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清泉寺天牢之中,明哲亲王拔都依靠着凉凉的墙壁发呆。两位看守的狱卒在一旁喝酒划拳,不亦乐乎。
不一时,牢门打开,锦少游带着萧青衫来到了大牢。两位狱卒见了急忙起身向二人抱拳施礼。锦少游走到拔都面前,望了望地上的饭菜。因为明日拔都就要被处斩,所以今天倪文俊叫人做了四个好菜,还送来了一壶酒。但是这香喷喷的饭菜拔都却是一点没动。锦少游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轻声一叹:“王爷,你还不想吃饭么?”
拔都抬头一见是他,眸子中散发出一道精光,随即又黯淡下去,道:“锦军师,明日就要死了,还吃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锦少游微微一笑,笑容有些苦涩:“亲王,有句俗话说的好,死也不要做一个饿死鬼,既然知道要死,就更不能亏待了自己啊。”
拔都微微一笑,道:“多谢锦军师好意,我真的不饿!”
锦少游知道自己是劝不住他,抬头一看,却见他背后墙壁上用石块刻下了一首诗,字体虽扭扭歪歪,却是清晰可见。锦少游望着那首诗,念了出来:“犹记三月经行处,佳人顾盼笑生风;如今桃花盛开处,从此不见故人踪。”
拔都抬起头来,眼神变得温柔起来,轻轻道:“大都城外,有一片桃花林,每逢三月,桃花盛开,我与她便去那里赏花。”
这首诗不论从韵脚或是文采上来说,都不算是佳作,就算是村里的教书先生写出来也能比他要强上数倍。但是锦少游听他说完,结合着诗中的情感,细细思忖一番,突然心头一震,胸口像是被千斤巨石压住一般,竟然透不过气来。叫了一声:“王爷!”
拔都微微一笑,道:“人生在世,匆匆几十年,爱也罢,恨也罢,荣华富贵也好,艰难万险也好,便如黄粱一梦,虚无缥缈,一梦醒来之后,便什么也没有了。我是蒙古人,锦军师是汉人,蒙汉势不两立,锦军师又何苦为我伤心难过!”
锦少游摇摇头,道:“亲王乃是至情至性之人,蒙人如何?汉人又如何?只要是好人,不论民族或是身份,都值得锦某佩服!”
拔都微微一笑,道:“若非如此,我定要将锦军师因为莫逆之交。吟诗作对,岂不快哉!”
锦少游哈哈一笑,道:“此地便有酒有菜,你我何不痛饮一番?”
“如此甚好!”拔都哈哈一笑,起身走到牢门口。锦少游也不顾形象,大剌剌的坐在地面,二人就隔着铁栅栏,一人一杯痛饮起来。杨文渊就在一旁守着。两个狱卒忌惮杨文渊的武功,虽心中不忿,却也不敢上前来阻。
二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各自有了醉意。
却听牢门外一声长啸,两个黑影纵了进来,二话不说,直扑锦少游与杨文渊。杨文渊惊呼一声,抽出长剑在面前一挥,剑光闪闪生寒,将二人隔开数尺之外,护在锦少游身前,怒吼一声:“来者何人?”
二人皆着黑衣,黑布遮面,只露着一双眸子,精光四射,像是蛰伏在黑夜中的野狼。二人叽里呱啦说了几句话,却让杨文渊和锦少游一脸诧异,竟是什么也没听懂。
锦少游吓的心惊胆战,满腹烈酒都化成了汗水渗了出来,惊呼一声:“你们可是蒙古士兵么?”
二人再不多言,各自在腰间抽出大刀,一个朝杨文渊杀去,一个则是朝着锦少游扑去。锦少游跳将起来,将羽扇扇柄一抽,一支判官笔握在手中,朝着那人刀身打去,当啷一声,火花四溅。锦少游大叫一声:“快去叫人!”
两位狱卒这才反应过来,拔步朝着大门跑去。却见袭向锦少游那黑衣人一折身,朝着两名狱卒纵起,将刀身一翻,用刀背咣咣两声将二人击倒在地,晕了过去。
那人复又折回,杀向锦少游,长刀直入,怒吼一声:“给我闪开!”
锦少游将判官笔向前一递,却被他一刀挑开,刀身一弯,朝着锦少游左臂刺去。只听刺啦一声,他左边衣袖被划开一道大口子,手臂上也是鲜血淋淋,竟然受了伤!
旁边的杨文渊正在专心御敌,突然瞧见锦少游受伤,心中一惊,正欲前去相救,却被另一人一刀朝着天灵劈来。杨文渊躲闪不及,将惊鸿剑向上一挡,当啷一声,火花四溅,堪堪架住长刀来势!
却听那人冷哼一声,将脚尖一踢,朝着杨文渊胸口踢来,砰的一声,杨文渊一声痛呼,向后疾退数步,哇的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锦少游惊呼一声,却被那人一脚踹倒在地。二人举起大刀,齐齐朝着牢门的铁锁砍去,当啷一声,铁锁断裂。二人冲进牢房,也不多言,架起拔都亲王,纵步朝门外奔去。
忽见门外火光冲天,加之呼喊声,脚步声,兵刃出鞘声,弓箭上弦声此起彼伏。却是天完军的赵普胜听到了天牢有响动,带着五六十红巾军前来助阵。
两个黑衣人大吃一惊,相互一使眼色,一个人扛起拔都,纵身跃上屋顶。别看他身材瘦弱,又背着拔都,轻功却是不弱,脚下生风,踏着屋顶的瓦片,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剩下那人转身朝着锦少游一抱拳,纵身跃上屋顶。正此时,赵普胜已带领红巾军赶来。见那黑衣人跃上屋顶,一把夺过身边士兵的弓箭,朝着那人射去。嗖的一声,风声突起,羽箭势如破竹,却被屋顶那黑衣人反手一把抓在手心,用力一折,折成两段,丢了下来,冷笑一声,转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两人黑衣人架着拔都一连奔逃了十几里之外,见后方没有追兵,方才停了下来。拔都抱拳叫道:“多谢二位英雄救命之恩,却不知二位是哪位将军麾下?拔都回到大都后,定要登门道谢。”
却听左边那人叫道:“我们是谁你不必多问,你向前走上一会儿,能看见一个茅屋,茅屋里面有一匹马还有一些干粮,你赶快过去,骑上马,昼夜别停,回到大都之后,再也不要出来了!”
拔都听他说话,倒不像是蒙古人,心中一惊,问道:“二位是汉人么?”
那人又是冷冷一句:“不要再问我们身份,你只记住,回去之后,要行善积德,虽然朝廷昏庸无能,但你要坚守本心,不要跟他们同流合污。若是让我们知道了和那群鞑子一样横行霸道,欺压百姓,凭我们的实力,杀进大都取你性命可是易如反掌!”
拔都突然恍然大悟,心中顿时明了。他虽然不知道这两人是谁,但是他已经明白这次是谁救了他。他心中激动不已,再也忍不住,咣铛一声跪在了地上,叫道:“二位英雄,请替我向那人道谢,就说拔都有生之年,定要做一个好人,绝不会欺压百姓,还请他放心!”
二人点点头,再不多言,转身便没入茫茫夜色之中消失不见。拔都起身便朝着那人说的方向跑去。跑了没几十步,果真见到眼前有一个茅屋。拔都走进去,见屋中有一匹黑毛骏马,他牵过缰绳,正欲上马,却看见一旁的地上放着一个小木盒。
拔都心中好奇,拿起木盒,只见那木盒做工精致,看上去十分贵重。拔都轻轻打开木盒,借着月光,发现木盒之中静静躺着一朵娇艳的牡丹花,在月光之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
门外嘈杂的脚步声将熟睡的徐寿辉吵醒,他刚睁开眼,却听见有人敲门:“元帅,大事不好了!”
他听得出那是倪文俊的声音。在天完军中除了倪文俊之外,所有人都称他为陛下。倪文俊与他起义至今,一直称他元帅,也没有改口。
徐寿辉起身穿了一件衣服,叫倪文俊进来。但见他神色慌张,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怎么了?文俊,看你这样慌慌张张的。”私底下徐寿辉也不会叫倪文俊太师,而是称呼他的名字。
倪文俊凑到徐寿辉面前,轻声说道:“被我们抓到的那个准备明日处斩的明哲亲王拔都,被两个人高手救走了!锦少游和杨文渊也被那两个高手打伤!”
“什么!”徐寿辉拍案而起,叫道:“赵普胜呢?邹普胜呢?大牢之中难道没有守卫么?为什么会让人救走了!”
这明哲亲王乃是他克制大元王朝的王牌,对他来说作用极大。若是朝廷派兵来救。徐寿辉广发英雄帖,召集江湖豪杰前来,此乃一股奇兵,定能牵制住元军大部分兵力。大都防守必然空虚,刘福通定会趁此机会进行北伐,虽不能一举歼灭朝廷,却也会让朝廷元气大伤。到时候他便一鼓作气,先灭朝廷,再灭刘福通、张士诚等,天下便再无人是他对手,这天下之主,非他莫属!
拔都是这套连环计中最重要的一环,若没了拔都,整条计划就立马垮掉,再也无法实施,徐寿辉这夺取天下的宏源便又推迟了几年。
倪文俊一脸苦相,问道:“元帅,我们已经放出消息,处斩拔都就在明日,江湖众多侠客也前来相助,明日若是不见了拔都,我们该作何解释才能让众人信服呢?”
徐寿辉眼珠一转,思前想后,开口道:“明日,英雄大会超常举行,到时候我亲自前去,便这样说……”
翌日清晨,前来参加“折花令”英雄大会的众人听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明哲亲王拔都因不忍受辱,昨夜竟在天牢之中用酒杯碎片割腕而亡。众人虽大失所望,但既然拔都已死,他们心中也觉得畅快。毕竟蒙古贵族压迫汉人多年,众人都让徐寿辉把拔都的尸体交出来,让众人鞭挞一番方能解心头之恨。
徐寿辉却做起了大好人,说什么拔都既然已死,死者为大。况且蒙古人作威作福也不是他一人所能左右,大家给他徐某一个面子,就放过他吧。
这一番话说下来,徐寿辉伟岸的形象瞬间凸显出来,所有人都对他敬佩不已,竟有许多江湖侠客竟留在了天完军中,正式加入了他们西路红巾军的势力。这一次对于徐寿辉来说,不仅没有损失,反而还壮大了他的实力。
正午时分,锦少游,萧燕雨带着萧青衫、杨文渊、诸贵还有一众江湖人的义军,还有叶林枫与东方白二人,来到清泉寺辞别了徐寿辉,又看望了彭莹玉一眼后,便离开了湖北。
众人浩浩荡荡,一路向东北方向进发,白日赶路,夜里休息,如此约三日,已经来到了江湖人义军所在的青州府上。
刚踏进青州府的境内,叶林枫只觉此地民风淳朴,虽不比江南扬州一代繁华,但人人相处和谐温馨,宛如一片世外桃源。
众人来到江湖人义军总部,本来叶林枫以为秦书远起义多年,在山东一带所向披靡,无人能挡,江湖人总部应该是建造的十分繁华,却不料他看到的江湖人总部只是一座简陋的四合院。墙皮因风化而脱落,露出一块块青砖青石,更加显得破旧。
东方白撇了撇嘴,叫道:“这破地方还没有赵小娃娃家里的茅厕干净,不好不好!”
众人皆是哈哈一笑。他口中的“赵小娃娃”自然就是指的河南武盟盟主赵延发了。赵延发的武盟前身乃是路溪桥的路府。路溪桥腰缠万贯,又特别讲究,对于宅院的布局自然是十分考究,必定豪华。
萧燕雨说当年路溪桥也曾劝秦书远花钱买一座大院子,能让江湖人的义军和个统领住的舒服一些。但是秦书远却说鞑子未灭,天下未定,百姓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江湖人的义军既然号称要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就要比百姓吃更大的苦才行。
叶林枫本就对秦书远这位无论是江湖上还是起义上的这位前辈很是憧憬,又听到萧燕雨说了这些话,心中早已迫不及待想见一眼秦书远了。萧燕雨笑了笑,道:“叶帮主你在见将军之前一定要站稳了点。”
叶林枫不解,问道:“萧妃子,这是何意?”
萧燕雨掩面轻笑,秋波流转,道:“我怕你见了将军之后,会吓得跌倒。”
叶林枫摇摇头,笑道:“林枫虽然是晚辈,但也是有胆有识的人,怎么会被秦将军吓成这个样子,萧妃子也忒小瞧林枫了!”
萧青衫和杨文渊也是微微一笑,令叶林枫更加不解。锦少游摇摇头,道:“萧妃子不是这个意思。先不说了,你进去之后便知道了。”
叶林枫怀着满腹诧异,随着众人走了进去。见到众人回来,院子中的江湖人义军全部涌了上来,问这问那,甚是欢愉。锦少游抓住一人问道:“将军何在?”
那人答道:“将军正在后院与柳大人,岳大人,郑大人和林大人切磋武艺呢。”东方白一听,双目放出精光。萧燕雨见了,急忙拉住他,在他耳边耳语一句,东方白里面噘着嘴,很不高兴的样子。
锦少游点点头,让人安排神农堂的弟子去休息,带着萧燕雨、萧青衫、杨文渊、诸贵,请叶林枫和东方白去了后院。转过一条长廊,刚到了后院的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拳脚相击之声,还有一个男人的呼喊声以及沉重的喘息声。
三人转到后院,叶林枫一看,只见后院正好有五个男人在。一个人身子依靠着院子里的一棵柳树,双手抱在前胸,一袭白衣如雪,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玉树临风,器宇不凡。
在白衣男子旁边三尺处,立着一个强壮的大汉,虎背熊腰,满面虬须,手中握着两柄大斧头。
二人的目光出奇的一致,都注视着不远处的另外三个男人。那三个男人曾品字形站立,相互对峙着。有一人身着灰衣,身材高大,双拳悬在胸前,另一人身着黑衣,身材瘦削,双臂极长,是猿猴一般,一双眸子射出精光,竟是比苍鹰还要锐利。
与二人遥遥相对的那人,看上去四十几岁的样子,胡须齐胸,脸颊方正,身着一件粗布衣,上面还打着补丁。裤腿挽起,赤着脚踩在地面上,不怒自威。叶林枫一见之下,心中便是一惊,因为那男人眉宇之间充斥着一股浓浓的杀意,似天生就有,令人心惊胆寒!
只见那赤着脚的中年男子一挥手,灰衣男子与黑衣男子怒吼一声,便朝着那中年男子冲了上去。灰衣男子双拳打向他的胸口,黑衣男子则是一脚踢向他的膝盖。
面对这上下两拨迅猛的攻势,中年男子竟是一脸淡然,微微一笑,双手化掌向前一推,接着右脚一抬,向前一踏。只消一瞬间,他双掌便阻住了灰衣男子的双拳,右脚也挡住了黑衣男子的袭击。
二人惊呼一声,向后撤了一步,瞬间变招。这次竟是黑衣男子用脚踢中年的胸口,而灰衣男子则是向
下一弯腰,打出双拳,朝着中年的膝盖袭来。
男子怒吼一声,身子拔地而起,先是避开了灰衣男子的双拳,随后一掌挡住黑衣男子的脚,手腕一翻,竟抓住的他的脚腕。灰衣男子见他避开攻击,折身再度出招,朝着他胸口打来。中年男子哈哈一笑,单手抓住黑衣男子的腿,用力一甩,朝着灰衣男子掷来。
扑通一声,灰衣男子撞到了黑衣男子,两人一声痛叫,双双摔在了地上。
叶林枫看的精彩,问道身边的萧燕雨,道:“萧妃子,那个白衣的便是秦将军吧?果然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
萧燕雨面上一红,低下头去,道:“那位乃是柳无涯柳公子,并不是秦将军。”
叶林枫心中诧异,又指着那手持双斧的人,问道:“那么便是他了?”
这是萧青衫答道:“他是‘银斧’岳群山岳大哥!”
叶林枫又是一阵诧异。锦少游微微一笑,道:“叶帮主,那穿灰衣的是‘铁拳无敌’郑清平,那穿黑衣的是‘神箭’林择鸣,而那个赤着脚的才是秦书远秦将军。”
叶林枫“啊呀”一声,差点跌倒在地,惹得众人一阵哄笑。叶林枫心道:秦将军乃是成名已久的江湖前辈,又是如今义军之中实力雄厚的统帅,竟没想到他是一个如此不修边幅的人!
正诧异间,只听得耳边一声长啸,一个黑影纵身而起,朝着场中的秦书远纵去,哈哈大笑一声,叫道:“小娃娃武功高的很,跟我比试一下吧!”却正是东方白。
原来他刚才在听见后院有人切磋武功,便来了精神,想要去跟他们比试一番。却被萧燕雨看出了心思,在他耳边说若是胡来,就不给他买烧鸡吃了。
原来在山东大地有一个叫做安德县的地方,安德县被称作“神京门户,九大天衢”,这里有一个非常有名的烧鸡,色香味美,肉嫩可口。萧燕雨这几天一直用这个骗他,才让他这样听话。
谁知东方白刚才见了秦书远和郑清平、林择鸣切磋,看的手心发痒,也顾不得什么烧鸡烧鸭了,先打一场再说。
众人皆是一声惊呼,萧燕雨更是叫了出来:“将军小心!”
秦书远见到一白发苍苍的老人突然闯了进来,本没放在心上。但是见他纵步而来,脚不沾地却也似如履平地。他本就是位武林高手,见此轻功,心知此人不简单,又听到萧燕雨叫他小心,更是不敢大意,双脚一分,双手护在胸前,一攻一守,摆好架势。
东方白瞬间逼至身前,猛地打出一掌。出手极为迅速,带起浓厚的掌风,吹的他须发飘动。秦书远大喝一声,举掌便迎了上去,砰的一声,双掌相交。秦书远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老人掌心涌出,推着他直直向后退了十几步,倒在了地上。
东方白乐的又蹦又跳,大喊大叫:“这老娃娃是个假把式,打不过老头子,哈哈哈哈,打不过老头子,哈哈哈哈!”
一群人急忙跑过去将秦书远扶起来,萧燕雨则是跑到东方白面前训斥起来。东方白低着头,努着嘴很是委屈。秦书远站起来,遥遥望着东方白,眉头紧皱,思索良久,突然叫道:“是东方白大侠吗!”
锦少游点点头,道:“他就是东方白大侠,难道将军与他也相识么?”
秦书远点点头,道:“二十年前有过相识,那时我就打不过他,没想到二十年过去了,他更厉害了。咦?”他突然话锋一转,问道:“你们回来了啊?假义军的事怎么样了?”
锦少游道:“将军不必担心,假义军之事已经查明,原来是一个叫做陈友谅的奸诈小人,用花言巧语骗过了农家神农堂的众弟子,打着江湖人的名号胡作非为。神农堂弟子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我已经代将军让他们加入了江湖人。”他伸手一指诸贵,道:“这位是神农堂堂主诸贵,特地来给将军谢罪的。”
诸贵向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拳叫道:“秦将军在上,诸贵给您谢罪了!”
“别这样别这样!”秦书远急忙将他扶起来,道:“咱这是江湖人,又不是大元朝,跪什么跪。男子汉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剩下的都去他奶奶的,谁也不用跪!”
他又瞧见了叶林枫,指了指,问道:“他就是陈友谅么?”
锦少游哈哈一笑,道:“将军看错了,这位公子我要好好给你介绍一下。他便是如今占据扬州,与张士诚,方国珍分庭抗礼的合纵三十六帮的帮主,叶林枫叶帮主,此程是专门来拜会将军的。”
叶林枫抱拳行礼,道:“晚辈叶林枫,拜见秦将军!”按照地位来说,他们都是一方义军统领,按理说身份持平。但是叶林枫一直将秦书远和赵延发二位视为自己的前辈,所以见了秦书远之后,他还是向他行了礼,也算是对这位“名不副实”的前辈的尊重了。
秦书远点点头,上下打量他一番,道:“你就是那个弄得江南一带人心惶惶的‘三字令’主人啊!也亏得那个时候我们都腾不开身,要不然我早就想派人去会会你小子了!”
叶林枫见他不被世俗所累,洒脱豪放,心中也是极为舒畅,哈哈一笑,道:“若是如此,我便能早一步结识秦将军了,还哪会有这合纵三十六帮啊!”
众人皆是哈哈大笑,秦书远又为他们相互引荐,然后就让柳无涯去后厨说一下准备饭菜,他要为众人接风洗尘。柳无涯领命去了,萧燕雨一双眼睛却一直贴在他身上,直到他消失在众人眼前。
锦少游又说了他们顺道去了湖北蕲水徐寿辉那里参加“折花令”的英雄大会之事,并且浓墨重彩的讲述了杨文渊在“莲台省”大殿上以剑对战孟蛟的事情。秦书远听了很是高兴,拍了拍杨文渊的肩膀,道:“文渊啊文渊,没想到平日了看着是个榆木脑袋,你却是最聪明的一个。居然都自创剑法了,你都算的上是开宗立派的祖师爷了啊!”
杨文渊摇摇头,道:“不敢不敢,都是将军和燕雨姐教的好。”
萧燕雨笑道:“我可没教你剑法啊,这些都是你自己悟出来的,以后我就不叫你榆木脑袋的,你比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可强多喽!”
萧青衫“哎哟”一声,叫道:“阿姐,你这是怎么了,还没嫁出去呢,胳膊肘就往外拐啦!”
“你这个小混蛋胡说什么呢!”萧燕雨面上酡红,秀眉一竖,伸手就要去打萧青衫。萧青衫哇哇一叫,施展开“惊鸿掠云功”便逃开了。萧燕雨却也施展开“惊鸿掠云功”再后面紧追不舍。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秦书远不但不劝,反而站在一旁看起热闹来。见到二人都施展绝妙的轻功,如林间飘絮,潇洒俊逸,竟然还忍不住拍手叫好。还跟众人说这玄冥教的轻功乃是江湖第一,大家都偷偷学一下。然后一会儿让萧青衫快点跑,一会儿让萧燕雨快点追,哈哈大笑着。那里有半点江湖前辈,义军统帅的样子。
锦少游站在叶林枫身边,轻声说道:“叶帮主莫见怪,秦将军就是这样一个不拘小节的人。他本人其实和外面传的一点都不一样。”
叶林枫微微一笑,点点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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