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姑娘的吩咐,奴婢都办妥当了。”将水端到沈云澜跟前,苍术小声说道。
沈云澜微微点头,用清水净了手,今儿个随着母亲跟阿姐去了崔家,还没来得及练字,这会儿得补上。
崔氏同父兄提起之事,并非是她自己的主意,而是姐妹俩经过商议之后,决定下来的。
不管前世今生,秦氏母女俩都很安分,既然她们姐妹俩要去崔家族学读书,带上沈云婕一起,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儿。
至于沈云明……想也知道,若带上沈云婕,小郑氏必定有话说,与其等到她再开口跟父亲讲,让父亲又来找母亲,或者干脆找外祖家的人,不如母亲主动开口。
如此,父亲记着母亲的好,有助于夫妻俩进一步修复感情。此事若被外人知晓,也会夸赞母亲是贤惠大度的嫡母。
毕竟,旁人家的嫡母不打压庶子庶女已经算好的了,遑论为庶子庶女谋得好前程。
锦华苑那边,芳姑姑回禀的是三房那边的事儿,今儿个三老爷沈沛没有回府,而是去了他在上都外室的住处。
这件事,郑氏当然是不知晓的,她还以为丈夫跟往常一样,出门去了。
最近几天,沈沛都不会回府来,至于她们的计谋是否得逞,就看下次沈沛回来的时候,是否有所动作了。
听完芳姑姑的回禀,沈云锦点点头,又问了问今儿个府中是否有什么事情,芳姑姑也照实答了。
沈云澜在畅馨园练字,沈云锦也没闲着,等芳姑姑退到一旁,她靠在软榻上,拿起之前未看完的书,继续看起来。
——
“阿姐可是答应我了,去过外祖家之后,就带我上街去!”一大早,沈云澜收拾妥当,就来找沈云锦。
姐妹俩一起往正院去,给母亲崔氏请安。
“是,答应你了,一会儿请了安,我就同母亲讲,行吧?”被沈云澜挽着胳膊,沈云锦笑着摇头,言语中带着宠溺。
沈云澜心满意足的点头,同沈云锦一起到了正院。
这会儿,秦氏母女已经到了,秦氏立在廊下,沈云婕坐在东边厢房里,小郑氏还没来。
“二姐姐跟秦姨娘又来得这么早。”到了近前,姐妹三人彼此见礼,沈云澜笑道。
“应当的。”向着秦姨娘看了一眼,沈云婕回应道。
“文房四宝之类的,我跟阿姐帮二姐姐准备,二姐姐就辛苦秦姨娘,帮你做个布包,也好用来装东西,随着咱们去族学读书。”
崔家允了让沈云婕跟沈云明一起去族学读书的事儿,沈云澜便直接告诉了沈云婕。
听她说完,沈云婕愣了愣,随即脸上露出狂喜,“当真?”
“骗你作甚?”沈云澜点头,沈云婕越发高兴,一手握着沈云澜,另一只手握着沈云锦,兴奋的跳了几下。
秦姨娘立在廊下,听到这边的动静,于是看了过来,见女儿如此高兴,有些不解。
跳过几下后,沈云婕意识到是在正院,吐了吐舌头,安静下来,“多谢两位妹妹。”
“是母亲同外祖父跟舅父讲的。”这件事,姐妹俩都推到了崔氏身上。
“一会儿见到母亲,我自会磕头道谢,但还是要谢谢你们。”仍拉着姐妹俩的手,沈云婕相信,这件事的促成,跟姐妹俩脱不开干系。
沈云澜跟沈云锦对视一眼,没再说话。
翡翠从屋内出来,说是崔氏醒了,请众人进去,到这会儿,小郑氏才姗姗来迟。
姑娘们率先进了屋子,秦氏向着小郑氏瞥了一眼,哼了一声之后,才跟着进了屋。
小郑氏起晚了,一路过来还有点喘,整理了一下衣裳首饰后,也进到屋中。
得了崔氏吩咐,下人们呈上饭菜,崔氏跟往常一样,嘱咐和姑姑拨出一些来,之后才由着小郑氏跟秦氏立在一旁伺候。
跟秦氏相比,小郑氏就没那么有眼力见了,崔氏倒也不在意,跟姑娘们一起用了早膳。
等她们用完,到了一旁聊天,沈云婕跪在地上冲着崔氏磕头,秦氏这才知晓闺女刚才又蹦又跳的缘由,赶紧也凑过来,跟崔氏见礼。
“都起来吧,孩子们正是读书的年纪,理应如此。”招呼秦氏跟沈云婕起身,崔氏也不看那边的小郑氏。
“所需的物品,我已经吩咐下去,会给置办齐全。”云澜跟云锦的所用之物,崔家那边都给准备了。
那会儿没想到沈家的庶子庶女也会来,卢氏办事周全,自然会再吩咐,可既然崔氏开了口,让庶子和庶女跟着一起去读书,自然得送佛送到西。
“郑姨娘,明哥儿不在,你这个做姨娘的,难道不该来谢谢夫人吗?”再度谢过崔氏后,秦氏扭头去看小郑氏,皮笑肉不笑的开口。
那天用晚膳时的事儿,秦姨娘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小郑氏不由得一僵,迈步过来,冲着崔氏行礼。
“郑姨娘不必多礼,我毕竟是云明的母亲,自会为他多想几分。”一句话,让小郑氏越发僵硬。
打从沈云明生下来开始,就养在小郑氏身边,虽然叫崔氏母亲,却还是跟生母更为亲近。
在沈府之中,沈云明要唤小郑氏姨娘,去了东都之后,私下底沈云明都是管她叫母亲的。
如今回到沈府,她瞬间被打回原形,她依旧是个姨娘,而坐在软榻上的崔氏,才是正儿八经的主母。
她心中自是不甘的,可眼下却没什么办法。
等到秦氏跟小郑氏退下,沈云澜用手轻怼了下沈云锦的腰眼,惹得她转头嗔瞪她一眼,随即收回视线,同崔氏说起了要上街的事儿。
崔氏的那些嫁妆,都是沈云锦帮着打理的,有几间铺子,偶尔得亲自过问。
再者,昨儿个老太太给了两张地契,其中一张正是上都内的铺子,也该去瞅一眼。
崔氏向来不拘着孩子们,加之对沈云锦格外倚重,听她说完,便笑着应了。
“既然要带着云澜出去,那云婕也跟着去转转吧。和姑姑给装些银子,让姑娘们累了能找个地方歇歇脚,吃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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