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朗朗,山青水秀。
湛蓝的天空下,山峦静静地铺陈,厚实的绿色浓郁而自然。
不时有几尾飞鸟横掠而过,清脆的鸣叫声在谷壑间悠悠回荡,伴随着落叶飘向大地,飘向无穷无尽大山的尽头,飘向东方日起西方日落之地。
绿色悄然蜿蜒盘旋,如波浪般粼粼探向远方,直至,一道恢宏古朴的城墙傲然而立。
莲城。
城楼高大巍峨,其上隐约有着人影穿梭过往。
越过城墙,死寂悄然沉遁,取而代之的是喧闹的人声。
厚重的烟尘漫朔街头,高低不平的楼阁沿着四通八达的砖石街道有序地坐落着,从城门处一路华丽向城心。
街道上人来人往,临街摊贩的叫卖声,锻铁磨剑的吭哧声,垂髫孩童的呼喊声,到了城心似乎是犹如触碰到了某种屏障般,再也没有了声息。
相比于城心之外那些极度平常的房屋,巍峨高耸的城心显得格外大气,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气势。
高达几人高的大理石殿门之内,大红的地毯铺在地面之上,金色的蛟龙纹路栩栩如生。
大殿的气氛有些压抑。
殿首,一位装束整齐的中年男子右手托额,俯在木桌上心神不宁地望着地面上鲜艳的地毯。
两侧,各是有着两条木桌,桌前,坐着神态各异的老者。
又是过了许久,左手边的一位紫服老者终于是忍不住地率先起身,皮笑肉不笑地缓缓说道:
“秦城主,还是早些下决定吧,若是再不召开莲池天骄战,那九州会武可就开始了。”
话音未落,右手边的老者也是扶桌而起:
“是啊,九州会武迫在眉睫,而我莲城至今尚无年青一辈的人选,到时候怕不是要丢人丢尽了。”
殿首的秦牧龙眼神一抬,眉头紧蹙,右手揉捻眉心,叹了口气起身道:
“诸位家主,秦某今日身体不适,此事以后再议,各位家主请回吧。”
紧接着,秦牧龙转过身就要走,从座位离开。
四位老者眼看着秦牧龙打道回府,终于是有一位家主再也忍不住地开口道:“秦牧龙,你又要为秦昊那个废物找借口延期?一个连灵气都感应不到的废人,有什么值得你对他这么大的期望?”
就要走出大殿的秦牧龙脚步一顿,周身的气势节节攀升,无形的威压顿时笼罩而开,一身太初境后期大成的修为让得四位老者眼瞳骤然紧缩。
秦牧龙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冷冽,眼神冰冷而无情地看向先前开口的老者。
“楚瑄,你刚才……说了什么?”
被叫做楚瑄的老者干笑一声:“呵呵,想不到秦城主的修为倒是一日千里,在下佩服。”
秦牧龙瞬息之间催动功法,不带一丝风地来到楚瑄的面前,腰间的长剑已然架在楚瑄的脖颈之上,只要再稍稍挪动寸许,便可见血。
“楚瑄,我敬你是堂堂莲城四大家族之一的家主,对你私下里做的事已经是充耳不闻。今日,你可是做的有些过火。”
听闻此言,楚瑄不仅没有恐惧,微眯的眼神更加弯曲,道:
“秦城主还请自重,这里是莲城议事厅,可不是你秦家。”
“你!”
秦牧龙气极反笑,转身便是挥袖离去。
楚瑄望着秦牧龙远去的背影,不屑地冷哼一声。
“秦牧龙,我看你还能野到什么时候。”
……
……
回到城主府,秦牧龙眼望着夜色渐沉,轻步挪至秦昊的房前,低头不语。
透过烛光的照映,少年瘦削单薄的身子投射到窗纸上。
十六岁的年纪,四大家族的子弟早已感应到了灵气,开始通脉,唯独秦昊似乎如木头般对外界灵气毫无感知,没有一星半点的动静。
秦牧龙在门前站定,伸手准备推门时,一个家丁来到秦牧龙身后,拱手道:
“秦城主,秦家各系的老爷夫人已经在西堂等候多时。”
秦牧龙正欲推门的手僵在了半空,又放了下去,转身向西堂走去,一声无奈的轻叹在廊间悠悠地飘起。
房间内,秦昊似是听到了什么动静,微微侧头,清秀的眉目间,眼神逐渐黯淡。
旋即,少年伸出左手,细细端详着食指上的幽蓝色戒指,一滴泪珠自脸颊悄然滑落。
这滴泪里,包含了太多的心酸。
两年前,一起从小长到大的上官婉儿竟拥有稀有的天生道体,被玄天剑宗长老亲自迎进宗门。
可这对秦昊来说,不仅仅是分离这么简单。
本以为,两人可以无忧无虑地长大,一起修行,一起玩耍。
奈何,上官婉儿的天赋如此的耀眼,竟是让得堂堂玄天剑宗的长老亲自前来迎接。
临行之前,上官婉儿来到秦府,那小巧动人的五官精致而立体,坐在秦昊的身旁,笑容恬淡:
“秦昊哥哥,你以后可要加油噢,婉儿要努力修炼,以后保护秦昊哥哥!”
秦昊嘴角一弯,看着比自己低上一头的小女孩,右手抚摸着婉儿的头顶,轻声道:
“好,等秦昊哥哥也进了玄天剑宗,一定会追上婉儿的。”
只是,为了当初的一句承诺,秦昊付出了常人难以接受的代价,忍受惊人的痛苦,将肉身锻造到了寻常子弟难以企及的地步,却在感悟灵气上,一年而没有寸进。
秦昊回过神,左手狠狠地抹掉那滴眼泪,拳头砸在座榻上,伴随着咚的一声响,秦昊再度开始了灵气的感应。
“婉儿,秦昊哥哥一定会追上你的!一定!”
秦昊在心中发誓,浑身充满热气,将身体毫无保留地放空,捕捉灵气。
夜色愈发浓重,过了许久,秦昊的房间内,终是传出了少年惊喜的叫喊。
“有了!”
秦昊感受着体内涌进的灵气,眉宇间尽是喜色,源源不断地吸收吐纳着灵气,全然不顾忌身体早已疲竭……
嘭!
伴随着一声响,秦昊的大脑一片空白。
秦昊清楚地感应到,体内的灵气竟是堵在了第一道经脉的入口处,而自己却在源源不断地吸收,导致灵气漫出经脉,在秦昊的体内肆意游走,破坏。
而秦昊,也在难忍的疼痛中晕倒了过去……
这一切,几乎无声无息,无人知晓。。
只是,秦昊的房间之内,却有着轻柔的女声盘旋而起,略带笑意。
“小耗子,这么鲁莽,可是会死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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