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元昊来了。”
元昊的突然出现,让盘古并没有感到惊讶,倒是易风有些心虚起来。
“师……师父……”
只见元昊下一秒出现在了院子里,自顾自地坐下,手里突然变出一瓶酒来。
他拿起石桌上的三个杯子,将酒倒满。
“父神,何必呢。”
元昊平静说道,将酒杯轻轻推到盘古面前,又将另一个酒杯推到易风面前。
“什么意思?”
盘古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问道。
元昊淡淡一笑,说:
“您如果肯放过三界,放过其他人,我现在就任由您杀死。或是跟您回去,任由您处置。”
“您没必要蛊惑易风,就算他信了你的话,他也不会站在您这一边。因为您杀了他的爹娘还有整整一千多的族人,那是您害死的,不是我害死的。”
“哪怕他不信任我了,他最终的决定,仍然是与你为敌。”
易风见状,顿时有些尴尬,连忙解释道:
“师父,我……”
元昊抬手打断他的话,淡淡道:
“你不用解释什么,就像我也不会跟你解释一样。但是我承认,你的死是我造成的,是我为了对付命运,导致你刑罚天神的身份陨落,才有了后面的一系列事情。”
“就算你要跟我划清界限,我也不会怪你的。”
易风闻言,垂下脑袋,心里有些难受起来,默然无语。
盘古笑道:
“难道我说错了吗,元昊。”
“你当真认为你自己不是叛徒?”
元昊点点头:
“我承认,于您而言,于盘古一族而言,我就是叛徒。”
“但我不承认您之前的污蔑,我从来没有想取代您,更没被命运所同化。”
“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想维护三界秩序。我不想生灵涂炭,不想人类被再一次灭绝,我只希望您能高抬贵手,放过人类。”
盘古闻言,摇头失笑:
“孩子,背叛就是背叛,哪有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命运所做的一切,也是希望这个世界更美好。按照你的逻辑,命运霍乱三界也是有理由的,更有他的远大理想。”
“错了就是错了,你就执意不肯回头吗?”
面对盘古和元昊的对话,易风一个字也插不上。而且他刚才差点就被盘古说动了,心里多少对元昊有点愧疚。
“父神,您想干什么我很清楚,我想干什么您也很清楚。”元昊叹气道:“就算我现在不做任何抵抗,任由您杀死。我死以后,您真的会放过三界,放过易风他们吗?”
易风顿时脸色一变,想劝阻元昊:
“师父,你……”
元昊抬手制止易风说话,他望着盘古,又问道:
“您用什么做保证?”
盘古轻笑了一声,说:
“我盘古,说话算话,何须做保证。”
元昊摇摇头:
“您不会兑现你的承诺的,您遵守的游戏规则,只是和我们之间的博弈而已。但您不会遵守您的其他诺言,因为您是创造一切的盘古,您凌驾于任何规则之上。”
“您就算说话不算话,也没人敢谴责您。”
“而且我也不相信您会轻易放过三界,您对人类的执着,我清楚得很。”
盘古闻言,再一次失笑:
“你看看你看看,刚才还说任由我处置,现在又有借口了。”
“孩子,你可比我虚伪多了。”
元昊也冷笑了起来,说:
“我不否认任何对我负面的评价,您说我虚伪也好,叛徒也罢,我都无所谓。”
“其他人怎么看我,我也无所谓,我只知道您不会说话算话。与其傻乎乎地让您抓回去,看着您灭世,倒不如跟您斗一斗,输了便输了。没能力阻止您灭世,我也没其他的法子。”
“不过您这种统治手段,哪怕我和我的人全都被您消灭。以后还会有第二个元昊,第三个元昊出现,来反对您。”
元昊从始至终,对盘古都是敬称。
盘古叹了口气,说道:
“你可真是巧舌如簧啊。”
“你这孩子,在人界学会了不少东西,我这个父神都说不过你了。”
“也罢,咱们两父子也就别再争执下去了,就问问易风的意思吧。”
说着,他看向易风,问道:
“易风,你做出最终决定了吗?”
“是继续和元昊一起跟我作对,还是和元昊决裂,还是……和他反目成仇,只要他死了,我便放过三界,放过你和你的朋友们。”
易风双手搭在大腿上,死死抓着大腿,他说道:
“我还是那个意思,只要你不和我们开战,我放弃所有的仇恨。我爹娘,我义父,我的族人们,他们的死,我通通都放下。”
“我不能为了逝去的人,再让我的朋友们跟我一起陪葬,我的孩子要出生了,我丢不下我仅剩的亲人们。我承认你的强大,跟你开战我们连一半的胜率都没有。若是输了,不光我们要死,整个三界都要陪葬。”
“但你要是不肯放过我们,要跟我们一直纠缠下去,我……”
说着,易风看向元昊:
“我不会背叛我师父,也不会跟他决裂。”
“我不了解他,甚至不能否认你对他的污蔑。但我能肯定的是,如果他跟你一样,有着掌控三界的野心,他肯定不会让三界生灵涂炭,他也不会掉转枪口来对付我。”
“因为他了解我,他知道我没有野心,我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所以你要开战的话,我会带着我的人,和我师父一起,跟你死战到底!”
盘古眯起眼睛望着易风,放在石桌上的右手微动。易风的话,显然让他有些生气。
“我觉得你不太聪明,你本来有机会救所有人的,你偏偏做了最错误的决定。”
盘古摇了摇头,叹气道:
“看来你朋友们的命,你并没有放在心上。我给了你选择的机会,你会后悔的。”
元昊没有说话,没有干涉易风做决定。
易风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说道:
“如果你肯放过我们和三界,放弃仇恨已经是我的底线了。你还要我听你的,我做不到。”
“大不了就是输给你,大不了就是死,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大家一起死,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儿。”
盘古闻言,没有再多劝什么。他站起身,端起酒杯,右手停顿了一下。易风还以为他会把酒喝下,没想到他却是把酒倒在了地上,说道:
“元昊,你我父子之情就此断了,为父提前给你送行。”
“三日后,开战!”
“我在盘古圣地等你们!”
说完,他扔掉酒杯转身踏入虚空。
易风和元昊愣在当场,心头猛地一震。元昊脸上,写满了伤感和无奈。
“师父,我刚才……”
良久,易风想跟元昊解释什么。
元昊还是抬手制止了他,淡淡道:
“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盘古说得对,我是叛徒。”
“其他的我不想做太多解释,如果我是你的话,在我最亲的人和你之间做选择,我也会犹豫。不过你最好不要相信盘古的承诺,他就是一切规则,就算他不遵守承诺,你也拿他没办法。”
“准备准备吧,还有三天了。三天之后,我连我自己的死活都保证不了,好好陪陪家人。”
说完,元昊叹了口气,转身也踏入了虚空。
易风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吹着冷风,脑子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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