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小心的问道:“小姐怎么这个样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出了点意外。”蔚曼避重就轻,转而问大成道:“可知道踏歌她们的下落。”<
“她们昨晚就找到了,少爷已经将她们安置在了郊外的一座宅子里,三小姐放心,那宅子里服侍的人都是信得过的。”大成又道:“那赶车的丁二全是今天一大早在管道上被蒋文恩抓住的,已关在了别处,少爷说等着三小姐处置。”<
蔚曼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让踏歌她们继续在宅子里待着吧,恩,对外就说我昨天受了些惊吓,所以要停在宅子里修养几天……”想了想,蔚曼又对李忠道:“今天后半夜你去一个地方接我,明日一早再送我去和踏歌她们会和。”<
大成和李忠两人俱都应是。<
“我托二少爷打听的消息,二少爷可有回复?”蔚曼问大成道。<
“有的有的,在这里。”大成从胸口掏出一个信封交予蔚曼。<
拆开,纸上密密麻麻的记着昨日到今日镇国侯府的出入情况,对于蔚曼特别关注的那几个人则是接触了谁都有记载。<
“这是半个时辰前少爷派人送来的,”大成道:“再过半个时辰还会有新的送来。”<
蔚曼沉思着拿手指一下下的点着桌上的白纸黑字。<
李忠将一副笔墨奉上。<
思来想去,一封回信,蔚曼费了约有两盏茶的时间才写好。<
“回去将这封信交给二少爷,”蔚曼将信折好递给大成,道:“跟二少爷说我很好,让他不要担心。”<
大成忙不迭的接过信应下。<
待大成离开,李忠为蔚曼上了一盏新茶,问道:“小姐,你现在在哪里落脚?可安全?”<
“你不用担心,我落脚的地方很安全。”蔚曼如此说着心中却想,如果让李忠知道她现在在万花楼的后巷里住着,指不定李忠会吓的疯掉的。闪舞<
见李忠的面上纠结,一副还想多问的样子,蔚曼先开口道:“你是混与市井的,对于福建越家的越三爷,你都知道些什么?”<
李忠一愣,想了想,他道:“知道的并不多,他是越家的嫡系公子,一项都很是低调,市井里流传的也只是些传言……听说他小时候曾来京城了里小住,且还和当时的几位皇子一起读书,更有人说他和当今皇上的关系很好,还说就因为皇上对他好,所以辅国公府的沈世子对他也很是忌惮……”<
听罢,蔚曼不由喃喃自语道:“信息竟是这么少。”<
李忠问道:“可要我想些办法再去打探吗?”<
蔚曼微微颔首,道:“想办法和辅国公府或者辅国大将军府的下人套些交情,特别是那些有些年岁的老人……既然越三爷小时候曾在辅国公府里待过,那就免不了有曾近伺候过的下人知道些他的喜好。”<
“是。”李忠忙应下。<
慢慢的饮了几口茶水,思绪飘远又转回,蔚曼突然笑了笑,她抬头看着满脸疑惑的李忠,问道:“李忠大哥,你说,我嫁到福建去可好?”<
“啊,啊?”李忠吓的目瞪口呆。<
蔚曼挑了一下眉,笑着问道:“怎么?不好吗?”<
“这,这……”面对眼前这位将婚姻大事当儿戏的小姐,李忠心里苦成一团,支吾着道:“这,有些,有些远吧……”<
……<
万花楼后巷。<
床上,紧皱眉头的越演睡的及其不安稳。<
他在做梦,在做一个他很熟悉的梦,一个他梦见过无数次的梦……<
梦中,反复上演着他被她杀,还有她被他杀!<
鲜血无休无尽的流淌着……<
她微笑着立在他的面前,他满心欢喜的欲去抱她,心口却忽的一痛,他垂眼看去,一双莹白的手将匕首狠绝的插在他的心口,他不可置信的抬眼看她,却见她的脸上全是厌恶绝情的冷笑,他感到那痛似入了骨髓一般,但他绝望的竟分不清身和心到底哪里更疼一些。<
冰冷的匕首猛的从她的胸口拔出。<
一声惊叫,越演猛的睁开眼睛。<
眨了眨眼,入目就是一顶颜色艳丽的猩红色纱幔。<
“主子!您醒了!”一道惊喜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越演扭头望去,见是咧着嘴的卫觉,他的目光不由扫过整个屋子,却并没有其他人,他掀开被子,在卫觉的帮助下坐起身。<
“她呢?”越演问道。<
转身正准备端药碗的卫觉动作不觉一愣,很快,他就调转了表情,回身答道:“小姐不久前出去了,主子,这是葛太医送来的药,说是主子一醒就要喝的。”<
越演却一点儿要喝的意思都没有,继续问道:“去哪了?”<
喉结滚动了一个来回,卫觉只得回道:“去了西大街上一家名叫一品干果铺的地方,见了镇国公府二少爷蔚彦身边的一个小厮。”<
越演抬手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卫觉收了药碗很是踌躇的立在一旁,一副想开口又不敢的模样。<
越演闭着眼睛,淡淡的道:“没有抓到他,是吧。”<
用的是肯定的陈述句。<
卫觉“扑通”一声单膝跪在床前,惭愧的道:“都是属下无能。”<
“起来吧。”越演却始终都是淡淡的神情。<
卫觉起身,又躬身小心的禀报道:“是我们去晚了一步,赶到那里时,睿王爷已经离开了,不过,属下可以确定,睿王爷受了重伤,属下已经布置了人去搜索,定不会让睿王爷再逃脱……”<
……<
午后。<
蔚曼提着几包吃食走进了万花楼后巷。<
虽是阳光正好的时候,但此时的巷子依旧消沉的很,偶见一年轻的女子依在门边,但她的面上毫无表情,目光却是紧锁着蔚曼上下打量,蔚曼垂着头疾步走过那女子的门前。<
“……臭娘们……”<
“啊……不……”<
一旁的屋内突然传来的男子喝骂声和女子的隐忍声让蔚曼吓的一个激灵。<
这时。<
“吱呀~”<
几步远的房门被打开,一个披着外衫,袒露着胸膛的大汉从屋内走了出来。<
“咿?”那面相猥琐的大汉一眼就看见了路中间的蔚曼,他脚步有些虚浮的拦住蔚曼的去路,调戏道:“姑娘长的,真水灵!爷怎么没见过你?新,新来的?”<
酒臭味扑面而来,蔚曼将眼睛以下都埋进了脖子上的围巾里,左右突围着欲绕过大汉离去。<
“诶?”见蔚曼始终不答话,大汉有些生气,恼道:“咋?看不起爷!爷有钱!有是我是钱!你开,开个价……”<
“刘爷~”一道腻人的呼唤声响起。<
一直抱胸看热闹的女子终于开口,道:“刘爷怎么刚出了花儿的门就找上其他姐妹了啊,这是怪花儿伺候的不好吗?”<
趁着大汉愣神的功夫,蔚曼猫身从大汉的手臂下钻过去,然后就是疾步狂奔。<
“碰”的一声撞开屋门,又大力的反手带上,隔绝了巷子外,蔚曼这才敢靠在门后大喘气。<
喘了一会儿,倾听外面似没有什么声响,蔚曼慢慢的将门打开一道缝,目之所及并没有那个大汉,巷子里安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长长的一个呼吸。<
还好,蔚曼在心里安慰自己,还好她今夜就会离开。<
正欲关门,蔚曼却见斜对面的房门打开了,那个让蔚曼有几分熟悉感的女人走了出来。<
那女人微弓着腰,似有些不舒服,她一手揉着肚子,一手随意的将面颊上的乱发抚到耳后,如此,就露出了一张异常苍白的脸来。<
待看清了那女子的脸,蔚曼着实愣了一下,因为,她终于知道为何那女子会让她觉得熟悉了。<
那女子,蔚曼上一次见时,她叫做云实,穿金戴银的跟在镇国候府二夫人曹氏的身旁……小道消息灵通的夏兰还附耳嘀咕说云实是二夫人曹氏为二爷自小养起的姨娘……不过,没过多久,又听说二夫人曹氏发现了二爷与她在书房里鬼混,二夫人曹因不忿她的背叛,又因她不小心受了伤……结果就是她被发卖了……<
蔚曼当时听说时,以为云实的发卖不过是换了一家府邸当丫鬟罢了,却没想到,她竟是被卖到了万花楼里。<
怪不得……<
怪不得她当时感叹云实的丫鬟之路要从新来过会有些艰难的时候,踏歌和夏兰的表情都不对……<
就在蔚曼回忆的时候,从屋内却走出了一个三十许的长脸男人来,那偏矮的男子很是不老实的在云实的胸上捏了几把,色眯眯的道:“下次爷还来找你。”<
“下次云实空闲一定提前知会马大哥。”云实握住那男子乱摸的手,飞了一眼,嗲怪道:“真是的,张大哥刚还没摸够呢?云实可是没有力气了……”<
嘴上虽调笑着,但云实的心里却将面前这抱着她的男子祖宗十八代都咒了个遍。<
女子每月不方便的那几天其实总会有些偏差,比如说提前一天没了月事,如此,囊中羞涩的姑娘就会私下里接那些不愿意花大价钱去楼里快活的客人。<
在这巷子里接私活因为没有楼里的分成,所以客人虽给的少,但她们其实要比在楼里赚的还要多一些,如此,即使云实的月事刚完且身体依旧不舒服,她还是招了一个熟客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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