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搓搓,搓搓搓。
不得不说,林楚从搓碗和搓碟子上面找到了DJ的一点风采,那一种搓碟的韵律。
可能每一名DJ,洗起碗来都会是一把好手。
可能每一名家庭主妇,家庭煮夫,他们要是学一学,也会如DJ一般搓得一手好碟。
林楚停下搓碟的动作,经验值增长的提示音随之消失。
倒不是林楚不想继续搓了,你别说,搓着搓着还真的有一种迷之舒畅感。现在他有点明白为什么他小时候会被人搓了,合着不是他太可爱,而是这迷一样的舒畅感受。
至于长大了没人搓?
很简单,那是因为铁拳警告。
现在也很简单,那是因为洗碗池里面的碗和碟子都洗干净了,只需要再重新冲洗一遍,那就可以收拾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裤兜里面的手机震动,传出阵阵的铃声。
林楚继续拿碗在水龙头下冲洗,丝毫不为之所动。
“叮铃铃,叮铃铃。”
铃声继续响彻,丝毫也没有因为林楚不接电话就止歇。
直到过了几十秒,手机铃声才渐渐地消失,这并不是因为手机另一端连接的人没有耐心了,而是因为一段时间无人应答后手机便会自动将电话挂断。
林楚冷笑,这样子锲而不舍的电话他见得多了,大多数都是一些卖保险,或者推销什么套餐的来电。
虽然他们很敬业,但不该接的林楚还是不会去接。
手机另一头,一双明眸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界面,白皙修长的食指继续往下一点,重新开始拨打电话。
林楚不接,她倒是也不急,也没有什么愤怒。
“叮铃铃,叮铃铃。”
还没有消停几秒,林楚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回林楚没有无视,一般打第二遍,甚至更多遍的都是“自己人”。他放下刚刚冲洗干净碟子,拿起干净的抹布将手擦干净,这才掏出手机来,按下接听键,凑到耳边。
“喂。”
“喂,林楚你又打算不接电话了是吗?”手机那头响起的是悦耳而熟悉的声音。
“我这不是接了嘛…”林楚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话才刚刚说完,他的音量突然提了起来,“喂,喂,喂,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啊!啊?你说你要找老孙,那估计你打错电话了。”
林楚拿下手机,正准备挂掉电话。
手机那头的声音的音量也猛的一提,以至于林楚都可以感受到一种狂风暴雨骤然来临的紧迫感,“林楚,你敢挂掉电话,我就敢请长假外加年假去你家休息一个月!”
“好吧。怎么了,小姑奶奶你又要来我家蹭吃蹭喝了?”林楚无奈,重新将手机拿在耳边。
倒不是他屈从,而是对面的那一位大小姐,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干嘛?你不欢迎我吗?”
林楚刚想说不欢迎,然而手机那头又传来的话语直接将他没说出口的话杀死在肚子里。
“不管你欢不欢迎,我都是要去的,不然别怪我跟楚伯母告状!”
“好吧好吧。”见抬出了自家老妈,林楚也只能够举双手投降。
“话说回来今天是星期几?”他问。
“当然是星期五!不然你以为星期几?”
“星期五了?”林楚挠头,倒没有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转眼又到了双休日。
不过双休日跟他好像没有任何的关系,以他的工作特殊性,只要想要,天天都是星期天!
“反正你应该买好机票了吧?我家的门锁密码你都知道,而且你房间的钥匙都没换,过来的话自己进来就成了。”林楚说道。
他也是无奈,每个宅人的家都是不可捍卫的主权领地,轻易不容许他人入内,哪怕是女人。可家里面并不是他一个人当家做主,还有他老爸老妈。
而且他老妈也发话了,说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家里面的一间客房还直接变成其住房。
林楚还能够说什么?
作为一个从小爹不亲,娘不爱的男孩子,他长大后还得承受赤裸礻果的区别对待。
“那就这样说定了,麻溜着点,给我来个佛跳墙补补。我还得赶飞机,到时候见,88。”
“88。”林楚眼含热泪,随着电话挂断,他长长的吐出一口忧郁的气息。
“唉…”
佛跳墙…
一想到还要出门采购,林楚就觉得浑身无力,双腿抽筋,身体里面一阵又一阵的空虚。
又想到不去采购,到时候喝白水,最后老妈打过来的催命电话,林楚就头皮发麻。
说到底,当年他怎么就想着带上海的这位女同学来农村旅游,意图让她体会民间疾苦?
得了,民间疾苦她知道了,自己也变成民间疾苦了一员,几乎隔三差五的就得苦一次,连忆苦思甜的机会都没有。
放下手机,林楚继续冲洗着剩下的碗筷,仿佛这样能够暂时忘却那些自己觉得麻烦的事情。
“叮咚。”
门铃声响了。
它又响了。
这是第几次响了?
林楚有些忘了,但他真的有想要把门铃给拆了的冲动。无他,只因太过烦人!
镇上的道路一侧,破破烂烂的自行车在道路上行驶着,悦耳清脆的铃声时不时响起,提醒着来往的汽车。
这似乎已经是这看起来经历过许多风霜岁月的自行车上唯一完好的零件了。
车上的落魄男子迎着吹来的寒风,双颊被冻得通红,却也不妨碍他的双脚快速的踩踏着车的踏板,让自行车迎着风极速前进。
似乎他身上穿着的那件已经脱了皮,失去了原本色泽的皮衣已经御不了寒,只能够靠着踩踏自行车来调动身体当中的热量,让自己在这冬日得到更多的温暖。
冬日里的冷色阳光斜斜的照射下来,落在了他一侧的脸颊上。
看得出来这落魄的男子年轻时候肯定是个英俊的青年,虽然现在不复往日年少,可脸上的那种年华沉浸过的沧桑,依旧在不知不觉间吸引着周围行人的目光在他身上驻留。
他在派出所门前的信箱停下,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信封上头没有任何的字迹,这是一封匿名信。
他将信投递进了信箱中,然后抬起头来,看向远处的一处监控摄像头,将自己的正脸露出,洋溢出笑容。
没有闪躲,也没有畏惧,他甚至还举起手来,比了一个耶。
这街上所有的监控摄像头,从他骑着自行车过来的时候便被他全部捕捉,所有的位置记录于心。
他也知道信箱只是一个单纯的信箱,不是什么投递匿名信件的举报箱,也知道现在将面容暴露在监控摄像头之下会有多大的麻烦出现。
不过…
只要专案组在里面就可以了。
何况,谁说他燕飞只有一张脸呢?
微笑,燕飞摁了摁自行车铃,潇潇洒洒的骑着自行车远去。
“铃铃”,“铃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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