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偷睡,有孟一垚在身旁守候,静美的年华如梦似幻,闭眼还看得见万里晴空。
一席狂风刮过大地,惊起一只雏鸢,抖动抖动翅膀颤晃离窝。
一路飞去与无数鸢相遇,有一面之缘地擦身而过,也有眼前一亮却无缘熟识地错过,更有怦然心动追不上对方高飞的遗憾,还有紧随身后无暇回眸地匆忙。
年月交替间,雏鸢羽翼初丰满,寻得一良伴同行历练飞翔,誓言来日高飞后结伴遨游于天地间。
疲累中,雏鸢渐忘最初梦想,而良伴丢弃了昔日誓言。
星晨变更后,雏鸢已长成大鸢模样,作别天真相约来日方长,改寻能带自己飞跃山川河流的雄鹰。
众里寻它终如愿以偿,大鸢在拐角处邂逅展翅雄鹰,这下无需再留守悬崖,揪心羡慕同行者高飞。
可依托在外的炫丽易碎,携同大鸢翱翔的雄鹰不久就消失于茫茫。大鸢悲凉不安,以为带翅膀的物种随时都可能扭头高翔 。
整日辗转愁思,大鸢无意间偶遇一只羽翼受伤的雄鹰,它想它需要自己牵扶,准不会离自己而去。在大鸢精心照料中,雄鹰伤已痊愈,道了谢,说了声抱歉,一跃向湛蓝处。
置身此情此景,大鸢不觉悲凉只觉冷漠,开始学着背弃从身后赶来的雏鸢,竟发现被背弃者不快乐,背弃者也同样不快乐。
在悠远的迷茫中,大鸢遇到了一只接近完美的雄鹰,那只雄鹰引领着它翱翔在蓝天白云间。
大鸢尝尽了情爱美好,可一夜之后,雄鹰无疾而终。从最美演变成最痛,大鸢心如死灰,滚落到崖边石洞中,不再有幻想也不再有梦想。
鹰的天性便是盘旋高空,又怎会有雄鹰愿意放弃天空的诱惑,陪一只鸢在林间打转。
鸢也渴望翱翔那片蔚蓝,也一直寻找雄鹰引领,无奈岁愿只是黄粱一梦。
鸢独处久飞,横跃汪洋时,恰一低头,才发现自己有着雌鹰的模样,早已不是当年的雏鸢。
雌鹰煽动煽动羽翼,挥舞翅膀展翅翱翔,独自盘旋在高空时,邂逅了一群雄鹰,择其一只比翼双飞在碧海蓝天。
......
丽日蓝天殊方绝域,然而我眼中所望近在咫尺,心有一份忧寒同存一份和暖。
阵阵微凉轻抚在我脸颊,我从凉爽睡梦中醒来,睁眼就瞧见了孟一垚,他陪伴在我身旁不停扇着手中书,估计是怕我热醒。
此刻我多想关怀问道:“扇这么久,你手不酸软吗?”
可嘴里蹦出来的话却是,“别扇了,我自幼怕冷,天生耐热。”
是刚刚做梦扰乱了我的心神?醒来后硬生生把这天聊死,着实替自己的情商捏一把汗。
孟一垚尴尬嘿笑两声,随之起立转身快走了五六步,将手中杂志轻放回书架。
情商啊情商!我被自己蠢得......,抬右手敲打了几下榆木脑袋。
“我还有些事,先走了。”孟一垚朝我淡淡微笑后,直线撤离了茶水间。
真是独留我一人空惆怅,惆怅着惆怅着怅回了部门。
屁股刚归位,就被陈佳励唤进办公室聊些是非。
“新董事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溜了回来,这酱油打得真是恰到好处。”陈佳励这话绝不是称赞,而是委婉地批判。
遇到这种情况我该如何作答?想想白予涵每次气我半死时的回应......
“啊?主管您刚说什么?”我现学现卖发挥得相当机智。
陈佳励深吸一口气,笑了笑,“搞创作的人要有些个性。”
白予涵确实个性十足,陈佳励要是和她过几招,保准招架不住。
至于我就怂得多,“多谢主管包容,以后你有什么事吱我一声就好。”
“萧晴,新官上任三把火,会烧死看不对眼的,你这段时间收敛些。”
新董事,新官上任三把火,用力过猛烧死一批,浴火重生点燃一批,烧吧烧吧!
夏日里的一把火,烧着了我的热情,重握鼠标勾画新作品,构建什么呢?
这次要紧跟大环境趋势,翻阅内部项目合作档案,瞧几眼公司筹备中的案子。
咦,这个不错,培训机构10周年庆宣传动漫。
褪去新颖花哨,腾空心观一份静安,从缭乱中生长出一株嫩芽,我将它命名为《草根》。
提笔手绘一幅少年模样,他应该是什么样子?
是徐泽年少时的傻样?
不,他太过平凡。
对,平凡正是他。
平凡便是《草根》,随风荡漾在油油绿野中,丛丛万千淹没在芸芸千万里。
原以为只有我认得出这少年是徐泽,看来我是太低估自己的绘画功底。
“至今单身并非是喜欢独处,其实是对前男友余情未了啊!”白予涵在我耳边打趣道,猛一把将纸张夺了过去。
拿手机唰唰拍了几张照,白予涵欢快大笑着,欣喜声都掩盖不了她的语音通讯声。
“徐泽同学,你可曾娶妻?”
“啊......!娶妻你会躲得过份子钱?”
“那你还单身吗?”
“晴晴她还单身吗?”
听着徐泽口中传出的"晴晴"两个字,别是一番滋味涌上了我心头。
“你个直男癌,美女主动联系你聊婚恋话题,你扯什么前女友......!”白予涵摇头示意无趣,转身将手机扔给了我。
若真想叙旧,我自己不会联系吗?
一个人挺好,越独处越习惯单身,才不想搭一根再续前缘的神经。
果断抬起中指,轻敲了一下屏幕,挂掉了本次通话。
白予涵再次拾起《草根》男主的画像,表情略显不屑。
“长得平淡不是谁的错,不会修饰平庸就是你的过错。”
她素来嘴不饶我,我也懒得搭理她。
白予涵今日多半是闲着慌,或是在外受了挫,毫无耐心的人也定下了心,凝神细瞧起这绘画构架。
“没有哪个观众有义务透过你平庸的人物描勾,细观其内容。”
“恭喜你巧妙地绕过市场趋势,精准地踩在了冷门中。”
听着她自言自语,看着她轻敲键盘。
不好......!我赶紧冲上前夺过电脑,只可惜为时已晚。《草根》内容又变成了一句话:“搞艺术需要天赋,然而你没有......!”
新仇加旧恨,要不是心疼电脑,我绝对一电脑朝她脑门砸过去,砸死她,砸不死她都砸残她。算了……,她本就是脑残。
扔枕头砸死她,扔衣服砸死她,扔矿泉水瓶砸死她,扔袜子熏死她......!
“忠言逆耳,忠言逆耳......”白予涵逃到了角落。
“你这么能耐,你来,你来!”我使劲将白予涵朝电脑处拽。
“不不不,我不会画,我们不同系,你明个找你家梦欣去。”白予涵紧紧抱着床头,僵持不移。
“不会画天天瞎叫唤啥?”反口怒吼她一句。
白予涵调皮一笑。
这态度……,我也只能叽里咕噜抱怨着久压委屈,“你肩膀上扛的是装饰品吗?你做事前就不能想想后果吗?”
“不想自己也得顾忌一下别人的感受吧!”
“被你删掉的《林木之森》是我近一个月的成果,你三下五除二闷头就删。”
哎......!心好累。
气呀,气不过,骂她发泄于事无补,她脸皮比城墙厚。我前世应该是拐了隔壁老王的媳妇,而白予涵上辈子就是隔壁老王,冤孽呀!
趁白予涵未做防备,我将她推拉出房门,转身将门一反锁。
“你这种人就适合睡沙发!”
她这样的姑娘,绝不会亏待自己任由我发落,十余年的相处如若算不上知根知底,也算得上识她个七八分。
下一个清晨醒来,又不知她飞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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