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到梁垣鹤接住了梁垣佑,这颗心才都放下了一些。这时,那群刺客群起而攻之,纷纷向梁垣鹤扑去。
“殿下!”
季玄书和刘惜备赶紧跑过去,梁垣鹤看着飞向自己的刺客,一只手紧紧的抱住梁垣佑,伸出另一只手,动作迅速精准的与他们抗衡,一时间,竟然好几个人都没能战胜梁垣鹤。这时,大殿的门外冲进了一批禁军,呼志为首,高呼:
“保护殿下!”
禁军的能力还是很强的,与那些刺客交锋的时候,刺客很快就要支撑不住,好几个人已经被制服。正在这个时候,一名刺客趁乱,竟然拿剑直接刺向梁垣昭!梁垣昭正在与其他人周旋,并未看到身后的危险。只听身后有人叫了一声:
“殿下小心!”
梁垣昭一回身,只见陈菊挡在自己的面前,刺客的剑,已经刺入了她的胸膛!
“菊儿!”
梁垣昭一脚踢飞刺客,很快禁军就上来把那刺客打趴在地。梁垣昭扶着陈菊坐在了地上,周围现在已经都是禁军保护了。
“菊儿,你怎么样?御医!快叫御医!”
易尘飞奔过来,迅速的看了下陈菊的伤口,但是已经没有希望,剑刺入心脏,华佗在世也无可奈何。
“殿下,不行了……”
梁垣昭听到易尘竟然下了结论,大脑轰鸣一声:
“怎么可能?菊儿,求求你,再救救她!”
易尘摇摇头,他点住陈菊的穴道,说:
“殿下,心脏破裂,谁都无能为力!”
陈菊这时,才有了最后的一丝力气,但是,即使是点住穴道,那鲜血还是流个不停,易尘起身离开,他能做的,只能是让他们说句最后的话吧!
“菊儿……”
梁垣昭的眼眶通红,没想到,陈菊生产,九死一生的挺过来,最后,还是逃不过一死,还是为了救自己!
“殿下……”
梁垣昭的泪水已经淌下,英俊的脸上,全是悲哀。
“菊儿……很……满足……保护……好自己……和……佑儿……”
“菊儿,你挺住,你会没事的!”
陈菊微微摇头,梁垣鹤抱着梁垣佑赶过来,看到此景,心中也是一震。他蹲下来,想将孩子递给他们,但是发现陈菊已经没有力气再抱孩子了,梁垣昭更是一心扑在她的身上。陈菊转动眼珠,看向嘤嘤的梁垣佑的襁褓,梁垣鹤赶紧往下放一放,让陈菊看到孩子的脸。陈菊看着才与自己生活了一个月的孩儿,心满意足了,说:
“九殿下……请……帮忙护好……佑儿……求您……”
陈菊此时头脑异常清醒,梁垣鹤救了梁垣佑好几次,这就是命中的恩人,天注定的。所以,也是为了给梁垣佑更多的保障,她不得已,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求梁垣鹤帮助梁垣昭一起照顾自己的孩子。梁垣鹤点点头,陈菊放下了心,给了梁垣昭最后一丝微笑,之后便闭上了眼睛,彻底死去。
“菊儿!”
梁垣昭撕心裂肺!
梁垣佑似乎也是感应到了母亲的离世,开始哇哇大哭。梁垣鹤赶紧抱紧他,生怕他受到惊吓,孩子的手在空中胡乱挣扎。梁垣昭不敢相信陈菊死去的事实,抱着她,猛烈的摇着:
“菊儿,别吓我,醒一醒!”
但是已经没有用了,梁垣鹤闭上眼睛,也是不想看到这样的一幕。他站起来,安抚着梁垣佑,将手握住他的小手,梁垣佑便死死的抓住,不松开。
禁军已经将刺客全都拿下,梁垣皇震怒:
“说!谁派你们来的!如何混进宫?”
但是,那些刺客互相看了一眼,之后,一咬舌头,居然都自尽而亡!
梁垣皇气的不行,看着大殿上死的死,伤的伤,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和胆子,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出这些事情?这时,易尘开口:
“殿下,这些刺客,估计在宫中的时日可不短,否则,怎么能如此轻车熟路的就进行了刺杀呢?殿下可要多加查询和防范!”
梁垣皇看着下面的所有人,是哪个皇子吗?看看身边的梁垣挚,梁垣挚摇摇头,意思是他也猜不到是谁。此事,竟然毫无头绪。
都稳定了下来之后,梁垣昭抱起陈菊,毫无灵魂的向大殿外面走去,宫人侍卫都赶紧跟着。梁垣鹤把梁垣佑交给了奶娘,看着众人开始收拾着一堆的狼藉。韩萤走过去,握住梁垣鹤的手,说:
“殿下,吓死奴婢了……”
梁垣鹤拍拍她的手背,给她安慰。刘惜备和季玄书等人,护着梁垣鹤也都回去了赐阳宫。高皇贵妃受了伤,皇上命御医赶紧给诊治,好久,大殿上才平静下来,带着浓浓的血腥气息。
陈菊死了,梁垣昭向皇上恳请正她为正妃,皇上自是同意了。只是梁垣佑整日的哭闹,因为听不到母亲的声音,孩童当然会心焦烦躁。这日,梁垣鹤正在看书,听到外面似乎有着婴孩的哭啼,这时,玖玉进来说:
“殿下,五皇子来了。”
“快请进来。”
梁垣鹤此时对于梁垣昭,已经没有纳闷多的愤懑了,有些东西,都放了下来。随着婴孩越来越清晰的哭声,梁垣昭进来了,奶娘抱着梁垣佑。
“五皇兄,这是怎么了?”
梁垣昭的脸色十分不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他毫无生气的说:
“九弟,来叨扰你了。佑儿整日的哭,哄不好,想着他比较喜欢你,看你有没有办法,能止一止。”
原来是孩子哄不好了。
梁垣鹤走过来,结果奶娘手中的梁垣佑,肉嘟嘟的脸蛋已经通红了,满头大汗,他轻轻的悠了两下,说:
“小佑儿,你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哭?”
真是神奇,梁垣佑真的就慢慢不哭了,在梁垣鹤的怀中,很是兴奋。梁垣昭和奶娘都松了一口气,好几日了,梁垣佑终于不哭闹了。这时易尘过来,给梁垣佑摸了摸脉搏,被梁垣佑给挥舞掉,易尘佯装生气:
“哎,你这个小皇孙,这般的鄙视人吗?”
此言一出,大家都觉得好笑,连梁垣昭都有些扯出笑容。易尘检查了一下,之后,说:
“属下知道他为何喜欢殿下了。”
梁垣鹤和梁垣昭都是一愣,梁垣鹤问:
“为何?”
“因为殿下身上的明花石之香。”
“什么意思?”
“殿下,您身上的明花石,本来是一种香石,但是磨成粉以后,便有着医药的功效,能够温神压惊。”
梁垣鹤笑道:
“原来,他是喜欢这个味道啊。”
易尘接着说:
“本来是喜欢味道,但是时间久一点,他也就记住带着香气的人了,所以,自是喜欢您喽。”
梁垣昭也才明白这这一回事,便说:
“九弟,可否给我一些明花石,也不能总来叨扰你。”
“好的。”
过了一段时日,宫中很安静。流裴照顾着梁垣宇,但也总是默不作声,不过,他毕竟救了自己,态度多少还是有些好转的。
“本宫对吕蓉蓉,可没做过这样的事。”
梁垣宇看着流裴给自己上药,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流裴一愣,见梁垣宇看向自己的眼神,有着摸不透的神色,她转过头,将药瓶拿了出去。梁垣宇闭上眼睛,刚才自己都说了什么啊?
天气还好,梁垣鹤带着季玄书在宫中散步,本来韩萤是要跟着的,不知为何,他今日就是想自己走走。但是没有侍卫不行,所以季玄书才跟着。这时,被提了总管的赵公公从对面走过来,看到梁垣鹤,笑呵呵的赶紧过来请安:
“老奴参见殿下。”
梁垣鹤问:
“最近宫中可有什么动静?”
赵公公想了一下, 说:
“并未听说什么,殿下是有什么事?”
梁垣鹤摇摇头,说:
“有时间去赐阳宫,易尘又研究了一些护肤的膏品,你去取一些来。”
“是,奴才多谢殿下。”
梁垣鹤带着季玄书走了,赵公公望着梁垣鹤的背影,又深深的行了一礼,没有九皇子,哪有自己的今日?
季玄书感觉到梁垣鹤有些反常,便问:
“殿下,是有心事?”
梁垣鹤轻叹一口气,说:
“本宫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有些事情要发生一般,心中有些不安。”
“怎么会呢?现在一切都很稳定。”
梁垣鹤摇摇头:
“说不上来。”
“那臣陪殿下多走一走吧。”
“嗯。”
季玄书跟着梁垣鹤的步伐,看着二人慢慢的走到比较僻静荒凉的地方,说:
“殿下,前面是杂役房的地方了,环境不好,要不换个方向?”
梁垣鹤抬头,发现竟然走到了这里,他笑了:
“本宫只是想去安静的地方,就顺着来到这儿了。听说这里的获罪之人,过的都是非人的生活。”
“是啊,自己做的孽,怎样都是要还的。”
“走吧,去看看,本宫只有这里没瞧过。”
“殿下,里面肮脏不堪……”
季玄书担心梁垣鹤,梁垣鹤道:
“无妨,看看那些获罪的人,也是给自己勉励,不可做泯灭良心之事。”
“是。”
梁垣鹤的初衷,确实是这样,来都来了,去看看又如何?他们还未到杂役房的门口,就有着一股子恶心味道传来,季玄书忙拿出手帕,梁垣鹤示意不用。听到里面有着大骂哭喊的声音,梁垣鹤知道肯定是哪个奴才奴婢做错事又受罚。
他们走到门口,大门敞开,那味道更为浓烈,腐臭一般。里面的获罪宫人们,穿着破烂脏乱,还都干着活。这里与皇宫的其他地方,真是的天壤之别。有一个姑姑身段的人,正在教训着几个奴婢,嘴里骂骂咧咧。季玄书认出了那个宫女,对梁垣鹤说:
“那是曾经的苏女官。”
“哦?备宫女社的?怎么来了这里?”
“听说是得罪了什么人,被贬来这里。不过,管人,也算不错了,不用干活。”
梁垣鹤点点头。这时,苏凌子教训完人,气喘吁吁的回过头,忽然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个人,一个是翩然肃清,一个是英勇俊逸,她认出来了梁垣鹤和季玄书,赶紧跑过来,请安到:
“奴婢参见九殿下,九殿下怎的来了这里?”
语气之中有着惊喜和不可思议。毕竟九皇子的风姿,是很多人都想看的。
“起来吧,路过而起。”
“谢殿下。”
苏凌子起身,讨好的笑着说:
“殿下,这里环境恶劣,奴婢那里还好一点,您若不嫌弃,可以去休息一下?”
梁垣鹤的余光感觉到一边有一个身影晃动,他开始没在意,说:
“不用了,这就走了。”
“啊,奴婢,恭送殿下。”
梁垣鹤刚转回身子,忽然有着一阵呜呜啊啊如同鬼魅一般的声音传来,他们赶紧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蓬乱的女子跑过来,“扑通”一声在梁垣鹤的面前跪下,抬头焦急的比划着。身上的味道简直是令人作呕,梁垣鹤微微皱起眉头,也有些忍受不了。季玄书赶紧挡在梁垣鹤的前面,呵斥道:
“大胆!敢对九皇子不敬!”
那名女子看到自己的邋遢脏乱,惊到了梁垣鹤,对方还有些皱眉,心中更是难受,忙着“啊啊啊啊”个不停。
“哎!你干什么呢?皮子紧了?昨天刚收拾完你,不长记性?”
苏凌子拿出小鞭子就抽在那女子的身上,女子顾不得反抗,一个劲儿的磕头,手指始终是张开,如同一个疯子。季玄书仔细一看,楞道:
“陶青铃?”
女子一顿,拼命摇着头,季玄书回头看向梁垣鹤,说:
“殿下,是陶青铃。”
“哎呀,是的,她是叫陶青铃,总做错事,又扰到了九殿下,奴婢这就好好收拾收拾她!”
梁垣鹤听了,也有些震惊,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变成这样了?苏凌子扯着陶青铃要离开的时候,看着陶青铃泪流满面,“呜呜啊啊”着急的样子,梁垣鹤说:
“等一下。”
趁苏凌子愣住的空档,陶青铃挣脱开她,扑到梁垣鹤的脚下,“咚咚”猛烈的磕头,就是表达不出来。季玄书和苏凌子刚要把她拉走,梁垣鹤止住了,他蹲下来,与陶青铃面对面,陶青铃慌张又焦急,似是在恳求着什么。
“你,怎么弄成这样?”
此言一出,陶青铃的泪水,更是决了堤一般,疯狂流下,她一个劲儿的摇头,手指胡乱挥舞。梁垣鹤看的不真切,最后竟然不嫌弃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仔细看去,手指竟然鄙夷变形,肿胀不已,基本丧失了一部分功能。陶青铃见梁垣鹤抓住了自己,更加激动。季玄书怕她伤到梁垣鹤,赶紧不顾一切的拉开,之后扶起梁垣鹤,问苏凌子:
“她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毕竟一起侍奉过梁垣鹤,季玄书看着陶青铃的样子,也觉得有些可怜。
“回殿下,这宫人到了杂役房,那,那就不是人了,犯了错误,惩罚都是无可避免的。本来就是犯错之人,这,这都是罪有应得……”
苏凌子也是怕梁垣鹤降罪,忙解释着。梁垣鹤点点头,说:
“走吧,自作自受。”
说完,梁垣鹤带着季玄书走了,听着身后陶青铃整个人似要爆发一般,哭喊的声音尤为瘆人。苏凌子的鞭子抽打在陶青铃的身上,吼道:
“你真是胆大包天,那是九殿下,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殿下说话!给我滚回去!”
陶青铃被打走,回头看向梁垣鹤的背影,泪眼之中尽是无数的心酸与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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