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德昭夫妇如何说话,暂且不提。
回到医馆苏鹤亭和元宁就着手搬家了。
新修葺好的国公府十分气派,几乎抵得上半个天庆县城大。
但他们也只是住了其中的一个院子而已。府中的婢仆都是宗人府精心选拔送来的,其中竟然还包括了两名宫女两名太监。
要知道身边有宫女太监服侍,这是皇室宗亲才有的待遇。这也算是宣德帝特别优待他们的证据了。
不过苏鹤亭都没和元宁商量便把这四个人退了回去。至于府中的房子……太多了,他们又不打算在京城定居,怎么处置确实需要好好商量一番。
元宁开开心心把自己从苏夫人那儿得到的见面礼拿出来,“你瞧,这些日子咱们收到的礼物也不少,拿出去卖了,能换不少钱吧?”
苏鹤亭抚了抚额,“真金白银倒还好说,那些物品……只怕人家都是有标记的,就算是拿出去也未必有人敢买。”
“那我不管,”元宁嘿嘿笑着,“就算是正大光明着卖不出去,黑市上总也卖得出去吧?反正这些东西我不要!还不如换了钱在周边买点地实惠。”
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苏鹤亭,“你这曾考虑也不错。如今陛下给咱们赏赐了五十顷地,我琢磨着,这些地种什么还是需要你来决定。”
“不如种葵花啊!”元宁脱口而出,“往后京城里所有人吃的油就由咱们家包了!”
苏鹤亭微笑颔首,“你来定。别的地呢?”
“别的地种别的东西呗,”元宁道,“总要有一些能够让上头的人看得见的东西,免得让人说咱们瞎胡闹。”
两人就开始计算库房里的东西值多少钱,估算了总价,就可以出去看地了。
一直忙活到半夜才算完。
吃了宵夜,元宁才问:“你怎么都不问问我又没有吃亏?”
“因为我笃定你不会吃亏!”苏鹤亭呵呵笑道,“实不相瞒,苏夫人身边有位妈妈是我的人。”
“啊?”这可令元宁十分意外,“怎么会?”
“嗯,”苏鹤亭点头,“以前也不是,最近才拉拢过来的,因为我知道咱们迟早都要去一趟。”
有了眼线,元宁会不会吃亏他都会第一时间知晓。如果元宁应付不来,他自然会出手。
元宁撇嘴,“总的说来,你还是不太信任我。”
“不信任与担心是两回事,”苏鹤亭伸手搂了搂她的肩膀,“可不能混为一谈。”
元宁抿嘴笑了起来。
从第二日起他们果真闭门谢客,苏鹤亭先带着元宁去祭奠了小邹氏,其余的,亲生父母和族人却始终都不曾去祭奠。
但人家关起门来做什么事,别人也难以干涉。
便是看不顺眼他的人想要弹劾,也无从下手。哪有才昭雪就贬斥的道理?
同一时间,京郊,原本属于周城的一片天地中,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个巨坑,坑中出现了一个石人,石人背上有两行大字几行小字,两行大字是:巨石现圣人出;彩凤飞王气升。
几行小字看起来和现行文字相同,却又绝对不是大家认识的文字,谁都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但同一时间京城小儿流传一首童谣,字数恰好与那些文字相同。
童谣曰:周土泱泱,成汤皇皇,为我社稷,王运无疆。
十分简短,表面上是称颂大周,但细品之下却又有了别的意思。
这分明就是一首藏头诗!每句话第一个字单拿出来,那便是“周成为王”!
兹事体大,很快就传到了宣德帝耳中。
宣德帝不敢等闲视之,派了专人去查这件事,并且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
因为派去的人都是他身边最信任的人,所以消息是真的被封锁住了。
这边的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五城兵马司便抓住了一个闹事的女子。此女名叫周云雅。
周云雅虽然很少在京城现身,但因为是周城的小女儿,辈分很大,因此,京城之中大户人家几乎都有耳闻。
尤其是周城的那些门生故旧家中的女孩子,对这个姑娘是既羡且妒。她到了哪里都是众星捧月一般的存在。
起初,五城兵马司还差点把她当成疯婆子,只因这姑娘实在是太惨了,蓬头垢面就不说了,身上的衣裳比乞丐还不如,那一股子馊臭的气味让人难以靠近她三尺之内。
但她口齿清晰条理分明,叫得出好些京官的姓名,说得出他们内宅中的情形。
还口口声声要出首周城。
五城兵马司岂敢懈怠?第一时间便上报了兵部,通知了京兆尹。
兵部又会同刑部、京兆尹齐来问讯,确认了周云雅的身份。
碍于她这一身狼狈,给审案都造成了一定的困扰,还派人给她清洗干净了。
而稍后周云雅向他们披露的情况,令他们大吃一惊,不敢擅自做主,立刻上报了宣德帝。
只因周云雅说周城早有反心,在家乡某地某地给自己秘密建造陵寝,除了祝祷自己能够在地下称王称霸之外,也盼着自己的儿孙能有帝王命。
为了实现这个宏大的愿望,他还在各地秘密招兵买马,预备先在抚宁称王。
抚宁远在大周的西南边陲,此地多瘴气,易守难攻。
但占地面积颇广,战略位置十分重要。
此地的守将便是周城的妻侄,盘踞此地已经三十余年,苦心孤诣之下,他的势力已经遍布每一寸土地。
抚宁原本因为饱尝战乱,百姓贫困,苦无教化,缺医少药。
周城便利用这一点,让妻弟广布恩泽,三十余年下来,便把这边的人心全都收买了,可以说,周城依然能够做到一呼百诺。
作为最受宠的小女儿,周云雅也跟着周城去过两次,每一次过去,受到的都是公主一般的待遇。
审案的官员也有很大的疑问:既然周云雅是周城最宠爱的女儿,怎么可能前来出首周城?
周云雅泣不成声:“我原以为他是真心疼爱我的,谁知道,他的疼爱都是假的!他知道我在京城被人算计了,没想着怎么替我报仇,替我出气,反而想方设法要杀了我。
“若不是我见机快,对他的手段又十分了解,我早就死了七八十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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