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闻言心里一沉,不悦地转身看了他一眼。
他没有多说,只是跟着站起身,踱步到江宁跟前,面带笑意。
“好看。适合你。”他语气淡淡地夸奖道。
江宁挑了挑眉,没有答话,只是冲秦念挑了挑下巴,“怎么样?”
秦念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还不错。”
“那就照着这个样式做吧,舒然小姐。”江宁说着,随即退回到更衣室里换衣服。
忙完这些,已经到中午饭饭点了。
“嫂子,辛苦你陪着宁儿跑一趟,我请你吃饭。”陆星河淡淡地说着,眉目间都是让人读不懂的神色。
秦念想了想,随即摇头,“不了,前段时间出了车祸,把家人都吓坏了,我还是早点回家,他们也好放心。你们两个去吃吧,我这就回。”
“宁儿,你也不说句话,嫂子可是专门来陪你的。”陆星河说着,揽过江宁的肩膀,摇晃了下。
江宁看了秦念一眼,随即扭过头,“她想回就让她回呗,我们两个去吃。”
语毕,她一扭头,就钻进了陆星河的车里。
秦念松了口气,这才坐车回去。
家里一片宁静祥和,秦哲在晒太阳,罗娟丽在一旁给他按摩腿。她没跟他们打招呼,便上了楼,打开衣柜看了一眼自己的东西,好像也没什么要收拾的,都是一堆衣服。
简单收拾了自己的证件和卡,她拧着眉坐在床上发呆。
陆星河话里有话,意思不就是车祸是有人想害她么?
虽然她不是很相信,但是现在也不得不去多做这一层的考虑了。
江宁的婚礼提上了议程,江铭想必是忙得一个头两个大。应该没有什么时间再顾及自己,倒是个离开的好机会。
她躺倒在床上,抬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肚子。
按时间来算,她怀孕有将近两个月了,肚子很平,没有一丁点痕迹。还好,没有任何人察觉她的不对劲。
想着,她翻了个身,眸光瞄到了上次人家收拾行李从她家里拿过来的相框。
她挽着江铭的手笑得很欢。
时间过得可真快,那时候他求婚,拍婚纱照的日子,转眼就过去了这么久了。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随即从床上起来,将那个相框拿着,勉强塞进了自己的包包里。
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来一看,是一条短信。
而且是李雨的号码!之前她怎么打都不接电话,这会儿却突然发了个短信过来。
她有些愣怔,飞快的点开看,只有寥寥几个字:念念,救我。
浑身一个激灵,她飞快地给她回复了过去:你在哪?发生什么事了?你好了?
那头沉默很久,才回了她一条:我不能说话了,我只能给你发短信,他们要害死我,求你救救我!
她心头一颤,正欲起身,脑子里却蓦地响起了侬蓝的话来。
——任何人以李雨的名义找她,让她都不要相信。
想着,她又坐了回去,耐心地问道:“小雨,你的病怎么样了?最近恢复记忆了吗?”
那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反复地发来两个字:救命。
说实话她心里有些慌,犹豫了好一会儿,给侬蓝打了个电话,响了许久都没人接,她又给他发了个消息。
可是过了许久他都没有回复,她拧着眉想了想,忧心忡忡地起床下了楼。
张嫂正在厨房里忙活甜点,见了她下来,和煦地上前问道:“秦小姐,您休息好了来吃饭吧,我给您炖了汤。”
“谢谢张嫂。”她中午回来还没吃饭,这会儿确实有些饿了,便坐在客厅里等着。
没一会儿,严肃咋咋呼呼地回来了,看到她,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秦姐’。
她点了点头,没吭气。
“对了,夏雪的案子破了你知道吗?”
“恩。”净说没营养的废话,她也知道案子破了,虽然破得有些莫名其妙还很快,但对她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情,想去哪里去哪里,她离开江城的事情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我跟你说哦,那个杀人凶手,我还认识呢!”严肃说着,撇了撇嘴,“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人呀!”
“这话什么意思?”她愣怔地眨了眨眼。
“那人有女朋友,两人很恩爱,他怎么可能跟夏雪有关系呢?还把人给扔到江里,我看呐,可能性不大。”严肃说着,随即神神叨叨地凑到她跟前,“秦姐,那夏雪的死当真跟你没关系啊?”
秦念无语的叹了口气,“我天天被人打,我要有那个本事,早就去打别人了,话可不能乱说。”
“那好吧,反正案子都结了,咱就不说这一茬了。”严肃摇头晃脑地说着,起身就要走。
“诶,对了,小严。”她想了想,开口叫他。
“秦姐你吩咐。”
“你们平时有什么活动吗?比如出去浪什么的,酒吧啊,夜店啊之类的......”秦念说着,偏头看他。
严肃闻言咧嘴一笑,“那哪儿能不去啊?大彪哥不就是在酒吧里把你给得罪了嘛?说吧,有什么吩咐?是不是在这里闷得太久了想让我带你出去溜达一圈?”
她无语地摇了摇头,“我只是给你介绍个好玩的地方,然后你顺便帮我找个人罢了。”
“秦姐您请说,哪儿呢?找谁?”
严肃看起来很是认真,她想了想,将李雨所在的酒吧告诉了他。
“你进去,就说找一个不会说话的女孩儿,就行。”
“我去,秦姐,你玩得挺开啊,连里面的女孩子都认识!还是个哑巴?”严肃咋咋呼呼地说着,被她斜睨了一眼,又悻悻地闭了嘴,“我,天黑了就去。”
“对了。江铭今晚回来吗?”她见他要走,出声叫住了他。
严肃偏头想了想,“江先生最近有点忙,又是陆氏新总裁的事情,又是宁儿小姐的婚事,每天都被记者追着跑,他今天只是叫我先回来,也没说他回不回来。”
“那你有机会联系他的话,给他说一声,我晚上做饭等他回来吃。”
“好嘞,不过你怎么不自己打电话啊?”
她摇了摇头,“你打吧!”
严肃闻言不再多问,起了身,冲她做了个鬼脸,拿出手机就开始打电话,可是响了好一会儿都没人接,他还准备继续打,被秦念拦了下来,“也许在忙,你先去他那看看吧。”
严肃走了之后,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踱步到餐桌旁坐下,张嫂毕恭毕敬地给她把吃的装好。
“张嫂,我晚上想下厨,家里有菜吗?”
“秦小姐,您歇着就是,做饭的事情交给我吧!”张嫂下意识地拒绝道。
她摇了摇头,“我想给江铭做点吃的,他还挺喜欢我做的一通乱炒。”
“那好。”张嫂似是很高兴能看到她再次为江铭做点事情,“菜多着呢,您需要什么就说,我帮你找!”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江铭爱吃的,列了个菜单,傍晚时分开始在厨房里忙活,张嫂怕她累着,一直在给她打下手,刀子什么的也不让她动,最多让她洗了个菜。
临近天黑了,江铭还没有回来,张嫂跑到门口看了好几次,“这江先生会不会不回来了啊?”
秦念撇了撇嘴,“不回来就不回来,估计是忙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饭熟了很久,江铭也没个消息,她拧着眉想了想,给他打了个电话。
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她想着他大概是在忙,正准备挂断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你在哪啊?还在忙?”她低声问道。
“他跟我在喝酒,怎么?”向北的声音慢悠悠地传来,让她后背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没事,你们慢慢喝。”她说着,下意识地想挂电话。
那头传来向北的轻笑,“他喝多了,你过来吧,不然一会儿他跟哪个女人跑了,我可不管。”
秦念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不了,他的司机应该在,我就不来了,他要跟谁跑,那是他的自由。”
“难道你不来的原因是......你在怕我?”向北大大咧咧地问道:“最近跟侬蓝见面了,被他影响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说不出话来。
“呵。”向北冷笑一声,让她头皮一麻。
“你笑什么?”她下意识地问道。
“没什么,你会知道侬蓝是什么样的人的,挂了,我让人送江铭回来。”
向北说完,没等她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有些懵,心情被他搅得有点烦。
“张嫂,我们先吃吧,不等他了。”秦念说着,叫了罗娟丽吃饭,然后默不吭声地去了餐厅。
“怎么,江先生真的不回来了?”张嫂打量着她的脸色,觉得她好像有些烦,便出声询问道。
她点了点头,“他在忙,不等他了。”
“对了,您前些天说要搬走,这段时间宁儿小姐也没来打扰您了,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张嫂说着,顺便拉拢了罗娟丽,示意她说话。
“就是的,你就在这乖乖呆着等江女婿处理完麻烦事儿,我估摸着还要找你复婚,你又要作个什么劲?”罗娟丽吃着饭,不悦地嘀咕道。
“我等不起了。”秦念扫了她一眼,冷声答道。
罗娟丽的表情一滞,随即眸光暗淡了下去,“那你就更应该好好养着了,乱折腾什么?”
“就是啊,我可以天天给你做吃的补补身子,你一个人走了我不放心。”张嫂也幽幽的叹道。
她不想再跟她们两个多说,只是埋头吃饭。
饭还没吃完,外面响起了引擎声,严肃带着江铭回来了。
可是江铭眉头紧锁眸光清明,看起来压根就不像是喝醉的样子。
“……”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刚才居然信了向北的鬼话!
“江先生,您回来了?秦小姐给您做了一大桌子菜,结果以为您不回,就先吃了……”张嫂尴尬地迎了上去,心虚地解释道。
江铭闻言看了她一眼,随即扯了扯嘴角,到餐桌旁坐下。
“没事,帮我拿双筷子。”
秦念瞄了他一眼,“我给你打电话了,向北接的。”
“我跟他说了点事情。”他淡淡地答道。
碍于张嫂他们在,她没好多说,吃了饭之后,她嚷嚷着要出去转转。
“我每天在这里,快闷死了。”
江铭也不含糊,让她多穿了点衣服,就带着她去江边溜达。
“你好像,挺喜欢江边哈。”她的天灵盖被吹得很痛,怕自己吹感冒了对孩子不好,便用围巾把头裹住。
“以前烦恼的时候,就会过来。”江铭扭头看了她一眼,“冷?”
“有一点。”她点了点头,看他正在整理大衣,下意识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脱,你要是生病了,这一大摊子事儿谁管啊?”
江铭闻言扯了扯嘴角,“谁说我要脱了?我也觉得冷。”
“……”她无语地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还真是好久不见了,你这直男癌的样子。”
“等宁儿结了婚,我准备谁都不管了,专心陪你,给你治病。”江铭看着黑咕隆咚的江面,沉声说道:“因为我你受了太多委屈,我会补偿你。”
秦念闻言垂下头不说话,想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找向北干什么去了?难道你真的要把陆氏卖给他?”
“天天在家看我的新闻,也不给我打电话。为什么?”江铭看了她一眼,不悦地问道。
“这不是重点好不?”她无语地嘀咕。
他只是深深地吸了口气,“没打算卖,也不知道留着干什么。”
“......你不是学过经济管理嘛?你自己管啊!”
“哪有那么容易?我也没有精力,我想带你去治病。”江铭说着,大手在她削瘦的肩膀上拍了拍,“你最近经常跑医院,我有些心乱。”
“治病啊?”她表情一僵,“我不想治病,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你还是别管我了,不然到时候闹起来,我又不得安宁了。”
江铭闻言眉头一蹙,不解地盯着她,“为什么不看病?宁儿要闹你让她闹就是了,为什么要拿自己的生命让步?”
“......发什么脾气啊,怪凶的。”秦念被他训得接不上话,撇了撇嘴,小声哔哔道。
“下周他们的婚礼,你过来吧,我看谁再让你不自在。”江铭收起了脾气,不容置喙地冷声说道。
“不去不行吗?”她愣怔地眨了眨眼。
“不行。”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之前她看了,江宁和陆星河的婚礼办得很急,就在下周三。她捂着肚子胡思乱想着,心里有些烦乱。
两人无声地在江边站了一会儿,一道手机铃声打断了这沉默。
江铭看了一眼来显,踱步到一旁接起电话。
秦念看着他挺拔消瘦的背影,心里有些沉。留下来吧,她不安心,走了吧,她又不放心。
“走吧,我先送你回去,我还有点事。”她正想着,江铭过来了,垂眸看了她一眼,催促她上车。
回去了之后,她躺回了床上,他又急匆匆地出了门。
......
逼仄的车里,有两个火热的身体正纠缠在一起。
车窗被人不耐烦地敲了敲,女人伸出手,打开了窗户。
江铭面若冰霜地看着衣衫不整的陆星河,眸子里闪着寒光。
“出来。”他冷声低喝。
陆星河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衬衫,随即推门下车,眸中还沾染着些许**的味道,见了他,只是扯了扯嘴角。
“怎么了?大舅子。”
“你真的不见棺材不落泪?”江铭隐忍着怒气,横眉怒目地低吼道。
“居然能找到这里来,找人盯着我了?可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呢。”陆星河没有答话,只是略微一笑,抬手擦掉了唇上的口红印子。
江铭眯起眼睛,眸中只有深不见底的黑,“你要是敢再伤害宁儿分毫,我会把你变成街边的乞丐。”
“宁儿为什么要跟我结婚,你心里没数吗?我在外面随便玩玩,她是不会介意的,不信,你回去问问她......”
陆星河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拳。
“不想结婚你可以拒绝,但结了婚,你就不再是有主动权的那一方!要离还是要出轨,都是宁儿做决定。”江铭咬着牙,愤愤地说道。
陆星河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迹,嗤笑了一声,“那好啊,那我就听从你的建议,努力做主动的那一方。”
江铭闻言,眸光一凛。
“让宁儿为我动心,爱上我,迁就我,最后舍不得离开我,然后我狠狠地伤她的心,让她的情绪被我左右,最后被我一脚踹开,整日以泪洗面......”
陆星河懒洋洋地说着,脸上带着嗜血的笑意。
江铭攥紧了拳头,强忍着一拳打翻他的冲动,冷笑道:“那我就看看,谁会为一个空有皮囊的乞丐动心动情!”
“我说大舅子,你还是多多关心一下嫂子。我跟宁儿的事,不劳你操心了。”陆星河毫不在意他的威胁,俯身到车窗旁,伸出手指勾起女人的下巴,凑过去就亲了一口,在她丰腴的腰上掐了一把,随即邪魅地说道:“下次见,宝贝儿。”
女人妩媚一笑,随即启动了车子,一溜烟离开了。
“要回陆家找宁儿吗?捎我一程,我出来的时候,没有开车。”
陆星河说着,却得到了他的一记冷眼,眼看着江铭的车子离去,才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冷笑一声,在空荡荡的街慢腾腾地走着。
江铭到陆家的时候,家里很静。
因为江宁和陆星河领了证,她的房间从一层搬到了二层,和陆星河同住。
大步流星地上了楼,发现江宁正安静地坐在落地窗前喝酒。
他一把上去夺过酒瓶,“你还在服药,不能喝酒。”
江宁见了他,表情有些迷茫,随即回过神来,偏头看他怒气冲冲的脸色,“哥,你怎么大半夜的跑过来了?”
“跟陆星河结婚了以后呢?你打算怎么办?”江铭忍着心中沸腾的怒火,低声问道。
“没打算,就让他不好过呗。我记得我之前已经跟你说过这个问题了,怎么现在还跑来问?”江宁不解地拧眉看他,发现他的表情很不好,不知道他又抽哪门子疯,“你又生什么气?莫不是睡了一觉起来觉得心情又不好?”
“宁儿,你,喜欢陆星河?”江铭绷着脸,一字一句地问道。
江宁被他问得足足呆愣了三秒。
随即咧嘴笑了。
“哥,你喝酒了?他把我害成这样,我跟他之间只有无尽的仇恨,我喜欢他?”
“你要是恨他,早在十八岁的时候就可以报警抓他毁掉他,为什么,为什么等到现在!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一切,你还要跟他结婚!”江铭越想越生气,声音也越来越大,把江宁都给训懵了。
“我说了我不知道那一晚是他......”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跟我说实话?你要是不知道那一晚是他,林清婉会急着慌着把你送出国?”江铭沉声问着,上前一把钳住了江宁的胳膊。
江宁被他质问得有些懵,挣扎着要挣脱他的钳制,“哥你发什么神经啊?你弄疼我了!”
“宁儿,陆星河还在外面沾花惹草,刚跟我发了誓要让你今后都以泪洗面!就算是这样,你也要结婚是吗?”
江铭说着,眸子通红,紧紧咬着牙关,似是下一秒就要爆发似的。
“哥,都到现在了,你还因为他情绪波动这么大?你要是怕他得了逞,那你真是多虑了。”江宁冷下脸来,冷笑着说道。
“以泪洗面的,还指不定是谁呢!你就不要灭了自己威风,让他看了笑话成吗?”
江铭闻言,定定地看了她许久,终是无声地垂眸,松开了她的手。
“宁儿,我自认已经为你付出了我所能付出的全部,你若是不想听我的话,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管你。反正你眼里,也从来没把我当成一个疼爱你的哥。”
语毕,他扔下酒瓶,转身就走。
“哥你什么意思?”江宁有些错愕。
“为了你,我连生病的念念都不管不顾,还狠下心来跟她离婚了。眼看她的日子越来越少,我每天为了你们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我担心你再一次受到伤害,每天每天都在想办法护你周全,可是你,从来没有为我考虑过,哪怕一分钟。”
江铭冷声说着,没再回头看她,“你的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就按你的想法走吧。以后哭了伤心了,不要让我知道。”
说完,他头也没回地下了楼,留下江宁一个人呆愣着杵在原地,说不出话。
他刚下楼,就碰到一身睡衣杵在客厅里的林清婉。
“嗓门这么大,来跟宁儿说教呢?”林清婉理了理头发,悠悠地斜睨着他。
他心情不是很好,压根就不想搭理她,转过身就要走。
“对了,我要离婚,却不曾想那个糟老头子什么损招都有,你想想办法,我要让他净身出户!”林清婉冷声说着,眉目间都是狠厉之色。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江铭眸光沉了沉,冷声说:“您忘了当时是怎么对我的吗?”
林清婉闻言冷哼一声,“看来你是非要找不自在。这段时间忙着给宁儿置办婚礼,没有去找那个秦念的茬,你觉得我脾气好了还是怎么?”
“我告诉你,哪怕她是个癌症患者没多长时间可以活了,我也能让她每天每天都活的不舒心。赶紧去办,我不想再跟你说第二遍。”
江铭拧着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恐怕您忘了,您已经不在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林夫人了。不要逼我做到那一步,我现在心情,真的很不好。”
林清婉不以为意地扯了扯嘴角,“明天是最后的期限,后天我要上诉了。”
他没答话,只是冷然出了大门,驾着车子离去。
一路疾驰到家门外,他没有进去,只是将车子停在外面,点了根烟。
打开天窗,烦躁地靠在座位上抬头看天空,发现今晚连颗星星都没有,看起来似是要下雨了。
一连抽了三根,他的心绪才静了下来,启动了车子正欲进门,却发现不远处停着一辆眼生的车。
想了一下,他还是将车子开到了跟前,下了车。
低头看了看,驾驶座有人。
他抬手敲了敲车窗,里面的人动了一下,但是并没有理会他。
“再不出来,我就报警了。你停车的这一块地,是我家的。”他不慌不忙地说着,就见车窗缓缓打开,露出了一张清秀的脸。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的表情很不好。
侬蓝扯了扯嘴角,“我闲。”
“半夜不睡觉,在我家门口逗留,你确实挺闲的。”江铭绷着脸,冷声说道。
“出了那种事儿,我担心念念。”侬蓝倒也不绕弯子,耿直地看了他一眼,大言不惭地说道。
江铭冷哼一声,“念念在我这里,很安全,你可以走了。”
“是吗?安全?你知道多少人想害她吗?”
“你什么意思?”江铭语气不善地反问道。
侬蓝闻言,只是垂眸一笑,“车祸事故原因调查出来了,你就一点都不关心吗?”
“我让我的司机在跟进,怎么?”
“那你让你的司机跟你说去吧,我就先回去睡了。”侬蓝说着就要启动车子。
“慢着。”江铭一声低喝,抬手摁在他的车窗上,“我还有点问题想问你,找个地方坐坐吧。”
抬眸看了他一眼,侬蓝没有答话,也没有动作。
“去你的酒吧,如何?”江铭说着,挑眉看他,似是在等他的回答。
侬蓝勾唇一笑,“看来对我了解得挺透彻,你来给我酒吧做贡献,有何不可?”
......
两人驱车去了侬蓝开的酒吧里,侬蓝找了个僻静的包间,请他进去坐。
江铭眯着眼睛打量他,眸光里带着些清冷和探询。
“想说什么说吧。”侬蓝慢条斯理地给他倒了杯喝的,“果汁。”
“你说秦念是你的恩人,你拿什么来证明你的说辞?”江铭看了一眼杯子,并没有端起来喝。
侬蓝闻言淡淡地勾唇一笑,给自己倒了杯酒。
“拿什么来证明?我的行动还不够证明吗?”
江铭听着他的话,抬眸看着他头上仍然未好的伤疤,目光灼灼地盯了他好一会儿,道:“我也可以怀疑你跟向北在抢人,毕竟他也说过,念念是他恩人的话。你们两个孰真孰假,谁又能拿得出证据呢?”
听到向北两个字,侬蓝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变化,但飞快地隐入了他温柔的笑意里。
“我还以为你最近忙着处理你家里的八卦,没想到,对我了解得还挺透彻。为什么?我让你有危机感了吗?”
江铭闻言嗤笑一声,“危机感?不知道你指的什么方面?”
“念念跟我走了一次,你怕了?”侬蓝笑,语气里都是不屑,听得江铭有些不悦,微微蹙起了眉。
“她还是选择跟我回来,留在我身边,让我保护她,而不是你。”他咬了咬牙,冷声说道。
侬蓝点了点头,“是哦?留在你身边?你说的也没错,她还是喜欢你的。”
江铭拧着眉没有答话,只是幽幽地扫了他一眼,“在你不能证明你的身份之前,我希望你离念念远点。”
“恩......怎么办呢?我不想。”侬蓝沉吟了片刻,悠然地笑着,“你知道吗?这么多年能听到她的消息,才是我坚持走到现在的力量。我,到死,也不会放开她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现在这副躯体,到底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江铭听了他的话,眸光顿沉,语气也凌厉了几分。
“就是说啊。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这种,为了活着而拖着不伦不类的身子,永远无法用男人的身份靠近她一步的人妖?怎么,担心自己连我都比不过?”侬蓝淡淡地说着,眸光清冷地盯着面前的酒杯,那语气淡然得,仿佛不是在说自己,而是在说一个什么平淡的小事一样。
江铭咬了咬牙,“我说了,你是好人坏人,我无法确定,我也不会让你再靠近她。”
“恐怕你阻止不了我。虽然我看起来很温柔,没有脾气。但是我生气起来,可是很吓人的。”侬蓝慢条斯理地说着,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那你说说,你和向北,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都要黏着念念不放!”
侬蓝闻言平静地垂眸,“我叫向怀,你应该知道。我比向北大一岁,我,是他哥。”
“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而他却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但,我现在不想说。毕竟,你跟他之间的关系,我还持怀疑态度。”
江铭闻言眯起了眼,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没有多问。
“你们两兄弟,要是把秦念当成什么战利品的话,我奉劝你们,及时收手。”
“这话你不应该跟我说,而是跟向北说。我知道你曾经救了人,现在被他当做恩人一样对待,但你也要小心一点,他那个人,时刻在准备反噬你。”侬蓝说着,目光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咧嘴笑了。
“当初在曼谷,我带着念念去放水灯,看到你在我身后跟着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念念会因为你有这么一天的。”
“我只是没料到,你这么软弱,直到无路可退了,才出手。”
江铭闻言拧起眉,眸光中透着些许不悦。
“怎么,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你最近不是跟一个叫程渊的女人走得很近吗?”侬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目光灼灼地看他,“不想继续在你妹妹身上浪费时间,就把难题交给她就是了。我了解了一下,她可不是什么吃素的主。”
江铭拧着眉看了他一眼,对他对自己了如指掌的事情有些不爽,但,看样子,他又像是在给自己想什么好主意一般。
“念念的时间经不起你浪费,我希望下次她再离开你的时候,你不要去找她。因为她那时候肯定已经对你感到心灰意冷了。”侬蓝说着,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江铭没有答话,正要站起身,就见一个侍者模样的人推门进来,急匆匆地踱步到侬蓝的身边,跟他耳语了几句。
侬蓝眸光微沉,随即挥了挥手,示意他先出去。
“天色已晚,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他淡淡地说着,话里的驱逐语气再明显不过了,江铭也懒得计较,转身出了门。
从包间到大门口,要经过一个巨大的舞池,这会儿正是一众客人兴奋的时候,他一边急匆匆地走着,一边冷然躲避着喝得烂醉如泥的男男女女。
一扭头,却见不远处几个侍者推搡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就上了楼。
他拧着眉看了好一会儿,凭着他的好视力,认出被他们带上楼的人正是今晚上跟他请假出去聚餐的严肃。
偏着头想了一会儿,他感觉不太妙,只好又从人群中挤回去,快步上了楼。
刚才的包间外面,有两个侍者在把守,见了他来,一伸手,将他拦住了。
“这里不让进。”
江铭扫了他们一眼,道:“我的司机在里面。叫他出来。”
侍者闻言表情变了变,“等我们老板处理完事情,自然就叫他出来了。你要么等,要么滚。”
“嗬。”江铭冷哼一声,直接无视了他们,作势就要进去。
他们哪里肯就这样放了他,一人钳住了他的一只胳膊,就要拖着他离开。
门突然打开了,严肃出来,见了这个场景,整个人都懵逼了。
“江、江先生?!您怎么在这里?”
江铭一抬眸,就对上了他慌张的眸子,不悦地甩开两个侍者的钳制,冷飕飕地扫了他一眼。
“你先跟我下去。”
他冷声吩咐着,严肃垂着头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后面,两人穿过宽阔的大厅,来到了酒吧外面。
“江先生,您,您喝酒了是吗?”严肃感觉气氛不太对,小心地问道。
江铭闻言停下脚步,眯着眼睛打量着他,那目光,盯得严肃心里直发慌。
“您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不该过来浪的......”严肃心虚地解释。
“你为什么被带到了楼上,跟人家都说了些什么?你跟他是什么关系?”江铭冷着脸,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问得严肃头都大了。
“谁?”他一脸莫名地问道,“我是过来浪的,找一个哑巴小姐玩。”
江铭拧眉,扫了他一眼,“你刚才进去,跟人家说什么了?”
“啊,我说我找哑巴小姐,然后那群侍者就带我过去,没想到带我去了个男人跟前,那个男的问我为什么要找哑巴,然后就放我出来了。”严肃说着,小眼睛眨啊眨的,看起来倒是一副纯良的模样,不像是撒谎。
“那你为什么要来这里找哑巴,哑巴是谁?”
“我,我也不知道哑巴小姐是谁啊,是......是别人推荐我过来的,说她活好,厉害。”严肃干笑一声,小心翼翼地解释着,又害怕把秦念的名号给说了出去,到时候落得个比大彪哥害惨的下场。
江铭闻言,眉头并未舒展开来,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严肃,你到底是哪边的人?”
“我当然是您这边的了!我本来人生一片黑暗,什么坏事都干,是您不嫌弃我,给了我一份体面工作,还给我开了很高的年薪让我给我妈治病,我当时就暗中发誓我要好好做人,跟狐朋狗友断绝来往,这辈子都跟您混!”严肃搓了搓手,一张嘴巴拉巴拉地说了一长串,语速很快,看起来倒是情真意切的模样。
江铭冷哼一声,“那就跟我说实话,谁给你推荐的,你刚才跟包间里的人,还说了什么?”
严肃闻言整个人都慌了,小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挂起笑意,“江先生,我那些兄弟都爱玩,也会玩儿,说是哑巴怎么折腾都不会鬼喊鬼叫,我才来的......包间里的人当真只问了我找哑巴干什么......”
“你那些兄弟,是哪些兄弟?”江铭执着地问:“刚才不是还说,发誓跟他们断绝来往,这辈子都跟我混么?”
严肃有些懵逼,眨了眨小眼睛,被他的气势给吓到了,半晌说不出话来,“我,我刚才说了吗?”
“不说也不是不行,从此以后我不再管你母亲的病,你也不用再在我身边转悠。毕竟一个连实话都不会说的人,留在身边真是让人放心不下。”
江铭说着,没再搭理他,转身就朝自己的车子方向走去。
严肃这会儿是一个头两个大,有些欲哭无泪地跟了上去,“江先生,江先生您别这样啊!”
见江铭已经找到了车,长腿一迈就上去要走,他焦急地扒拉住了车门,“江先生,我妈在您的帮助下真的有起色了,我,我真没做对不起您的事儿!”
“我说,我说还不行嘛?您先把火熄了成吗?”
江铭闻言,没有熄火,但是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严肃,我没有那么多耐心。”
“是是是,我说,我今儿个过来,都是秦姐叫我来的!她叫我过来浪,顺便打听一个哑巴的姑娘!”
“秦念?!”江铭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
“真的我没有骗你,我说的是实话!真是秦姐说的!我想着她应该是找人家有什么事儿,派我来探探口风,我才急吼吼地来的,江先生,江先生?!”
江铭没有回答他,只是一把扯上了车门,便疾驰而去。
“完了......”严肃失魂落魄地叹了口气,“我会不会,也被丢到江里喂鱼?”
一路疾驰到家,江铭冷着脸上了楼,秦念正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听到他的响动,迷茫地睁开了眼。
却见他一脸怒气地盯着自己,好像她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儿一样。
“你,谁惹你生气了?”她茫然地问道。
江铭没有答话,只是三两步冲上前来,一把钳住了她的胳膊,红着眼问道:
“秦念,你到底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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