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做坏人

    
    小莲从有记忆开始，就跟随爷爷到处流浪，从来都是居无定所，风餐露宿。
    在十几天前，小莲与她的爷爷路过神天狱布下的关卡时，就被神天狱的人逮住了，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关进地牢中。
    神威问：“你知道，神天狱的人为什么捉你们吗？”
    小莲说：“爷爷问过他们，神天狱的人说我们形迹可疑，说宁捉错，不放过。”
    神威点了点头，认同小莲的说法，神天狱办事风格就是这样的。
    更何况最近时日，神威需要用到人血泡澡，所以下面的人更努力搜捕修士。才不管你是正道，还是散修，反正见你有点修为，先捉起来再说。
    “小莲。”神威很认真地说：“你还记得在地牢时，你爷爷说过的话吗？你爷爷把你托付给我了，让你当我的婢女。”
    小莲没有说话，她连婢女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婢女需要做些什么。
    “在有外人的时候，你就是我的婢女。”神威压低声音说：“但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就是我的妹妹。”
    “为什么？”小莲问：“什么是婢女？”
    “呃……”神威想了想，换一种说法解析：“有外人的时候，你站在我身边，不要说话，眼睛不要乱看。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我就是你的哥哥，你就是我的妹妹。”
    “好。”小莲答应了。
    “还有，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允许告诉任何人。”神威加重语气告诫：“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秘密，谁都不可以！”
    小莲不觉得这个秘密有什么重要的，漫不经心地答应：“好。”
    神威听出来了，小莲根本不当一回事，神威威胁着说：“你想见爷爷的尸身吗？”
    “想。”
    “你想的话，就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秘密，我会好好安葬爷爷，让爷爷入土为安，每年都带你去扫他的墓。”神威继续用威胁的口吻说：“如果你保守不了秘密，那么我就不带你去。”
    “不要……不要……”小莲用哀求的声音说：“我可以……我能守秘密。”
    “好。”神威不再说话，继续用至宝无意尺当小刀用，在削着一块木头。
    小莲觉得好奇，指着木头问：“哥哥，这是什么东西？”
    神威笑了，这个小莲年纪虽小，但是很聪明，聪明的人往往能活得更久一些。
    神威举起手中的木头，比划着木头说：“这是我娘。”
    “啊——”小莲轻啊一声，用惊讶的语气说：“娘是木头吗？”
    “娘当然是木头。”神威似有感触，抬头望着圆月，过了许久后才开口说：“我娘其实不用自杀的，就是不会变通，就是像木头，所以才死了。”
    神威拿出第二块木头，说：“我用这块木头，帮你做一个爷爷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神威用无意尺削着两块木头，逐渐削成灵牌的模样，然后在上面刻上文字，再用金漆描上去。
    其中一个灵牌写着——娘齐婉儿之灵位。
    另一个灵牌写着——小莲爷爷之灵位。
    神威在介绍着两个灵牌位，说：“这是我娘，这是你爷爷，以后就把他们供奉在一起吧。”
    神威的这个做法很危险，神威供奉他娘齐婉儿的灵位，其实没什么关系，神天不在乎。
    但是神威供奉一个婢女爷爷的灵位，那就很严重了，如果被神天知道，肯定要死一堆人才能平息神天的怒火。
    “时间差不多了，我父亲也该来了。”神威赶紧收拾屋子，将两个灵牌收起来，找了个地方藏起来。
    神威算准了时间，没过多久，神天果然来了，还带来了一浴桶的血水。
    小莲的表现非常出色，全程都默默站在神威的身边，双眼一直盯着地板，没有乱动，也没有乱说话。
    神威则老老实实泡在血水中，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神天依然在旁边监督着，全程都在注视着神威，并没有看小莲一眼。
    好不容易终于熬到泡澡时间结束，神天什么话也没说，就离开了。
    神威对着小莲竖起了大拇指，说：“表现得非常好，以后就是这样。”
    第二天，神威带着小莲去巡视地牢，发现地牢内的环境大为改善。神天狱的地牢，已经不再审问罪人了，更不会拷打折磨罪人，每天三餐吃得丰富。
    当然了，罪人能有这些待遇，全是因为他们身上的血，是给神威洗澡用的，所以筑基境的罪人每天都要放一碗血出来。
    地牢内的罪人就过上好日子了吗？其实没有。
    不审问罪人，不折磨罪人，狱卒就会很无聊，整天没事干，就想出各种办法侮辱罪人。
    会让罪人学狗叫、学狗爬、还要学狗撒尿之类，反正是怎么侮辱人格怎么来。
    正道修士，沦为神天狱的阶下囚后，简直就是连最后一点尊严都没有了。
    神威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但是没有说什么，反而是默许了，就全当没看见。
    然后又过了两天，神威不再巡视地牢，而是下发了一道恩令给地牢。
    罗九泉开开心心地接下恩令，然后将恩令念了出来：“少宗主有令，昨天的血水泡得非常舒服，比前天的血水好上不少，特别奖励地牢全部人员一百灵石，奖励罗九泉一千灵石。”
    罗九泉现在非常高兴，实在是没想到，这少宗主泡澡舒服了，还会对下面有奖励的。
    然后罗九泉就开始想了，为什么昨天的血水能泡得舒服，而前天的血水反而不舒服呢？
    罗九泉召集全部狱卒，问：“你们所有人，给我好好想想，昨天的血水跟前天的血水，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狱卒回答说：“没什么不一样，都是所有人放一碗血混在一起的。”
    “混账东西！”九罗泉大骂道：“这里面绝对是有区别的，少宗主都说了，昨天的血水泡得比较舒服，而前天的血水则不行。”
    所有的狱卒都在想，这想来想去，都在思考一个问题，昨天的血水与前天的血水，到底有什么不同。
    “我想到了。”有一名狱卒高高举起手。
    “你！赶快说！”罗九泉催促道。
    “前天我们所有人都在戏弄罪人，把那些罪人当猴子耍。而在昨天，少宗主送了很多酒，我们光顾着喝酒，并没有再戏弄罪人。”狱卒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罗九泉就在分析：“戏弄罪人，他们就会有怨气，然后他们的血就会染上怨气，少宗主泡澡就不舒服。”
    狱卒就开始问：“典狱长，那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从现在开始，不允许你们再侮辱罪人。”罗九泉说：“而且还要想办法逗罪人开心，让罪人发自内心的开心，他们的血就能少一些怨气，少宗主泡澡自然就舒服了。”
    接下来的神天狱地牢，就变得更加诡异了，而且是更加莫名其妙，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狱卒们请了杂技团，说书的，还有各种吹拉弹唱的人，让这些人在地牢内进行表演，表演给罪人看。
    神天狱地牢内，有人在表演胸口碎大石，还有人在表演扔飞刀，甚至有人在表演各种杂技，全都是凡夫俗子街头表演的路数。
    而在牢房内，一堆正道修士盘腿而坐，全部人都面无表情，摆着一张很臭的脸，用好像在看傻子的眼神，在看那些魔道的狱卒。
    狱卒在说：“笑啊，你们快笑啊，这些表演多好看啊，你们不喜欢吗？”
    被关在牢房内的正道修士，依然面无表情，全部人都摆着张臭脸，那眼神恨不得杀光全部魔道。
    这些正道修士，内心只有一个想法，任凭魔道诡计多端，任凭魔道花样百出，哪怕使用前所未见的手段，都无法摧折正道修士的意志。
    神威现在就轻松了，他根本不需要做什么，每隔几天就下发一道恩令给地牢，给罗九泉还有狱卒们发点福利。
    神威再度施展巧妙手段，通过赏赐灵石，利用福利调动员工的热情，让罗九泉主动调整地牢的工作安排。
    神威全程都没说过话，更没有教导过罗九泉，也没有要求过罗九泉做什么。
    就是发发灵石，派发福利，罗九泉自己就参悟出来，重新调整了地牢的政策方针，这让神威非常满意。
    神威带着小莲走在山路上，神威说：“罗九泉是聪明人，聪明的下属，不需要上司太费脑筋。”
    小莲说：“哥哥，你在说什么？”
    当小莲叫神威哥哥的时候，现场就肯定只有神威与小莲两个人，不可能还有第三个人。
    “没什么。”神威说：“一些宗门事务而已，我已经处理好了。”神威把文书塞到了怀中，这文书是罗九泉提交上来的工作报告，讲述了地牢内的情况。
    罗九泉在文书中不断拍神威的马屁，还说神威洗澡时心情的好坏，就全交给地牢那边，地牢绝对会奉献出最优质的血液。。
    “那哥哥，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小莲问。
    “去山顶，拜祭你爷爷。”神威说完，就加快了脚步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