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归途

    
    话音一出，气氛变得有些沉默，楚啟凡轻咳了一声，显然是意识到了自己情不自禁间好像说出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但那却是他发自内心深处的想法，对于美丽的事物，特别是美丽的女子，这天下根本就没几个人能保持一颗纯心去看待。
    当然，凡事无绝对，或许那种人真的有，但不可能是他，他不算多么俗套，但也谈不上高雅，很多事情，本心上想做，那便做了，想说，那便说了，没有什么祸从口出的犹豫，一切都没有道理，也不需要道理。
    “小子，平日里你看着憨憨的，没想到看到漂亮姑娘居然一点都不憨！”帝玉空间内，花无常笑嘻嘻地说着，也不知是夸赞还是嘲讽。
    “我不憨好吗？”楚啟凡无奈道：“只是我不认同她的说法，世上凡人那么多，没有修为不也活得好好的？我曾经也是一介凡人，甚至没有记忆，不也活下来了？黎烟泠身中化灵散，修为每时每刻都在倒退，也不洒然接受了？花大爷你都死成这副鬼样了，不也在以另一种形式成天没心没肺地活着吗？”
    “你说的对！”花无常点头：“不过最后一句可以去掉！”
    “那个花大爷，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我记得你说她伤得很重，可是我看她如今的样子好像没你说的那般严重啊！”
    听到前者的话，花无常轻笑道：“本来是挺严重的，不过我运气算不错，在那两个倒霉蛋的储物戒里找到了一枚固元丹，在第一时间我就将之打碎让她服了下去，只是你没看见罢了，再加上我的一些手段，她能恢复到如今的状况也是在情理之中！”
    其所言的倒霉蛋自然是那百里浪二人，至于那固元丹，则是一种用于疗伤的三阶丹药，等级虽然一般，但好歹也是丹药，药效比起寻常药物可要强大上不少。
    虽然远不能助苏止情恢复伤势，但起码还是有那么点作用，这不，好歹能说话了不是吗？
    “不过呢！”花无常话音一边，继续道：“她的丹海已经毁了，想要恢复修为只会是有些难咯！”
    “你这话中意思是她还有恢复的可能？”
    思考之中，楚啟凡一改先前的凝重，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这一切自然落在的苏止情的眼中。
    虽然失去了修为，但她天性敏感，楚啟凡沉默的时候，她好几次留意到了对方表情上的变化，那种感觉很奇怪，若要用言语来形容，就像是正在倾听着些什么。
    可是这周围不过她们二人而已！
    “累了就休息会吧！”
    她漂亮的眼睛轻轻晃了晃，随后说道，只是回应她的，是依旧的沉默。
    显然，楚啟凡并没有留意到苏止情的话音，他可正与花无常聊得闹腾，哪会去管这些。
    “怎么，你想救她？”花无常没有立即给出答案，而是似笑非笑地说道。
    “不会，但我会将救治方法告诉他人！”楚啟凡沉默了一会，随后传音说着，他还没闲到那种程度，更不是那传说中周游天下，悬壶济世的医者。
    等一下，想到医者，他心神猛然一提，记忆中的某样东西被他挖掘了出来，因为他记得，记得某个地方好像提到过一些有趣的东西。
    比如，太上医经！
    “花大爷！”
    “怎么？”
    “我好像记得太上医经之中讲述过如何救治修为尽失之人，其中就有如何修复丹海……”楚啟凡沿着脑中的记忆，说道。
    “哟，你小子这书还算是没白看！”花无常说道：“我的意思就是你的意思，救她的方法就在太上医经中，只不过就算丹海恢复，她的修为也回不来了，毕竟她现在体内元气散尽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不过对于一名合格的武者而言，重头再来，就未必不能成就一段佳话！”
    楚啟凡沉默了一会，道：“那我能将这太上医经告诉他人吗？”
    “不行！”花无常语气满是不容置疑：“你小子根本就不知道这医书的价值，若是流传出去必定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而且此医书也是我与我那故友彼此之间的秘密，没遇到你之前可没第三者知道，若非那养魂玉真的对我很重要，我恐怕都不会将之传授于你！”
    “好了我知道了！”楚啟凡了然，心中依然有了决断。
    “那你还打算救她吗？”
    “大概不会吧，哪怕太上医经上有记载，此刻我又不会，想救也没那能力，待我学会了，她估计早就自寻短见了！”
    楚啟凡否认道：“更何况我现在也没那闲工夫去琢磨这玩意，修行才是正事，自己强大了，受伤的风险也就小了，也就可以保护想保护的人了，医书上的所谓，很重要，也很有意义，但只是亡羊补牢罢了！”
    “你说的很对！”花无常语气之中满是赞同，但只是瞬间他的话音就变了：“可是我依然觉得你可以好好研读一下这太上医经，人的强大，不仅是强在己身，也可以强大在身外！”
    “炼药师为什么强大，身份远高于寻常武者？因为武者需要丹药辅助修行，所以有了这个职业，所以炼药师高贵。医者虽然没有炼药师听起来那般尊贵，但道理也是如此，就如我那故友，一身医术扬名八方，虽然我俩都未曾泄露出太上医经的事，但却少不了侧类旁通之辈，觊觎我故友手段的人更是不少，可他们敢动手吗？”
    “他们不敢，因为受过我故友恩惠的人数不胜数，其中更是有着不少大人物存在，这么说你可懂？”
    话音戛然而止，引得楚啟凡陷入了深思之中。
    他从来没有瞧不起医术，不但如此，他还很尊重医者，只是一切的一切，都是需要建立在时间的累积之上。
    人，都是嫌麻烦的。
    瑰宝如太上医经，他需要花费时间去学，甚至这个时间量还不小。
    举手之劳他定不会犹豫，会欣然接受，但若是面对需要耗费时间的事情，他就需要反复斟酌了。
    这就是为什么他没打算救治苏止情的原因。
    想要救她，自己就得去学，自己去学，那就会花费时间。
    虽说学海无涯，最终得益总是自己，花无常絮絮叨叨了那么一堆是什么意思自己也懂，但为了一个不太相关的人去研读太上医经总归还是会让楚啟凡有些难以接受，他需要一个更加能说服自己的理由，而这个理由绝不是什么你长得好看，我救了你，你就要以身相许那般肤浅。
    “唉，本大爷说了这么多你咋就想不通呢？那申百炼帮助你，是因为你的天赋，那吕南洋帮助你，也是因为你的天赋，不然你以为他们闲的没事跑来跟你套近乎？”
    两人相处也有了不短的时间，花无常又如何不知道楚啟凡现在所想的是什么。
    “而这娘们，其年纪估计比那吕雨生都要小上一些，但其巅峰实力绝对不比后者差，而那吕雨生可是吕家年轻一辈的顶梁柱之一，身份非同一般，你觉得以这娘们的天赋来看其身份会低吗？更别说在学府的时候你又不是没见过她，哪怕是那牛气冲冲的导师见了她都得礼让三分，让这么一个人欠你一个大人情，这笔买卖，怎么想都不亏！”
    楚啟凡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是傻子，世上除了父母之外，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你好，申百炼如何，吕南洋如何他又怎么会看不出？
    不过是否有目的这与他们是否能成为朋友并不冲突。
    该说的都说了，该听的也都听了，楚啟凡不再与花无常深聊，而是将心神抽回，垂首望向怀中的女子。
    亦如先前那般，女子仍旧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只是这一次楚啟凡并有多么恍惚，而是低声道：“我把你送回去后，你还会求死吗？”
    女子沉默，同时将视线放向别处。
    等待，并没有得到回答，楚啟凡的眼中闪过一分坚定，说道：“你的伤我能救！”
    话音一出，女子望向远方的双目异芒跳动，但也只是一瞬的事情。
    “谢谢！”
    女子声音平淡，但楚啟凡又如何不知道她话中的意思。
    显然是不相信自己，以为自己只是单纯的在安慰她，但是这些都无关紧要，因为同样的事情他以前已经遇到过一次，只不过换了个场景罢了。
    “曾经有一个人，她身中化灵散之毒，纵使她天赋如何出众，却也只能看着自己的境界日复一日地消退……”
    “可是有一天呢，她很幸运地遇到了一个人，但她对那个人的第一印象并不怎么好，觉得对方是一个江湖骗子，因为对方居然说自己可以驱除化灵散，这是多么的不合理！”
    “索性在那个江湖骗子的坚持下，她终究还是接受了救治，所以，她的毒就被根治了……”
    “你想说那个江湖骗子就是你？”女子望向他，语气之中有些玩味。
    楚啟凡点头，他的故事讲的很直白，能够被猜到实属情理之中。
    但若是能被猜到全部，那故事岂不就白讲了？
    “那你知道那个被救治的人是谁吗？”
    见女子对此似乎有些不感兴趣，楚啟凡不在意地一笑。
    “她叫黎——烟——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