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早饭后,幽冥真与烟萝聊了一会儿,他想着若是烟萝的哥哥受了内伤,正好自己这里还有上好的疗伤丹药,随即将想法对烟萝说了。
烟萝大喜,领着幽冥真前去大哥、二哥的住所。
只见烟萝两个哥哥瘫卧在地,一动不动,目光呆滞,似没了三魂七魄一般。
幽冥真看他们二人也不像受了内伤,抱着试试的想法,取出一粒丹药,正想给其中一个鹿人吃下去,烟萝说他两个哥哥皆不能自己吃东西,需用竹管吹送。
烟萝将丹药放入竹筒中,口里又含了一口水,将竹筒另一头放入哥哥口中,用力一吹,将丹药送入哥哥腹中。
幽冥真想着先看看是否有效,再决定是否为另一个鹿人治伤。
等了多时,也不见那鹿人有半点反应,便是服药必然出现的冷热之状也丝毫不见。
幽冥真无奈地摇了摇头,忽然间,心念大动:“这两个鹿人是不是被那九头恶龙的光芒照射后,内力全失?若是这样,我若被那恶龙照到,岂不是便能废去内力?可这两个鹿人呆呆傻傻,不像只是失去内力的样子……”
幽冥真思量多时,想着反正现在也别无办法,有病乱投医,是死是活便在此一举,随即询问烟萝那恶龙出没的所在。
烟萝也不知幽冥真要做什么,便带幽冥真去问她三哥。
烟萝三哥将详细的所在说了一番,幽冥真记在心里。
烟萝见幽冥真如此详细地打听恶龙所在,担惊地问道:“哥哥为……为何要问这个呀?”
幽冥真不想烟萝担心,一时又没想好借口,有些结舌地道:“哥哥……哥哥是好奇,想去……去看看那恶龙的样子。”
烟萝急忙紧紧拉住他手臂,急道:“哥哥不要去,那恶龙好厉害。三哥说,那山中到处是猛兽的骸骨,还有许多贵人的骸骨,想来是那恶龙杀的!”
幽冥真刚想说什么,烟萝急忙又道:“哥哥骗人,哥哥才不是去看那恶龙,之前听哥哥的随从说了,说要废去内力,烟萝不要哥哥去!”
幽冥真再想胡说已然不能,只好实话实说:“小妹,你说的不错,哥哥是想废除内力,如果不废除内力,便练不成武功。之前也和你说了,哥哥有大仇要报,哥哥已经发了毒誓,此仇不报,宁愿粉身碎骨,永世不得超生!哥哥是必定要去见那恶龙的。”
烟萝见他最后的毒誓说得坚定之极,急的眼泪扑簌簌下落,哭道:“可是……可是……可是哥哥被那恶龙的光照到,便如我大哥、二哥一样动不了!”
幽冥真一时没有主意,烟萝忽然似有所悟:“我三哥虽也被那恶龙的光照到,可他跑的很快,这才逃了回来。不如哥哥学了我们鹿人的绝技吧。”
幽冥真此时对武学之事大为挂心,双眼一亮,急忙问道“什么绝技?”
烟萝道:“我们鹿人祖传的奔跑绝技,叫作‘疾风步’,每个鹿人从小便开始修炼,这也是我们逃生的本领。我们鹿人的修为只有真气,可施展起来,便是那些贵人也常常追不上我们。”
幽冥真大为心动,随后又问:“这是你们的保命绝技,若是教给我,爷爷答应吗?我的意思是,若是此等绝技外传,将来那些狗屁贵人便容易捉到你们了。”
“会答应、会答应!”烟萝连道,噗呲一笑,道:“哥哥怎么说狗屁贵人呀?那岂不是连哥哥自己也……”笑了笑,万分相信地说道:“教给哥哥怕什么,哥哥又不会教给旁人的。”
幽冥真感动地点了点头,温言道:“烟萝,你以后别再叫那些两脚走路的野狗为贵人,他们远远不配。”顿了顿,又道:“说起来,烟萝你才是贵人。”
“我?我……我们人不像人,鹿不像鹿,怎么是贵人了?”烟萝惑然道。
幽冥真拉住烟萝的手,正言道:“你们鹿人以素果为食,从不杀生,与外无争。尤其是你,心地善良无比,没半点儿邪念,这可是最可贵的!”
烟萝听得有些害羞,微微低头,喜笑盈盈。
烟萝随后便将疾风步的功法口诀传授给幽冥真,那口诀不过区区几百字,幽冥真只听烟萝诵读一遍就牢牢记住。
烟萝逐句讲授,幽冥真见那疾风步的功法较之神明所受的功法要容易领会得多,不消半个时辰便将功法尽数学会,随即依功法开始修炼。
疾风步可谓将真气的运劲法门发挥到极致,对那些奇妙的道理,幽冥真大为惊叹,眼界立时开阔了许多,似乎对神技功法中的些许义理也模糊地见到些眉目。
疾风步运功法门繁复,若是寻常鹿人没有三、五年休想领悟。
疾风步一旦熟练之后,运用的高下便完全取决于内力的高低。
饶得幽冥真得神明赐与神根,头脑清明至极,领悟功法虽快,可肉体与常人无异,并无过人之处,依然要循序渐进地修炼。
他在奔跑或收步之际,常常难以平稳,期间摔倒数次,惹得围观鹿人哈哈大笑,那些年幼鹿人一边大笑,一边蹦蹦跳跳,不住地拍着巴掌。
烟萝虽也在笑,却与别人不同,见幽冥真对功法领悟如此神速,她既惊讶又担忧。
惊讶自不必说,她担心幽冥真将疾风步练成后便要去见恶龙,那结果非死即伤。
她此时见幽冥真练不纯熟,反而喜上眉梢,说担心幽冥真累着,不住地劝他歇息。
幽冥真那里还有心歇息,施展功法之际,一跃三、四丈,令他惊喜不已,兴致大增,不停歇地练了三个时辰。
经过数日的苦练,幽冥真对疾风步运用基本熟练,只是他内力修为极低,施展起来也远不如烟萝迅捷。
这日傍晚,幽冥真便想要进山,烟萝直说天色已晚,劝得幽冥真放弃了念头。
第二日,烟萝忽然装病,说心口疼痛,幽冥真不明真相,陪了烟萝多时,只说不会进山。
结果,烟萝这一“病”便持续了半个月,幽冥真甚是担忧,终究忍住没有离开,每日大半时间陪着烟萝说话。
这日上午,幽冥真正要去看望烟萝,在房外忽听到烟萝的爷爷说道:“烟萝,你这么做不对,爷爷这几日见你那贵人哥哥心急如焚,可是为了陪你,他便忍着没走。他身有要事,你这么拴住他也不是长久之事。”
烟萝哽咽:“可……可是爷爷,哥哥他若去寻那恶龙,多半便如我大哥、二哥一般,那可怎么办呀?”
“所谓吉人自有天相,看得出,你那贵人哥哥是个做大事的人,你不能这么困住他。”
幽冥真听到谈话,对烟萝并不责怪,反而大是感激,进到房中,烟萝与他爷爷俱是一怔,双双站起。
“爷爷,烟萝,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幽冥真感激地说道。
烟萝急忙来到幽冥真近前,担忧地问:“哥哥你……你不生烟萝的气吧?”
幽冥真为烟萝整了整为装病而打散的发髻,笑道:“烟萝都是为哥哥好,哥哥知道,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顿了顿,续道:“不过,哥哥真是等不及了,烟萝你放哥哥走吧。”
烟萝心中挣扎,埋起头,默不作声。
“这样吧,哥哥准备两根枝条,让烟萝来抽,抽到长的是妹妹赢,哥哥便再留半月。”
烟萝想了半晌,她爷爷又催促她,她只好点了点头。
待一切就绪,幽冥真将两个枝条攥在手中,烟萝选来选去,迟疑不决,最后闭着眼睛抽了一根,当与幽冥真手中枝条一比,结果她抽了一根短的,登时转身,伏身趴在几案上呜呜哭了起来。
幽冥真心中不忍,想去安慰,烟萝爷爷让幽冥真快走,说由他来劝。。
幽冥真心想再不能耽搁,一狠心,带着黄义等人离去。
待下了密道,幽冥真凭着记忆,竟然一路无碍地离开密道,出了果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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