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侠客爷,我们店掌柜的说了,今儿晚上您二位的吃喝他请了,你们二位打跑了妖怪拯救了数十人的性命,想吃什么喝什么您二位随便点哈。”店小二肩膀上搭着一条手巾板,弯着腰在桌旁伺候着唐风二人。
此时,整个三楼中只剩下唐风和南宫北二人,唐风歪着头想了想,道:“上两壶好酒,随便来点下酒菜就行。”店小二不大会儿功夫端上来两碟小菜,一盘花生米,两壶秦淮老酒,还有半斤熟牛肉,店小二道:“二位爷先慢用。”
唐风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米,他好奇的问南宫北:“老大哥,我走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红毛怪还中毒了呢,他不是号称昆仑气宗掌门接班人么,怎么就被人家把一身的功夫给废了呢?”
南宫北检查肩膀伤势后,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瓶塞一股芳香气息从中飘出。他从里面倒出一粒黄豆大小的药丸,张口将药丸吞下,道:“也不知这老妖怪的爪子有没有毒,先吃颗药防它防。”
吃罢了药,南宫北才对唐风讲述了一遍之后发生的事情,包括李世修如何中毒,乌辰又如何被黎昆给抢走。唐风听罢唏嘘不已,他问南宫北道:“那二鬼找你要镇魂石,你是如何骗过去的呢?”
南宫北嘿嘿一笑,回道:“乌辰那两个徒弟心并不坏,只是脑子有些问题。当时我让他们把嵇小姐的魂魄放出来后,便以紫霄道术给嵇小姐还了魂;只不过嵇府日后不可再住人了,他们一家老小便迁到了外地去静养生息,躲避战乱。”
南宫北顿了顿,望着窗外的秦淮河水,说道:“嵇府人走后,我便带着二鬼下进了井下石室,我料定他们不知晓这镇魂石里面的秘密,便指着地上的一堆石头给了他们解释,不成想,这二位还真就信了,把那满地的碎石给收走了。”
“这两个家伙如此好骗,难怪脑子有问题啊……”唐风打趣道。
南宫北瞅着唐风,问道:“快说说你吧,最近又有什么奇遇,看你寒冰之气又精进了不少,这一路追来有没有找见那个秦媚娘?快说说……”说罢,南宫北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唐风抿了一口酒,他把这几天的经历和活尸山洞的事情跟南宫北讲述一遍;南宫北听罢惊讶不已,随即赞叹道:“哎,不怪李世修说你小子命好啊,如此说来你从蟒腹中得了它修炼的法诀和内丹,我说你小子怎么看起来有些不同呢。”
唐风低头不语,一张口将杯口中酒倒入嘴里;这秦淮老酒劲儿有些上头,这让唐风又想起了自己心里的那几件事来。南宫北看着唐风,笑着道:“怎么你小子看起来有什么心事呢,跟我说说。”
唐风苦着脸,叹了口气道:“老大哥,有些事我不是不想说,只是觉得有些荒诞;自从我在瀛洲出来后,总觉得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是被人安排好的,从遇到苏小小到阎老,甚至是遇到世修你们,这一路发生的离奇遭遇和体内的三颗妖丹,你说我的命是不是被人给安排了?”
南宫北听罢思索片刻,问唐风道:“唐风啊,你信命么?”
“命……”唐风陷入深思。
“曾经做乞丐时,我以为自己天生便是乞丐的命;后来在南吉村逃出来时,鼠道人害我于佛涯古洞,我以为我便是早死的命;但进入瀛洲遇到老郭后,颠覆了我对这世界的认知,因为在这世上当真有鬼神的存在……老郭当时对我说,我入了他瀛洲之后命格会发生改变,但我总觉得这一切有人在幕后操纵一般……”唐风说罢,眼神迷茫起来。
南宫北低头想了想,回道:“唐风啊,我觉得挺简单一件事儿,让你给想复杂了。”
“哦?说来听听。”
“沦为乞丐者,但求一日三餐,暖其身而饱其腹也,心中难免叹息命运不公;遭其横祸者,但求安其身而立其命,心中难免叹息命运坎坷;但你仔细想想,你所谓的命运论是通过哪里来衡量的呢?”
“哪里?当然是心里所想啊!”
唐风答道。
“没错,心即是命。道家有云易有太极,是生两仪。太极者性也,两仪者命也,名虽有二,实则性为之主,流行于阴阳之间者也。然性本无迹,而命微有迹;性无生灭,而命有生灭;性无始终, 而命有始终;性无动静,而命有动静……”
“你可打住吧,道家那套理论实在是博大精深,根本听不懂。”唐风道。
南宫北一笑,端起酒杯道:“人生在世,就逃不出这生老病死和七情六欲啊……”
“若是我们此行,找不到秦媚娘,如何交待?”
南宫北愣了一下,回道:“找不到?那就是天意呗,还能如何,回去如实跟老爷子们交待便是,有道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唐风和南宫北二人推杯换盏,两壶酒喝尽,已将近午夜子时。
秦淮河水中,一抹绿色浮在河面;在夜色笼罩下,一双墨绿眼睛盯着楼上的唐风,它望了许久,随即向下一沉没入水中消失不见……
唐风对南宫北道:“听老鸨说,秦媚娘好穿一袭紫衣,她走时身旁带着几个丫鬟和一名车夫。最主要的,那秦媚娘的眉心处有一颗朱砂痔;这一路向北你可有见过这样的女子么?”
南宫北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道:“我沿途而行,并没有遇到这般的女子,估计她已经渡河而去向北而行了,明日一早咱们渡河去寻吧,若是《玄黄天地大丹轮回经》能找得回来,也算是了了师尊一桩心事,走吧。”
说罢,唐风与南宫北下了秦淮楼,临走前南宫北在桌子上留了几两银子。
当夜无话,次日天明:
东方见白,几缕薄云如烟飘荡在天边;在秦淮古城的东三里,有一处龙藏渡口,一条木船用绳子栓着停靠在岸边。掌船的是一位六旬老汉,老汉常年在河边生活,脸上皮肤生的黑黝黝,仿佛生了水锈一般。
一条泥土大道从城中通向这处渡口,老汉向西望去,远处三三两两的行人正往这边走,看来这一大早便来了生意。老汉一转身将绳子抓在手中,将船拖到岸边,方便一会儿渡河时使用。
此时,唐风手中揣着几个包子,边吃边走。
唐风身旁,南宫北眼神游走不定,对唐风道:“你小子别只顾着闷头吃,你倒是向四周看看啊,万一那女人就在这城中,岂不是省了咱们兄弟的麻烦。”
唐风嘴里嚼着包子,点了点头,道:“那个叫什么来着,听天由命吧,我他娘的现在信命了。”
说罢,二人朝着城东渡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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