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掉了衬衫只剩西裤松松垮垮地垮在腰间,冉放叼了根烟在嘴边,撩开窗帘往楼下院子望去,见那个没有良心的女人蹲下身子摘了一朵有些许凋谢的粉色玫瑰在手里把玩着,显得悠闲而惬意。
直至嘴里的烟只剩烟蒂,冉放才转身离开了窗前,心里的烦乱似乎消散了不少,可是看见这个女人如此地悠闲地过着她的小日子他的内心却又不平衡,他的烦躁和想念显得更加地他更加地犯贱。
心思一转,冉房站在莲蓬下淋着热水愈发地觉得自己生气,就是生这个没良心的女人的气。
程艺刻意地在花园溜达想避开冉放却不料没一会管家便告诉她该吃晚饭了。
“管家,今天怎么了?为什么那么早就吃晚饭?我不饿,我还不想吃。”
抬眼往屋里望去,并没有看见冉放的身影,但是程艺就是刻意地希望避开他,想着或许该等他吃完了自己才进去吃,所以才装着没有胃口的样子,鬼知道她其实已经开始肚子打鼓。
“应该是少爷中午在公司没有吃,刚才回来就让晚饭早点吃,你中午也吃得少,现在该饿了,还是吃吧,不然待会你得低血糖犯晕了!”
管家噙着笑刻意地放轻了声音回答程艺的问题,一边微微地抬头,果然看见了穿着一身休闲米白色衣裳的冉放站在他房间的窗边望向程艺,于是声音压得更低,
“少爷在上面看着呢,要是你不一起吃,我想他也不会吃了,他的胃一向不好,我还真担心他呢。老爷和夫人走了后他总是忘记吃饭,他说一个人吃什么时候吃也行,反正没有人等他,所以他总是忘记吃饭。”
程艺猛地抬头,果然见冉放眸光炯炯地望向花园,或许是管家的话又或许是即使隔着如此的距离程艺依旧能窥见他炯炯的眸光,程艺终究是没有拒绝的往屋子而去。
两人相对无言地各自捧着碗筷地吃着晚餐,程艺吃得慢却没有想到冉放比她还要慢,让程艺觉得分外窒息,被压下的心思忽地又跳脱了出来,在脑海里不断地回响。
“那天的事很抱歉,我不该乱发脾气!”
终于,程艺放下碗筷,将积压在心底好几天的话再捞了出来,鼓起勇气抬头双眼清澈地望向对面的冉放,
“不过,我希望你还是考虑清楚,如果你要孩子,我知道外面很多女人愿意给你生,而且我相信她们会比我更加懂得讨好你让你开心,不会像我这样竭斯底里地任性。”
在不爱自己的人面前任性在不爱自己的人面前看来也不过是发疯,程艺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如此罔顾自己的尊严了,她以后绝对不能再对着冉放莫名其妙地发脾气。
原本听见她的道歉冉放紧绷着的脸终于柔和了些许,甚至嘴角地微微上扬,想跟她说自己不在意,却在听见她下一句时唇角紧抿,连手中的筷子都“啪”地一下摔在饭桌上。
“程艺,所以,这个结论依然是你这几天思考的结果?我真的该让医生给检查看看你的脑袋是不是猪脑袋!”
突然的摔筷子毫不意外地让程艺整个人再一次被惊吓得几乎跳了起来,双手习惯性地护着肚子,瞪着眼,这一次学会了一言不发。
“你从来都觉得我是因为孩子才强迫你留下?我所有对你的好都喂狗了?还是你的良心被狗吃了?还是,根本就是我眼瞎才会觉得我现在是喜欢你?!程艺,你真行!”
怨气憋在心里好几天,原本已经被压下,可是被她如此无情地再次划清界限,冉放所有的忍耐都在瞬间爆发,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捧出来给她看看,让她清清楚楚地认清自己的心思。
“你眼瞎?我还心盲呢!我就是心被蒙蔽了才会飞蛾扑火地扑到你身上!冉放,你才猪脑子!”
程艺没有揪对冉放话里的意思,反而觉得他就是在嫌弃自己太笨,所以不由分说地怼了回去,瞬间甚至连眼眶都泛红,倍感委屈。
“程艺,你就是眼瞎!”
摔下最后一句话,冉放一脚踢翻椅子,直接摔门离开了家,留下程艺对着满桌子的菜无声地哭泣。
明明委屈的是她,他凭什么摔门发脾气离开?
程艺越想越是委屈也不甘心,随手直接也将身旁的椅子掀倒径直上楼回房间,整张脸埋进被子里哭得伤心欲绝。
摔门离开后冉放开车径直到了离家最近的酒吧,不由分说地就灌了三杯烈酒,“啪”地一下将酒杯放在吧台上,连结实的酒杯都裂开了痕。
“先生,这酒杯你弄坏了,需要按原价赔偿!”
在吧台前收拾酒杯的酒保面不改色地让冉放赔偿,反正在酒吧呆久了彷如世界大战的厮杀打斗他都见过了,摔坏一个酒杯并且仅仅是裂痕他也并不觉得奇怪,而且一眼看去就能分辨此刻的冉放明显是一肚子的怒意。
抬眼盯着酒保好几秒,冉放铁青着脸从钱包抽出一大叠现金直接扔在吧台上,修长的手指“笃笃笃”地敲击着吧台,
“直接拿一瓶威士忌!”
三杯烈酒下去怒火没压下反倒让他觉得怒火越烧越旺,他为什么没事拿罪受,明明当初是这个死女人扑上来免费帮他演戏骗他的父亲,明明先惹他的人是她,现在反而是巴不得将他推给其他女人,这个女人的脑回路他是佩服了,也想不通自己怎么突然就着魔了般地任何女人都看不进去,只要听到一丁点她的消息,只要看见她就恨不得将她绑在自己的身边,甚至在知道他怀孕后居然有“老头也在帮他”的疯狂念头。
折腾了一通,他总算是认清了自己的心思,总算是抛下了浪子的身份放低了身段事事以她为重,她却可笑地认为他是因为孩子,是只要孩子!
他冉放要是只要孩子还得弄个医生吓唬她将她绑在身边?要是仅仅是想要孩子哪儿没有会生孩子的女人?
拎起酒冉放对着酒瓶就孟灌了好几口,灼烧的痛感让他清醒也让他更加地痛苦。
骄傲如他,想不到也会有败在女人身上的一天。
骄傲如他,想不到也有如此庸俗地为爱买醉的一天。
骄傲如他,认了爱就想一辈子相互守候,却不料被推在万里之外。
骄傲如他,就该让这个该死的女人滚出自己的世界,就该让她离得远远。
随着思绪的纷纷扬扬,冉放灌酒的动作越来越迅速,一口接一口地孟灌,恨快一瓶就见了底,而他也已经醉意朦胧地整个人趴睡在吧台上。
“冉放,我结婚了,我要和我的老公去度蜜月了,孩子你先照顾一个月……”
“别……程艺……艺艺……”
醉意朦胧间,冉放看见程艺笑颜如花地挽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朝逆光的方向越走越远,直至最后消失在光圈里,猛地低头,他却没有看见她留下的孩子。
彷徨而无助,冉放站在原地,不断地“程艺”“程艺”地呐喊,却始终没有任何的回应,脑海越来越晕眩,冉放却越来越清晰地意识到他不能让程艺和其他男人离开,他一定不能让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
忽地从吧台上挺直了身,冉放跌跌撞撞地拨开人群就往门口冲,脑袋只有一个念头,一定不能让程艺离开自己。
哭得累了,程艺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都不知道,哭了一整晚不仅双眼肿成核桃,鼻子也塞得不行,朦朦胧胧的睡梦中再次无法呼吸,程艺胡乱地挥动着双手,想将让自己无法呼吸的东西拂开。
“艺艺……别离开……别离开我……”
滚烫的双唇急切地寻找着她柔软的红唇,冉放热烈地亲吻着,紧密地将她抱紧,唯有如此亲密才能安抚他心里的惊惧和害怕。
挣脱不开不让自己呼吸的东西,甚至越来越清晰地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勒着,程艺忽地睁开眼,猛地看见自己被抱住,甚至唇瓣被热烈地亲吻着。
“我爱你……爱你……别走……别丢下我……”
眯着眼,冉放随心地倾诉着自己的浓浓爱意,毫无保留地将心底的所有秘密都在她唇边呢喃。
“爱你……不是因为孩子……呃……是爱你……”
浓郁的酒精气息袭来,程艺双手推搪着他却怎么也无法将宛如八爪鱼般地缠在自己身上的人推开,好不容易唇瓣被松开她终于能大口地呼吸时却忽地摒住了呼吸。
“爱……她?”
脑袋在瞬间炸裂,程艺脑袋空白了好几秒才终于明白自己听见了什么。
他说爱她?
“冉放,你爱谁?你爱的是谁?”
努力地抬起头,程艺双手捧着他不断地往自己的唇瓣而来的头,带着哭腔的声音颤抖得几乎让她无法说出话。
头昏昏沉沉,冉放只知道自己要将她紧密地抱住,只知道要将她吞噬进嘴里才能安抚他的害怕,当头被托起时他还是睁开了迷蒙的眼。
“你喝醉了是吗?冉放,你根本就是喝醉了!”
莹白的泪终究还是从眼眶滑落,程艺咧开嘴笑了笑,笑自己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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