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若止水

六十五 墨家老板

    
    “你到哪里了?”
    “……”
    “逗逗还在抢救……你快点……”
    “我知道了,路上了。”
    阴暗的房子,对摆着一对黄铜烛台。
    “您好,我卖我自己。”
    “你近些,我看看。”
    男人四十多岁,他放低身体,凑近烛火。
    “嗯,精元紫色,环中泛黄,乃中下品。”
    “我卖我身体的一切。”
    “身体。”
    “我知道你们像待在人界,除非有人愿意将肉体自愿献给你们……”
    “哦……你想要什么?”
    “救救我的女儿!”他笃定的眼睛,没有半丝退却。
    “你的筹码我已经放出去了,你先回去,自然有人会去找你。”
    “墨老板,谢谢您!”
    “墨家没有感情可言,可言的只有利益而已,墨家规矩你该是知道的,不可泄露半个字出去。”
    “明白,明白。”
    “去吧。”
    门一关,男人出现在了大街上,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眼睛发涩。
    医院的里面很安静,它被一种叫做悲伤的东西充斥着。
    “逗逗怎么样?”
    “还在里面抢救……”
    灯灭了,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怎么样,逗逗呢,她没事吧?”
    “现在情况稳定了,再观察一下吧。”
    “真的……谢谢,谢谢您医生。”
    “老童,逗逗没事了。”逗逗的妈妈一直双手合十,拜谢八方菩萨。
    老童的心悬起来总算放下去,尔后又悬了起来。
    “叔,您回来了?”小妍手里提着水果篮子。
    “小妍,这么多姐妹,就属你最有心了。”逗逗的妈妈握住小妍的手说道。
    “都是应该的,逗逗怎么样?”
    “没事了,医生说再观察观察。”
    “要不我在这守着吧,您们先回去。”
    “不行,她这种情况,我们很担心……”
    小妍扶着逗逗的妈妈做到一边,细心地拿出饭盒,“您们先吃饭吧。”
    “辛苦小妍了。”
    “婶这是说的哪里话呀。”
    医院之外,一团黑暗之气在凝聚。
    “亓官,你穿这身衣服还真挺好看的。”亓官身穿一件白色大褂,脖子上挂着一只听诊器。
    “你打算这样一辈子跟着我了?”
    “我也不想,我现在谁都打不过。”
    “过来。”
    “干什么?”净一瞪大眼睛,“你现在一动我都觉得没好事。”
    亓官将听诊器放在净一胸口,“你看着我,我听听……”
    一道黑影闪过。
    亓官拉上净一,向门外追索而去。
    墙的转角处,亓官抱住净一,将她拉向黑暗的一隅。
    “你的要求我已经完成了,现在该你履行承诺了。”
    “你让我再看一眼他们……”
    黑影没等他说完,将老童团团裹住,下一瞬,他们出现在重症监护室门口。
    “等……”
    黑影卷起一地风,向黑夜席去。
    还是那栋繁芜的别墅。
    黑影将手伸入老童的魂器,一使劲,将一团紫白色的东西扯出来扔在器皿中。
    “住手!”净一睁着眼睛,惊恐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亓官想拦,却已经来不及了。
    黑影听见身影也不回头,直接融入老童的身体。
    老童扭着脖子,发出“咔吱咔吱”的声音。
    “不自量力!”老童眼睛冒出黑烟,反手挥向净一。净一被一道黑光击中,旋身空气中,一个翻身,差点掉在地上。亓官从黑暗中站出来,刚好接住净一。
    “半死之身,还敢挑衅!”蓝光升起直中老童心口。
    老童身体支配得很费劲,毕竟所用时间不长。
    不知何时,他们之间多了些人。
    “我墨家的地界,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墨老板坐在太师椅上,他身后的人全都穿着黑色的西服,面无表情地盯着亓官二人,“我记得我上次对你们破例了,这次,怕不是那么好走了。”
    “你?”净一想起那天出现在家里的男人。
    “井小姐。”墨老板浅笑,“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原来你在干这伤天害理的勾搭!”
    “伤天害理?”墨老板嘲笑着她的天真,“我倒觉得我自己成全了不少人呢。”
    “你这是乘人之危。”
    “这就是人性,每个人都有欲望,都有不可失去和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我,恰恰可以成全他们而已。”
    “净一。”亓官将净一拉至身后,“墨老板,闻名不如见面,我想你特意露面,应该是有事找我们吧。”
    “亓官少爷果然是个聪明人,那件黑色袍子,希望你们让给我。”
    “银龙长袍?”
    “正是。”
    “既然你是生意人,你用什么交换?”
    “井小姐母亲的故里,我知道你们想找。”
    “你知道!”净一按捺不住。
    亓官拉住她,“我们考虑一下,还有,你这么能耐,为什么不抢?”
    “我既然这么能耐,还用得着抢吗?”
    “……”
    “走吧。”亓官拉起净一往外面走。
    “他说我母亲,我还没问清楚呢,他是不是认识我母亲?”
    “如果他想说,他会告诉你的,他那种人如果不想告诉你,你强求也是没用的。”
    “换吗?”
    “……”
    “亓官?”
    “做事要有耐心,等的过程才能判断它的重要性。”
    “什么?”
    “我该怎么说你好。”
    “那件袍子到底有什么用,不就是北宫家的人穿过……为什么要送给我,就因为北宫卿?”
    “想知道就等着。”
    “亓官……你会不会突然有一天换个样子站在我面前。”她想起了刚刚的老童。
    “净一。”亓官严肃地看着净一,“你能分辨出来吗?”
    “不能。”
    “要不,我们履行契约。”
    “什么?”
    “……”亓官小声地在净一耳边嘀咕。
    “流氓,你这辈子都别想,死变态!”净一红着脸,一脚踹向亓官。
    “啊,再这样我叫了!”
    “你……我……”
    什么世道啊?
    女子抬起下巴,刚好一粒雨水打下,些凉微痛。不消半会,白色裙子浸透,小注小注的水流顺着脚脖子没入鞋内。女子缓缓地抬起手,环上双肩,全身氤氲着飘渺的人气,她的细胞叫嚣着带动了空气地颤栗。
    灰暗的空间,她的背影略显忧郁,她身上的水静默地淌下,遗留一地咒念。
    她伸手从右肩的挎包里,拿出一串滴着水的钥匙。
    门“嘎吱”一声打开了,由外向内看,成一个朦胧的倒“V”字,延伸很远,终被黑幕阻挡,看不见终结点。
    狰狞的风,带着残缺的黑丝绒灌入,撕裂了木制的地板,像妩媚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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