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陆鸣凤面色大变。
冯嬷嬷神色有些惊惶,却还是定了定心神,抹了一把眼泪对陆鸣凤道:“姑娘也知道,因为三小姐的病并没有完全治愈,虽然三小姐现在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可是……”
说到这里,冯嬷嬷忍不住抽咽,这才道:“三小姐时常心口疼,有次疼的把嘴唇都咬破了,老奴看着也是心惊肉跳,担心三小姐有个三边两短,可是还没有等请郎中,三小姐就好了。”
陆鸣凤听着不由心头一跳,怎么会这样呢,不是说只是寿元大减吗?怎么会还有这样的后遗症。
想到陆青禾受的罪,陆鸣凤原还觉得对玉竹芷兰和陆鸿是不是惩治重了些,现在突然又觉得只要了陆鸿一条腿太便宜他了!
可是转念一想,便是要了陆鸿的命,三妹受的罪也无法减轻啊。
一想到陆家大房做的那些腌臜事儿,陆鸣凤心里就堵得慌,她就无法抑制的想到云族那个漂亮的地方。
“三妹这样,可有什么办法能够缓解?”
陆鸣凤真是希望在现代,现代的医疗技术,相信可以把三妹治好的,哪怕多费些钱,陆青禾也不至于受这么多罪。
冯嬷嬷又叹了一口气,声音悠悠道:“用了沐神医留下来的药丸,沐神医说,只要三小姐有些不舒服了,就立刻把药给她吃一颗,不过也只能缓解痛苦,却并不能治病,三小姐吃了那个药,的确没有那么疼了,可是每次都会沉睡过去,应该是有安神香的作用。”
陆鸣凤点头不语,想到正经事要说,她把陆勇几人都叫了进来,冯嬷嬷垂首站在一旁,等陆鸣凤说话。
有风吹过帘子,婆娑作响,陆勇带着另外三人敲门进了屋,在陆鸣凤身前不远处站定。
想到这都是跟了她时间很久的人了,陆勇这个人她是信得过的,只是想到一些事儿,她也不能完全因为自己需要他们,就不顾他们的意见,把他们也带去了云族秘境。
她沉吟片刻,这才抬头对陆勇他们道:“有件事,我要和你们商量一下。”
陆勇憨憨的笑了,点头道:“小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不用和我们客气。”
看着陆勇豪爽的样子,陆鸣凤心里不禁感动,对几人笑了笑,这才开口道:“你们都是跟了我很久的老人儿了,你们都互相信得过,所以有些事我也不想瞒你们。”
“我准备去云族秘境住几年,去了那里,没有得令,是不能随意离开的,也就是说,以后你们如果进了云族,出入都必须有我的准许才行,陆风陆雨你们几个还年轻,还可以娶媳妇,如果跟着我去了云族,以后只怕这事儿就要搁置了。”
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白了,就是说如果要跟着陆鸣凤走,肯定不如之前在陆府那样自由,并且要离开那里都有些困难,而且……陆风和陆雨两个都有些犹豫。
陆鸣凤说的对,他们还年轻,孩子都还没有,就算有孩子的,也在当面的山洪里淹死了,他们也就二十多岁,还能够娶妻生子,并且也想要个贴心人,所以陆风陆雨迟疑了。
陆勇则一口咬定要跟着陆鸣凤,誓死相随,他已经三十出头了,经过曾经的遭遇,对娶妻生子没有多大的意思了,并且他至今也忘不掉和他生育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并且也在洪灾中死去的妻子,以至于他无法接受别的女人融入他的生活。
陆鸣凤对陆勇的忠心相随并没有多意外,她对陆勇笑了笑,表示感谢。
冯嬷嬷也道:“小姐,我是一定要跟着您的,我无牵无挂,心里就惦记着小姐,我要跟着照顾你们。”
陆鸣凤听了心里颇有感触,激动的不行。
望向冯嬷嬷的眸子水光盈盈,几乎落泪。
患难见真情,这世上本就是同富贵多,共患难少,冯嬷嬷和陆勇都是在患难关头都没有离开她的人,对比她很感激,也会把他们的好铭记于心。
不过一直站在最后一个的陆和却没有开口,陆鸣凤疑惑的望过去,不知他在想什么,低眉顺目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和和陆勇一样是陆家八兄弟里面拿得出手的,只是这时候却安静的一言不发,是在是看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心里寻思着,陆鸣凤便开口对陆和道:“陆和,你呢?”
陆和正在想事情,被这么一点名,反射性的吓了一跳。
他扫了一眼几人,这才正视了陆鸣凤的问题:“小姐,我要回去的。”
没有想到陆和什么解释没有,就这么生硬的说着要回去,这倒是让陆鸣凤没有预料到。
难道是有意中人了?陆和二十八左右,也还是壮年,他有心上人,这倒是不奇怪。
不过陆鸣凤突然想到一件事,为何陆勇不回去呢,他不是对沉香有意思吗,难道他就愿意让沉香嫁了别人。
可是这么想着,又觉得不妥,沉香才十多岁,放在现代还是未成年呢,若是嫁给陆勇,难免有些萝莉配大叔的意思,有些不合适,她便打消了劝陆勇大历去的意思。
陆和低头不语,似乎在犹豫着什么,略微有些黝黑的面孔上反常的浮起两抹红晕,差点让陆鸣凤惊掉了下巴
这是什么反应,难道是真的有……意中人了?
冯嬷嬷是过来人,看见陆和那副表情,心里哪里还不明白,便替陆鸣凤开口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给小姐说?”
陆和顺着冯嬷嬷的话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我有意中人了,我想回去娶她。”
看见陆和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有些心虚又害羞的样子,陆鸣凤实在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这真是太搞笑了,她最见不得男人磨磨唧唧的,像个小娘们儿似的,她一个女的看着点都有些别扭,不过还是要顾及陆和的面子,所以她适可而止的停了下来。
点头对陆和道:“嗯,也是,你这个年纪还是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旁服侍着好一点,你说说看是哪家的姑娘?”
陆府又买了一些婆子丫鬟,不知道陆和看上了哪一位。
想到这里,陆鸣凤又觉得有些不妥,那些人是刚进府不久的人,人品如何都还没有完全看出来,万一陆和娶了一个河东狮吼,或者是利欲熏心的人……
乱七八糟的心思都涌进了陆鸣凤的心里,她不由有些担心,谁知陆和别扭了半晌,这才支支吾吾的说了出来:“我……我喜欢,我喜欢的是,是沉香。”
短短一句话,陆和却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样,别扭的不行。不过这样的人往往比较踏实。
陆和喜欢沉香?
陆鸣凤愕然,在府里一起搭档的最多的是陆勇和沉香,结果陆勇对沉香没有意思,反而平日里连话都没有和沉香说上两句的陆和,倒是对沉香有求娶之意。
她片刻怔愣后,立刻回过神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陆和:“你喜欢沉香?不是开玩笑的吧。”
闻言,陆和的脸顿时如同灌了红墨水一样,能的涨红了起来。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陆和的这个反应让陆鸣凤不免觉得自己是不是个太孟浪了,把陆和都吓着了。
她顿时不再说笑,而是认真的问了陆和一句,“你对沉香的意思,沉香自己知道吗?”
陆和一愣,点了点头有立刻摇了摇头:“我,我也不知道。”
他的话音越来越低,几乎听不见了。
可言语中的羞涩已经溢于言表。
沉香不知道,那就是说陆和是暗恋沉香了?
想到这里,陆鸣凤看了一眼冯嬷嬷,她也不知怎么处理了,倘若她直接把沉香许给了陆和,如果沉香不喜欢,她就是做了桩坏事儿,当然如果两情相悦,自然也就皆大欢喜,可是现在陆鸣凤对沉香的意思也不明白,自然不敢莽撞的下了结论。
冯嬷嬷得到了陆鸣凤求助般的眼神,也暗暗寻思起来,可是她心里也不知道怎么办啊,她管家是把好手,可是对于这种牵红线的事着实不擅长。
陆鸣凤不由苦笑,若一拍脑袋,她怎么忘了自由恋爱了,让陆和和沉香自己相处一段时间,倘若处得来,自然就好,倘若两人脾气不好,沉香就拒绝陆和不就好了。
陆鸣凤把这个想法说出来,顿时惹得陆和瞪大了眼睛,不只是他,在座众人都不可思议的望着陆鸣凤这么惊天骇俗的想法,小姐究竟是怎么想出来的。
陆鸣凤理解他们一时无法接受的反应,毕竟她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不也是无法接受男尊女卑的思想吗?
她给了陆和几分钟时间考虑,最后陆和还是点头道谢。
“倘若沉香对你有意,你才能娶她,否则你是万万不能动别的心思的。”
这些道理,陆和自然也是明白的,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忙点头应是,笑意盈盈的对陆鸣凤道谢。
陆风和陆雨两人也多谢了陆鸣凤,这是,陆和已经恢复了往日里的镇定,对陆鸣凤道:“我之前一直有个想法,没有敢说,只是如今发现小姐善解人意,很多东西一点就通,我想求您批准,回去之后就自己组建一支家丁护卫,如今的福兴楼越做越大,只怕有不少的人心怀不轨,倘若您同意,以后每处酒楼都派人去镇守,那些有钱的人家放心,我们也放心,酒楼的安危就不成样子了。”
这番话让陆鸣凤不由的惊讶,这不就是相当于现代的保安吗?她几乎忍不住要问一句,陆和是不是她老乡,从现代穿越过来的的。
可她还是理智的保持了沉默,努力保持了正常的神色:“嗯,有些事你看着办吧,这件事我很支持,等会儿我写封信,给罗掌柜的,你回去就让他看,到时候让账房拨钱给你。”
听到这话,陆和心里一跳,顿时欢喜起来,她他心里有很多抱负想法得不到实现,一直苦于没有识人伯乐,如今陆鸣凤愿意信任他,这不就说明了他的机会来了吗?
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那张脸顿时笑了起来,笑容使他变得生动。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就该安排去云族的事了,陆鸣凤至少要在云族秘境待五年,现在就安排了冯嬷嬷带人出去采买了一些生活要用的东西。
陆鸣凤自己跑去了周记布庄,想要挑选几匹柔软亲肤的好料子,谁知外面的布匹都有些粗,给诺姐儿做衣服肯定是不合适的,她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子,像是剥了壳儿的鸡蛋,穿的衣服一定要仔细挑选,万万不能被衣服料子伤肌肤。
想到这里,陆鸣凤便拿出了一张百两的银票,颇有些财大气粗的对布庄老板娘道:“把你们最好,最软和的布拿出来,我不缺银子,你们如果没有,我就换别家了。”
老板娘见了这银票,顿时眼睛都直了,看着这穿着也是寻常,竟然随身揣着百两银票,想来家底子一定是不差的。
一般这种布庄都会把最好的布匹留起来,给一些大户人家留着,他们往往就是像陆鸣凤这样出手阔绰大方的人。
不过既然陆鸣凤也是给的起银子的人,人家都来了,何不卖个她呢,这可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买卖,老板娘顿时满脸堆笑对陆鸣凤道:“哎呀,姑娘稍等,我这就去给您拿!”
说着就往一旁挂着的斑竹帘去了,不多时,老板娘就搂着四五匹极好的杭绸出来,陆鸣凤挑了三匹成色好,布质丝滑的,满意的给了五十两银子,转身就走了。
可是刚走出布庄的门,就听见急促的马蹄声响起,这让陆鸣凤不由一惊,便看见原本在街上行走的路人都自动让出了中间的路来,一个浩浩荡荡的队伍往这边来,军队?
陆鸣凤不禁垫脚去看,她身姿高挑,和一些男人差不多的身高让她轻而易举的看见了队伍前面的人。
一个穿着朱红色甲袍,头戴盔甲的男子正在和旁边一个一身轻装,大红色华服锦袍,坐在毛皮光亮的黑色大马上的男子说话。
两人在百姓们的目光中悠然自得,可是那个穿大红色衣服的男人却仿佛一根针,陡然刺痛了陆鸣凤的眸子。
宫玄迟?一旁穿盔甲的是……慕容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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