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并不如此。”
紫衣公子轻轻挥手,身后的紫光如同沸腾一般,一声裂响之后,便从中有利爪划开,森森白骨的利爪从中探出,随后走出一只骇人的白骨巨兽。
这白骨巨兽浑身没有一丝血肉,说是巨兽,更像是被复生操纵的巨兽的骸骨,在其空洞的眼眶之中,各有一团如同深渊一般的漆黑。在白骨巨兽的脊骨上,有一道斜斜裂开的裂纹,是从里边裂开来的,像是断裂后的骸骨被接驳起来的。
这白骨巨兽一出现便带着疯狂的气息,好似要将一切都毁灭一般的。
而这被紫衣公子放出来的白骨巨兽出现的第一时间,竟是爪子直接挥下——紫衣公子被撕裂成无数碎块。
它是从荒古而来的毁灭者,一切被其所注视到的存在,都要被毁灭,不论是什么。
于是紫衣公子被毁灭。
在距离数个世界之外,紫衣公子的身形再次出现,虽然依旧是“他”,但却并非是被毁灭的那一道分身。即便是域外天魔的分身,在这些纯粹的为了毁灭而存在的东西面前,也无法逃离被彻底毁灭的结果,除非是域外天魔的本体过来,才能与之一敌。
说来也是令人难以置信,即便是强大到如同域外天魔这般的存在,也有不敢小觑的东西,比如这些自荒古而来的毁灭者,又比如时空长河中的那些疯子,但至少在现世,在属于“现在”的时空中,没有任何存在能与之一敌,至少除了灭世图之外,再无一物可以克制他们。
紫衣公子平静的望着数个世界之外的死界,成为域外天魔之后,再无有感情存在,曾经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白骨巨兽裂开巨大的口,里边是如同深渊一般的黑暗,又如同有一个被撕成碎片的世界被它吞噬下去。
白骨巨兽太过强大,也太过疯狂,仅仅是它站在虚空之中,便让周围的时空乱流变得更加暴躁。如果是之前的时空乱流被如同江河一般流淌,此刻便如同瀑布一般狂暴湍急。
一道道时空乱流朝着四周无有差别的席卷,将一切都要毁灭。
老酒鬼冷哼一声,目中却是凝重起来。
要将紫衣公子留下并不难,即便他是域外天魔,但来到这里也不过是一道化身。但没想到竟是用这一道化身甩了他一道,用一个化身作为代价,将这个从荒古而来的毁灭者带到他面前来,却是有些头疼。
这些荒古而来的毁灭者拥有着毁灭一切的力量,这是承载着一种大道的力量,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但它们自身的强度却并未到达不可被摧毁的地步,就是这样一种拥有着毁灭一切的力量但本身却相对有些脆弱的存在,令人无比头疼的是它们的疯狂。仿佛它们自身的理智都被毁灭了一般,不论遇上什么,都要将其毁灭,或许当它们毁灭一切之后,连自身都要被毁灭。
但在它们自身的强度没有达到不可被摧毁的强度之前,需要万分的小心,还是可以对付的。
但是,这样老酒鬼就被拖延在死界之外。
老酒鬼看了一眼数个世界之外的紫衣公子,他在这里,即便是有毁灭者将其拖住,紫衣公子也不可能越过他进入死界。
那么……
已经有什么东西进去了么。
老酒鬼瞥了一眼满目疮痍的死界,黄魂葫芦丢到一旁,缓步迎上白骨巨兽。
那黄魂葫芦立在时空乱流之中,放出微芒,隔着数个世界锁定着紫衣公子,只要其稍有动作便会发作。
————————
冥河静静的流淌着,不论是哪一座问道桥,都再次恢复平静。
不论是问道桥两侧的黑泥怪物是否被清空,都再次宁静下来——那些未曾被清空的黑泥怪物回到黑暗之中,暂时的退去了。
问道桥的镇守不知道为何会如此,但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至少暂时可以休息一下了,即便皆为超凡境的修士,并在同阶修士之中都是极为少有的天骄之辈,但这般强度的攻伐之下,也要油尽灯枯了。
此番能休息一下,已是很难得。虽然他们心中都微微一沉,此刻有多么的宁静,便是意味着宁静被再次打破之时就会有多么的狂暴。
在冥河的某一处,一个人影凭空浮现,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仿佛他原本就应当在这里。
这人一身白袍,赤足踏在虚空,仿佛不沾染尘世半点污垢。
他一动不动,如同雕像一般,仿佛千万载都不曾动弹过。
然后,他抬起头,望着漆黑的天际,目中有万千世界的倒影,在无数世界之外,有几个存在朝着里赶过来。从他开始动弹的那一刻,便被那些存在察觉到了。但即便是那样的存在,从许久之前就被算计,在相隔数百个世界之遥的地方被拖住,也是无法马上赶到这里来的。
所以他还有一些时间,不算多,勉强够用。至于等他做完了,谁来都没有用。
他张开双臂,如同圣人临世要拥抱整个世界。
“吾为光,世界原初之光。”
“降临于此,所以此界大光明。”
“此世有光,便有暗。”
他指着黑暗中的某个存在说道。
“吾为光,神之左手。汝应为暗,神之右手。”
然后,黑暗便降临,与光明平分世界的一半。
当光明与黑暗降临之后,世界便开始运转。
光明之中,他如同神灵临世,朝世间洒下光辉。
黑暗之中,死亡在低吟,世界在哀嚎,在为这个存在的诞生而哀痛。
黑暗越发的浓郁,世界的平衡被打破,黑暗开始吞噬光明,将光明所在的地方撕裂开来,显露出其中漆黑的本质来。
然后,黑暗之中的存在,睁开了眼睛。
光明被吞噬的彻底,只剩下白袍还在那里。
“汝之诞生,吾愿以身祭之。”
他也被黑暗所吞噬。
于是,以被问道桥镇压了无数岁月的将死的世界为根基,以无数生灵的灭亡为柴薪,以圣徒的一道分身为祭品,他苏醒了。
从这一刻开始,一切都无法回头。
冥河的水流开始湍急起来,水声越来越大,将其他的声音都要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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