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饮酒(二)
当日良云生浅斟慢饮,不知不觉还是醉了,那是一种迷迷蒙蒙间半醉半醒的状态,喝了许多的酒,只是多了些喝酒以后的感慨万千,自己却没有真正地完全醉过去,他想喝醉然后大睡一场,或者大闹一场,醒来以后又是一次新生,又是新的开始,但是心中有羁绊的人,千杯不醉也是理所当然的,终究良云生作不到洒脱,放不下该放下的,而每次愈是举起酒杯,喝的就越多,那些该放下的似乎再也不会属于自己的东西,却有更为清晰第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头,来回不停地反反复复着良云生的心神。
“今日,好不容易来到了帝辕阁一趟,听凡间的人说这是人间和天神交汇的地方,每次总想着可以自个儿也来一次帝辕阁痛饮一番,这是天上的酒,如我这般凡人喝了也应该一醉不醒才对,可如今,这倒像是越喝越清醒,越喝越来精神,若是天上的人也能与我举杯,让那些早已迷失的魂魄安心……”
良云生伏在石桌上,尽是说些醉话,可一旁的童子听着他的话却是满脸的茫然,抓抓自己的后脑勺,自问道:“他既然是个凡人,可为什么可以从这条道上来到敬天的帝辕阁,这可是布下了多重结界的,他要闯进来,也得经过敬天灵山严酷的考核才行,如今听他一说,还真是我糊涂了,本以为来此喝酒的人都是些修行之人,和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是一个凡人……”童子端着酒壶,越想越乱。
童子摇了摇头,眼睛看想远远的天边落霞,不觉轻叹一口气:“罢了!这是个奇葩之人,暂且莫要理会他。”
童子继续恢复了自己的平静心态,认为自己的修行之术只是做酒,对于这些想不透的事情,自然是想不明白便不会再转牛角尖,童子的脸上很快便已经出现了两个浅浅的酒窝,把冷冰冰的酒放在热火上烤着。
“小孩,你的到底是什么酒?莫不是勾兑酒,假酒?拿来糊弄我这个老实巴交的凡人,如真是这样,那修行者也不过是只会糊弄凡人罢了!”
童子转过脸去,看着良云生像一只癞蛤蟆一样趴在桌子上,惊讶地说了一声:“他竟然喝过了我的十壶酒,这在敬天上已经是个奇迹的存在,平常的修行者也只是喝过半壶酒就已经是飘飘欲仙的了,可他却还能说话……”童子不得已的胡思乱想。
“拿酒来!我还能喝,这酒不够劲头不够劲头!”良云生把自己沉重的头颅抬了起来,眼神迷离中闪过清醒的光芒。
童子把刚放到热火上的酒壶又取了下来,打开壶盖,把一颗酒精气息灌入酒壶当中,摇了摇再用鼻子闻了闻,有一种神魂颠倒的感觉,童子迅速把酒壶给盖上,这才
恢复清醒,三步做两步走到良云生面前,把酒壶放在石桌上,说道:“这是最为猛烈的酒,喝下去犹如火烧五脏庙,亦如胃里头有一条蛟龙在翻江倒海,就算心事再重的人,喝过这壶酒,也得大醉三日以上方能醒来,你是个凡人,我且取来酒杯,浅饮几杯便可。”
说罢!童子转身要去取酒杯来,可良云生一伸手便把酒壶端了过来,把壶嘴伸进自己的口中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童子转过脸来,一脸的惊讶。
能够把自己的酒就这样喝下去还可以说话的,除去那些敬天灵山的祖师爷,还有就是早已飞升了的大修行者,其余之人,却没有从自己的酒中清醒着的,如今作为凡人的良云生,只是不过眨眼而过的功夫,便已经咕噜噜把他的一壶酒给吞进了肚子里,当童子回过头来看着良云时,只是看到满面飞色,眼睛里放出异彩,可却并没有要直接醉倒的迹象,因为良云生的眼睛里有一种犀利无比的光芒。
父亲死于一场无名的战役,母亲死于难产,小锐雯一出生成了孤儿,童年在农场中度过;成为诺克萨斯的士兵,开始时锐雯很胆小,很快发现诺克萨斯是不会同情弱者,于是在练剑上更加努力;锐雯是天生的战士,年纪轻轻就能适应比自己还高的长剑;在泰隆的要求下,上级授予锐雯一柄由内阁女法师附魔的黑色符文之刃,比鸢盾还重,剑身与鸢盾同宽,锐雯对自己的身高不满意,但对自己的头发却很满意,在侵染敌人的鲜血时,犹如结拜的落雪与凄美的红缨融于一体;年轻时,锐雯和盖伦较量过,盖伦不是锐雯的对手,流浪后锐雯最后的一句话: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在与艾欧尼亚的战役中,自己率领的人无一生还,自己靠着符文之刃上的魔法勉强活下来;亲手毁坏符文之刃,将残破的剑刃刺入右手,用自己的血祭奠死去战友的亡魂,发誓断绝和诺克萨斯的一切关联;卡特琳娜一直想要见见传闻中那个在战场上不顾一切,为诺克萨斯效力的女战士,然而锐雯已经被列入了作战死亡名单,开始了自己的流浪生活,因此卡特琳娜惋惜了很久;锐雯一直是个很理性的人,对阿狸、拉克丝等女英雄一直没有好感,在过去,从来没有一个人见过锐雯的眼泪,有过暗恋的人也只是暗恋,最恨辛吉德,毫无差别的生化攻击造成尸横遍野的场景,锐雯一生都不愿回想,当锐雯再一次出现在众人视野中时,整个瓦罗兰为之震惊—没有人会相信人死还能复生的,更何况锐雯根本没有死过,锐雯心魔发作失手杀死了素马长老,自己又封闭了这段记忆,同样会御风剑术的压索被当成了凶手,战斗过后两人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同时,锐雯被艾欧尼亚
免除死刑,留在艾欧尼亚补偿那些被侵略收到伤害的家庭,锐雯第一次哭了。
“倒是想了,但师傅说了,缘分到了自然会相见!”
“那你可有想过我?”
“师傅说了,缘分到了自会相见。”
“……”
良云生没有再问,拎着银子,转身出去,两童子也跟出来,招手告别,良云生没回头,把手举起来说道:“缘分到了,自会相见。”这一说,良云生还真觉得自己变得道貌岸然许多。
何洁紧紧跟着他,才行走数步,竹林便已经变成了山丘,良云生顿了顿,回头看去,一切不复存在。
良云生摸着何洁的头发,说道:“姐姐要留在这里疗伤,我带你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买漂亮的衣服……”
何洁很高兴,眼里时不时闪过光芒,可是却又不开心了,她转过脸抬头看着良云生,可爱兮兮说道:“哥哥,我可以一直跟在你身边吗?”
良云生有些突然,顿了顿,说道:“那当然了,以后你便是我的好妹妹了,哥哥走到哪儿便带你去那儿.”
在乞丐堆里,华云是个小乞丐,而何洁确实最小的一个乞丐,她还是个瘦弱的女孩子,跟其他一样无家可归的人,孤苦伶当,饥饿难耐,何洁比起其他的小乞丐还要惨一些,它不仅仅只是饿肚子,还要被别人欺负,很多人都欺负这个脏兮兮的孩子。
“哥哥,他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何洁哇哇地哭起来,良云生愣怔着,蹲下身来看着何洁可爱的大眼睛。
“以后有了哥哥,我们便是一家人,再也不会有人欺负妹妹,要是恶人来了,我便用拳头打他。”良云生哄着何洁,再把拳头用力地在空中比划着,给何洁一种振奋的感觉,何洁收起眼泪笑了笑,良云生把何洁抱在自己的怀里。
“哥哥。拉勾勾!”
良云生把小手指伸出来,可是她却感到了一种从心里头里出来的害怕,他的心在抵触着,他想起了什么,那种不安的命运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大意而让不安的世道,不睁眼的老天爷把自己的小妹妹再一次夺走?
良云生犹豫了,他曾看见过那不安的命就在自己的身边发生,对于拉钩,他变得敏感变得不再相信。
何洁看着良云生沉默的脸,把自己的手指扣上良云生的小指上,良云生像是触电般把手收了回来,何洁不解地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良云生直直地看着何洁,“我们不拉勾勾。”何洁委屈地说着:“哥哥时不时不想要何洁妹妹了!”
良云生再次把何洁搂进自己的怀里,摸着她的头说道:“你永远都是哥哥的好妹妹,永远的都是……”良云生的眼里看到了黑暗的影子,那个影子又似乎不存在,可它
确实那样可怕地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盯着每一个人,那双还未锋利的爪牙总有一日会像脆弱的人扑过来。
何洁哭成了泪人,良云生把何洁从怀里放出来,为她抹干眼泪,可是何洁的眼泪却特别多,像两条河流一直不停地流着,良云生把何洁放在自己的背上,很轻却很沉。
远处走过一行追赶猎物的人马,天空的黑云化作雪花飘着。
…………
良云生一路走一路想着,人生不过是久别重逢,祸事,好事,好事……也总是变着脸的,这一次的何洁妹妹,之后的人也都会是他要保护的,自己只有变成那个可以看到黑暗,把黑暗驱逐出去,把光明带到要他爱的人身上,这样才可以撑起这片天下,让那些邪恶的力量远远看到自己就感到害怕,让那些需要自己怀抱的人永远活在光明里。
而那天上的黑云,便是黑暗的开始,自然这样的黑暗让人心生恐惧,良云生看着那些云慢慢地从天边蔓延过来,慢慢地把整个天空给遮起来,那些光明还是可以挣脱黑暗的束缚,从破厚厚的云层,给大地最后一丝光明,照亮脚下的路。
良云生也试着抬头仰望,他在恐惧什么?却始终找不出原因,但这样的恐惧却从他的心里生出来,在他的脸上浮现出来。
“哥哥,我好饿。”何洁虚弱的声音传过来,眼睛微微闭着,这一周遭的路途,早已把一个孩子的独自给活活折腾的剩不下一点东西,良云生转过脸看了看在他肩膀上的孩子,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也很饿了。
“妹妹,坚持住,哥哥跑快点,到了街上就有吃的了。”良云生突然飞跑起来,他自己也是饿的不行,可是因为何洁的缘故,良云生不能够比她更饿,所以不得不想着那一条条香喷喷的狗腿,还有那香醇的酒,美味的狗肉……边跑边想着,不停地咽口水。
不多会儿,便来到了良城中,拎着一袋银子摇摇晃晃过街道,终于找到了一个店铺,把孩子才放下来,何洁就已经闻到了香味,变得精神起来,而良云生倒是有些疲惫了,良云生喊出最后一句话。
“店家,把好吃的都给我端上来,小妹妹,我先在桌上睡会儿,酒食到了便唤我起来。”
良云生从包裹里摸出三个银子,一手压在桌上,扑在桌上睡去。
店家眼睛都直了,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忽然就兴奋极了,本来要排队等候才能吃的上的,被店家提前把酒食准备好了,还别说,还有几个盆子的零食,这是用来开胃的,良云生才倒下去,便已经闻到零食的味道,店家把零食都拿过来,放在良云生面前,说道:“客官,你要的开胃菜来了。”店家堆着笑,一副开开心心的摸样,而良云生像是受到惊吓
一般,抬起头来便问道:“我擦,这是什么速度,比快.递还快。”
说着便开始抓起零食往嘴里塞进去,那零食闻着实在是太香太好吃了,知道吃到嘴里才发现,真他.娘的辣死人了。
“你这到底什么东西,要辣死我吗?”
店家倒是微微一笑,说道:“看来你是个外来人,这辣椒跟其他的辣椒不一样,你刚吃的时候吧,它辣如刀割,这一来我见公子已经精神已经有些乏了,这一辣起来人倒是变得精神了许多,你只要把这羹汤喝下去,她便马上不辣了。”
“水,水!”才说着便已经把一碗羹汤咕噜一口吞进了肚子里,果然如店家所说,咕噜喝下去,瞬间感觉神清气爽的舒服极了,良云生把额头冒出来的几颗豆大的汗珠给擦去,整个人都轻轻松松的,便对着店家说道:“没想到你还是个老江湖,老狐狸,这菜可不错。”
店家接着用毛巾擦了一把汗,说道:“这是开胃菜,吃完可以让人精神都收,开胃增加食欲,还可以调养身心,活络筋骨,当然好处还远远不止这些……”
店家没有继续往下说,有另外一个客观已经把他给招呼过去了,这时候,何洁拉了拉自己脏兮兮的头发,嘴里大口大口地把开胃菜放进嘴里,咕噜咕噜吞下去,差点被呛到,因为良云生正看到何洁的喉咙里有一个像是猛蛇吞食老鼠的形状正在形成,而何洁的眼泪都给逼出来了,幸好那一口气咽下去,那一大口还没嚼碎的东西还是进了肚子里,良云生看的心惊肉跳的,但是最后还是偷偷笑了出来。
这时候何洁不禁问道:“你笑什么?”
良云生原来是想起以前,自己吃鱼,被鱼刺卡住喉咙,他奶奶左着急右着急想不到把鱼刺弄出来的办法,最后便把一叠的青菜塞进自己的口中,他奶奶鼓励他用尽全力把青菜咽下去,,这样便可以把鱼刺囤积肚子里,当时良云生就没有辜负奶奶的期望,现在何洁也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这世界可真是美妙。
良云生回过神来,摸摸何洁的头说道:“好好吃,这是开胃菜,等会儿还有很多好吃的,我们有的是银子。”
何洁说道:“哥哥,吃不完的我们就带回去,回去饿了再吃,可不要浪费了,爷爷跟我说了,一饭一食,皆来之不易。”说着何洁又把一口开胃菜塞进自己的嘴里,而说到回去,孩子倒是神情有些失落,如鲠在喉,“我……我!”
良云生突然变得慌张起来,以为他的小妹妹已经食物中毒,问道:“你怎么了?”
这时候何洁才抽噎着哭起来说道:“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我没有家,我没有爷爷。”
良云生把自己摸着何洁的手收了回来,陷入沉闷中,听
着何洁抽泣的嗒嗒地哭着,自己又何曾不是无家可归的人,自己的家隔了天,隔了时光,隔着不知道多少个天涯海角,他和自己的亲人,他们都在天上,他自己流落在地上,孤独一人,看着时光飞逝,看着人来人往,看着各种各样不同的人聚散又重逢,自己却自由永别,一别便是连再一次梦见的缘分都只是靠老天爷给的运气,那些往日的情形浮现出来,一次又一次地藕断丝连,这种画面也只有在喝醉了酒才能如同倒酒般倾倒出来。而关于喝酒,自己却又喝的醒不过来,一醒过来那些美好的印记却也不见得为自己保留多一秒。
“不要哭了!乖,以后跟着哥哥,哥哥会保护兰兰,以后哥哥就是洁儿的亲人,哥哥也是一个人。”
何洁盯着良云生的眼睛,说道:“真的吗?”
良云生释怀一笑,摸着何洁的头说道:“这当然是真的啦!哥哥不会骗洁儿的。”这时候良云生才知道自己的痛根本不在重要,而是要把种种心里的的痛掩饰起来,让更多的人不再受到伤害,让那些跟自己受着同样伤害的人可以看到希望,可以从此以为有了自己变得开心,而不是把自己的受过的伤害加到其他人的身上。
而何洁又突然问道:“谁是兰兰呀!”
“兰兰?”良云生喃喃了一句,便不打算告诉何洁,不想把不美好的东西丢给这样一个稚嫩的肩膀,他只要何洁快乐着,“兰兰是一个跟接而一样可爱的小姑娘,哥哥从很远的地方来,没有把妹妹带过来,现在都已经长大了吧!”
何洁又问道:“可是什么是快递呀?”
对于这样机灵崇聪明的小妹妹,良云生实在招架不,懵了!
快递是什么?这样如何跟她说才好。
“你要的菜,还有刚暖好的酒来喽。”店家脚步稳健,把一大盆的杂肉——有鸡肉,牛肉,羊肉,狗肉……还有两壶热腾腾暖好的酒。
“这是我们这儿最出名的十杂菜,有十种肉组成,吃而不腻,吃牛肉可强身健体,吃狗肉可提神醒脑,吃啥补啥……客观请慢用。”店家鞠了一躬,便转身走开。
“哇!洁儿可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肉,每一样都是我喜欢吃的。”
良云生说道,慢点吃,吃不完我们把他拿回去,一饭一食来之不易,我们边走边吃。
“边走边吃?”何洁愕然。
良云生举起那壶酒,咕噜噜,痛快!一股暖流流过喉咙,身体里有一种大地回春的感觉。何洁拿着另外一壶酒也喝了起来,她的动作娴熟,有几分江湖侠客饮酒的落拓不羁摸样。
“没想到妹妹也会喝酒!真是女中豪杰。”
何洁把酒咽下肚子,说道:“人在江湖,喝酒醉三分,人学着醉三分,世
道醉三分这样才好过,这是爷爷说的。”说罢,又开始再来下一口,而良云生也跟着喝起来,不禁为他爷爷的智慧感到惊讶,把肉混着就吃,,可以吃得更多更有味。
两人吃吃笑笑,笑笑吃吃,不亦乐乎,这是良云生来到异世最为开心的一天,也是最为释怀的一天,吃道最后已经是良城中灯火熄,人渐静,夜里的雪落在漆黑的夜里,一桌的骨头便摆满了桌子,地上也是,良云生和何洁都已经倒头睡去。
…………
…………
两人吃完以后,一觉醒来却发现抱在一起,睡在了一张宽大温暖的床上,良云生先睁开眼,他感动了愕然,叫醒了何洁,才知道这是店家把他两扶进了房间里,那一袋银子还是鼓邦邦地放在自己的身边,良云生想到,这真是个好店家,微微一笑。
何洁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才起来。
这时候却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良云生细细听着,并让何洁不要让外面的人知道。
听着外面的声音,“明天,良国的大将军秦蒙就要进入我们良城,这一次是为了寻找丢失在凡间的犬子,秦蒙可不像良王那般仁慈,他手里握着刀,脚下是一日千里的烈马,再加上一生的本事,这一次恐怕是来者不善啊!”
“可不是嘛!秦蒙为先帝立下过汗马功劳,手中握着天下之柄,就算良王也要惧怕他三分,如今这番倒是气势正旺,所向披靡,哎……”
“可要做好防备工作啊,来者不善呐!”
“来者不善呐!”
“……”
良云生突然想起之前遇到的那个算命先生,“变天了,出门可要小心……”
这一日,何洁和良云生草草地洗过脸,吃过早饭,写过店家,便开始了没有目的的行程,路过一处老槐树底下,一个说书人正在慷慨激昂地说着,吐沫横飞,左手向上提着,忽而又把左手放下来,把右手在空中比划着,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只滑稽的猴子,密密麻麻的人都围着老槐树,时而是爆炸般的掌声,欢呼声。
但闻:“是日大将军手握天方画戟,脚踏烈马奔腾,如黄河之水气势汹汹,他身后的铁甲滚滚而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自将军前来良城,所向睥睨,数万敌兵尤如草芥般被杀的片甲不留。”
再说到良城从而没有敌军再来进犯,将军如猛虎,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之时,说书人把手从空中割过去,像是斩草一样把这里的压抑的气氛割裂开来,一时间又是一阵雷鸣般的声音响起来。
“哥哥,你也喜欢说书人吗?”何洁抬起小脑袋问道。
“哥哥不喜欢,这人说的话云里来雾里去的,没有根据,不要相信他,我们走吧!”良云生摸摸何洁的小
脑袋说道。
“哥哥,我听不懂他说的,这老人很早就在这里的,自从我来到这世界上,他就在那里了,他说的话洁儿听不懂,看着他的脸都感到好怕。”
“以后跟着哥哥就不会怕了。”
两人开始离开热闹的人群,往另外一个地方走去,又是一匹马飞了过来,只不过这一次那匹马飞过去之后,身后再也没有追赶他的马,走着走着,何洁开心地跑到了一处卖冰糖葫芦的地方,看着冰糖葫芦,洁儿开心地笑起来,而卖的人也是堆着笑说道:“孩子呀!这可是最好吃的冰糖葫芦,酸酸甜甜的,保准呀!吃了还想吃。”
良云生走过来,说道:“给我也来一串,酸酸甜甜的感觉。”
良云生还问道:“这里可有喝酒的地方?”而卖的人略作思考才回答:“有倒是有,不过要说是一个只喝酒的地方我只知道一个,那也是传说中的地方,至于到底有没有人见过这就不得而知了。”
“是什么地方?”
商人略作思考说道:“帝辕阁,好像是这么叫来着。”
两人互相作揖谢了,良云生扬长而去,而商人撸了撸自己的花白胡子看着良云生离去的身影说道:“这是英雄出少年呀!这场风云的到来怕是跟你脱不了干系。”说罢便有一种大风起兮的感觉,微微一笑继续卖他的冰糖葫芦。
何洁又把可爱的小脑袋抬起来好奇问道:“哥哥,你要去喝酒的地方干什么?”良云生蹲下身来,把手轻轻搭在何洁的肩膀上,说道:“这当然是哥哥想要买更好的酒,还有何洁要听哥哥的话,把这身到处是洞洞的衣服给换了,等会儿我们找裁缝做一身干净漂亮的衣服,这样洁儿穿着开心,哥哥看着也开开心心的。”
何洁把自己的小脑袋往良云生的肩膀上一靠,说道:“哥哥最疼洁儿了,以后洁儿都听哥哥的好了。”良云生欣慰地笑了笑,说道:“洁儿是好妹妹。”
两人兜兜转转便来到了一处裁缝的地方,做裁缝的是一个胖女人,一脸的慈祥,中年年龄,看起来平易近人,不太象是个会短斤缺两,卖假货的人,并且它的布料看着还真不错,那些照下来的光线可以在上面反射出去,象是一面镜子,而店铺里头的装置也是让热赏心悦目,挂在墙上的是一幅幅让人流连忘返的山水画,而地上是天然的石子铺成,石子有各种颜色,这来做一件衣服,却更像是来了一场轻松愉快的远行,发然而收获的却也远远不止这些。
“可是来做衣服的!?”老板娘问道。
良云生只是“嗯!”
老板娘把各种布料都已经清清楚楚地画在了同一张布料上,那是极好的针线活,一针一线都看得明明白白的,那是把衣服缝在每
一个孩子的身上,那些孩子看起来也是跟真的人一样,彷佛会跳出来。
老爸娘继续介绍着:“这是我们铺子里所有的布料,只要你喜欢的都可以给你做,没有我们做不来的,只有你说不出来,只要是你喜欢的,要是做了三件以上啊,我们还可以个更便宜的价格,要是做了十件衣服啊,那就权当我赏这个老脸送你一件。”
最后,洁儿开开心心地挑了三件衣服,一件是红夹白,一件是白如雪,一件是普通的布料颜色,良云生看着开心也买了一件,那是一件全黑的布料。
这时候,老板娘看着何洁的一身装扮不像个样子,便说道:“孩子呀!看你这身打扮,倒是让我感到心酸,不如这样,你跟我进去先换一件衣服出来,就当我送你的,跟我进去看看总有你喜欢的颜色。”
良云生正要说什么,却被老板娘给压了下去,老板娘说道:“这只是一些别人不要的衣服,穿着也是穿着,总比穿着这破烂好。”老板娘笑笑,良云生也没在说些什么。
没多久,洁儿便穿着一件粗布衣服出来了,洁儿还是很开心,可他的手里还抱着她的那件烂衣服,不舍得丢掉,老板娘说道:“这孩子呀!挺机灵,就是太恋旧了,这衣服是她有了感情了的,留着也好。”
两人买完衣服,开始走带大街上,良云生问道:“把脏衣服扔了,听哥哥的。”
何洁看着良云生愣怔着许久才说话,“这是洁儿爷爷给我做的衣服,爷爷走了,我就只剩下着一件衣服了,爹爹上了战场也死了,娘也死了,我只有这件衣服了……”说着说着,何洁悲伤的泪水从她的眼眶流出来,渐渐地哇哇大哭起来说道:“我只有它了,我不要丢,我不要丢!”
良云生把何洁搂紧,他的眼睛看着地上,却慢慢地迷茫模糊起来,“这孩子的心灵是纯净的,这衣服在他身上挂了许久,上面留着他太多的记忆,那些无法寄托,也无法倾诉的情绪早已交给了衣服,自己又何曾不是这样?以后我便是她的衣服,她在我在,她开心我开心,她不开心我便让她开心……”想到这儿,良云生释怀地看着何洁说道:“不丢了,我们把它藏起来,好好地藏起来。”
“可是要把它藏在哪里?”
“把他藏在洁儿的心里,把它藏在哥哥的心里!”良云生把何洁的手拉起贴着自己的心口出说道。
“走吧,我们去买箱子,把衣服藏箱子里,以后这箱子便是我们的心。”
何洁擦了擦眼泪,开心起来。
在不知道去往那个方向的时候,两人走得累了,辗转间又进了一处客栈,两人开始第一次不像是狼吞虎咽般地吃着,何洁第一次感到了温暖。
“快点儿吃,吃
完我们去拿衣服,拿完衣服……”
拿完衣服做什么?何洁问道。
良云生确是犹豫了,也只能再住一晚了。
“拿了衣服我们去再玩会儿,的累了就吃,吃饱了还在这里住上一晚。”
何洁说道:“哥哥,我想要个家,我在这里做乞丐,没有家,没人疼,饿了也没人知道,老是被别人欺负,被欺负了就哭,哭得饿了便昏睡过去,可是每次都没有死掉,这一次我们要好好地活着,有了家就不会再有人欺负我们了。”
“有了家就不会再有人欺负我们了?”良云生陷入深深的思索中,这句话的感觉怎么连自己也理解不了,却是从一个孩子的口中说出来的,这倒是让良云生感到讶异不已。
“两位客官可是要住店的?”店家前来咋呼着,良云生想着要点头,又想不点头,最后看了看何洁,还是深深地点头,店家开始啰里啰唆地介绍它的房价,一等房子五两银子,二等房子三辆银子,下等房子一两银子,次等房二十贯铜钱。
而这时候外头来了几个牛高马大的将士,气势凌人,直接坐到凳子上,呼呼喝了几口茶水便呼喊道:“小儿,上酒。”
看着这副凶煞摸样,小二只好磨磨蹭蹭地去取来一罐酒。
而良云生拉着何洁的手要离开,却被进来的将士给拦下来,说道:“你俩往哪里去?没经过我们的盘查,哪儿都不许去。”
若说盘查,良云生倒是有些害怕的,一来他不是这里的人,就连进入良城也都是靠着蒙混才进来的,自然自己在良城完全是没有户口的,自己的根基也是无从查起,看着真要让他们查起来,把自己个抓起来,剩下何洁一人,又会酝酿成另一场悲哀,还有就是良云生实在是喜欢这孩子,并且才刚这些时日又要分开,于心不忍让何洁再一次成为任人欺负的小乞丐,那个恶霸要是再看到她一个人说不准就会害了她的命;二来良云生喜欢这里的一草一木,泵就这样轻而易举就把才刚发芽的苗儿给灭了,自己可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平凡大才是他想要的,而不是牢狱。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良云生装作没有看见,也装作没有看见,一首拉着何洁,一手提着银子,便要走,却被一个壮汉迎面给拦住,“想走?看来你就是秦蒙将军要找的人,不会错了,我的拳头地下,还没有人可以逃得过的。”
良云生看了看它的络腮胡子,冷冷的说道:“我的拳头照样没有人可以逃得过。”
这倒是然那人如同受到了羞辱,一拳便来打来,良云生躲开,说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如果你的拳头真的厉害,外面有两头石狮子,我们一人对着石狮子打上一拳,如果你输了,便放我走;而如果我
输了,任由你处置,如何?”
“嘿嘿,小子就在你这身板,我这一拳头打下去保你全尸,不过对于你刚才的提议,倒是听起来还蛮有趣的,我的这是可以砍人,可以砍树,也可以穿石头,就你这摸样,倒是有除了积分胆量,也没啥特别的,至于要和我硬碰硬比拳头,我便让你开开眼界,知道我的厉害,就拿你小子的命来做赌注吧。”
良云生云淡风轻地说道:“请!”
“好大的口气!”
何洁担心的看着良云生的脸,当然她的眼里还有害怕,说道:“哥哥,不要跟他比试,你会死的,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何洁哇哇哭起来,而那些随从则哈哈哈大声嘲笑起来。
两人都来到了石狮子前面,良云生先是安慰何洁,让她相信自己,并且让何洁站在自己身旁不远处。
“这是一拳头的买卖,我输了,我的命是你的;你输了,放我们走。”良云生看着那将士的络腮胡子说道,而这时候小儿连连叫苦,这可是花了大价钱才买来的石狮子啊。
这时候,那个络腮胡子的将士把下盘稳稳打好,磨拳擦掌,试着把拳头在空中打出去,又收回来,出拳如风,气势恢宏,这里的气浪也是呼呼作响,石狮子嘴里含着一颗大圆球般的珠子,两只眼睛像是放出凶狠的光,不寒而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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