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三爷不但没有放手,反而一个用力又将蔚曼又往怀里带了带,如此,两人已经近的鼻息相闻了。
蔚曼又惊又怒,大力的挣扎,无奈她力小,始终未能撼动钳制半分。
“你哭了?”越三爷捻起手指,那样子仿佛是在感受着指腹上那微温的触感。
对上蔚曼愤怒迷惑的目光,越三爷继续道:“你为他哭了?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蔚曼自是不答,她怒瞪着越三爷,厉声道:“你在做什么?还不放开我!”
“你在做什么?”身后跟着传来一道男子的暴喝,急切道:“快放开她!”
是程云卿!
瞬间,蔚曼感觉她眼里好似又有些湿,这一刻,她只想离开这里,她不想面对程云卿……她屈膝,用力往越三爷的下体撞去……
下一秒,那环在蔚曼腰间的胳膊就松开了,蔚曼立即推开越三爷跑了起来。
“阿曼表妹……你等等……阿曼表妹……”
程云卿的呼喊声越来越远,蔚曼却依然脚步匆匆。
“小姐……”夏兰和踏歌打着伞小跑着迎上来,不远处,正驾着马车的李忠也忘这边张望。
……
庄宅门口。
福安王爷正在狂笑,虽然他没有发出一丝笑声,但是,从他那扭曲的脸和快直不起的腰上,都可以看出他此刻是如何的心花怒放。
越三爷的脸有些红,他目光冰冷的望着乐不可支的福安王爷,半晌,方寒声问道:“你笑够了吗?”
“哎呀,哎呀……”福安王爷喘着气,眼看着就要坐到了泞泥不堪的街道上去,吓的那为福安王爷撑伞的丁平差点就要躺到地上当坐垫了……好在最后福安王爷又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站了起来。
“老三啊老三……”福安王爷念叨着,目光又忍不住朝越三爷的腰腹下看去,只看了一眼,他就又忍不住,扭身抱上一旁的丁平,一边压抑着“嘶嘶嘶”的大笑,一边大力的拍打着丁平的后背。
越三爷的目光更冷了,简直如寒冰铸成的箭一般射向福安王爷,就连为越三爷撑伞的那高大侍卫也目露不快的盯着福安王爷的后背瞧。
福安王爷却是一无所觉,倒是一旁被那瘆人的目光所波及的丁平却是战战兢兢的几欲拜倒。
不远处,被两个侍卫拦住的程云卿正目光惊疑不定的看着越三爷。
……
马车里。
夏兰和踏歌对视一眼。
“小姐,”夏兰看着闭目养神的蔚曼,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是进了庄宅吗?可有见过云卿少爷那外室,说,说什么了吗……”
蔚曼却似没有听见一般。
夏兰和踏歌又对视了一眼,踏歌担忧的摇了摇头,夏兰遂也不敢再问。
这时,马车外渐渐嘈杂,又行了一小段路,马车竟是缓缓的停了下来。
“怎么了?怎么停下了?”夏兰一边说着,一边掀开了车窗的帘子。
嗡嗡的议论声,夹杂着女子的哭喊和男子的责骂传进了马车。
蔚曼一听女子那悲悲切切的哭泣就忍不住皱眉,她捏了捏疼痛的额角,不耐的道:“绕过去!”
夏兰忙对外招呼一声道:“快些绕过去!”语毕赶快放下帘子,还细心的掩了掩。
只是,等了片刻,马车只是晃了晃,却是没能移动多少。
蔚曼脸上的神情愈加烦躁。
“小姐,这,马车一时出不去……”李忠小意的在外禀告道。
“小姐你先等一等,待奴婢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夏兰不待蔚曼说什么,已经麻利的下了马车。
踏歌捧了一杯热茶递给蔚曼,道:“小姐,先喝杯热茶吧,你刚刚淋了雨,奴婢有些担忧……”
“没事。”蔚曼淡淡的应了一声,接过茶盏。
“我没有往汤里放不干净的东西,张郎,求你信我,我真的没有在莹娘喝下的那碗汤里放不干净的东西……”只听一女子哭喊道:“张郎,咱们一直都没有孩子,我比谁都盼着莹娘能顺利的生下肚子里的孩子啊,那也是我的孩子啊,张郎,我怎么会害自己的孩子呢……”
“你这个心肠歹毒的恶妇,事到如今,你竟还在狡辩!”一道男子大声的呵斥道:“莹娘一直都是好好的,只喝了你做的汤后就见了红,你却说和你没有关系……”
“真的不是我,我没有理由这样做啊张郎,我那么盼着孩子,我怎么会害莹娘啊……”
“你还狡辩……哼!这是你的休书,你拿着休书滚吧……”
马车里,蔚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她竟好巧不巧的遇上了一则妻妾争宠的闹剧。
这时,夏兰重又爬上了马车。
“小姐,这可如何是好,出路都被堵住了呢,”夏兰为难的道:“前面全是看热闹的人,眼下也黑了,还下着小雨,就怕一不小心撞了人,所以前面是肯定走不了的……李忠大哥本是想退回去的,可是,后面不知是谁家的两辆板车正停在路中间,又加之有不少看热闹的人围着,一时还真走不开……”
“那怎么办啊?”踏歌着急道:“小姐的身子本就有些不舒服的,又加上刚刚吹了冷风还淋了雨……小姐要尽快回府才行啊……”
夏兰做出一个无奈的动作,又替李忠解释道:“小姐,李忠大哥也是想早些送小姐回府才走了这小巷子的,却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小姐,你的身子感觉怎样……围了这么多人,小姐也不能下马车去,这可如何是好……”
“告诉李忠不要着急,我们等着就好。”蔚曼道:“不用担心,我没事儿。”
“哎呦,朱嫂子,你看呐,这张秀才和彩娘子闹起来了呢,啧啧啧……看着闹的还挺凶啊,哎呦,竟是连休书都写了的……这是为啥子闹啊……”
“哼!张妹子,我早就和你说过的,张秀才纳那莹娘为妾的时候我就说了张家以后肯定不会安生了……你看看现在,我说什么来着,这莹娘进门才刚一个多月呢,就给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出来……”
两个听声音大约三十许的妇人恰好聚在蔚曼马车的车窗下看着热闹说着闲话。
因为只隔了一道厚厚的帘子,所以,那两个妇人的闲话就清晰的传入到马车内三人的耳朵里。
“呀,朱嫂子,这回你可料错了呢,我听着今日这好似不是那莹娘的错呢,好像都是彩娘子的不对哎,你看,那莹娘不正好好的待在门边吗,张秀才可只冲着彩娘子一人发火呢……”
“哎呦,是啊……这是发生了啥了不得的事儿了,咋闹成这样啊……”
两妇人没再说话,都聚精会神的张望着张宅门口发生的事情。
因为车窗边那两个妇人一时没了声响,不远处彩娘子和张秀才的声音又传到了蔚曼的耳中。
“……张郎,自从莹娘怀孕后,我是如何待她的你是看见的啊,我为她端茶倒水,揉肩捶背,我半夜为她做吃的……我怎么会害莹娘呢……莹娘,莹娘,你说一句话啊,自从你来了家里,我可有一日待你不好吗……莹娘,你是不是吃了其他的东西,你快想一想啊……”
有一道柔怯的声音答了句什么,接着就又是张秀才的怒喝: “你竟还想莹娘为你遮掩不成,你莫觉得莹娘心善你就可以欺辱至此,我亲眼见莹娘喝下你端来的汤水才肚子疼的,你还想抵赖……就算莹娘是吃了其他的东西才肚子疼的,可是,这屋里哪件吃食不是你张罗的……”
“啧啧啧……”
马车窗子外响起了朱氏和张氏两个妇人啧啧的感叹声。
“朱嫂子,这听着,那莹娘像是怀了身孕啊,啧啧……”张氏妇人感叹道:“那莹娘进门还不到两个月吧,没想到竟是这么快就有了身孕……可怜那彩娘子和张秀才成亲都七八年了,肚子却是一直都没有消息……”
“哎呦,张妹子,你傍晚才刚从亲戚家回来,所以妹子你还不知道呢吧,”朱氏拉着张氏依靠着马车说悄悄话,语气神秘的道:“那莹娘是前几天刚查出有了身孕的,就是隔一条巷子那刘大夫给诊出的喜脉,啧啧啧!我和你说,这巷子里都传遍了的,说是刘大夫喝醉了亲口说的,那莹娘肚子里的孩子有两个多月呢……”
“啧!可是真的!?”张氏妇人吸气道:“这莹娘进门为妾也才刚一个多月呢,啧啧啧……算上莹娘从老家进京第一次登张家的门,那也不过三个月罢了,哎呀呀,莹娘竟有两个多月的身孕……这不就是说,那莹娘和张秀才刚一见面就……哎呀,羞死个人了……”
说罢,朱氏妇人和张氏妇人嗤嗤的笑成了一团,中间还夹杂着些意有所指的污言碎语。
马车里,踏歌最先听不下去了,她伸手就想将帘子掀起好赶了这两个碎嘴的妇人离开,却被蔚曼的眼神制止住。
蔚曼摆了摆手,示意踏歌和夏兰噤声,她则面无表情的继续听着车外两个妇人的闲话。
“这也怪不得张秀才和莹娘的,想他二人本就是曾有过婚约的相好……”张氏妇人道:“我家那汉子说了,张秀才有好几次喝醉了都念叨着老家的青梅竹马呢,本就是一直都惦念着的,没想到那莹娘又千里迢迢的从老家寻了来,这两人一见面,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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