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晨

    
    齐晨蜷缩在墙角处，捂着脸哀嚎着，嘴中喃喃自语:“我是谁，我是谁……”
    剑师兄一脸无奈的冲着问心师姐摆了摆手，道:“你这个法子不管用呐，要不我试试针灸术？”
    “你还会针灸术？”问心师姐惊异问道。
    “咳……前些时日看了一部有关的典籍，上面有关于刺激识海的法子。”
    “只要我对着这小子头上来几针，说不定他就什么都记得了。”
    问心师姐白了他一眼，道:“还是算了吧，他现在见到你怕的要命。恐怕你刚拿出针来，他就已经口吐白沫昏过去了。”
    “先留他些时日，具体情况再做打算，若是实在恢复不了的话，便将他送出去，是死是活，全凭天意。”
    剑师兄微微皱眉:“倾注了这么多，要是打了水漂，那么一切希望都没了。”
    问心师姐看了看语无伦次的齐晨，低声道:“这是我们没那个福分，大不了等这洞府塌了，回到天苍宫便是。”
    剑师兄叹息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那古井无波的眸子深处，掠过一丝落寞。
    ……
    时间悠悠，转眼间过去了数年，不过令剑师兄头疼的是齐晨的记忆并没有恢复。
    虽说经历了数年相处，但齐晨对于剑师兄的畏惧之心可没减少半点。除了跟问心师姐聊天外，见到剑师兄几乎是一言不发。
    老天还算是开眼，正所谓是有失必有得，齐晨的实力已经攀升到了混元境八重，要知道，齐晨这数年可没有半点修炼啊。
    “哎，送她走吧，他同我们缘法不和，呆在这里恐怕一辈子也恢复不了了。”
    问心师姐小声呢喃，这次豪赌算是栽了。她的目光透过洞府看到了外界熙熙攘攘的人群，或许只有外面的那些地方，才能让他恢复记忆吧。
    “你我二人无法远离天苍山，到了外面，一切就靠他自己了。”
    “一旦身亡，天雷痕还是要回归天苍宫，我俩努力了那么多，到头来还是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剑师兄轻笑，道:“你啊……”
    “别想那么多，起码齐晨为我们又拖了数万年，我在这里待着也有些厌倦，换个地方又不是不可。”
    问心师姐知道是在安慰他，道:“仅仅是换个地方吗？怕是到时候，你我二人的这些记忆，直接被各自的母体吞噬掉了，这样一来，我们就算是真的消失了。”
    “好了，人族有句话怎么说的？叫及时行乐，他们只活了几百年都能悟出这个道理，咱们都是活了数万载的老妖怪了，反而越活越回去了。”
    问心师姐木讷的点了点头，旋即想起了什么，怒吼道:“你说谁是老妖怪！”
    剑师兄微微一笑，化为一道流光消失了，他现在可不敢触碰一个失去理智的女人的眉头，不，是女泉灵的眉头。
    至于齐晨吗？就在方才二人聊天时，已经被剑师兄施展秘法送走了，顺带封住了齐晨这几年的记忆，毕竟洞府一事牵扯极大，万一齐晨嘴漏说出来，免不得出些麻烦事，所以保险起见，还是让他不记得最好，或许齐晨将来找到了恢复记忆的法子，那么这点困难也就不算什么了。
    剑师兄分出一位化身变为一位老朽，出现在山脚下的一座小镇中，他的背上伏着被他打昏的齐晨。
    “救命啊，有人从山上摔下来了！”
    小镇正值寒冬，在家里闲着的人不少，一听出事了，赶忙有人出来搭救。
    有人从老伯背上接过齐晨，刚欲问话，却发现老伯已经消失不见了，左看右看也没有人影。
    正纳闷时，觉得口袋里忽然一沉，不经意的掏了一下，摸出来个硬邦邦的石块。正欲随手扔掉时，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直接让他瞪大眼睛，这哪里是石头啊，这是实实在在的金子啊。
    伴随着一道声音悠悠的传入耳中，那人直接是跪在了地上，面朝天苍山磕了三个响头，道:“还请老神仙放心，小的会悉心照顾这位小少爷的。”
    其他村民不明所以，直到他们用眼睛瞥到那人手中的金子时，纷纷跪倒在地。
    “老神仙显灵，赐给我个婆娘吧！”
    “山神大人显灵，我也愿伺候小少爷，还请给些盘缠过活。”
    “山神大人，我家快要揭不开锅了……”
    ……
    一阵祈祷跪拜过后，每个人的口袋里都多了或大或小的金子，顿时欣喜若狂，又是连恩带谢一番，这才背起齐晨来，乱哄哄的进村去了。
    一户人家开开心心的将齐晨迎了进去，拿出最好的被褥，专门腾出一个屋子让齐晨住在里面。
    确定没什么问题后，这家女主人看着齐晨，而这家男人则是急忙忙的拿着金子去小镇上的钱铺里换钱去了。
    过了一天，齐晨悠悠转醒，他坐起身来，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有些疑惑，不过他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一名妇人端着热乎乎的米粥走了进来，正巧目光同齐晨对视，随即目露欣喜之色。
    “齐少爷，您醒了？当家的，快来！少爷醒了。”
    一阵沉闷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名汉子直接是冲进了屋子里，汉子看都没看旁边的妇人，直接是跑到齐晨跟前。
    他努力露出些谄媚的表情，不过在齐晨看起来倒是有些吓人了。
    “齐少爷您可算醒了，您都昏迷了十天十夜了，我这段时日，可是基本没合眼，这不刚准备出去砍柴卖点钱给您买些补品，就听我婆娘说您醒了，我二话没说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了。”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虽说不太正确，但也有几分道理的，就像这人一样，撒谎不脸红，不打草稿张嘴就来，顺带还哭了一把穷，想来在这一方面也是老手了。
    不过齐晨哪里听的出来，他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哪有空管这个。
    齐晨问道:“这位，大叔，您认识我吗？方才听你能叫出我的姓。”
    汉子听了，眼珠子转了转，道:“齐少爷，您这话可就是说笑了吧，这方圆百里谁不知道您是神仙洞里那位老神仙的关门弟子，姓齐名晨。”
    齐晨疑惑:“神仙洞？什么地方？”
    汉子笑了笑，道:“当然是大人物住的地方啊！你在老神仙那里闯了祸，就被打发到这里来了。老神仙让我转告你一声，你必须在我这里下十年凡力，他老人家才会带你回去。你说这事闹得，我哪敢呢，您这身份摆在这里，可是老神仙的话我也不能违背，这可真的是……”
    齐晨伸了伸手，示意他先停一下，道:“我的脑袋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听你一说好像还真的有点印象。那既然是师傅的意思，你也别拿我当外人了，十年也不是个短日子，我总不能在你这里白吃白住，有什么活计就跟我说便可，我不推辞。”
    “这怎么好意思呢……”汉子呵呵笑道:“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驳了你的面子，就这样定了吧。”
    “齐少爷，您先歇息会，我俩就先回了，待会我领着你熟悉熟悉这里，您看如何？”
    齐晨也是淡淡笑了笑，道:“如此甚好。”
    二人随即退了出去，顺带关上了屋门，齐晨有些混沌的坐在床头上，努力思索曾经的事，但却是一片空白。
    “我是齐晨。那么我……到底是怎么了？”
    ……
    汉子火急火燎的拉着他婆娘回到自己屋中，关好门窗，找了个凳子坐上，同时长舒一口气。
    “还真好骗，嘿嘿……”
    妇人沏了一杯水，端到汉子跟前，道:“你就不怕那位少爷动手吗？”
    “怕，当然怕。”汉子哈哈一笑，拍了下妇人的丰满的臀部，道:“狗屁少爷，我那是给他面子，前天那位老神仙就对我说了一句话，说他叫齐晨，失忆了，是死是活不会过问。你说说，人家都不管死活了，咱也没必要白养，就我这张嘴，骗个这种憨个那不跟闹着玩一样吗。不仅赚了块金子，还白捡一干活的，这种好事可不是谁都能摊上的。”
    “说不定这小子手里也有宝贝，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弄一个两个的，这样咱家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哈哈……”
    妇人嗔笑一声，道:“看把你能的。”
    汉子嘿嘿一笑，直接搂住妇人:“没点本事能娶到你吗？也不想想我是什么出身，这种事情都是小意思啦。”
    妇人不由得翻了个白眼，道:“说你能还喘上了。行了，别闲聊了，你先带那位少爷熟悉一下这里吧。”
    “……”
    ……
    风，在呼呼的刮着，正值寒冬腊月季，少不了风霜。满天的飞雪撒在地上，像是给大地披上了一层薄纱。
    猎户也不进山了，这种天气最容易迷路，前脚刚走，后脚印立马就被大雪给覆盖住，除非有显著性的标志物，要不然想要出去少不了苦头吃。
    不过，小镇几十里外，却是有着一拨人马正在扎营，他们几乎都身着红衣，身上散发出一丝丝草莽杀气。
    “这鬼天气，真是坏了老子的兴致。”这伙人的头目是个五大三粗的女人，也是整个队伍唯一的女人。不过却没有任何人敢对她产生想法，先不说她那狠辣的手段，单是凭借这彪悍的外貌，就足以劝退大部分人了。
    她挥了下手，一名手下赶忙上前伺候。
    “营帐搭好了吗？”她问道。
    手下赶忙回答:“都搭好了，就等老大您了。”
    “嗯。”彪悍女子满意的点点头，道:“人放进去了吗？”
    手下拍拍胸脯，道“老大你放心，这次肯定让您满意。”
    “很好！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没把我伺候舒服的话，有你们好果子吃。”
    手下诚惶诚恐，道:“那是自然，小的不敢糊弄老大您。”
    “咱们的粮食还够几天？”
    一听这话，手下尴尬的回答道:“兄弟们这几天食量大，再加上上次没抢多少东西，还能勉强凑合两天吧。”
    彪悍女人呵呵一笑，道:“你去找人打探一下这方圆几十里有没有大些的城镇，等过两天雪停了，咱们就去开开荤。”
    “遵命。”那人退出帐篷，立马去打探消息去了。
    彪悍女人也不多做停留，开足马力回到自己帐中，一搭眼就看到两个小白脸被捆在一起，随后就如同那饿狼一般直接扑了上去。
    “老娘来了！”
    半夜里，一众兄弟正在生火喝酒吃肉，只听得数声无力的惨叫，纷纷一阵哄笑。
    “谁跟我打赌，五十两银子，我赌那两个小白脸明天是爬着出来的。”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