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竹飞梯精锐军,手提大刀已做起跑状,等的就是云梯部队缓缓前行,待云梯队距离城墙还有三丈时,帅将令下,数百竹飞梯精锐军发出震天怒吼,起步狂奔,而顶在他们腰后的竹飞梯亦被五名壮汉托起飞奔。
“换叉竿!”在岑彭、马武两人军令响起的瞬间,敌方的云梯已经扣在了城墙上,而竹飞梯精锐军更是借着腰部的支撑力犹如壁虎漫步一般在城墙上游走。
没参过军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叉竿是什么?甚至有些不懂装懂的人会嘲笑敌军都已经用人海战术攀爬城墙了,这时还不用礌石和滚木往下砸,死了也活该?
对于这些无知的人,人们通常都会狂喷他们无地自容。叉竿就是专门用来抵御敌军攀爬城墙的神兵利器,它形状是飞雁形横刃,与月牙铲相似,唯一的区别就是尾部没有一个斧状的铲柄,取而代之的是两丈长的木棍。
敌军在攀爬城墙时,宛城守军手中的叉竿就成了收割人命的闸刀,一次次提起再落下,造就了一地的断肢和碎尸。
除了云梯队的进攻受挫,竹飞梯精锐军的现状也不乐观,其中先登上城墙的人,由于得不到援助被活生生的耗死,未能登上城墙的人,亦被叉竿横刃抵住了飞梯,面对扑面而来的其他叉竿,他们跳墙则九死一生,不跳则十死无生。
论起攻守器械,双方差不多。论起人数,绿林联盟军是宛城守军的几倍,可绿林联盟军先是出动投石车再到动用临冲车及木幔车,最后让竹飞梯及云梯并上却还是翻车了,前后死伤人数已经过万。
柱天都、玄甲、新市三军的将帅全部黑脸,贾复、陈俊、刘稷更是出列请战,要把丢掉的面子给挣回来。
“宛城守军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强攻下去也只会两败俱伤,让大军先退下来,我们再从长计议。”绿林联盟军名义上的老大是刘玄,虽说刘演思考的方向是没错,但他代替刘玄下令就有越俎代庖的成份了。在场的人中除了陈俊、刘稷再也没有一人坚挺刘演的决策。
刘演心中怒不可揭,他自认方方面面都比刘玄强,但全世界都仿佛再和自己作对,实在想不透大伙为什么要选这么一个废人来做主帅?
刘玄是不是废材???
不了解刘玄的人会觉得他是只会玩乐的傀儡,但了解刘玄的人会说他是懂得隐忍的枭雄。在刘玄担任更始将军的时间里,他先是悄悄发掘并扶持了宗佻上位,后又悄悄发掘了胡殷、申屠建、尹尊三位将才,到了最近他甚至又悄悄的搞定了新市军的主要将领:“朱鲔”。
刘玄还是日如既往的扮演着智商不在线更始将军,他尽情的发挥着自己的演技,任何决策看似是随大队,实则却是要消耗友军的实力,还再三强调大家都选的,肯定就是对的。
刘演这人从来就不会委曲求全,没人坚挺他的决策,他就选择不玩,带着己军站在一边看着这群傻鸟自嗨,一边想着如何能兵不血刃拿下宛城。
自古以来,攻打任何一座军事重镇,除了用人命堆,最好的方式就是策反城中士族豪门或军中主要将领。
这时,天色已经暗淡下来,敌我双方都已鸣金收兵,为翌日再战做着部署。
军营的某一个帅帐,有士卒将宛城的现有士族及将领的户籍一堆一堆的送来。刘演带着刘稷准备通宵达旦筛出能为自己所用的士族,谁知刚刚开始就有个收获。
这个士族是李家,就是早些年被刘演、刘秀两兄弟给坑到签了投名状的李通、李秩家。
起初刘演还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世道已经这么乱了,李家为什么还敢与虎谋皮?
翌日,斥候将核查后的信息送来时,刘演才确认李家还真的敢与虎谋皮。
有了突破点,计划制定起来就简单多了。刘演要上演一场兵不血刃、惊骇世人的宛城争夺战,来证明自己才是绿林联盟军盟主位首选任务,可梦想永远是美好的,现实永远是残酷的,李家压根就不理会刘演,甚至还把他派去的使者给禁锢了,说等战势明朗化后才会放人离开。
刘演整个人炸毛了,李家不能为他所用,不能为他带来功勋,留着也就没用了。
正所谓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理财、善不为官。刘演的心黑起来也是个大魔王,他利用死士故意泄露李家的投名状给宛城守军,岑彭、马成两人得到投名状,当场就决定由马成守城,岑彭则带人平了李家。
李家的底蕴是李通之父李守,当朝宗卿师,而李通近两年也在父亲的提携下先是担任五威将军从事,后又出任巫县县丞。按正常的操作,李家有官职庇护就算有罪,岑彭也必须把证据呈给朝廷,等皇帝王莽派人缉捕,但岑彭信奉的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带着士卒就把李家给抄了,这时李守、李通一个在长安,一个在巫县,家里全靠李秩、李松、李泛这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打理。起初李家还抱着搅混水,给远在长安族长李守争取应对时间,可谁知岑彭压根就不按规矩来,见面就动手缉捕他们。
年轻人遇见这种事情还能忍就不叫年轻人了,双方从争吵拉扯到兵戎相见只在顷刻间。。
很明显,李家人是低估了将军在乱世的权威,岑彭带着士卒,不管男女老幼见人就杀,李家上下近百口人,只有李轶、李松、李倏、李宠、李汛、李季六兄弟勉强杀出了李府,寻了个角落藏身。
亲人死光了,家族也毁了!李轶始终难平心中怒气,提着铁枪要去行刺岑彭,其余李家兄弟亦响应同去,只有李季堵着洞口大声喊着:“你们去了也是送死,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离开完成,去找伯父及兄长为族人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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