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阵中间,散落着几片植物叶子,状如弯月,并且已经枯萎了。虽说现场的枯枝败叶不计其数,但是以蓝爵的职业敏感,还是立刻发现了那几片与众不同的叶子。
蓝爵捡起来,放在手心看了一会儿,看四周无人注意,将叶子放进了口袋。
失神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蓝爵才重新开始医疗伤员。
一个年轻男子小跑过来,对蓝爵说,“太薇,这外面条件太差。组织人将伤员送进医院。”
蓝爵眼神复杂,抬起头,“可是,老师,他们伤得很重,暂时怕是不能移动。”
年轻男子眉头一皱,“起风了,灰尘会污染伤口,不利于治疗。别多说了,担架队一会儿就到。先给他们止血。”说完,年轻男子走到法阵中央,四下看了看。
红莲靠在树干上,金色的眸子一直盯着那男人的背影。
墨尔索从一旁走来,顺着红莲的目光看去,问,“那人是谁?”
“他就是舒铭。”红莲似乎对舒铭没有半点好感,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眉宇间满是厌恶。
墨尔索满是惊讶,打量那背影,看起来不过二十岁上下,那张脸甚至称得上稚气未脱,身形虽然高挑,但是显得弱不禁风。听蓝爵说,舒铭是书苑的资深教授,莫非真是天才少年,三岁就当了教授不成?
墨尔索不禁感慨道,“舒铭教授可真年轻。”
红莲哼了一声,道,“其实他已经四十多岁了。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身体一直不见变老。一个大活人年龄与外貌如此不符,实在让人生厌。”
墨尔索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莫非你是吃醋?”
红莲无奈的看了一眼墨尔索,道,“你可真能想。我只不过总觉得他有点不对劲而已。虽然说不出来。大概是因为他对蓝爵过于关注了。”
“这不就是吃醋么。”墨尔索笑着从红莲身边走过,走到蓝爵身边,见蓝爵眉头紧锁,于是弯下腰问,“老师,怎么了?”
蓝爵叹了口气,站起来,看着担架队把伤员都转移走。
舒铭站在不远处,回过头,看见墨尔索,笑着走过来,打量了他一番,然后向蓝爵问道,“太薇,这一定就是你的学生墨尔索,对吗?”
蓝爵心事重重,此时有些不在状态,“啊,对,我忘记你们没有正式见过面。墨尔索,这是我的老师,舒铭教授。”
墨尔索朝舒铭不深不浅的行了个礼。不知是不是因为舒铭这张过于年轻的脸,墨尔索觉得有些不顺眼。那张脸上没有一丝皱纹,可以说是精雕细琢、毫无瑕疵的一张脸,也正因如此,就像戴了个假面,笑容也像是挂上去的。
舒铭倒是没有在意墨尔索的目光,依然笑得春暖花开,拍了拍墨尔索的肩膀,道,“能被太薇看中,日后必成大器。”
担架队来了之后,将伤员陆续转移。在此过程中,蓝爵一直没有做声,闷闷不乐的靠在红莲身边,直到最后也没有去医院治疗伤员。
蓝爵的表情很沮丧,无精打采的对红莲和墨尔索说,“回家吧。”
红莲抱起蓝爵,蹿上了屋顶。从上空再次打量了一下地上残破的法阵,蓝爵叹了口气。
回到住处,红莲才问,“你那表情是怎么回事?”
“原来我是被舒铭老师害了这么多年啊。”蓝爵伸出手,展开掌心,看着那几片月牙形的叶子。
“你确定?”红莲一皱眉,看着蓝爵手里的枯叶,“难道这就是证据?”
蓝爵点点头,“这种叶子名叫月光草,在刚才那个残留的法阵里捡到的。月光草是罕见的药材,因为它含有月曜能力的特点,对防治病痛扩散、止血都有奇效,对法阵的流转也有抑制作用。我刚才在想,时空法术系的教授们布置的法阵,绝不可能忽然失灵,直到我看见这几片月光草。这次法阵失灵,看来就是舒铭对法阵使用了月光草的缘故。上洛华王国的气候不适宜这种植物生长,整个王国只有一个地方有月光草,就是秋水书苑的医学系草药培植基地。那地方正是由舒铭负责,他以前还专门写过关于月光草的论文。”
叹了口气,十分不愿意相信,但是思前想后,一系列的事情联系起来,简直是铁证如山,直指舒铭,蓝爵只好接着说,“本来单单看见月光草还不能说明什么。可是,刚才伤员们如此重伤,本该是就地治疗,舒铭却坚持要我将他们转移到医院。以他的医疗水平,不可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他要在现场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得不找借口让大家全部离开。之后他在法阵中左顾右盼,虽然动作幅度很小,但分明是在找什么东西。我想,他就是在找这几片月光草,想要悄悄拿走,销毁证据。前段时间,关于去给斯达尔帝国皇帝诊治的行程,别人不知道,他可是一清二楚,安排多次袭击绰绰有余。”
红莲若有所思,“怪不得这么多年,不管你走到哪里都有人找上门来。以舒铭和出羽公主的关系,秦汉帝国的调查骑士团简直就是在为他服务。我是说他怎么总是格外关注你,以前以为他对你有什么歪念头,搞了半天,原来装出一副笑脸,暗地里是要你的命么!”
蓝爵忽然摇了摇头,笑得十分勉强,“不不,这都是猜测,只是猜测而已。舒铭老师不会这样的。他没有理由这样做,杀了我他有什么好处啊。”
“不要自欺欺人。”红莲斜着眼看着蓝爵,毫不留情的打破了她的幻想,“你别忘了,墨尔索刚才差点被冒充自治会的人杀了。那帮人是配合法阵被破坏这事儿行动的,必定也就是舒铭派去的杀手。”
蓝爵脸色一变,“说不定是其他人所为呢?”
红莲一声冷笑,“舒铭是什么来路,没人知道。即使你认识他这么多年,也不知他来自哪个国家,家中有些什么人,从前是做什么的。如果他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活动了很多年,从他遇见你的第一次,他就在骗你。”
看蓝爵一脸伤心,几乎快要哭出来的模样,红莲轻轻捧起蓝爵的脸蛋,说,“失去一个老师有什么要紧。你又不嫁给他。”
“你不要企图逗我笑!”蓝爵一时间哭笑不得,一把打开红莲的手,“你走开。……墨尔索,你窝在玄关那里干什么?”
“……没什么。”墨尔索这才灰溜溜的从红莲和蓝爵身边溜过去,进了自己房间。
刚关上房门,墨尔索突然感到全身一阵紧张。同时,身上的长袍忽然不自然的翻动起来。 感觉到从自己的脚底涌上来的恶寒,有些让人发抖。
左肩忽然光芒一闪,墨尔索一惊,侧头看去,长袍的左肩处竟然浮现了一个清晰的法阵。法阵不大,比手掌心还小一点,但是从精细程度和散发的光芒来看,力量很强。
这样的灵力,绝对不是宵小之辈。只是,什么人能在自己肩上布置一个法阵,而自己浑然不觉?
刚想完,墨尔索就被一股强大的空间法术力量缠上了。那种力量令人很不舒服,不是一般的传送力量,而是一种有些发粘的妖风,在耳边呼呼的吹着,每一次的呼吸,似乎都有些不干净的东西被吸进肺里,然后就在里面凝结成块,喘气都越来越困难。
终于光芒弱了下去,墨尔索已经晕头胀脑。抬起头四下看了看,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好像被传送到了什么街道的中间,周围是一些奇形怪状的建筑,到处都有小河流,让人感到一种奇怪的气氛。硬要说的话,像是一个布局严谨的京城。远处那个高高的建筑,很像是皇宫的某个高高的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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