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知道的,关于这片森林的所有事情,一点不露的,都给我说出来,好好配合,我现在就放你会去看春晚。”时没有理会拼命咳嗽的艮,暗自冲王芸使了个眼色,一字一顿的说。
“前辈,咱们去那边……”王芸拉着雨的手,像一对年龄相仿的姐妹一样。
“空,再帮个忙……”时有些心虚的冲空说。
空没有说话,周围的空间泛起了阵阵的金色涟漪。
“它正常情况的话是不会攻击我的呀……”艮脸上的一层灰还没有抹掉,但听到时的话他立刻放弃了自己的形象,抽着鼻子很疑惑的说。
“那它什么情况会攻击你?”时瞟了一眼外面,一只只比腾讯新大楼还要粗大的巨手疯狂的攻击着,似乎里面的人和它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般,但这些看似强力的攻击都尽数被空挡在了外面。
“这……不知道……”艮摇了摇头。
“不正常的情况下呗,啧,你看了那么多赵大忽悠的远古录像脑筋到底会不会急转弯儿!”时扶着额恨铁不成钢的说。
“你现在感受一下看看下面的人还是不是悲伤!”
艮刚刚说他能感受到下面的人一直都是很浓重的悲伤,那不如就把悲伤算作正常情况,所以不正常情况按理说就是不悲伤。
而从刚刚雨前辈激动的表现看来,她和下面的人一定是非常熟悉。
至于这么熟为什么雨前辈偏偏刚才才感受到他的气息,这些时先放在一侧没有去想。
“有点儿悲伤……但是……又不是悲伤……”艮闭着眼,一脸自己纠结的样子,像极了听英语四级听力的你。
“行了说说这个森林是哪来的!”时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他其实已经知道了,艮因为他能力的缘故对快乐和悲伤很敏感,也就是说对于除了快乐和悲伤的其他感觉,艮就没有了感受到它们的天赋。
如果刚刚艮感受到的情感和他平常感受到的悲伤是一样的,那他肯定不会这么纠结,所以现在下面的人绝对不是悲伤,管他是什么情感只要不是悲伤就对了。
身为一位上界的前辈,在他那个年代上界还是人才辈出的,在那样的阵容下他被那位该死的大人抓住并且囚禁在这无机山,一定是没脸见人的。
而现在……
已经过去了几万年,他终于又感受到了雨前辈的气息,那他会是什么感觉?
快乐?不,这么多年没见人,冷不丁见到熟人他应该觉得不会太快乐。
悲伤?同理,他也绝对不会很悲伤。
他的情感变了说明了两件儿,一是这位前辈还活着,二是这位前辈对气息的感觉很强,即使过了几万年他依旧可以感觉到雨的气息,同样的,这也是他和雨前辈情感极深的最好证明。
“据那位大人说……这片森林是从上界掉下来的。”艮舔了舔嘴唇,他知道这很荒谬,上界掉下来一片森林?谁信呀。
“啧,再给你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时停了两秒,冷冷的看着艮。
“哦!”艮揉了一下可乐肚,“这片森林,是上界掉下来的一块树!”
“哦,你的意思是上界掉了一棵树下来然后灵气复苏之后长成了一片森林是吗?”时扣着指甲。
他不知道上界曾经掉了一棵树到下界,他也不可能知道,毕竟这事儿都几万年了,而且这种事儿谁会跟他说呀。
“不。”艮摇了摇头,“这棵树一接触到土壤就立刻化作了一片森林。”
“哈,说话都是有依据的,你……怎么知道?”时观察着艮的面部表情,按理说这几万年前的事儿,没人告诉艮他应该和时一样也不知道啊,而且从艮刚刚的表现来看他知道都甚少,怎么现在突然就开窍了?
“因为我在接管这片森林的时候,那位大人只稍微修改了一棵树的法则,然后整片森林都不会攻击我了,所以我推理……”
“你推理?”时毫不掩饰自己不屑的语气,“照你这么推理那应该是那一棵树控制整片森林呀,你刚才不是说是下面的人在控制吗?这明显前后矛盾呀。”
“我……”
“而且!”时打断了艮的话,深处一根手指,“而且刚刚包括现在,一直在攻击我们的可不是什么树,你在你脸上乎着的土,所以为什么你的重点都在这树上,我怎么觉得这地才是本体?”
“因为上界掉下去的树,连根带着一层土。”艮被时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有点儿懵,他沉默了两秒,然后才继续回答。
“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又是你推测的?”时就在这儿杠上了,这件事儿很关键,不能有一点儿差错,关乎到雨前辈,关乎到上界的另一位前辈。
外面的金色涟漪不断波动着,但空依旧是一种得心应手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
“这是那位大人告诉我的。”艮咽了口唾沫,“他告诉我这土,这树,这雾,都是上界的。”
“行,假设那位大人说的话全对并且他很有原则一点儿都没骗你,他的身份我现在一点儿都不想知道。”时给时间让艮缓了一下,“所以到底是那棵树控制着整片森林还是下面的人控制,还是这片地在控制?”
“是人。”艮不太确定的答道,“因为在那位大人带这个人来之前,这片森林还只是片很普通的森林。”
“哦?”时皱着眉,“先有了树和森林才有的人?”
“对。”艮点了点头。
“好,那下一个问题,这个人是在控制树还是在控制土?”时依旧看着艮的眼睛,面无表情的问,“说话有点儿依据……”他提醒到。
现在时大概能够推导出事情的经过了,先是上界的一棵树卷着点儿土好巧不巧正好掉到了这无机山上,然后在没有灵气的情况下变成了一片森林。
之后上界的一个前辈被囚禁在无机山下,控制着这片森林。
这个过程很多漏洞,为什么前辈会被囚禁,为什么他会听从那位大人的命令帮艮控制森林这种问题时就当作那位大人强的一批,不但单枪匹马去了上界抓了个人还将这个人控制住。
现在最大的漏洞就是在灵气复苏之前,这无机山的可是著名的旅游胜地,晚上有人看日落早上有人看日出,每天的人络绎不绝绵绵不断,如果真凭空出现了这么一片儿森林那不可能不造成轩然大波引起骚乱。
但时在来比赛之前已经很缜密仔细的调查过无机山的历史,无比详尽,甚至连这山的生辰八字星座属相他都没放过,但唯独就是没听说过无机山凭空生出片森林这事儿。
而且更诡异的是他比赛之后就没再看到过动物,正常来讲无机山的生物多样性是极其丰富的,灵气增多以后除非食物链顶端的贝爷来野外求了一波生存把在场所有活物都咔咔吃掉,否则在感受到灵气而进化的生物一定会比原来更多。
但现在时连只麻雀都没见着。
“树吧……”艮犹豫着说。
“那请您解释一下为什么一直在攻击我们的是土。”时看了眼外面,计算了一下时间,攻击已经没有刚刚那么密集,但空的防御依旧没有丝毫松懈。
而角落中的雨前辈现在看起来很是平静,一株藏绿色的文竹被她捧在手中,很安详。
一会怎么开口呢……
时除了艮,其实还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问雨前辈,但……看雨前辈这个状态他根本开不了口呀。
“这……我也不知道……”艮沉默了好久才开口。
“那你凭什么判断是树?能不能给我证据?”
“因为我感觉到下面那个人,真的像个植物一样了……”艮很心虚的说,经过时的一波问题,支撑他继续说下去的只有对念诗之王的期待了。
“好了带我们过去。”时低下头向艮走去。
“去哪?”艮一脸茫然,脸上的灰和积累汗已经混在了一起变得泥泞不堪。
“去哪?”时抬起头,“去找我们上界的前辈。”
“我不知道他在哪啊……”艮连忙摇了摇手,“我只能感受到他的气息但是不知道他在哪……”他慌乱的说,“这森林这么大我找不到啊……”
“哦,我没时间了。”时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时之河从他脚底升起,在泛着涟漪的金色空间中,银色的时之河像是一条纽带般随风飘扬,滔滔不绝。
“那你……”时间流速不断减慢,艮的眼睛在时召唤出时之河的时候就开始闪烁着惊讶的光,只不过现在已经变成了恐惧。
在时的眼中,除了外面的空间不受影响外,一切都开始变得极其缓慢,艮的嘴不断张大,时甚至能看到一排排哈哈哈从要从他嘴里涌出。
但是没有机会了,艮再也笑不出来了。
What a pity!
时将匕首怼在艮的心口,用食指缓缓的推进,先是陷入肥肉的感觉,然后是碰到心脏的感觉,时默默推着,力道不变。
现在还没有鲜血渗出,时感觉到了,感觉到自己手中的匕首已经穿透了艮的心脏,他看到了,看到了艮的时间像是扑向火的飞蛾般义无反顾的冲向死亡。
“呼……”时间重新恢复了流动。
“哈……”这声哈终于从艮的嗓子眼儿出来,但是这是声不快乐的哈,没有什么用。
快乐源泉终于枯竭了。
“其实……”时吞了口口水,喉结滚动,在艮的耳边悄悄说着,“其实赵老师今年不会上春晚……”
艮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怼进他心脏中的匕首只剩下一个短短的手柄露在外面,没有鲜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除了艮失神的目光,他知道,他早该想到的,上春晚压力那么大,念诗之王的身体已经不行了,不能再有那么高强度的排练了,但自己最后一次看他的录像是什么时候……
艮的眼睛逐渐看不见了,“好想再看一遍啊……”两行泪水,顺着他泥泞的脸滑下,留下两道纯净的泪痕。
“好想再看一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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