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狂心如山如海

    
    忽然，广播传来尖锐的声音，苏阳阳吓得一激灵，睡意全无，无奈地靠着椅子，空洞地目光看着桌子。
    “请同学们立刻安静下来，请走廊和操场上的同学们迅速回到教室。”广播里传来许主任的声音，严肃地说着。
    此时没有老师的教室里忽然鸦雀无声，似乎都竖着耳朵听他会说什么。
    “这都几点了！还在操场上慢悠悠走着的同学快一点！”对于迟到抓得比什么都严格的许主任而言，每次讲话前都要清空走廊和操场上的学生。
    不知道是不是广播室的地理位置太优越，还是在广播室能看到监控，每次他都能给大家直播操场和走廊上学生的数量。”操场上那几个学生是哪个班的？杨老师拦住问一下。”此时，与往常一样，他正联合着教学楼前查迟到的老师，逮住那几个学生。
    “好了，现在通知几个事情……”
    听到他讲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苏阳阳拿出物理试卷，不再理会广播。一旁的陈彬一直看着书本，却从未翻页。
    忽然笔尖顿了顿，广播里传来，”两年多来，在每次的全校综合素质评比里，我们年级一直是第一名。然而昨天晚上，值班教师查寝的时候发现一件令人心痛的事情。”
    听到这里，苏阳阳盯着试卷下意识挑眉，”经学校调查，发现高三年级15班男生寝室、15班与14班男生混合寝室，有偷盗热水的恶劣行径……”
    忽然之间，偷盗二字传进每个师生的耳朵里，4000余名师生的高三校园里爆发出整齐的惊讶声，随之而来的是隔壁几个教室里一声声讽刺与嘲笑，整个校园充斥着每个班级的吵闹声，即使许主任在广播里呵斥了几次安静。
    大概只有自己班上最安静，苏阳阳听到身后吴钊超低声的粗口。教室里的同学们都低着头，等着不知何时进了教室，坐在讲台上的班主任发话，他却迟迟不说话。
    尔后许主任的话，苏阳阳没有再听进去一个字，唯有偷盗二字环绕在耳边，像无数利剑刺向这个班级里十七八岁的学生。
    “我们没有偷盗……”教室里穿出小声的男声，语气里却透露着不甘。
    “大爷自己不管……”
    “根本不是我们的错……”
    “凭什么说我们偷盗……”
    教室外讽刺的声音渐小，教室内的反驳声四处响起。
    “现在说这些都晚了。”一瞬间，教室里鸦雀无声。一直沉默不发，低着头坐在讲台上的班主任终于开口了，没有想象中的愤怒，更多透露着无奈。
    “我去找许主任解释。”数学班长一向是最正直的，憋红着脸的他，猛地站起来。
    “我一个班主任找他都没用，你有什么用？”班主任靠着靠背，低着头，视线仍停留在下方。大概大家都知道班主任的意思，归于平静的教室里又嘈杂起来。
    “就因为我们班是普通班吗？要是清北班，会他妈这样通报？”陈彬狠狠地盯着桌子，低声抱怨。
    “屁个年级主任，是狗吗？”身后传来吴钊超的谩骂声。
    整个教室里，都充斥着男生们低声的咒骂声。
    上课铃响了，恰好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课。他似乎整顿了情绪，便起身讲课，”好了，上课。”。
    然而这一堂课，大部分人都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