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你不要难过,有什么忧愁和我说说,也许我会帮你解决的。”
老人见阿筝一脸真诚,正要说话,阿竹却将阿筝拉到了一边,脸色尽是愠怒:“你敢管试试看!”
“我没说一定会管,听听么,听还不行么?”阿筝知晓他担心什么,晃着他的胳膊:“我保证不弹勾魂曲,保证,弹的话就是小狗。”
“有用?行了,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省得多管闲事。”阿竹说完轻轻拍了一下阿筝地脖颈,抱起阿筝回到了时家。
时莫云刚从房间来到正厅,就看到阿竹抱着晕过去的阿筝,惊讶道:“这是……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受伤了还是,伤到哪了,严不严重?”
“大哥放心,她没有事,我不想让他管闲事就让她晕过去了,醒了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阿竹这话说得时莫云云里雾里地,但听起来可能是对小妹好,就说:“先抱她回房间去吧。”他说完心想,真是,现在小心翼翼的,连声小妹都不能叫了。
阿竹把药递给他,说:“大哥,这是给大嫂买地药。”“谢谢。”阿竹把阿筝放下,亲了一下她的兰草胎记,走出去的时候很轻很轻地带上房门。
“坐。”时莫云一看阿竹的脸色就知道他有话要说,尽管阿竹目前的身份是他的朋友,但他还是做不到不尊重,作为臣民,哪有与城主平起平坐的道理呢,因此他说话和坐下的时候还是有些紧张局促的。
阿竹说:“大哥大可不必如此,就把我当成家里人便可。”
“只是不太适应。”时莫云正了正身子道。
“以前我就觉得大哥和时莫声不太一样,模样还是性格都很大不同,却没想到你们并非亲弟兄。”
“说到底,他这样,是我没管好,爹娘突然不在,我突然担当教育二弟妹妹的重担,可我没有经验。”
“还是他这人天生不怎么样,不然怎么阿筝那么好?他真是像极了武乐,卑鄙,刻薄,阴毒。”
“怎么突然说起了他?还是说说别的,听到他的名字我就头疼。”时莫云叹气道。
“刚才看到他了。”阿竹顿了顿又说:“从红妆院出来。”
“这个……”时莫云没接着骂下去:“行了,他也不是我亲弟弟,我什么也不想说。”
阿竹正色道:“一个城主,全然不顾影响,去那种地方,实实不成体统,你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我管他又不听。他是城主了,而我是什么?说了他没准以什么罪杀了我,那阮萌怎么办?”
“大哥的顾虑我也不是没想过,可是时莫声他不会为你着想,也不会为武乐城着想,他这么做万一传出去,武乐城还怎么在天界立足,恐怕还要丢脸丢到整个世间。
在位一天就是城主,代表的是整座城市的形象,在我没把位子夺回来之前,大哥应该做做努力,找他好好谈谈。他再桀骜不驯,也会听您的话,如果他对你不敬,我和阿筝也都不会放过他。”
时莫云颔首道:“你说的我会认真考虑,但他也不回来,我也见不到他的面,想说话也没有机会呀。”
“那便去城主府见他。”
“好,我这就去。”
时莫云刚走,阿筝就从房间走了出来,问阿竹:“我怎么回来的?”
阿竹说:“咱们一起回来的,你忘了么?”
“是么?”阿筝不太确定的语气。拿起桌上的药,往后厨走去。
阿竹拍了拍胸口,还好,她真的不记得了,这回可以放心了。
*
时莫云逛完了红妆院并没有直接回城主府,他觉得城主府并没有那么让他感到舒服,他也不喜欢做城主,本来就是武乐强加给他的。
说实话,武乐自从知道他是她亲生儿子就对他太好,他感受到了母爱,却和养母的母爱完全不一样,养母是润物无声,武乐确实非常的激烈,很怕他感受不到,他并不喜欢这样。
武乐没有陪伴他长大,应该慢慢来,这样他非常不适应,又不敢说什么,有时候他会像小孩子一样依偎在武乐怀里,而武乐总是怕他会突然消失了似的把他抱的很紧,让他喘不上气来,真的。
在感受这样的母爱的同时,时莫声是非常困惑的,因为,他不知道,武乐说的是真是假,关于自己养父母是如何过世,她所言确是属实么?如果她说的是假的,他怎么办,报仇,自然不行。置之不理,对不住养父母的养育之恩。多少年他都这样思考,只希望不是自己想的这样,和武乐无关,肯定无关。
时莫声手里拿着一个小酒坛,靠在一颗坠着几片枯树叶的树喝了两口,酒很烈,喝完了脸上就一片酡红,他觉得自己有些飘飘欲仙,又连喝几口,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
这时,时莫云看到了他,疾步走过来,扶住了差点栽个跟头的时莫声,时莫声看了看他,“哎?时莫云?”
“你怎么回事,喝成这样像什么样子?”不想管,但看时莫声这样还是没忍住。
“人生得意须尽欢,我是城主了知道么?我想喝酒就喝酒,想找女人就找女人。”
“你不是没有女人,你这么做,对得起云白么?”
“哼!她算什么?我根本就没看上她!”时莫声说着竟然哭了起来:“我喜欢小妹,可是小妹对我又骂又打,真是伤透了我的心了。”
“行了,你给我闭嘴!”时莫云忍不住呵斥,“你这人不管真是无法无天,走,去府上。”
“回府?不回。我不想回去。”
“那你想去哪?”
“我想回家。大哥,我想回咱家,我不要做城主了。”
时莫云内心一震,又摇摇头:“别说酒话了,我还不知道你。”他说完和时莫声一起去了城主府,武云白刚刚在武乐那回来,皱眉道:“大哥怎么把他喝成这样?”
时莫声不耐烦道:“你管我呢,怎么和我大哥说话呢,道歉!”
武云白生气的说:“难道我不应该管你?我是你妻子!”
“那是你一厢情愿嫁给我,我从来没说同意,这么多年,你也没给我生个一儿半女,还好意思说你是我妻子,你的义务根本没做到。”
武云白在杀了阿茼不久之后,那时候阿竹和时莫语失踪,时莫声忙着寻找时莫语,就不管她了,时莫声找不到时莫语,神志不清,她衣不解带的照顾,心里又是愤恨地,恨时莫语凭什么占据时莫声的心,时莫声是她丈夫,
她越想就越觉得不舒服,只能有空的时候拿出双鼓“咚咚”地打,有次用了过猛,一下抻到了肚子,尽管做了很大努力,孩子还是没保住,然而说她是可以再有孩子的,却不知为什么这么多年再没有过身孕。
这是她心里的痛,时莫声却这般说她,让她寒心,她看了看时莫云,希望时莫云能帮她说说话。
以往,时莫云肯定会说,也不用武云白暗示,但他知道了武云白是杀害外孙女的凶手,他只想马上弄死这个女人雪恨,
只不过他深知此时小不忍会坏了大谋,就说:“你们两口子的事,我不便过多掺合,你把他扶回房去吧,我走了。”
武云白只好挽住时莫声的胳膊,时莫声想甩开她,只是没力气,一边和武云白走一边回头对时莫云说:“大哥别走,等我睡醒了咱们借着喝得一醉方休啊!”
时莫云一脸嫌弃。
*
“嗯,我想起来了,纱布,纱布没买呢。”阿筝说。
“我去买吧。”不能让阿筝出门。
“还是我去,一会就回来了。”
“不行,我去。”阿竹不容反驳地语气。
“怎么么?你怕我被人抓走?那,咱们一起去?”
“算了,你去吧。”他不信还能遇到那位老人。
阿筝走了不一会,阿竹就听到了开门声,就知道是她回来了,然后又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但另一个人听起来又不是时莫云,
意识到了什么,他心里咯噔一下,装做很冷静的样子站了起来,走出厨房,就看到阿筝扶着衣衫褴褛地老人坐了下来,抚摸老人粗糙地手,问:“老人家,和我说说,令郎是什么时候离家的?”
阿竹生气地突然一喊:“和你有什么欢喜?”
“一边去,别打岔!老人家该想不起来了。”阿筝摆了摆手。看着老人,问阿竹:“药熬好了么?”
“还没。”
“那还不去看着点火?”
“哦。”阿竹说完正要转身,觉得不对,厉声道:“只许听,不许管!”
“嗯,我知道,我知道。”阿筝非常敷衍地答应。
老人说:“他不太欢迎我。”
“他这人就这样,您不用在意,有话和我说就好。”
老人叹了口气:“唉,儿子就是不想回来,一定要做游子,说是浪迹天涯,一开始,我不同意,他就没走,后来,自己偷偷走了,一个消息都回来过,也不知是活着还是……我心里整天忐忑不安的,既想找到他,又不想找到他,也害怕找到他。”
“既然这样,您描述一下他的样子,我帮您找,一定能找到的。”
“我害怕,他杳无音信到底是不想和我说话还是说不了话,孩子,算了吧,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了,我不想见到他了,不想了。”
阿筝叹了口气,然后点了下头道:“如此,我尊重您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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