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入凝气境,绝非凡夫俗子。
薛超与兄长没有半点迟疑,便左右分开朝着窗户飞扑而去。
能走一个,便有机会振兴薛家,来日报仇雪恨。
只可惜,面对刚入凝气的对手,许不令根本不用近身。
四个大步冲向左侧,长剑轻抬却是指向右方。
“哈撒给!”
两条以剑气凝聚的蛟龙破空而去,缠绕盘旋,以摧枯拉朽之势包裹住了身在空中的人影。
“啊—”
短促嘶吼响起,空中便只剩下衣服碎片与血水。
脚步不停,许不令已经追到薛超背后,长剑再抬。
便在此时。
长年在底层摸爬滚打的只觉,让许不令察觉一丝不妙。
未经思索,他便往侧方翻滚躲避。
“啊——”
一声凄厉惨叫响起。
只见薛超飞扑的同时,捏碎了手中一枚握了很久,连生父死在眼前都没捏碎的玉简。
大厅灯火被阴风吹灭,一道黑色影子从玉简内冲出。
红目獠牙,身体虚幻,只有两尺大小。
一经现世,便直直扑向了四处逃窜的薛家众人,触之即死。
“鬼婴!”
飞扑在地面翻滚一圈的许不令,抬眼瞧见黑色脏东西,不禁骤然色变。
他又看向停下身的薛超,恍然大悟:
“原来是你小子!”
鬼婴是鬼修以秘术养的灵物,以人魂魄为食,可大幅提升御主的修为,属于偏门鬼修手段。
若是如此,那许家村的惨案,倒是有了解释。
许不令从地上爬起来,他是剑修,不通神魂一道,对付不了鬼婴,没有丝毫迟疑便撤退。
只是薛超放出了底牌,又岂能让仇人逃走,强行吐出一口精血,喷在发狂的鬼婴身上:
“杀了他!”
“啊——”
凄厉嘶吼,不大的黑影悬浮而起,便冲向了许不令。
许不令剑技对没有体魄的灵物毫无作用,必须是能震颤神魂之术才有效果,他不假思索便抬手掐诀:
“不如跳舞!”
“目标不存在,请重新选择目标。”
许不令在大厅中游移急奔,蹙眉道:“系道长,可有破局之法?”
“任务完成,您有120点舞力值,可消耗100点舞力值兑换:
甲:舞技:摇滚送葬
乙:道法:寒泉成障(黄阶上品)
是否现在兑换?”
许不令一愣,倒是想起这茬,询问道:
“寒泉成障是何种道法?”
“以灵气凝结成冰护卫周身,并迟缓方圆十米的目标,攻防兼备。”
“可能对付此鬼婴?”
“毫无作用。”
“....”
许不令在大厅里来回奔走数次,依然甩不掉穷追不舍的鬼婴,只能沉声道:
“系道长,摇滚送葬,又是什么何种舞技?”
“以自身灵气凝聚出一只会唱歌伴奏的傀儡。”
“.....?”
许不令满眼莫名:“就这?”
系道长:“傀儡可震颤所有目标神魂,跳舞可免去伤害。”
许不令略微琢磨,觉得可以试一试,也顾不得来之不易的一百点舞力值,抬手掐诀:
“摇滚送葬!”
劲风骤起,在大厅中央盘旋。
体内灵气倾泻而出,在半空及化为青色水流,落地之时化为一个人影。
身着道袍,是他的模样,前方却摆着数个大小各异的水鼓。
动次...打次..动次...打次..~~
刹那之间,整个大厅中所有凡人倒地晕厥。
薛超失去了对灵物的控制,死死抱着额头,在地面翻滚哀嚎起来。
鬼婴与御主神魂相链,此时发出凄厉嘶吼在大厅之中乱窜,体型肉眼可见的消解。
许不令同样神魂震荡,急忙跟随似曾相识的韵律,在大厅中运动起来。
傀儡疯狂敲打水鼓的同时,发出晦涩的歌声:
“月明かり昇る刻~
灯る赤提灯~
祭囃子の合図~
ふわり蝶が诱い出す~...”
鬼婴发出痛苦至极的哀鸣,一时半刻无法泯灭,在大厅中四处逃窜。
许不令见有效果,颇为诧异,暗暗询问:“系道长,这是什么曲子?”
系道长:“极乐净土,超度用的。”
“原来如此。”
许不令恍然,杀伐之时容不得半分迟疑,他再次催动体内灵气,节奏骤然加快。
动次打次...动次打次...动次打次....
凝聚而出的青水傀儡,如同疯魔般持着两个冰柱敲打面前的水鼓。
震动之大,不绝整个大厅的房梁都微微颤动,许不令体内的气旋也在跟随韵略震动。
“给老夫死!”
动次打次动次打次动次打次....~~
薛家庄所有人,都在此时昏厥过去。
诡异而近乎爆裂的鼓声,持续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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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礼花,在陆笠县的城池上空炸响。
除夕到了!
许不令在翠峰山下的树林里,脱下了黑色衣衫。
换上了娘亲缝制的袍子,背上的老爹编织的小书箱。
因为要在城里念私塾,袍子用的是好布料,也算是过年的新衣裳。
许不令把长剑放在书箱旁边,快步小跑赶往十里外的许家村。
无论如何,这顿年夜饭赶不上了。
耽搁这么久,倒不是对付鬼婴。
许不令信奉正道,灭人满门也得按照规矩来,用的是仙门中的斩灵根。
斩灵根。
顾名思义,是将一族之人灵根从血脉之中剥除。
世有阴阳五行,人之血脉世代相传。
这么做之后,族人修行天赋尽毁,孕育的子嗣也同样如此。
没有千年时间,根本无法孕育出新的传承。
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野修一般都是灭满门。
正统仙门则是先杀族内修行中人,再施以斩灵根之术。
若千年之后还有子嗣记得这等血仇,而且多修行一千年还打不过一个后辈,那只能说福缘以尽,当有此劫。
一路狂奔,虽然速度极快,但赶到许家村口时,早已过了子时。
三十余岁的妇人站在乌漆麻黑的老槐树下,仰头望着村口。
冬天下着小雪,寒风呼啸,吹拂着妇人的罗裙,遥遥便能看见。
“娘,天气阴寒,不该置身于室外...”
“死小子,年三十儿跑哪儿去了?是不是那死道士带着你在外面蹭吃蹭喝?”
瞧见儿子背着小书箱走回来,陈氏松了口气,上前便揪住少年郎的耳朵。
许不令见状,倒也没有再解释,寻思少许:
“在城里看烟花,可漂亮,就多看了会儿。”
“你啊!今天年夜饭,炖了猪蹄,你爹都没舍得吃,给你留了一晚上,娘回去给你热热...”
“嗯,好。”
“待会去坟上给祖宗上柱香,抱怨家里平平安安的,以后考个秀才。”
“放心,有老...有令儿在,爹娘肯定长命百岁,村子里其他人也一样。”
“嘿,才跟了老道士几天,吉利话都会说了,不错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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