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片刻,白溪缓缓睁开了双眼,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君卿染一副快哭了的模样。
君卿染哭声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知不知道那样做很危险?毒箭射的是我,又不是你……”
虽是责怪,但是语气中的心疼和后怕不言而喻。
白溪轻笑着抓住她的手,稍微有些好转的脸上挤出一抹惨淡的笑容,轻声道:“怕什么?我刚才不是说了么?像你这么蠢的人一定会活到最后。我这么聪明,所以就更不用说了。”
君卿染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闭嘴,等你伤好了,我们再算旧账。”
“哎,只怕我们的账一辈子都算不清……”白溪的眼神竟柔情似水。
殊不知琉璃球那边的名若离恨不得将君卿染碎尸万段,名若离的指甲深深刺进了肉里,一双美眸充斥着满满的恨意,像是被人夺取了最宝贵的东西一般。她像个巫婆似的咬紧了牙,从嗓子眼挤出了一句:“君卿染,我一定要让你知道抢我东西的下场……”
白溪等人大概休息了半天左右,看着周围封闭的空间,不由得再次心生绝望。
“竹枝,你刚刚是从哪里找到我们的?难道说附近还有别的出口?”君卿染一边将白溪扶起来,一边看着竹枝问。
竹枝面色一凝,继而装作无所谓的笑了笑:“我就是在墙上随便乱摸了一通,然后就找到了这里。”
君卿染不满的撇撇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凭什么他摸到的就是出口,而自己摸到的就是些暗器。她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竹枝轻笑道:“竹枝,你运气这么好,不如再去墙上找找出口。反正我和白溪的运气背到家了,碰到的都是暗器机关。”
竹枝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这家伙想让自己去送死还能表现的再明显一点吗?偏偏他表面上还不能做出任何反抗,只好笑着说了声‘好’。
看着竹枝在墙上不停地寻找机关,白溪的嘴角也微微的向上勾起。不知道这丫头算不算是歪打正着。
竹枝此刻的内心是奔溃的,明明知道机关在哪里,却还要一副故意找不到的模样。为了不让白溪怀疑,他故意选了一面没有机关的墙,转而对君卿染说:“君兄,这里太大了,咱两一起找吧。我找这边,你找那边?”
君卿染犹豫的看了眼白溪,白溪这家伙一向运气比她好,她凑近白溪小声的说道:“我选哪面墙啊?”
白溪见她一脸期待的小模样,他脸上隐约有些笑意,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过去。
得到白溪的肯定,君卿染径直走到竹枝身边那堵墙,左瞧瞧右看看。由于上次的暗箭事件,她多少有些心悸,所以也只是左瞧右看,根本不敢上手。
一旁的竹枝虽然也在摸索着出口,但是眼神一直都未曾离开过君卿染,见她犹豫不决,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老血。心道这个君卿染是认真的吗?出口机关明明就在她旁边,只要随意摸索几下就能找到,可是她竟连摸都不摸?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就像一个人成天烧香拜佛祈求神灵让他中一注彩票,但他连彩票都没买,中个锤子?
“君兄,我找遍了这边也没有找到机关,或许机关在你那边!”
听竹枝这么说,君卿染即使再不愿意也得认命。她轻轻摸上那面墙,突然之间四周开始剧烈震动,墙上的灰尘全都被震下来了。她不知道自己按得是什么,随即立刻跑到白溪身边,一只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叫道:“好像地震了,这下我们该怎么办?”
竹枝听到她这样说不由满头黑线,这个所谓的神女为何是这副德行?她一定不是神女,一定不是。
看着面前隐约出现了一条通道,君卿染这才开心的冲到出口左顾右看,缓了半天才转过身来对白溪说:“喂,我真的找到出口了欸。你看,我一点都不蠢,对不对?”
只见白溪和竹枝一副你是白痴吗的表情看着她,她这才撇了撇嘴,小声嘟囔:“我这不开心嘛!”
三人终于逃出了当铺。由于白溪有伤在身,君卿染提议先回到衙门再从长计议。三人马不停蹄赶到衙门,此时包大人早已带着一些名门弟子回来了,见白溪、君卿染他们回来,便迎了上去。
“怎么样?可有什么线索。”包大人问。
白溪摇了摇头,那个当铺显然只是一个妖怪的栖息地,很显然,除了地道中那些变异老鼠和妖怪,其他的想必都是之前当铺老板为了保护货物而设定的机关。
而这时包大人将闲杂人等全部支了出去,屋子里瞬间只剩下了白溪、君卿染、竹枝和包大人四人。
白溪知道包大人有重要的线索要说,不由看了竹枝一眼,随即轻声说道:“竹枝,我见城东有些人家还未脱离危险,以防万一,你现在带些人去保护他们。”
竹枝本来是想知道包大人带回来什么秘密,但是看到白溪这架势显然是要将他打发出去。他强忍着怒气点了点头,不甘心的走了出去。
君卿染和包大人像是看出了其中的猫腻,包大人还未开口,君卿染便直接问:“你为何要支走竹枝?”
白溪拿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这才淡淡的开口说道:“只是让他去办点事拯救城东百姓,你别多想。”
君卿染觉得自己确实是想多了,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看向了包大人:“包大人,你们有什么发现?”
包大人这才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这次我上山时,竟发现鬼楼……消失了?”
包大人语气的惊讶程度让君卿染觉得自己仿佛在看一本恐怖小说。一栋楼无缘无故地消失了?这时怎么回事?鬼楼又是什么楼?闹鬼的楼吗?
白溪脸色一凛,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只是紧泯的薄唇透露出他的紧张:“师父知道吗?”
包大人重重点了点头:“名大侠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最近山上也不是特别太平,他老人家要我转告你,要小心身边的人。”
“身边的人?”白溪回头看了看君卿染,又轻抿了一口茶水。
“喂,你看我干嘛?你以为我是卧底?”君卿染提高了声音。
包大人连忙解释:“我也不知道名大侠是什么意思,我想了又想,他可能是想说,我们身边确实出现了叛徒。”
白溪没有说话,一双墨色的眼睛深不见底,似乎在考虑一切事物发生的可能性。
君卿染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托着自己的脑袋,视线在包大人和白溪身上来回打转,随口说道:“白溪是名扬最得意的弟子,自然不可能是叛徒。倒是包大人您……有点可能。”
“包大人,你是不是叛徒?”君卿染眯着眼睛,一脸探究的看着包大人,仿佛认定了他就是叛徒一般。
没等包大人开口,君卿染额头就挨了一记板栗。君卿染捂着自己的脑袋,一脸哀怨的看着打她的人。白溪犯下手中的茶杯,一脸无奈的看着她:“敢怀疑自己的顶头上司,你胆子倒是不小!”
包大人却心胸宽广:“在没找到叛徒之前,每个人都有嫌疑,包括我!”
白溪默默点头:“我心中有数!咱们静观其变就好!”
待白溪说罢,包大人叹了一口气:“当下也只好这样了。”
“师父还说了什么?他这次派了多少人来?”白溪问。
“只有跟我下山的那些!”
“知道了。”白溪轻咬着唇瓣,忽然又拉着君卿染的手说,“我们再去外面转转,看看城里的情况。”
“你的伤……”
“无碍,百姓重要!”
在白溪的提议下,二人又去了一趟城里。城里没有妖怪再出现,倒让两人长舒了一口气。只是城里到处都是妖怪出没的痕迹,令人望而却步。直到太阳落山,白溪才打算收工。
回衙门的路上,君卿染不知道为何总是觉得有些心神不定。他拍了拍走在前面的白溪,一双眼睛中满是楚楚可怜。
白溪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君卿染接下来的话差点让他破了功。
“今晚……我想和你一起睡!”
“什么?”
白溪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说实话,这也怪不得白溪不相信,毕竟在这个封建的古代,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会如此‘口出狂言’?
君卿染直接快步走到白溪面前,一张小脸上写满了认真,她看着白溪再次重复了一遍:“我说,今晚我们一起睡!”
“理由!”虽然她的话很雷人,但是白溪还是很快就把它消化了。一脸探究的看着眼前的傻丫头。没错,对他来说,确实是个傻丫头。
君卿染自然是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看着他眼中的探究,立刻怂的撇开眼:“我是说……有叛徒的话,我们可以……”
好吧!虽然她也知道这样有些不对,但是除此之外是没有更好的法子了啊!
“我知道了!”
得到男人肯定的回答,君卿染猛的看向他,原本以为要大费一番周章,没想到这就答应了?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白溪将手放到下巴处轻轻咳嗽了一下:“我在想,保护你的安全确实很有必要。”说完这句话他的耳朵突然浮起一丝羞涩的红色,只是在夜色的朦胧中有些不真切。
……
夜里君卿染睡得极其不安稳,突然有什么液体滴在她的脸上,她伸手摸了一下,顿时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白……白溪?”
一旁的白溪在发现了异常,听到君卿染小声的叫唤,同样小声的回应她:“不要动,不要说话。”
君卿染立刻闭上了嘴,果然周围开始逐渐出现一些细碎的声音,那声音由远即近,慢慢的向他们这边靠近。
白溪侧着身子,想要弄清楚对方的人数,可是脚步声异常混杂,不由得让他犯了难。
不一会的功夫,那声音直接靠近了他们床边,白溪立刻用内力点亮了房间里面的灯,顿时房间里面灯火通明。
看清来人,君卿染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眼前的一切有些不真实,那些原本是包大人从山上带下来的名门十兄弟居然变成了青面獠牙的怪物。他们猖狂地笑着,一步步向君卿染他们逼近。
君卿染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房顶,竟发现上面正悬挂着包大人的脑袋。这些人明显是趁着包大人睡着的时候下了狠手,如果不是她今晚选择和白溪睡在一起,现在这上面悬挂的……兴许就是她的脑袋,想到这里她不由的打了个哆嗦。
白溪立刻掀开被子直接一把拽起君卿染:“搂着我!”
“……”又是这句,不过她还是乖乖的搂紧了白溪的脖子。
白溪手持长剑,看着对面的同门师兄弟,一时也下不了狠手,他的剑法虽然犀利无常,但俱都可以避开了他们的要害。数十个回合下来,白溪反而渐渐落在了下风。
君卿染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在原地干着急。
突然,那些人的爪子抓破了君卿染的手臂,新鲜的血液滴在白溪的剑上,剑突然发出耀眼的红光。君卿染此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眼眶通红,满身都是煞气,她直接抢过了白溪手中的剑,天外飞仙般向众人飞去。
“卿染……”
君卿染此刻像是失去了心智,哪里还听到白溪的话。她拿着长剑冲到那些变异的师兄面前左右开弓,每一招都足以置人于死地。她的长发被风吹起,一双血色的眸子在夜晚的照射下变得极其的妖艳,她的嘴角微微勾起,像是黑夜中的幽冥,魅惑心神。
但见她扬起了手中的长剑,长剑红芒大盛,在空中闪过耀眼的光芒。顷刻间,那些人全都倒在在地上,登时没了呼吸。
君卿染回头看了一眼白溪,眼中饱含着太多的情感,还不等白溪反应过来,她已经倒在了地上,竟是晕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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