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广、飓、喜四人在倭国虽然不是赫赫有名,在一定范围内却也为人熟知。
熬的成名兵器是一根木棒,这根木棒很短,短到只有人半截手臂这么长。
但跟熬交过手的人却领教过这根木棒的厉害,对它心怀畏惧。
这根木棒沾过不少人血,表面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的血渍,熬带着它出行,都会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血腥之气。
广惯常使用一把小刀,近战不利,他却擅长捕捉战机,往往能够寻找对手的破绽,予以致命一击。
广曾经陷入三人的夹攻,情势不利下,广先伺机解决掉一人,引起另外两人的警惕。
两人虽竭力防范闪避,还是被广近身刺杀。
飓的兵器是一对利锥,尺寸不大,捉在手上也不起眼。
这就给了对手一种轻敌的心理暗示,不把飓放在眼里。
等交上手,对手才尝到飓的厉害。
那对锥子在飓手中犹如猛兽的利齿,帮助飓收割对手的性命。
喜的兵器是一对小锤,拳头大小。
挨过锤子的人都知道,这锤子分量不轻,配合喜的天生神力,简直是重逾千斤。
抗打的人挨了锤子,皮肉疼痛许久才消。
有的人挨了锤子当场毙命,有的内脏受损,过不久一命呜呼,没死的也落下病根。
同为冈坂戳川手下得力干将,熬、广、飓、喜平时难得聚首,到了一起也诸多嫌隙。
但他们对冈坂戳川敬若神明,冈坂戳川喊东,他们不敢往西。
这次受冈坂戳川召集,四人到了一块,熬和广因为一点小事争吵,飓和喜在一旁挑唆,致使熬和广大打出手。
四人镇守北面,见毛翼飞和王开槐连破东南两面,即刻收敛起了私心,严阵以待。
毛翼飞和王开槐赤手空拳地走到熬、广、飓、喜面前时,惯使兵器的四人不由小小的窃喜。
通常对付手头上没有兵器的人,他们都有点胜券在握的感觉。
当毛翼飞和王开槐渐渐走近,四人不约而同地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他们并不认识谁是王开槐谁是毛翼飞,但是他们能够很快对两人的杀伤力有一个判断。
他们发现王开槐的杀伤力固然高得离谱,毛翼飞的杀伤力更是无法测算。
四人小声商量几句,立马亮出兵器朝毛翼飞和王开槐冲去,熬和飓对付毛翼飞,广和喜对付王开槐。
随着熬的木棒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一场恶斗展开了。
广的小刀和喜的小锤在王开槐身边阴险地出没,王开槐不由左躲右闪。
王开槐频繁用腿踢击广和喜持兵器的手臂或手腕,以为唯有如此才能化解攻击。
王开槐刚刚才尝到了腿法的甜头,这番算是温故知新,双腿使用得愈发娴熟。
广改变了套路,冲到王开槐跟前就俯身用小刀去扎王开槐的脚尖。
喜也改了套路,冲到王开槐跟前就跃起来,抡起锤子来砸王开槐的脑袋。
一上一下的攻势虽然没有立竿见影,却也是相得益彰,令王开槐手忙脚乱。
王开槐感觉双腿不够用了,既要应付头上,还要应付脚下,可是还要立足呢。
手也能帮上忙,只不过有点微乎其微,只能虚晃几下,糊弄一下对手。
他感到既震惊,又恼怒。
这倭寇的实力居然如此强劲,自己的意气似乎不够用啊。
广蹲下来,深吸口气,团身凌空朝王开槐滚去。
快近王开槐跟前,小刀出手。
王开槐跃起避让间,头顶上风声呼呼,喜的两个小锤狠狠地砸下来。
避无可避,王开槐只得交叉双臂护头,生受了两锤。
巨大的力量顺着手臂,传到肩膀,传到心里,王开槐不由深受震动。
王开槐的双脚才着地,候在底下的广又是一刀扎来。
王开槐脚尖一点地,身体往后弹射出去。
广如影随形,凌空团身滚动追赶。
王开槐飘移的速度不及广的团身滚动快,被广追上,广忽然一刀扎向王开槐的面门。
王开槐始料不及,闪避间肩膀被刺中。
这一刺虽然没有造成肉体伤害,却激发了王开槐的兽性。
王开槐落了地,左脚支地,起右脚半转身高扫,狠狠踢在广的肚腹。
广叫唤一声,摔在地上。
王开槐一个进步,左脚踏住广持刀手的手腕,右脚对着广的脑袋踢去。
喀喇一声,广的脖颈断裂了,脑袋软软地耷下来。
广眼神迷离,嘴角流涎,陷入了昏聩状态。
赶来的喜双锤劲舞,面目狰狞。
王开槐信心大涨,迎上前去,双手捉住喜的一双手腕,横向一扭,把两个手腕拗断。
双锤落地,喜在原地跳脚痛呼。
王开槐飞起一脚,正中喜的小腹,喜飞出老远,跌落在地。
片刻后,喜又歪歪扭扭站起来,踉跄走到广的身边。
喜捏住广的双肩摇晃,“广,广,你怎么样了?”
广傻傻地咧嘴直笑,涎水顺着下颌,一直流到脖子上。
“广”,喜的表情严肃起来,咬着牙,双手掌贴靠在一起,然后打开。
看到这个手势,广的表情瞬间也坚定了。
喜和广先后自爆,不远处的王开槐一脸惊愕。
毛翼飞和熬飓二人也暂停了打斗,望向这边。
熬和飓对视一眼,两人各自心情复杂。
熬又望了望远处的冈坂戳川,忽然像被虫子蛰了一口,扭转头来,挥棒朝毛翼飞打去。
飓却没有行动。
通过刚才的交手,飓深深地感到了绝望,认为毛翼飞不可战胜。
飓望了一眼冈坂戳川,后者给了他一个决绝的眼神,他才咬牙朝毛翼飞冲去。
“怎么啊翼飞,这两货你还没有解决呢?”王开槐赶了过来,心中不免有点小得意。
“一边去,我陪人家耍耍!”毛翼飞躲过熬的棒击,叫喊道。
王开槐走去一旁,坐下来观战。
熬和飓一左一右,夹攻毛翼飞。
熬把木棒使得密不透风,却连毛翼飞的衣角都挨不到。
飓前所未有地对自己的兵器产生了厌恶,觉得它们过于短小。
以往擅长的近身刺杀似乎不管用了,任他展开双臂,舞动利锥,都很难刺中毛翼飞一下。
即便中了,也是弹性满满,却是不见鲜血。
毛翼飞在熬和飓的攻击中闪躲,自由得就像鱼在水中游,偶尔挥臂格挡或是踢击。
他的这种状态,反倒给了熬和飓不小的压力。
以往的多数时候,他们习惯了对手濒死的抗争,毛翼飞的闲庭信步让他们有点无所适从。
“毛大帝,你行不行啊?”王开槐把一双手掌搁在鼻梁上叫喊。
毛翼飞哈哈一笑,“好吧!你的激将法管用!”
说完,毛翼飞展臂一抖,大步朝熬和飓冲去。
熬怪叫一声,挥棒朝毛翼飞的头部敲去。
毛翼飞不闪不避,迎上去挨了一下,木棒应声而断。
毛翼飞神色如常,熬却望着地上的断棒发呆。
这木棒非寻常材质,却抵不过毛翼飞的肉身?
飓挺起双锥朝毛翼飞刺去,毛翼飞也不避让,正中双肋。
飓感到锥子扎在墙壁上了,不是肉体的质感。
印象中,刺进肉体应该是软绵的感觉,被刺之处应沥沥滴血,被刺之人应痛苦呻唤。
而这些都没有实现。
就连王开槐都坐不住了,腾地跃起,赶了过来。
“翼飞!你怎么样……”
毛翼飞捉住飓的双手手腕,又重重地往自己的肚腹刺了两下,哈哈大笑。
熬从地上捡起半截木棒,抡起来朝毛翼飞的头上打去。
“噗……”木棒碎成齑粉,纷纷扬扬地落下来。
王开槐抚掌大笑起来,“毛大帝啊毛大帝,你居然不怕打啊!”
“很稀奇吗?我不怕的东西多着呢,不信你试试。”毛翼飞微笑道。
“改天!改天我找把好刀,一刀把你砍成两段,让你后宫的娘们守寡!都来找我解决,哈哈哈……”
毛翼飞走去王开槐身边,道:“走吧,这两个已经废了,估计要自戕,咱们还有西面。”
熬和飓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仰天发出悲怆的吼叫,先后自爆,血肉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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