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仇之翻了一座又一座的山,却始终未见同门之人的身影,心里渐渐变得失落了起来。
林仇之叹了口气,失踪了那么久,让他完全不清楚同门之人如今生在何处,只能顺着当初说好的路线,径直往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阳光透过了薄薄的云层,照耀在这青山绿水间,反射出耀眼光辉,让他眼睛发花。
朦胧间,他好似看到了白色城池的淡淡虚影,眨了眨眼,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果然有着一座不大不小的城镇。
林仇之心下一喜,天天食这林间野物,喝这清晨露珠,让他不免有些腻了,如今见不远处有着一座城池,倒是可以让他换换口味,还能给他的冥炎寻一把剑鞘。
林仇之出了大山,走上了官道,道路倒是宽敞了许多,但是行人却不见几个,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云州叛乱的原因。
走了好一会儿,才见官道上出了一位行人,看他样子好似着急赶路,打听了道路方向,他也只是随意指点后,便与林仇之相反而行。
响午时分,烈日当空,可谓是极为炎热,好在行进不久后,便在路上遇见了个小小茶摊。
茶摊是由一个简易的棚子支起,靠在一颗大树下,倒是极为阴凉。
小小茶摊是由两位老夫妻所把持,茶摊内的客人寥寥无几,林仇之入座当中,虽说此地看似阴凉,但他的心中还是有着些许燥热。
林仇之买了一碗茶水,喝了一碗,但也别说这茶摊内的茶水还当真是清凉解渴,燥热感消散了不说,仿佛这天也没有那么热了,只觉得浑身舒坦,便寻思着多留一些时分,避过这炎热时段的同时,顺便休息一会儿,多日赶路,让他也是觉得有些累了。
细细品味茶水的时候,只见烈日下走来一个人影,阳光照在他银白色的面具上,格外耀眼。
“老板,给我来一碗茶水。”
茶摊老板答应了一声,俯身道水时,林仇之心知一直盯着人看不好,但还是有些好奇,便瞄上了一眼,这才看清来人。
来人身穿青色长衫,戴着一张银白色面具,身无长物,但却处处透露着儒雅之气,从他下半张的脸与端茶的手来看,应当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不过,无论从其他哪个方面都很难看出这是一位老人家。
如此情况,恐怕也只能说他不是一般人,可能与自己一样是个修仙之人。
对此,林仇之也并不在意,天下修行之人多如繁星,又不是魔教妖人,何必去管呢?
茶摊内的客人与这时间一同流逝,很快,小小茶摊内便只剩下林仇之与那位带着面具的老人。
太阳渐渐向西落下,天气渐渐转凉,望着茶杯内所剩无几的茶水,林仇之一口饮下,站起身子便向茶摊老板走去。
“老板,结账。”
茶摊老板楞了一下,向那带着银白面具的老者看了一眼,道:“小兄弟,那位老先生已经为你结过账了。”
林仇之一愣,随后转身看了那名老者一眼,只见他笑着对自己点了点头。
林仇之缓缓走了过去,拱了拱手:“谢过老先生了。”
老者笑道:“无妨,无妨,这旅途寂寞,我只是看着小兄弟顺眼,想与小兄弟叨唠几句罢了,不知小兄弟能否赏脸啊。”
林仇之连道:“老先生说笑了,小子自然无不应允。”
老者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小兄弟,快坐吧。”
林仇之入座后,老者看着他,微微一笑,道:“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啊?”
不知为何,虽然看不清老者面具后的面貌,但是心里却是对他升起由衷的敬意,还有一点点亲切之感。
林仇之恭敬道:“不敢,不敢,在下叫林仇之,不知老先生怎么称呼。”
老者点了点头,笑容显得格外和蔼可亲:“我姓必,草字晓戈。”
“必晓戈。”林仇之心中默念了几次他的名字,乍一听好似平平无奇,但细细品味后,却是让人觉得此人对于兵器法宝好似全然知晓一般,必然博学多才。
这不由让林仇之又看了老者一眼,见他依旧泰然自若的坐在那儿,脸上温和的笑容,让林仇之的言语中对他更加尊敬。
“敢问必先生有何事要与我说?”
必晓戈笑了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之事,只是第一次见这浮云宗弟子,心生好奇罢了。”
林仇之穿的是浮云宗的衣着,自然是容易被修行之人认出,不过,林仇之对于穿着百姓衣物的必晓戈却是好奇的紧:“不知必先生是在何处修行?”
必晓戈笑道:“这天下之大,浩瀚无边,我便在这世间游走,到处看看这大山古泽,寻一些奇闻异事。”
林仇之惊叹一声:“想必必先生定然是个博学多才之人,不像我只是个不成器的小弟子。”
必晓戈摆了摆手:“林小兄弟真是会说笑,浮云宗的弟子若是不成器,那我等又该如何自处?”
林仇之脸色一急,生怕必晓戈误会,连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必晓戈也并未在意,微微一笑,道:“在下有一个小小请求,不知林小兄弟能否帮我?”
林仇之怔了一下:“必先生,你说,若是我可以帮的,定然会帮助必先生。”
必晓戈道:“在下游历一生,对这世间许多事都知晓一二,却从未听闻过林小兄弟手中的法器,不知林小兄弟能否借我观看一番?”
林仇之楞了一下,犹豫的看着手中冥炎,必晓戈见状,连道:“放心,林小兄弟我只不过是观摩一眼。”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林仇之知晓他误会自己了,随后将手中的冥炎递了过去,担心道:“此剑有,有些特殊,必先生可要当心点。”
“哦?”必晓戈听此心中更是好奇,接过冥炎,只见冥炎剑身轻轻一震,便安稳了下来。
林仇之吃了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冥炎,没想到在自己手中时常会噬主的冥炎,在必晓戈手中确是宛如一般兵器一般,这必先生当真是个其人。
必晓戈扫了冥炎一眼,视线定格在剑身的古怪字符上,手掌轻轻拂过剑身。
林仇之疑惑道:“必先生是否看出了什么?”
必晓戈身子顿了一下,迟疑片刻,将冥炎交还于他的手中,沉声道:“此剑倒是一柄奇物,在下有一问,不知林小兄弟能否为我解惑?”
林仇之:“必先生请说。”
必晓戈瞄了冥炎一眼,随后看向林仇之:“敢问小兄弟是否精通炼器之道?。”
林仇之一愣,摇了摇头,不解道:“必先生为何会有此问?”
必晓戈:“在下巡游世间,曾听闻几千年前曾有过以精血练器之法,我看此剑的症状倒是颇像。”
林仇之一惊,不由的让他想起了冥炎从体内窜出的画面,末了还闪过了鬼瞳的样子:“精血练器?”
必晓戈点了点头:“传言用此法练器,当大成之时,可化本命法宝,本命法宝与主人心神相通不说,还可存于气海之内,化为一体,当真是奇异无比。”
“化、化为一体?”林仇之大惊,身为剑谭之人,可从未听说过还有这样的事情。
必晓戈点了点头,淡淡道:“你不知道吧,此法是几千年前的魔教术法,所炼之物,无不需无数人的精血为辅。”
林仇之脸色一下白了起来,这让他想起了每当握住剑柄时出现的恐怖场景。
“不过,你那剑身的符文我倒是知晓一些。”必晓戈话锋一转,道:“想必小兄弟身怀那魔教至宝鬼瞳吧。”
林仇之身子一震,心中的秘密被他突然点了出来,让他说不出话来,只是瞪大着眼睛看着必晓戈。
必晓戈见他震惊的模样,微微一笑,道:“林小兄弟可曾想听我这老头子说说这鬼瞳。”
林仇之心生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道:“请先生指教。”
必晓戈淡淡道:“这鬼瞳前任主人为阎王殿之主,天下人只知出自于一处极阴之地,却不知具体何处。此物在阎王之前,数千年都未出世,可以说它也算不上魔教之物。”
林仇之听到此处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在这之前,每每想到体内有一魔教之物,他的心中总会有着浓厚的负罪感。
“不过,这鬼瞳倒是天生大凶煞之物,当年阎王初得鬼瞳时,心性大变,极为嗜杀,不管正道之人,还是魔道之人都是被他屠戮大半,甚至平常百姓他都未曾放过,最奇异的是,他的实力确是因此不断增加,直至阎王殿成为正魔两道之首,他才有所收敛,当真是堪为魔道大魔,世间之恶!”
“大魔,大魔。。。”林仇之低声喃喃,身为鬼瞳的拥有者,他自然是知道阎王为何心性大变的原因,这鬼瞳会侵蚀宿主心志,靠着死人的阴气强化自身,惊惧间,他不由的又想起了那石室内出现的小字,大魔、大魔,难不成自己以后也会像阎王一样,成为凶残的大魔吗?
必晓戈深深地看了林仇之一眼,道:“听闻此凶煞之物,必会噬主,没曾想。。。”
“咚。”林仇之手忽地一松,手中冥炎坠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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