忿然作色,正要大发雷霆,看向眼前几人,顿时面色一惊;这几人袁寅堂再熟悉不过,其他人还好说,但这郡天华府张福之子张彬,他可是万万惹不起的。
“呀呀这不是张公子嘛!恕老夫有失远迎了!”袁寅堂一路小跑,随后拉着张彬的拂袖,一脸惺惺之色,“张公子等半夜屈身府衙,不知有何要事相告?”
袁寅堂混迹官场几十载,能让张彬深夜暗访府衙,定是有什么要急之事;袁寅堂嘴上倒是亲切,心里却升起一丝警觉。
“进府再说吧。”张彬面色沉然,目光不带一丝波澜,宇文拓等人也未说话,显然与张彬比起来,他们是不受待见的。
袁寅堂暗暗瞥了眼四周,迅速将几人带进府衙,只留下一脸震惊的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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