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仇之心中一喜,暂时忘却了烦恼,细细想来,从坠冥崖出来到至今,少说也有个七、八日了,整天风餐露宿的,虽说也不算辛苦,但始终是没有城镇内舒适的。
林仇之径直走了进去,城镇内虽也有行人,但却不多。
不过,他也见怪不怪了,这一路上遇到些许行色匆匆的行人,早已有了些准备,而且当初在天水城时,不也是这般场景吗?
古道从城镇内直穿而去,高矮不一的古屋驻立两旁,寒风瑟瑟,伴着道路两旁零星的几声吆喝,让这城镇显得有些凄凉。
林仇之拦下来了一位迎面走来的行人,本想问问客栈在何处,哪知这人面露惊恐之色,支支吾吾的,趁林仇之一个不留神,便溜之大吉了。
林仇之怔怔的看着远去的人影,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心想,我有那么恐怖吗。
目光游离间,不经意的撇到了自己手中的冥炎,这才恍然大悟,想着先前那人惊骇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
从得到冥炎起,林仇之便是一直在深山老林里,根本没遇到过什么人,便习惯一直带着没剑鞘的冥炎了。
到了那茶摊,本想着为冥炎选一把剑鞘,可与必晓戈相谈一场后,一路上便多了许多烦恼缠身,这一来一回,便将此事给忘记了。
想了想,还是觉定先找一铁匠铺,毕竟若是就这般一直带着冥炎的话,还是太过锋芒毕露了。
沿着这古道一路前行,途经遇到了几位行人,可皆是被林仇之的冥炎吓到了,毕竟正直叛乱,虽说没危及到此处,但百姓们还是格外小心的,无奈,林仇之只能自己在这城镇内摸索前行。
这倒是不由让他想念起了同门之人,若是有他们在此,也不用像自己这般像个无头苍蝇在此打转了。
这一路上都不见他们,也不知叶大哥他们如今到哪了。
还有寒师姐的伤势好了没有,嘿,我还真傻,我自己都好了,寒师姐定然也是好了的。
走着,走着,想着,想着。。。。。。
在一个拐角处,猛的发现了一处铁匠铺,心中一喜,向铁匠铺走去。
铁匠铺不大,是一间低矮的瓦房,门前地上,垫着厚笃笃一层铁屑煤灰。但里头却是罗列着各类铁器,有成品,也有半成品,杂工在里头扒拉这风箱,呼呼作响,挤得炉膛内的蓝色火焰嚯嚯直窜,而一旁的师傅则是光着膀子,赤着膊,拿着一根常常的火钳迅速的从烈焰中取出火料。
不一会儿,便见徒弟拿着大锤,师傅拿着小锤开始轮流交替,猛烈敲击,一时间,铁花四溅,发出一串叮当声响,让刚到的林仇之一时间插不上话,只能待着一旁观看。
这时,道路一旁突然响起辘辘的马车声,林仇之扭头看去,只见一辆马车缓缓驶来,他连忙退了一步。
一眼望去,马车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马车顶上,沿边挂着几只风铃,清脆悦耳的声音,让这马车尽显风雅。
也不知前头的枣骝马是否被这风雅所染,亦是迈着优雅的小方步,稳稳地拉着马车,驶过这条大街。
到马车驶到林仇之的面前时,只见那淡蓝色的绉纱泛起轻微的褶皱,随后便见到了一副倾国倾城的容颜。
她的容色晶莹如玉,肌肤娇嫩,仿佛吹弹可破,而她的五官也是极其精巧,眸如秋水,剔透至极,自带一身轻灵之气,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四目相对。
只见她嫣然一笑,让原本美的出奇的脸上又多了一丝妩媚,让林仇之不由的望着出神。
马车慢慢驶过长街,车轮下发出“吱呀”的微声渐渐消散,但那俏丽的容颜却依旧在脑海徜徉,让人难以忘怀。
“小兄弟,小兄弟。。。”
林仇之宛如梦中惊醒,脸上一红,立刻回过头来。
那铁匠好似见怪不怪了,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道:“小兄弟是要打什么物件么?”
林仇之连道:“不是,不是,我想要给我的剑寻一把剑鞘。”
说完,林仇之怕这冥炎伤了他,便将长剑举了起来给他看。
那铁匠一看林仇之这身行头,便知这剑恐怕不是凡物,常年的工作经验,让他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铁匠粗略的看了一眼之后,便从成品中取了一件合适的剑柄给他。
林仇之接过剑柄,试了试,倒是颇为满意。
不待林仇之讯问价格,只见铁匠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客官可是传说中的修道高人?”
林仇之一愣,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道:“怎么了?”
铁匠见他既没承认,也没否认,一时间,琢磨不准,想了想,还是咬牙道:“几个月前开始,我们镇内便祸事连连,不知出了什么妖孽,不断骚扰本镇,初始常有牛羊家禽接连失踪,镇长领着镇民们去寻,也寻不出个所以然来,可苦了我们镇内的百姓。”
“若是如此这般也就算了,可最近一个月,更是变本加厉,开始害人性命,不知失踪了多少镇民,搞得人心惶惶的,好多镇民都接连逃难去了。”
林仇之一惊,本以为那些行色匆匆的行人是因为叛乱等原因,没曾想竟是有妖物在此作祟。
“那你们可知什么妖物的线索?”
铁匠一愣,随后喜道:“客,客官莫非便是那修道高人?”
林仇之点了点头,道:“修道高人算不上,只不过是学过一些修行之术罢了。”
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修行者甚是少见,他们可不明白修行者之间的差距,在他们眼里只要是修行者便都是修道高人。
铁匠大喜,连忙拜道:“仙,仙人可要救救我们镇啊。”
林仇之哪受得了这般大礼,连忙将他领了起来,道:“不敢当,不敢当,你还是先告诉我有什么妖物的线索吧。”
“是,是,是。”铁匠连连点头,但是想了个半天,也愣是没有说出什么来,这不由让林仇之哑然。
忽地,铁匠眼睛一亮,道:“这妖物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它害了不少人,不过,我们镇长对着妖物知晓一些,若是仙。。。壮士不介意的话,由小的领你去镇长那问问吧。”
林仇之点了点头,便跟着这位铁匠去了镇长那儿。
一路上,先前除妖的热血渐渐淡了下来,心中有些犹豫起来,虽是有心帮助镇民们斩妖除魔,但不由的想起了坠冥崖内的那些妖物,哪个不是顶了天的强悍。
听这铁匠所言,就算这妖物即使比那坠冥崖的弱了些,但恐怕也是厉害的紧,自己法力低微,别除妖不成,反被杀,那可真的是丢尽师门脸面了,自己可是担不起这个责任的。
林仇之这厢正在犹豫的时候,却是已然达到了镇长门前,铁匠向他打了个招呼后,便去敲响了镇长房门。
为了师门脸面,这下可是不想上,也得上了。
若是传了出去,说某某浮云宗高徒,因害怕除妖丢了性命,而临阵脱逃,那可真是丢尽师门脸面不说,还将自己打上了怕死的耻辱柱上,受尽世人嘲笑了。
不一会人,房门便被打开,从里头露出了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和铁匠在那嘀咕了一会儿,顺带着上下打量了林仇之一眼,聊完后,脸色一变,恭恭敬敬的将林仇之请进了家门。
“壮士里边请,里边请。”
进房门前,那铁匠便走了,临行前,林仇之本想给他剑鞘的钱,可铁匠却是死活不肯收,镇长也是百般劝阻自己。
这让林仇之心中一阵惭愧,只觉得往日里师父师娘常教导自己,身为正道人士,若遇有妖魔逞凶,便当义不容辞,挺身而出,而到了真正遇到妖孽逞凶的时候,自己既然怕起了事,最主要的是这帮百姓们还那么淳朴,当真是丢尽了师门的脸面。
想到此处,那股热血又重新上涌,升起无边胆气,只觉得自己身为正道中人,且又答应了那名铁匠,此事定然是要管上一管才是。
镇长将林仇之领到了前堂,两人入座之后,便开始谈了起来。
林仇之道:“敢问老先生,这妖物可有什么线索?”
镇长想了想,道:“那妖物在几个月前倒是有些规律,每至深夜都会来镇内捉几只家禽,也不知它是不是吃腻了,这一个月内,反而不动家禽,开始不定期的捉镇内的壮年男子。”
林仇之一愣,就这点消息,如何让他知晓那妖物是个什么?
镇长好似也看出来了,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细细想了一会儿,突然道:“哦,对了,前几个月前,有一次那妖物来祸害家禽的时候,曾掉落了一些毛发,我将它留了下来,这便将它取来给壮士看看,壮士且稍等片刻。”
林仇之点了点头,那镇长便退了出去,片刻后,拿着一个小木盒走了进来。
“壮士你看,便是此物了。”
林仇之将木盒接了过来,打开木盒看了看,只见里头有着一撮雪白色的毛发,但是单有毛发,他也很难弄清楚是何妖物。
思考的时候,只听镇长低声道:“先前听一些修道高人所言,这好像是狐狸的毛发。”
林仇之一愣,抬起头来,看着镇长:“修道高人?”
镇长点了点头,道:“是的,就在壮士来的前几日,镇内也来了一群修道高人,好像是约莫十人的样子。”
林仇之一惊,自己的同门之人再加上那陈道玖,可不就是十人吗?
当下站起身来,喜道:“他们之中是不是有两个和尚。”
镇长一愣,想了想,点了点头,称是。
林仇之心中兴奋不已,为了更加确定,又指了指自己的衣服,道:“他们之中是不是有人穿着像我这样的衣服。”
因为走了好几天的山路,林仇之的衣着便粘了些许灰尘,他也没去清理,反正清理了后也会脏的,若是不仔细看看,还当真看不出来这是浮云宗的衣着。
镇长细细打量了后,又是一愣,道:“是啊,难不成壮士也是和他们一路的?”
林仇之高兴至极,喜道:“你可知他们如今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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