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罗浪跟着梁仁,见到了儒门之主孔夫子。
孔夫子跟仓颉祖师类似,虽然是一代宗师,但自身的功力并不是很高,算不得顶尖的大帝。
因为春秋老仙四处拜师,曾经拜孔夫子为师,所以罗浪不得不称呼孔夫子为师祖。
孔夫子身穿儒袍,峨冠博带,在一座仙宫大殿中接见他,摆的姿态比较高。
“子明,你师傅去哪里了?为何许久都不来见我?”
“家师闭关潜修,暂时出不来,还请师祖见谅。”
“我始终搞不明白,令师为何将天帝之位禅让给你,你为什么要轻易放弃?听说你们俩都修至古神之境,有了不死之身,为何还要退避呢?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你们师徒都是达人了,何不奋发图强,泽被天下?”
罗浪被问得哑口无言,他不能说师傅去了天外,自己一个人独木难支,心里感到不爽,暗道:“你这老夫子,想的太简单了!这世界很复杂,不是我能掌控的。”
他坐在那里,身体略微前倾,恭谨答道:“师祖,我只是一星古神。目前这世上,已经有十人修成了古神,其中包括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佛祖,人皇,天皇,鲲鹏老祖,冥河老祖,再加上我师傅,我在天道碑上排在第九位,想要泽被苍生,但却无能为力。”
孔夫子轻哼道:“即便如此,你作为十大古神之一,难道不能庇护数十个大千世界?为何要将上林苑隐藏起来?你这是在逃避责任,不愿有所作为!你也看到了,老夫与三官大帝尧舜禹,虽然功力不高,却也庇护了十几个大千世界,我们依托于人皇,勉强支撑了这片领地,保持了暂时的安宁。你的实力远高于我等,为何不这样做呢?”
罗浪心里更加不爽了,因为他只是小半个儒修,后来的修真路偏向于仙修,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孔夫子,没想到对方毫不留情的横加指责,于是他坐直了身子,正色道:“师祖,您恐怕有所不知。家师这次闭关,将会持续百万年以上。
我们上林苑,与各大教派关系不睦,我若是走出来,庇护大千世界,很容易受人围攻,变成活靶子。我不但庇护不了别人,反而会造成生灵涂炭。
上一次,我在天宫受到天皇和人皇的围攻,迫不得已打了一架,直接造成太微垣的崩解。
因此之故,我只能遵从师傅的指令,将上林苑隐藏起来。还请师祖谅解。”
孔夫子深深的皱眉,问道:“人皇和天皇,都是少有的仁君,你为何跟他们打起来?你师傅也有问题,按理说他是人皇和天皇的徒弟,为何关系搞得这么僵呢?”
罗浪心里明白,儒门以三皇五帝为祖师,将天皇伏羲、地皇神农、人皇轩辕摆在头顶上,地位极其的崇高,因此孔夫子才说出这种话。
他沉默片刻,任凭孔夫子唠唠叨叨,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师祖,有些事我不能不说,请您老人家坐好了。三清,五帝,还有那些个古仙人,总共二十来位,昔年去天外一行,可能大部分人,都受到邪神的侵蚀!他们不再是原先心怀天下的仁君了,而是变成了自私自利的霸王。
在去天外之前,他们的功力进境很慢,迟迟没有进步。从天外回来之后,他们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树立封神榜,鼓励仙人相互杀伐!您想想,这是仁君该做的事吗?
随后,太上老君推出‘三清化一气’,引来天下吞噬之风。正是因为吞噬之风的兴盛,才将他们的功力,迅速推升到古神之境。要不然,他们怎能在短短的数百万年间,连续跨过六七个大境界,从二十三四阶的仙帝,变成三十阶的一星古神呢?”
孔夫子闻言,身躯狂震,手足颤抖,勃然大怒:“胡说八道!原来你是这样想的!你将三清五帝,想象成邪神了,这真是岂有此理!没有三清五帝,哪来的芸芸众生?哪会有璀璨的修仙文明?我想问一问,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师傅的意思?不懂饮水思源,反而忘恩负义,真是气煞我也!”
罗浪心中发出叹息,暗道:“孔夫子泥古不化,看样子没办法交流了。”
梁仁在旁边静静的听着,眼见两人争执起来,赶紧插言道:“祖师,桑帝君乃是好意,提醒我们小心。您想想,三清五帝如果没有吞噬,怎么会功力暴涨呢?”
孔夫子怒道:“他们从天外镀金回来,掌握了新的大道,融合了多个分身,从而突破瓶颈,功力大幅提升,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反过来,我倒是想问,桑子明师徒二人,没有去天外,为何也能修成古神呢?又该作何解释?”
罗浪心里火大,面上依然保持平静,沉声说道:“师祖,我不需要解释,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家师给您送来几个神阵,是想给儒门留一线生机。您若是将基地的位置禀报人皇,只怕结局很可悲。晚辈不多说了,告辞。”
孔夫子摆了摆手:“赶紧走!我也不想见到你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罗浪拉了拉梁仁:“梁师兄,走吧。”
梁仁有些为难,他不想桑子明和孔夫子闹掰,可是局面已经没办法挽回了。
罗浪劝道:“梁师兄,你要想好了!错过今日,你很难找到上林苑的位置。按照家师的推测,这股吞噬之风,将会一路飙升,如果没有外力强行遏制,它将不可能逆转!”
梁仁喃喃自语:“为何会这样啊?”
罗浪道:“因为有人深信:一方世界只有一位神!除此之外,世上所有的修真人,全都是被吞噬的对象!这是一场席卷天下的浩劫,你留在这里也没有用!你已经转世两回了,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修成仙帝!你若是被吞噬,恐怕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那样秦萝师姐会很伤心的。你忍心让她伤心吗?”
梁仁猛然惊醒,睁大眼睛,回身对着孔夫子一拜:“祖师,您多保重。”
孔夫子更加着恼,用力摆手,很不耐烦的道:“去去,你也赶紧走!身为亚圣,读圣贤书,竟然信别人的鬼话,怀疑圣贤的品性,真是岂有此理!”
罗浪转身往外走,心里感到有些悲凉。
他在想:“难道儒门就这样凋零了吗?还能不能留下一线生机呢?”
梁仁低着头,灰头土脸的走出了大殿,道:“桑帝君,请你再等一天,我还有几十个门人弟子,想要一起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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