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愣,忙抬起头往上看去。
绳子停顿了下,然后就开始快速的拉着两人往上。
这一瞬间,蔚曼的心里好似炸开了万丈光芒般,她忙重又紧紧的抱住越演的腰。
越演目光里的凌厉也消散了少许。
“主子!你受伤了!”卫觉拖着两人上来后就焦急的查看越演的伤势。
趴在地上喘息的越演在卫觉为他的手臂正骨的时候竟是半点痛觉反应也无,待卫觉要查看他的伤势,他却是僵硬的摆了下手,哑声道:“身后!”
多年的默契下,卫觉头也没回,抓起一旁的剑就迅速的朝身后狠狠的一刺。
利器刺入血肉之声响起,背后那偷袭之人被当胸一剑,吐血倒地。
卫觉顾不得再去查看越演的伤势,他一边应对涌上来的刺客一边道:“主子你先走,属下殿后。”
越演深深的一个呼吸,踉跄着站起身,又欲拉起依然趴在地上的蔚曼……
在悬崖下的时候,蔚曼虽然害怕,但是,不知为何,她却保留了几分冷静,甚至还一度有不连累他人而慷慨赴死的勇气,但是,等她双脚真正的回到了地面上,经历了一番死里逃生后,蔚曼才意识到她的内心到底是有多么的恐惧……
越演拉扯了好几下,都没能让腿软无力的蔚曼站起来。
而,从两人被拉上来后,敌方的主要攻击就都往两人的方向招呼而来,如此,此地实是耽搁不得……越演一脚踹开了个突围扑上来的刺客,随手捡起地上不知是谁落下的一柄剑,在随从的掩护下半抱着蔚曼边打边退,不一会儿,竟是踉踉跄跄的突出了围攻。
精神依旧处于恍惚状态的蔚曼被架着,蹒跚着跟着越演的脚步……两人身后,黑布蒙面的一方见越演和蔚曼即将消失,俱都欲追赶过去,这自然是遭到了另外一方的强力拦截……两方厮杀的你死我活……越演则拉着蔚曼一路磕磕绊绊的进了悬崖旁的密林里。
……
暮色渐深,密林里更是阴暗异常。
蔚曼觉得很冷,可是,她胸口却又热的仿佛要炸开来一般……横生的荆棘划伤了她裸露在外的手和脸,蔚曼却已经麻木到感觉不到痛了。
在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摔倒后,蔚曼实在是没有力气爬起来了,不禁对拉扯她的越演道:“离开,好远了……休息一会,吧……”
“不行!”没比蔚曼好上多少的越演用右手吃力的扶起蔚曼,附耳对蔚曼低声道:“有人跟着我们,快走!”
蔚曼的心里一惊,一路上她都只顾着跟上越演的脚步,感觉周围寂静的仿佛只剩下他们二人的喘息声,却是一点儿也没有发现有人跟着他们的……这跟着他们的人如此隐秘却又是意欲何为呢?
求生的本能让蔚曼又激发了一点力气,再一次的爬了起来跟着越演往林子深处走去。
只是,没走一会儿,脚下一歪,蔚曼又一次的摔倒了,并带着前面拉着她的越演也半跪在地。
蔚曼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努力着想站起。
这时,两人身后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咔擦”声。
这声音在寂静的阴暗林子里是如此的清晰与可怖,蔚曼瞬间被吓的呼吸都不敢了。
越演往后退了一步,严实的挡在了蔚曼的身前,他目光凌厉且准确无误的看向那发声处。
那是离二人不足两丈远的漆黑一处,只是,他们盯了半晌,却是再也没有一点儿声响发出了。
越演左手握着剑,举步就往那发声处走去。
刚走两步,越演的衣角就被蔚曼拽住。
越演扭头,安抚的看了蔚曼一眼,又拍了拍蔚曼拽着他衣角的手,眼神示意蔚曼待在原地。
蔚曼咬了下唇,虽说她的心里很是不安,却终是放开了手,静站在原地。
越演缓慢的,一步一步的朝那发声处走去。
在越演和那刺客藏身处距离大约一丈远的时候,蔚曼眼尖的发现那处漆黑里有东西在晃动,随即,一个人影从阴暗处渐渐的现出身来。
那是个矮小精瘦的男人,大约三十许的年纪,瘦长的一张脸上却有着仿佛是皱成一团的五官,搭配着贼兮兮的笑容,让处于昏暗中的他显得尤为的狡诈狠厉……他将右手上提着的大刀随意的往肩上一搭,左手胡乱的扯了一根草放在嘴里叼着,斜着眼睛上下的打量着站住不动的越演。
“小兄弟,鼠爷我可是盯了你许久了,啧啧啧,瞧着你这伤势不轻啊!”说罢,他又色眯眯的打量了蔚曼两眼,转而挑衅的对越演道:“瞧你这走路都不稳的模样,你当真能护的了你身后那小娘子吗?”
越演将剑举起,冷声道:“你大可试一试。”
那自称鼠爷的男人却是一点儿也不惧,他吐了嘴里的草,似轻松惬意般的斜靠在一旁的树干上,好声劝道:“小兄弟啊,鼠爷我呢看你也是个出身不凡的,你说你这好不容易投了个好胎,又是这年纪轻轻的,死了也太可惜了不是……这样吧小兄弟,鼠爷我呢,保证不动你,你呢,只要将你身后的那小娘子交给鼠爷我处置就行……”
蔚曼的身子忍不住颤抖了几下,这自称鼠爷的人明显单是奔着她而来的。
越演的目光晦涩不明的眯起,淡声问道:“谁派你来的?”
那自称鼠爷的男人哈哈笑了两声,摆了摆手道:“这一行呢就有一行的规矩,鼠爷我在道上也是有几分头脸的,这种坏规矩的事情是万不能做的……鼠爷我呢,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我只要你身后那姑娘的性命,至于小兄弟你呢,就当我们今天没有遇上,小兄弟自走你的阳光道去……”
越演冷笑了一声,那指着鼠爷的剑依旧笔直。
“啧!”见说了许久也没能劝动越演,那鼠爷不由怪叫了一声,像看怪物一般的看着越演,又叹又气的道:“你看你这年轻人怎的就不听劝呢!你呀,就是年纪还小!等你再活个几年,到了鼠爷我这个年纪了,你就明白了,这女人啊也就是那么回事,只要你有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
那鼠爷一边劝着越演,目光却不时地瞟向蔚曼。
不知道为何,蔚曼总觉得那鼠爷意味不明的目光很是瘆人可怕。
“我只要她!”沉声说了这一句,越演突然朝那鼠爷攻去。
就在这时,那鼠爷的嘴角竟突然勾起了一个奇怪的弧度,还飞快的瞟了蔚曼一眼,接着,他却是一点儿迎战的意思都没有,竟飞快的向后退去。
蔚曼被鼠爷最后的那一眼看的心里发寒,还不待想是为什么,突觉身后有毛骨悚然之感,正欲回头,眼前却猛的出现了一只黝黑粗糙的大手。
“啊!”蔚曼本能的尖叫着抱头往地上蹲下。
就在蔚曼尖叫的那一刹那,空中响起破空而来的呼啸声,接着就是一声沉闷的倒地声。
蔚曼却无所觉,依旧蹲在地上,紧紧地抱着头瑟瑟发抖……她感觉只是在下一秒,她的胳膊就被人抓住。
“啊!”蔚曼依旧闭着眼睛,惊叫着拼命挣扎。
“是我!是我!”那抓着蔚曼胳膊的人将蔚曼一把紧紧的抱进怀里,安抚的道:“阿曼,是我!是我……”
是越三爷!
是越演!是越演……
终于反应过来的蔚曼复也紧紧的抱住了越演,下一瞬,竟是趴在越演的胸口小声的呜咽了起来。
越演先是被蔚曼的举动震的僵硬了片刻,很快,他就放松了下来,虽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但是,那一直如存着寒冰一般的眼眸在此刻竟是焕出如春日湖水般的温柔光芒。
在越演的怀里汲取了片刻的温暖,蔚曼的理智也渐渐的找了回来,她慢慢的松开了手,低垂着头,面上不免有些尴尬。
蔚曼扭头欲看向身后。
“别看。”说着,越演就伸手将蔚曼的脸轻转了过来。
蔚曼的心里一暖,低应了一声“嗯。”,但是,刚刚那一眼她已经看了个大概,模糊中,该是一炳匕首直插入了那偷袭者的额头,一招毙命。
越演越过蔚曼,面色冷然的将那插在尸体头上的匕首拔下,又在那尸体的衣服上擦拭了两下血迹,这才将匕首“刷!”的一声重新插入了小腿上绑着的剑鞘里。
蔚曼的余光看见越演的一套接连的动作,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越演在之前起身的时候就将他腿上的匕首拔出了……如此,蔚曼也想通了一些之前许多不合情理的地方……
比喻说,越演的左手明明受伤严重,但是,他在攻击那鼠爷的时候却一直是都左手执剑,而完好的右手却始终别在身后……本该是速战速决的事情,越演却站在离她只两米的距离就停下不动了……
还有,蔚曼一直觉得那鼠爷瞅她的目光奇特,而且废话特多……原来,那鼠爷说那么多话并不是因为怕打不过越演而游说,他只是想拖住越演让隐在暗处的人杀了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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