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歌道:“大少爷和那个叫杨中宝的昨夜又一起歇在了万花楼里,据说,据说……两人,还是,同一间屋子……”
“同一间屋子!?”思及那个画面,长于乡野,一项脸皮厚的夏兰不由面红耳赤,呐呐的道:“太……无耻……”
“还有呢!”脸上通红的踏歌见蔚曼并没有阻止就继续道:“大少爷昨晚还将云实姐姐也叫去作陪了……真是!我要是云实姐姐,一定会拼着命和大少爷同归于尽的……小姐你是不知道啊,最初的时候,云实姐姐是根本就不想和大少爷有什么牵扯的,是大少爷用强,云实姐姐是没有办法了才和大少爷暗中来往的……大少爷欺骗说一定会给云实姐姐一个身份,可是,当得知云实姐姐怀孕后,大少爷却要云实姐姐将孩子打掉,云实姐姐不忍心,大少爷就骗了云实姐姐去前院,让喝醉的二爷轻薄了云实姐姐……没想到,二爷比大少爷也强不到哪里去,嘴上答应要抬了云实姐姐的身份却一直都不和二夫人提起,最后,害得云实姐姐被卖去了那万花楼里……”
“这……这其中还有这样的曲折呢!”夏兰先是惊讶,然后气愤又心疼的道:“云实姐姐真是好可怜啊!”
蔚曼却是目光一闪,问道:“你是如何知道这其中总总的?”
踏歌道:“是云实姐姐告诉哥哥,哥哥又说给奴婢听的。”
蔚曼微微颔首,她是让踏歌的哥哥大有去万花楼里和云实接触过……但是,她却没有料到云实和大有两人还说了这许多别的东西。
“大少爷真是……太不要脸了……”夏兰恨恨的道:“还是侯府公子呢!真是恶心!他怎么还有脸去面对云实姐姐啊!”
“是啊!”踏歌也附和道:“他将云实姐姐害的那样惨,却还去万花楼里施恩似的叫云实姐姐作陪,真是没有一点儿人性……”
蔚曼挑眉看着面前这两个义愤填膺的小丫头,心里却思量着要不要提醒她们,就算真如云实所说的那样,大少爷蔚钰对她百般纠缠又用强,可是,大少爷蔚钰毕竟不能在后院久待,只要云实真的一点儿攀龙附凤的心都没有,不给旁人一点儿轻薄她的机会,那么,不管是大少爷蔚钰也好,二爷蔚捷也罢,是都不能将她怎么样的……但是,从事情的发展来看,云实显然是个不甘心老实做平凡丫鬟的主……可,蔚曼又一想,不论云实之前是怎么想的,如今的她肯定是万分后悔之前的作为的,又想到云实这般多数是想离开万花楼后好好的过日子才说与大有听的,遂,蔚曼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谁曾想,就是蔚曼这小小的心软,却是为以后埋下了个祸引,不过,这些却都是之后的事情了。
转而想到大少爷蔚钰的行事,蔚曼就问道:“大少爷的婚事如何了?”
“这……”踏歌面露疑惑的道:“说来也是奇怪了,没除服的时候二夫就对大少爷的亲事很是着急的样子,到处相看合适的小姐,但是,最近一段时间二夫人却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像是突然忘记了这件事情似的。”
“那怎么可能!”夏兰道:“二夫人就是忘记了什么也不可能忘记了大少爷的亲事啊。”
蔚曼颔首,道:“是啊,这其中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许,大少爷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也说不定……”
在蔚曼看来,大少爷蔚钰之所以要打掉云实肚子里的孩子,最大的原因就是害怕庶子影响他的婚事……蔚曼本以为二夫人曹氏也许在为大少爷蔚钰说一门及其重要的亲事的,但是,如今孩子没了,云实也被卖了,可是,大少爷蔚钰的亲事为何却没有什么反应呢?
“奴婢倒认为大少爷的亲事肯定还没有定下来!”踏歌笃定的道:“依照二夫人的性子,如果给大少爷真的定下了合适的亲事的话,那二夫人肯定要大肆宣扬出来的,怎么会这么悄无声息的呢。”
蔚曼还未说话,夏兰已抢先道:“也可能是对方的门第太低,二夫人好强不好意思说出来呢。”
“那根本不可能!”踏歌用“这你就不懂了吧!”的眼神看着夏兰,道:“二夫人那么捧高踩低的性子,她怎么会允许未来的大少奶奶是上不得台面的呢!”
蔚曼也赞同踏歌的话,二夫人曹氏一直都在为大少爷蔚钰的婚事谋划奔波着,一心要娶一位出身“高贵”的大户小姐进门,不可能最后却求娶了位门第低的姑娘进门来。
“哎呀,管那些做什么啊,大少爷无论娶谁都和我们缦回园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不是。”夏兰不耐烦的跳过这个话题,眼睛闪啊闪的望着蔚曼,期待的问道:“小姐,我们什么时候教训大少爷啊,奴婢们都等不及了呢!”
“是啊!是啊!”闻言踏歌也是精神一整,道:“我们一定要好好的教训大少爷才行!欺负云实姐姐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在暗处谋害小姐!”
被两个兴奋的丫头拉回神志的蔚曼想了想,对踏歌道:“你一会儿去嘱咐你哥哥继续盯着大少爷和那个杨中宝,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最好都要打听清楚,如果云实不方便打听的话,告诉你哥哥,再收买几个万花楼里接待两人的姑娘也是可以的……我写一封信给你,你让常护卫派人去府里送到二少爷手里……”
如此这般的嘱咐了许久踏歌才退下。
夏兰为蔚曼重新斟了一盏新茶。
蔚曼饮了一口茶,沉思了片刻,才缓缓的问道:“那边,还是没有答复吗?”
夏兰摇了摇头,道:“我们的人将拜帖分别送去了辅国公府和辅国大将军府,只说自家主子和越三爷是偶然间相识的,因为主子近日要离京,所以想在离开前见越三爷一面……他们都接下了帖子,可是,却都说越三爷此时并不在府里……那辅国大将军府也就算了,接了我们的帖子只说待越三爷回来后就立即将帖子递上,而那辅国公府的下人却拉着我们送帖子的人千方百计的打听主子的底细,是怎样和越三爷相识的,都说了什么话等等……”
蔚曼不由凝眉,两处都没有反驳越三爷暂住在府里,却又都表示越三爷目前出府在外联系不上,可是,越三爷不会同时暂住在两个府里啊……一般来说,越三爷应该是住进辅国公府里才是,可是,蔚曼想到越三爷谈及辅国大将军府的沈小将军时那熟络的样子,就让人也去辅国大将军府里也投了一站拜帖,却不想得到现在这个结果……那么,越三爷到底是在哪座沈府落脚呢,又或者,越三爷根本就是住在了别处。
“小姐放心,我们的人一直都守在国公府和将军府的门口呢,”夏兰安慰道:“只要那边一有消息,就会立即通知小姐的。”
蔚曼苦笑了一下,她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啊,她能等下去,可是,那暗牢里的人却不能等下去啊,万一那人真的和她有关系,但却熬不住去了……那可如何是好!
想了想,蔚曼问道:“那个柳然之现在何处?”
“柳公子正在客房里休息呢,”夏兰道:“刚刚奴婢过来的时候正巧遇到了方嬷嬷,方嬷嬷还和奴婢抱怨呢,说柳公子的口味刁钻的很,总吵着说厨房的饭菜不和他的胃口,变着法的将方嬷嬷支使的团团转呢……方嬷嬷大约是记着小姐的吩咐说要好好的招待柳公子,就尽力让柳公子满意了,奴婢瞧着方嬷嬷可是被柳公子折腾的够呛。”
蔚曼笑了笑,心想,能让事事尽力的方嬷嬷专程跑到夏兰的面前抱怨,看来那位柳公子着实是个难伺候的主了,随道:“想来柳公子是已经养足精神了,也是时候该找些事情给他做了,你去将他带过来吧。”
……
是夜。
清院。
内室里,床上的蔚曼睡的很不安稳,显然是又处于梦中。
梦里,是一处有着重重护卫和随从包围着的很大马场。
一群十几岁不等的贵族小姐们正坐在高高的看台上,她们俱都神情专注的望着前方,似焦灼的等待着什么。
远处尘土飞扬,越来越近。
“来了!来了!你们快看!他们来了……”
随着这声音,很快,一队鲜衣怒马的十几岁贵公子们就纵马飞驰而来。
看台上的小姐们发出欢呼声。
人群中,一个粉雕玉琢,年约十岁的小女孩深深的一个呼吸,那样子,似她之前一直都在屏住呼吸的,直到此刻才终于放松的样子。
就在众人正欢喜的时候,却见,那呼啸而来的马队中,处于最前方的那个十六七岁的贵公子突然毫无预兆的一勒缰绳,随即他身下的乌黑色马儿斜斜的一个仰头……看台上发出彼此起伏的尖叫声,眼见紧跟其后的那一人一骑就要撞上去,只见那马上十三四岁的贵公子脸色一变,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他紧勒缰绳,身子一转,身下的枣红色马儿就以一个奇异的角度生生的避开了那前方的乌黑色马儿,然而,枣红色马儿之上的少年还未松口气,耳中就听看台上的惊叫声愈加尖锐,他目光一凝,明锐的转头,就见其后一位与他差不多年纪的贵公子惨白着一张脸,高呼着“三皇兄!”朝他冲过来……看台上的人俱都惊慌的呼喊,有的人已经开始急匆匆的冲下看台。
“五皇子!”众贵女中,那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跑在众人的最前面,满脸的惶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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