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还真没有见过有人去世是什么样,因为老妈从来不让我去这种场合,说我本来命就不好别去找那个晦气,今天见到了自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丁飞只是嘴里一直说着晦气,并没有在乎,按了两下车喇叭,缓慢的从这家门口开了过去。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只见门洞里面放着好多的纸人纸马,还有几个人站在门口靠着墙说话,勉强的看到正厅有人穿白戴孝的,其他的没来得及看就过去了。
“大飞,我们送的这批货是不是白酒?”
“好像是,估计就是这家人用吧,办完丧事以后得答谢村民们,可能是酒不够用了。”
收货的就在村中心的便民小超市,店主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见我们两个来送货,脸上堆满了笑容让我们进去,赶紧给我们倒水喝,我跟丁飞客气了一番然后也都坐了下来。
我四下看了看,这小超市虽然不大,但是装修的挺干净的,基本上日常用的到的东西也都有,实在是没有的东西农村都有大集,有时候感觉比城市里还要方便,而且东西卖的还便宜。
“大姐,您这店里平时一个人忙的过来吗?”我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没话找话。
“还行吧,一般就是中午和晚上吃饭的时间比较忙,唯一不方便的就是没有雇个卸货的,每次来货了都得我里外忙。”大姐摇头叹息道。
我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心道我这不是没事找事嘛,丁飞也瞪了我一眼,大姐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说话有些不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在这先一坐,我赶紧去卸货。”
我赶紧站了起来,道“也没多少货,我俩帮你弄吧。”
我跟丁飞赶紧走了出来,把车厢打开,里面有二十几箱白酒,都是比较贵的那种,老规矩依旧是我去车厢里边往外递,因为这个酒比较贵,我特地加了小心往外拿。
“大姐,你们农村人现在都喝这么好的酒吗?”丁飞问道。
大姐很尴尬的笑了笑,道“我们哪里喝得起这么好的酒,这不是我们村有人去世了嘛,听说他们一家子都是在南方有钱的地方发展的,老人知道自己不行了强烈要求落叶归根,要跟自己的祖宗葬在一起,这才回了村里办丧事。”
看来人到老了还是会想念家乡啊,我心里想着,问道“大姐,那他们家人一直都在外边,回来办丧事居然还有那么多人去帮忙,看来以前在村里的时候人缘也挺好的吧。”
大姐听了我的话,忍不住哼了一声,道“好什么好,我们村的乡亲们有和他家是亲戚的,有几个青年去想去南方发展投奔他们,没想到他们连门都不让进,假装不认识,你说有这么办事的吗?”
我跟丁飞相视一眼,表示不能理解,大姐又压低声音道“我跟你们说,他们家办丧事之所以这么多人去,是因为私下里说好了,只要是去的人每人给二百块钱,明天发丧的时候哭的人还有额外的好处,这些酒一人送一箱,你说这丧事办的,这不是各怀心事嘛,还不如就在外边办了得了。”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刚刚看来门口的人并没有什么悲伤的情绪,原来都是些“群演”,货也都卸完了,大姐给我俩一人一包点心,说我们年轻人干活累,留着饿的时候吃,我们两个谢过大姐,上车掉头往回走。
“我说大飞,咱俩要不然也去看看,200块钱也不少了,咱俩三天的工资了。”我忍不住提议道。
“听大姐的意思是今晚就发钱,我也正想过去看看呢,混点钱好买身帅气的衣服去见女友,就是怕你不敢去。”丁飞一脸奸笑道。
“哪的话,这有什么好怕的,活人都不怕还怕死人吗?”我哼道。
于是丁飞把车开到村口,然后把车停了下来,我们两个下了车,来到这家的门口,门口站着的人看到我们两个过来都是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显然他们也是过来凑热闹的,连白衣服都没有穿,想着拿个钱就走。
我走到一个三十左右岁的男人身边靠墙站了下来,低声道“大哥,今天几点结束?”
那男人一脸的胡子茬,瞥了我一眼,道“听说是十点。”
我看了看手机,现在才晚上九点,不着急,再等上一个小时,我看着那些纸人纸马感觉太渗人,所以挑了个最靠外的地方站着发起了呆。
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有人碰了我一下,我一看是丁飞,丁飞拿出手机给我看了看时间,我一看是九点五十了,这才发现大家陆续都进了门,我们两个也赶紧跟着进了院子里面,我这才发现里面有六个穿白戴孝的有男有女,院子里也有几个穿白衣服的人,在屋子里面正中央有一张小床,床上面放着一口大棺材,棺材的前边是一个供桌,上边点着蜡烛放着吃的。
见我们大家都聚集在了院子里,其中一个戴孝的男人从屋子里面走出来,手里面拿着一大把钱,不屑的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开始挨个给我们发钱,脸上的表情就证明了对我们一点都看不起。
我和丁飞自然觉得无所谓了,反正你有钱我没钱,咱们国家的贫富差距这么大,就当做是劫富济贫了呗,我一看轮到我了,赶紧往前凑了两步,伸手去接那二百大钞,戴孝的男人看着我皱了皱眉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给了我。
丁飞随后也领到了钱,戴孝的男子发完钱之后就回了屋子,院子里的人们开始低声交流了起来,虽然今天是办的丧事,可是依旧有些人领到钱之后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笑容,甚至还有那么两三个人笑出了声音,我跟丁飞对视了一眼,转身就往门外走。
哐当!
突然屋子里面发出了一道响声,吓的我赶紧回过头来看,与此同时,屋子里原本披麻戴孝的六个人里面有个女的冲了出来,表情十分的吓人,五官都有些挪移了,指着院子里大骂道“老子本是这小饭庄的人,死了也要做这小饭庄的鬼,你们拿了钱的统统都得死!”俨然一副男人的嗓音。
人们还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女子突然转身冲进了屋子里面,掐住了其中一个戴孝男子的脖子,骂道“尚国龙,老子活着的时候就你总是给老子找事,我要掐死你!”
被掐住的那个男的吓的脸都白了,手刨脚蹬的开始挣扎,这时候院子里的人一下子就乱了,蜂拥一样的就往外跑,我也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抓起丁飞就要往外跑,令我出乎意料的是丁飞依旧很淡定,对着屋子里乱作一团的人喊道“别慌,这是有人冒犯了死者,老爷子阴魂不散,你们快把他拉开!”
“爸,我们错了,求您原谅我们吧!”剩下的两个女人跪了下来,两个男的赶紧冲过去拉扯,一时间屋子里哭声叫喊声乱作一团。
我被这一幕吓的腿都软了,一直在喊丁飞的名字,这时候那两个男人被那发疯的女人甩出去三四米撞在了门框上,眼看被掐的那个男的就要不行了,丁飞急道“你们赶紧去门口七步之处去烧纸,送送老爷子!”
两个女人依旧跪在地上哭,那两个被甩出去的男人赶紧挣扎着爬了起来,从屋子里面拿出一团黄纸冲向门口,然后拿火机点了起来。
那个发疯的女人突然松开了男人的脖子,露出一副恐怖的笑容,跟着从屋子里面冲了出来,直奔门口那个烧纸的男人,丁飞见状赶紧往前跑了两步挡在门口。
突然,那发疯的女人转身朝我铺了过来,我这时候已经被吓的快尿了,想要跑但是两条腿一软竟然倒在了地上,丁飞赶紧跑过来拉我但是却迟了一步,那女人竟然用一条胳膊掐住我的脖子提了起来。
我一口气没喘上来眼睛都冒起了金星,心想完了,今天看来小命要保不住了,当初就不该赚这二百块钱死人钱,我依稀的看见丁飞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棍子砸那女人,但是那女人仿佛没有任何痛感一样,伸出另一只手朝我胸前抓来。
“看来我是要被掏心而死啊!”我用最后一点意识看着这一切,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
嘭!
那女人的手刚刚碰到我的胸膛,竟然像是被巨大的石头砸到了一样直接倒飞了出去,砸在了墙角一动不动了,头上依稀的出现一丝白烟,转瞬间消散了。
我重重的摔在地上,剧烈咳嗽着,新鲜空气大量的涌入我的鼻孔中,丁飞扔下棍子赶紧把我扶了起来,低声道“把这二百块钱扔下吧,这钱咱不赚了,要不然可能会惹出什么别的事。
我哪里还敢要这二百块钱,把钱扔在地上,在丁飞的搀扶下走出了院子回到车上,那几个穿白戴孝的男女也跟了出来拦着我们的车,其中发钱的的那个男人冲着丁飞道“小伙子,刚刚谢谢你帮我们,要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我爸他···”
丁飞摇了摇头,道“没事了,这是有人冒犯了死者,我们村之前也出过类似的情况,就是有人在门口烧纸化解了,别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按理说应该是送走了。”
我知道丁飞所说的送走了意思是把那个死人的鬼魂送走了,但是我想想还是十分害怕,脸色白的吓人,嘴也在不停颤抖,丁飞朝我瞥了一眼,道“我这朋友受了惊吓,得赶紧回去了,你们回去处理后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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