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又在闹离婚

第082章 为了见你,付出我所有

    
    江宁心里突然一颤,她眨了眨眼,豆大的眼泪就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江铭哭。
    以前在她面前,他都是沉稳淡定的。处处照顾她,是一个可靠的大哥。
    不知道怎的,她觉得自己这两天一层层结痂的心好像突然软化了下来,一直紧绷的情绪也渐渐的松弛了。
    她伸出伤痕累累的手,抚了抚江铭的肩膀。
    “哥......你、你别哭,是我错了......”
    江宁说着,声音里带着哭腔。
    江铭垂着头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抓住了她的手,满目赤红地看着她。
    “宁儿,为了你能开心,你能好起来,我什么都愿意。”
    “在这个世上,我只有你了。”
    他说着,转过身,大手抚了抚她脸上的泪。
    江宁闻言,嘴巴一瘪,嚎啕大哭了起来。
    “哥,对不起,我,是我不好,我只顾着自己任性,没想到你为了我这么辛苦......我以后,我以后一定不把那些话挂在嘴边了,我会好好活着,跟你站在一起,对抗那些伤害过我的人!”
    “好宁儿,这样才对。”江铭扯了扯嘴角,微微一笑道。
    江宁卸下心防的这一刻,无疑是他这些天来,最轻松的时候了。
    她哭了好一会儿,终是情绪稳定了下来,非要下车坐到副驾驶,江铭也由着她去了。
    “哥,宁儿想吃好吃的,这些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路上,江宁低声说道。
    “想吃什么?”
    “吃肉。”她笑着答道,让他有些恍惚。
    这个笑容他已经许久未见,刚刚收起来的情绪这会儿又开始泛滥开来。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点点头,“好。”
    他带江宁去了一家烤肉店,是最近刚开的,里面人很多很热闹,江宁裹着个毛毯就进去了,两人找了一张靠角落的桌子坐下,江宁毫无血色的脸上有了些许红晕,连之前黯淡无光的眸子里,都映上了了些许光彩。
    江铭长长地舒了口气,生怕她这样子是他在做梦,大手不舍地抓着她,一直盯着她看。
    “哥,你看我做什么?我的脸都被你盯穿了。”江宁眨了眨眼,不解地问道。
    他咧开嘴笑了笑,哑着嗓子说道:“好久不见了,宁儿。”
    江宁闻言有些内疚地垂下眸子,“哥,这段时间,因为我太辛苦了吧?对不起,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过去的事不说了好不好?你刚才答应我了你会好好的,然后和我一起对抗让你受过伤害的人。”江铭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
    她点了点头,脸上绽放了久违的笑容。
    “哥,你跟我说说,你打算怎么办?”席间,江宁边吃着他给烤的肉,边含糊不清地问道。
    江铭看了她一眼,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放心吧,我现在很平静,之前那股子劲儿好像过去了。”江宁微微叹了口气,低声道。
    “星河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我想带你搬出去。”
    “搬出去?”江宁抬眸,随即摇了摇头,“我不搬,我不想搬。”
    江铭闻言眉头蹙起,不解地看她,“为什么?我已经跟姓陆的两父子谈好条件了,你为什么不想搬?你搬走了陆星河就欺负不了你了,你也不用每天不开心......”
    “我搬走了,他照样不会放过我。”江宁眸光一暗,脸上的表情冷了好几分。
    “宁儿,我在这里想跟你解释的是,念念不可能帮着星河。她知道我跟她结婚,是为了对付陆星河,又怎么会帮着星河,来欺负你?”江铭说着,目光灼灼地盯着江宁瓷白的脸。
    江宁果然沉默了。
    许久,她才抬起头来。
    “哥,这个事情,谁说的话,还得让谁来说清楚。我现在不想提她,你能等等我吗?等我们让陆星河吃了苦头,再说她可以吗?”
    江宁淡淡地说着,语气中没了之前的崩溃和愤怒,这让江铭心中舒服多了。
    这是不幸之中,最好的结果了。
    “好,好,我不说她。”
    “哥,我听说,陆星河要跟我结婚。”江宁喝了一口茶水,冷不丁地说道。
    江铭烤肉的动作一滞,随即飞快的扔下餐具,一脸严肃地盯着江宁看。
    “宁儿,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他厉声正色道。
    “为什么不?他要结婚的对象是我啊。”江宁抬眸直直地对着他的眼睛,“他要伤害我,我躲也没用。”
    江铭知道她那股子没用的倔强劲儿又上来了,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星河是个变态,你是斗不过他的。不要以为自己能跟他互相伤害,到头来,他毫发无损,受伤的只是你!”
    江宁闻言挑了挑眉,随即冲他笑了笑,“哥,我只是问问你而已,我又没说,要跟他结婚。要是真结了,我可能会哪天忍不住杀了他。”
    “那就好。宁儿,切记,我现在安排好了一切,你只要好好养病养伤就好,不要擅自做决定。”江铭看着她的样子,还是有些许的不放心,忧心忡忡地说着,却见她脸上云淡风轻地笑着,便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吃过饭,江宁提出要出去走走,他便带她来到了人烟稀少的江边。
    风有点大,他帮她裹着毛毯,还把自己的外套脱了给她。
    “哥,这里好冷,你怎么喜欢到这里来?”她看着宽阔的江面,问道。
    “反正,有那么个原因。”江铭轻叹一声,没了下文。
    江宁抬眸看他的侧脸,发现他正盯着下面的水泥台子发呆,眸光沉了沉,没有多问。
    “今天天气好好,适合散步,哥,我们去溜达一圈。”江宁说着,拉起出神的他就往一旁的小道走去。
    “说起来,是我对不起你。”路上,她看着光秃秃的小树,冷声道。
    江铭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不解地侧过脸看她。
    “当初在兰塔岛,是我不管三七二十一,非要把你们凑在一起,不管不顾之后的事情,还给你们下药。”江宁说着,语气中带着些愧疚。
    他垂眸想了想,没有说话。
    “我没想到,你们真的会结婚。当时只是看你挺照顾她,想让她来安抚一下你因为夏雪那个女人受伤的心。”
    江宁说着,吸了吸鼻子,“你现在肯定埋怨我吧?又要把你们凑到一起,又逼着你们离婚。”
    江铭闻言,大手将她揽进怀里。
    “别想那么多,我没有后悔过。”
    “没有后悔什么?跟她认识,结婚?”江宁看了他一眼,反问道。
    “.......恩。”他淡淡地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两人久违的在这江边平和地聊天散步晒太阳,虽然寒风凛冽,江铭的心里却是难得的安定。
    临回家前,江宁要他明天带她去玩,他应了下来。回家的时候,陆星河已经不在家了,倒是林清婉板着脸坐在客厅里喝茶。
    她出去聚会回来,优雅的长裙还没有换,脖子上昂贵的珠宝也没有摘下,似是专门在这里等他们。
    看了他们一眼,她给护工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扶江宁进房间,看起来是跟江铭有话要说。
    江宁看了看她,没有说话,只是乖巧地进去了。
    “听说你最近脑子好像不太正常?”林清婉冷飕飕地剜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茶杯放下。
    江铭没有答话,只是在她对面坐下。
    “我在问你话!你到底想干什么?!”林清婉见了他这幅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低声厉喝道。
    “我干什么?你是在问我对陆氏想干什么?”
    他扯了扯嘴角,眸光阴冷的看着她,“我对陆氏想干什么,您心里清楚,倒是您,想干什么?”
    “你又跟秦念见面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宁儿现在是这种样子,你居然还能狠下心来跟她搅和在一起!”
    “宁儿变成这个样子,也有您和星河的功劳,我跟秦念离婚了,您还咬着她不放,什么意思?”江铭绷着脸,凝目注视着她。
    “只要你们见面,我就不会放过她。正好我今天也给你提个醒,不要以为对陆氏做出那些,我就会忌惮你。要是连自己亲生儿子都拿捏不了,我可真是白混了。”
    林清婉说着,森然一笑,“秦念和她家人的命运会怎么样,宁儿的身子会怎么样,掌握在你自己手里。”
    江铭闻言眸光沉了沉,随即垂眸想了一会儿,淡然一笑。
    “除了用宁儿和我前妻拿捏我,您还有别的招数吗?您以为,这些小伎俩,拦得住我搞垮陆氏,让您变成一无所有的贵妇?”
    “那我就试试,用这两个人,到底能不能拿捏你?”林清婉说着,嘴角扯出一抹阴鹜的笑容,“明天去跟我安排的女人见面,不然的话,后果你自己承担。”
    “明天我要带宁儿去玩,没时间跟您掐,后天吧。”江铭说着,敛起笑意,随即站起身,转身欲走。
    林清婉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冷哼一声:“也行,给你一天时间好好考虑考虑,到底怎么样才是正确的。”
    ......
    秦念迷迷糊糊一觉睡到晚上,还是侬蓝给她打电话才把她吵醒。
    “你一个人住我实在不放心,你不是身体不好吗?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侬蓝忧心忡忡地看着她浮肿的脸,眸光闪了闪,却没有多问。
    “就是胃不好嘛,又死不了,得受够了折磨才会挂,别担心。”秦念揉了揉眼睛,好声好气地答道。
    “要不,你叫你家人过来一起住吧。”侬蓝说着,微微叹了口气,“你又不让我照顾,我没事就想过来看看你怎么样。”
    秦念闻言摇了摇头,干笑了一声,“等你见识到我那两个家人有多么不省心,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给你找个保姆?给你做饭什么的。”
    “......真不用,我好着呢!你干嘛,这么担心我?我离婚了,也没人找我麻烦了......”
    侬蓝闻言,清澈的眸子盯着她看,“真的吗?没人找你麻烦?”
    她下意识地抚了抚脸,点了点头。
    “我给你做饭吃。”侬蓝没再多说,只是去了厨房开始忙活,她跑到镜子前面看了看,脸上那个大巴掌印居然还在,也难怪他一直唠叨着放心不下自己了。
    侬蓝做饭确实很厉害,而且做的还都是她爱吃的家常菜,她收起自己的狐疑,饱饱的美餐了一顿。
    吃过了饭她想消消食,新手机却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来显,是一个眼熟的陌生号码,不过不是江铭的。
    犹豫了一下,她接了起来。
    “秦念,出来玩!”向北那头很吵,听起来又是在什么声色犬马的地方浪,她叹了口气,就想挂电话。
    “出来玩。”他又固执地重复道。
    “不好意思,你打错电话了。”她压着嗓子说道。
    “是吗?我又打给罗莉了?”向北在那边嗤笑,随即冷哼道:“再不出来我就去你家找你,给你半小时。”
    “.......”还没待她回答,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看了侬蓝一眼,她烦躁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长得这么像,这性格和人品却是天差地别?!
    “你要出去?”侬蓝很有眼力见地问道。
    “恩......有人叫我出去玩,你别洗碗了,留着我来洗吧。”她点了点头,上楼换衣服,为了这张老脸,还用了点遮瑕把巴掌印盖住。
    下楼的时候,侬蓝还在。
    “那个,你先回吧,晚上就不用管我了,我没事儿的。”她干笑一声,说道。
    “那你有事给我打电话。到家了也给我打一个。”侬蓝颇为不放心地说着,直到她点头答应了,才出了门。
    晚上很冷,她毫不管形象地穿了一件保暖羽绒服。
    向北叫她去一个吵吵闹闹的酒吧玩,她找了一大圈,才在疯狂舞动的人群之后找到了正在慢腾腾地独自饮酒的他。
    “向先生,这种地方不适合我这种老年人,吵得我头痛。”秦念扯着嗓子说道。
    向北扯了扯嘴角,示意她坐到旁边。她犹豫了一下,坐到了他对面。
    惹得他不悦地蹙眉:“你坐这么远,我怎么跟你说话?”
    “要说的话不会找个安静的地方?”她不悦地回怼。
    向北笑,帮她要了一杯果汁,便跟着劲爆的音乐开始摇头晃脑起来,她的脑子被吵得嗡嗡作响,有些生疼。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她烦躁地敲了敲桌子,问道。
    “?”向北耸了耸肩,示意她大点声,听不见。
    “......”无奈之下,她挪了个位置到他跟前,“找我有什么事!”
    向北闻言这才冲她神秘一笑,“看戏。”
    秦念烦躁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舞台,发现都是些穿着暴露的妹儿在台上跳舞,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看这些女的?我不看!”
    “等我喝完这杯,我带你去看好戏的。”向北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焦躁。
    翻了个白眼,她起身想走,却被他钳住了手腕,“你确定不看?也许是你心心念念想看的呢?”
    “我想看你吃瘪,能看得到吗?”她无语地咋舌。
    “四舍五入一下的话,可能性为零。”
    向北说着,随即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酒,站起身,大大咧咧将她往怀里一带,揽着她就要走。
    “好好走路能成吗?”她不悦地在他怀里挣扎。
    他毫不在意地扬起头,“走。”
    向北带着她七拐八弯地来到走廊尽头的门前,门自动打开之后,里面居然还有一道,看起来像个神秘机关似的,把她的头都给绕晕了。
    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就这样跟他来这种地方,好像不太好,遂后退了两步要走。
    “干什么?跑什么?”
    向北倒也不慌,瞟了一眼她身后的门,慢悠悠地说了一句,“跟上。”
    她这才发现身后那门早就关上了,根本由不得她随意进出,她心里一乱,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你,我,我很会打人的!”
    向北无语地嗤笑一声,“好啊,待会儿请你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要鞭子么?”
    “......变态!”秦念一阵恶寒,飞快的摇了摇头,只好跟了上去。
    里面的门大开,两人又走了一段长长的甬道,向北才在一扇门之前停了下来。
    她防备地盯着他看,手早就紧紧地握成了拳。
    门缓缓打开,里面流淌着音乐声,秦念看了一眼,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刚才是完完全全地误会了这条毒蛇,只见里面坐着好几个人,都是些年轻的男的,这会儿玩得正嗨,桌子上的酒瓶堆了一大堆,看起来喝了好一会儿了。
    秦念脑壳有点木。
    脑子里第一反应居然是,难不成向北带她来......找鸭?
    “你,你好这一口?”她咽了咽口水,眼睛被沙发上几个长相俊美的男人给晃花了。
    向北闻言无语地嗤笑一声,“你这个脑子,真的不正常。”
    他说着,揽着她的肩膀就将她带了进去,众人见了她,都发出了一阵揶揄的笑声。
    “呀,向总又换人了!”
    有人起哄道。
    “不对,是向总换口味了!”
    秦念这才发现,这些人穿着讲究,身上都是衬衫西裤,看起来有些斯文败类的味道。
    好吧,她刚才居然误会他们是......
    “这个是我花了大力气都得不到的女人,你们说今儿个把她怎么办?”向北咧嘴一笑,跟他们熟稔地打了声招呼,听得秦念头皮一麻。
    “卧槽,你,你要干嘛?!”她忍不住咒骂出声。
    “来,向总,哪能有你得不到的女人啊?过来,必要时刻我们帮你摁住她双手!”有人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秦念整个人都懵逼了,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又被向北给揪了回来。
    “谁敢碰她试试。以后见着她,都得好声好气地说话,不然我心情不好的话,你们公司可得改姓向了。”向北见她真的慌了,嗤笑一声,这才收起开玩笑的心,沉声说道。
    “你说了算!那我们叫她一声嫂子?”
    “嫂子不行,太老了,叫大姐大!”向北勾唇一笑,把秦念安顿到沙发上,自己慢悠悠地坐到了她的旁边。
    大姐大......
    她无力吐槽的同时,突然觉得整个后背一凉。
    脑子里瞬间浮现了大彪哥和丽姐手下小弟那唯唯诺诺的模样。
    心里忍不住扑通乱跳着,拧头打量着正在跟几个男人谈笑风生的向北。
    难不成,神,神秘大哥,他?
    似是感受到了她打量的目光,向北扭头看她。
    “刚才逗你玩的,吓到了?”他说着,随即敷衍地指了指周围的人,“这些都是我来江城之后遇到的朋友,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败类中的败类。”
    “......”秦念闻言收起心神,飞快的摇了摇头。
    “向总,今天你都带人来了也不说一声,我们几个可没得玩了。”有人嬉笑着抱怨道。
    秦念大概懂了他们说的玩是什么意思,现在有些茫然。
    她是谁,她为什么会在这?!
    向北勾唇一笑,随即给自己点上支烟,“我哪儿能,让你们没得玩?”
    说着,他冲一旁等候的侍应生勾了勾手指,“去,把我精心准备的玩具给他们带过来!”
    侍应生毕恭毕敬地点了点头,不一会儿,一旁的门打开,居然从里面整整齐齐地走出了一堆遮着脸穿着短裙的女人。
    “......”她头皮一麻,看着这些目露精光的败类们,下意识地抚了抚额头。
    “来,你们先选着。”向北大手一挥,悠闲地靠在沙发背上,脸上带着笑。
    “你让我来看这种戏?!”她不耐烦地翻着白眼问道。
    “急什么?”向北倾身掐了烟,“好戏在后面啊。”
    她不想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起身要走,却见他大长腿往茶几上一放,挡住了她的去路。
    “我跟你保证,是好戏码,你要不乐意看,就捂着眼睛。”向北慢悠悠地说着,目光却是在前面的一排人身上流连。
    她知道这个人,不可能就这样放过她,心里烦躁归烦躁,却也没有任何办法,只好耐着性子坐下,满脸的恼火。
    “我要那个二号,我喜欢大长腿。”
    “就你这体型,选个身高腿长的,只能中间对齐?我要那个微胖的,三号。”
    “我喜欢八这个数字。”
    他们话音刚落,上面的人跟声控似的就自动走下来落座,几个人点完后,沙发上挤满了人,秦念无奈地往旁边挪了挪。
    “五号,过来。”向北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惹得周围骂声一片。
    “难怪你花了大气力也搞不定大姐大,你这......完全是禽兽行为啊!”
    “就是,我看大姐大不像玩得那么开的人!”
    “......”
    众人正说着,向北叫的那个五号就走了过来,在他另一边坐下。
    秦念扭头看了一眼,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自己在这成双成对的中间,像是一个十万伏特电灯泡,根本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正在她茫然之时,向北挥了挥手,“楼上有房间,你们自己去玩。”
    此言一出,众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各自揽着自己的女伴离去,一时间,偌大的包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了。
    灯光不是很亮,秦念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忍不住朝旁边挪了一点。
    却见向北一抬手,扯掉了挡着他女伴脸的头套。
    秦念忍不住偏头看了一眼,整个人却愣住了!
    这,这眼前穿着吊带短裙,目光空洞无神,脸上浓妆艳抹的女人,不就是她找了好些天的李雨么?!
    “小雨,小雨!你怎么在这里?!”她现在顾不上向北了,一股脑冲到李雨跟前,细细地打量着她,看到她胳膊上的胎记之后,才确定这就是她!
    李雨茫然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
    “小雨,你说话,你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做这种工作?!”她拍了拍她的脸,发现她目光无神,看向自己的眸光呆滞又空洞。
    “向先生,这是怎么回事?!”秦念忍不住低吼一声,质问道。
    “怎么?我带你来看戏,凶我干什么?”向北也不慌,只是端起一杯酒抿了一口,淡淡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她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有些慌乱地抓住李雨冰凉的手,无论她怎么问,她就是不开口,像是一个被人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我也是才知道她在这,怎么,你不感谢我,还凶我?”向北说着,语气里带着些淡淡的委屈。
    秦念根本管不了这么多了,拉起李雨就要走。
    “你可以走,她不行。”向北在她身后慢悠悠地说道。
    “为什么?!”
    向北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既然在这,肯定是被人卖了,带她走得这边老板同意。”
    “要给钱是吗?你叫他们老板出来!”秦念眸光一沉,拉着李雨不撒手。
    “她都那样对你了,你还想给她赎身不成?”向北嗤笑一声,揶揄地质问道。
    秦念绷着脸看了他一眼,烦躁地问道:“你到底是哪边儿的?”
    “我?”向北指了指自己,随即挑眉,理所当然地答:“当然是你这边的。”
    “那你叫这里的老板来!”
    “我不要。我是你这边的,所以,谁让你不高兴,我就不高兴,我不高兴的话,谁都别的好过。”向北说着,不但没有给她帮忙,反而慢条斯理地坐下,给自己点了支烟,吞云吐雾起来。
    秦念闻言脑子一炸。
    “是你把她卖了?!”
    向北偏头看她,随即挑了挑眉,“你失忆了?我刚才买了她。”
    她不想再跟他多说了,只是拉着李雨到一旁,让她坐下,然后忧心忡忡地看着她,“小雨,我是念念,你还认得我吗?”
    李雨闻言,木然地看了她一眼,目光里没有任何波动。
    “我是念念,你说句话!”秦念急了,双手忍不住摇晃着她的肩膀。
    依旧得不到回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什么都知道的吗?!”她有些恼怒,上前一把夺过向北的烟头,狠狠地扔到了地上。
    向北也不恼,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随即按了一下桌子上的铃,下一秒,刚才的侍应生又进来了。
    “向先生,有何吩咐?”
    向北抬起修长的手朝他挥了挥,“把这个五号先带下去。”
    “是。”
    那人答着,上来就要带李雨走,被秦念一把推开,“你走开,不许带!”
    “行了,带她去房间休息,我慢慢给你说道说道。”向北说着,一把钳住了她的手腕,示意她坐下。
    秦念哪里肯听他的,护着李雨就是不让她走,鬼知道她这两天为了找李雨都经历了什么,这会儿好不容易看见了,哪有就这样放过的道理?
    “你再不听我的话,我可就不救她了。”向北无奈地扶额,冷声道。
    她这才停下了动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真要救?”
    “坐。”向北没答话,只是冷声吩咐道。
    她不放心地看了李雨一眼,这才松开了手,一脸警戒地在他旁边坐下。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向北舒了口气,活动了一下脖子,看着她的眸光里带着些不解。
    “我要是你,我就把她卖到窑子里。”他冷飕飕地说着,“拆散你跟江医生,背后捅你刀子,你还想救她,你可真够宽容的。”
    秦念没有说话,脑子里乱糟糟地回想起了当初的一切。
    李雨在订婚宴上无缘无故地泼她一身脏水,让江宁再次生病,还把她跟江铭的生活搅得乱七八糟,她现在为什么要救她,她也说不上来。
    说不生气,那是假的。
    “我有圣母体质,怎么?”她想了想,不悦地答道。
    向北闻言一笑,“看来想给你出气的人还不少。”
    “你什么意思?”
    “有人比我动作还快,居然早我一步把她卖到这种地方赎罪来了。”向北说着,脸上带着隐隐的不悦,看着就好像什么比赛输了一样不爽。
    “你意思是,小雨是别人卖过来的?为什么?我意思是,怎么会卖了她?难不成她被什么坏人给绑了然后强制卖过来?”她有些心乱,说话都语无伦次了起来。
    “有可能吧。”向北淡淡地说着,好像并没有打算回答她。
    “你是怎么知道她在这的?为什么她不说话了?策划订婚礼上捣乱的,到底是谁?是陆星河吗?是他吗?”
    向北闻言,抬手抚了抚眉心。
    “你的问题好多。我想知道什么都很简单,至于她为什么不说话了,大概是哑巴了吧。”
    “?”秦念头皮一麻,“哑巴?!你,你别瞎说!是不是那些人给她吃了什么药让她精神方面不太好?”
    向北咧嘴笑,仿佛在笑她的脑洞太大,但也仅仅是几秒,就敛起了笑意,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这种时候你应该多想想你自己。”他慢悠悠地说道,“好好审视一下身边的人,是否靠得住。”
    “你什么意思?”她下意识地问道。
    “字面意思。”向北说着,大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即站起身,“对了,以后江铭他妈再找你,你就跟我告状。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语毕,他拉着不明所以的她从这包间里出去,又七拐八弯地到了大厅里。
    “李雨的事你暂时不要管了,我帮你盯着。”他低声道。
    “你不是说,身边的人靠不住么?我不要你帮我盯,我要找老板,带她走。”秦念来了脾气,倔强地说道。
    向北摇头,“我问过了,老板说了,谁都带不走她。”
    “也好,以后想见她了,过来报我名字,就有人带你去找她。”
    他说完,便带着她出了门。
    司机早就在门口等候,他冲她挥了挥手,一弯腰钻进了车里。
    秦念心乱如麻,想再进去找李雨,却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倚在她的车门旁。
    “侬蓝,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她只好收起心神,走了过去。
    “我说了,我在江城没什么事情可做,每天就是跟着你。”
    侬蓝淡淡地答着,脸上依旧是和煦的表情,话语却让她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在跟着自己?
    虽然自己早有防备,每次都等他走了才走,上次去找李雨,还有去警察局,都在市区里绕了好几个圈圈才去,难不成,他也一直跟着?
    想着,她有些毛骨悚然。
    “我一直在外面等你,你喝酒了吗?”侬蓝说着,上前嗅了嗅她身上,没闻到酒味,满足地点了点头,“这才对,你胃不好,不要喝。”
    秦念哪里顾得上跟他说话,脑子里李雨向北还有他反复交织着,混在一起,乱得像一团浆糊。
    “侬蓝,我没喝酒,我回家了,你也回吧。”她说着,冲他挤出一个笑容。
    侬蓝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让她上了车。
    见她车子渐渐远去,他勾了勾嘴角,眸光里飞快地笼上了一层阴冷。
    一转身,却见向北正双手插兜潇洒地立在他的身后,脸上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好久不见了,侬蓝先生?”向北慢腾腾地说道。
    ......
    秦念回了家,心里有些隐隐地担心李雨。
    现在她脑子里一团乱,反正将陆星河还有向北这两个人视为了头号嫌疑人,一个是明着坏,一个是嘴上说着坏。
    看着桌子上还未收捡起来的碗筷,她呼吸一窒。
    还有侬蓝,他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存在。
    没有做过一件伤害她的事情,却让她总是毛骨悚然,安不下心来。
    心不在焉地收拾好碗筷,她挽起袖子准备洗碗,手指碰到水的时候,蓦地一阵刺痛。
    她这才想起切菜的时候伤了手,江铭让她不要沾水。
    想了想,她找了个手套戴上,把碗洗了,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
    今天很是平静,看起来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到了楼上,她惯例拿出旧手机开机看了看,收到了江铭的消息。
    两个小时之前发来的。
    “宁儿精神有所好转,你照顾好自己。我妈打你的事,我向你道歉。”
    “不要说不要再见的话,我现在很脆弱。”
    她收起手机,重重地叹了口气,倒在了床上。
    接下来的一连两天,侬蓝都没有出现。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也没有多浪费心思去想。
    他本来就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存在,想也白想。
    一直到第三天中午,他才出现了。手里提着些吃的喝的,还有一盆花。
    他依旧是一脸和煦的给她做饭,看不出情绪,也看不出这两天到底做了什么。
    她自然也不会傻乎乎的去问。
    不知怎的,她现在有些怕他,跟怕向北一样。
    “念念,下午带你出去玩吧。”侬蓝做饭的空隙,对她淡淡地说道。
    秦念偏头想了想,不知道他又要干什么,想着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的时候,他又冷不丁地补充了一句:“带你去看好戏。”
    本来端着水杯喝水的她,闻言手一抖,差点把杯子摔到了地上。
    犹豫了一下,她上前抓住他纤细的胳膊,二话不说就摸了他的胸脯一把。
    柔软的凸起还在,他是侬蓝没错。
    可是为毛,他说话跟向北一样一样的。
    “怎么了?”侬蓝被她摸得有些楞,随即勾唇问道。
    “侬蓝。”她退后了几步,清了清嗓子,“我有点怕你。”
    侬蓝闻言眯起了眼,脸上带着些不解的神色,“为什么怕我?我不够温柔吗?”
    “你在我眼里就是个谜团,让我很混乱!”她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说道。
    “谜团?”侬蓝喃喃地重复,随即垂眸搅着锅里的蔬菜粥,“比如呢?”
    “你是什么人,你到底是哪里人,你到江城来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认定我,我都不知道!”秦念说着,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
    侬蓝手下一顿,没有答话,只是将已经煮好了的粥帮她装到碗里。
    “你先吃,我慢慢跟你说。”
    秦念哪里还吃得下去,但为了听他说什么,她只好将碗端到餐桌上,慢腾腾地吃了一口。
    “我不是泰国人。”侬蓝在她对面坐下,脸上带着浅笑,“你也应该早就看出来了。”
    她拧着眉没答话,“然后呢?为什么要骗人?”
    “我被卖到那边,改了国籍。本身,是江城人。”
    秦念虽然想过无数次他在骗人,但这会儿听他说出口,还是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那,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上心?”
    侬蓝笑,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许久,随即开口道:
    “因为,是你让我活下来的。”
    “......我?”秦念整个人都愣住了,下意识地指了指自己,“莫非你说的那个把零食分给快要饿死的你的人,是我?”
    “我知道你不记得了。我还记得你背着粉色书包,扎着双马尾,在我吃光了你的零食之后,虽然抱怨着,却还是从兜里掏出了最后一颗糖,给了我。”
    侬蓝说着,眼里带着坦荡荡的笑意,“跟你说出实话,我的心里舒服多了。”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秦念盯着他清亮的眸子看了许久,“为什么我会又遇见了你?”
    侬蓝闻言轻笑,目光灼灼地与她对视。
    “因为,我要我们相遇。”
    “......”秦念说大实话,她现在是真的被吓到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她一脸懵逼地看着他,语气有些微微的颤抖。
    侬蓝依旧是微笑着,却看得她有些害怕。
    “高中毕业的你成绩优秀考入了名校,大学的时候,表现极佳,本可以去国外深造,却因为家人放弃了。暗恋过一个男生,叫乔项,可是后来人家出国了。你开始按部就班在国企认真工作,六年,天天受欺负,甚至还被初中生混混抢过钱......”
    “......”秦念闻言喉头一哽,差点被稀饭给呛到。
    这么丢人的事,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弟弟不听话,高考落榜,交了一大笔钱让他重新复读。公司来了一个女孩叫李雨,被人利用也浑然不觉,最后背了黑锅被辞退。医院诊断出胃癌晚期,你与江医生发生一夜情,然后买了去曼谷的机票,却直接转机到了甲米......”
    侬蓝淡淡地细数这她这些年的事情,听得她头皮发麻。
    “所以,你在甲米遇到了我。”
    “......这是哪门子所以?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她语无伦次地反问着,开始仔仔细细地打量起他来。
    他被卖到那边做了人妖,这身子骗不了人,是真的人妖,可是他又是如何做到对她的一举一动都这么清楚的?!
    侬蓝没再答话,只是抬手抚了抚她圆滚滚的头顶,表情真挚地说道:
    “你当然不知道,为了能再见你一面,我付出了所有。”
    秦念闻言有些愣怔,一脸懵逼地眨了眨眼。
    这会儿才理解了反正他字里行间的意思都是为了见她所以跟着她,打探她的消息,但……为什么他跟向北都说,她小时候给过糖?!!
    而且说法还不一样,只是都说了她的粉色书包双马尾。
    她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想了好一会儿,她清了清嗓子,抬眸看他。
    “侬蓝,我还有个问题。”
    侬蓝点了点头,示意她问。
    她咽了口口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沉吟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你……跟向北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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