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她在外颠肺流离太久,视遍人情冷暖之故吧!
周苏墨只能用这个来安慰自己,因为白蕴意与同岁的姑娘实在相差太多了。
也不能全怪她如此心狠,要怪就怪这个世界不公,要怪就怪世人对待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人太不善良了。
纵使明白她心中有苦才借此发泄,周苏墨还是感到阵阵发怵,只是掩饰的极好没有被发现罢了。
用金簪对着程云安的头颅发泄完毕后,白蕴意才转头冲着周苏墨施以微笑。
“你没有害过我,为你做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但我想请你帮我做三件事,将他的眼珠子和舌头拿去喂狗。然后,再将这恶贼的人头悬挂在城门上,供路人观赏。这等为富不仁之人,就该是这个下场!”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周苏墨不负所托将前两件事全部办的滴水不漏。
当他返回酒楼后,白蕴意才将第三件事说了出来:“送我去灵鹊馆吧!让我做你的眼线,替你打探消息。”
周苏墨没有立刻同意,而是问道:“难道你就不问问我来自何处,是什么人,为何要这么对待你?你就不怕自己会成为第二个程云安,死在我手里吗?”
白蕴意不假思索的答道:“你是周苏墨,是我下半生的依靠!就算你真要杀我,我也甘之如饴,无怨无悔!”
“为什么?”
“因为我信任你!因为你的出现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人世间的温情……因为你让我觉得,我以后也可以像一个人一样活在这个吃人的世上。”
“我愧对你的信任……”说话间,周苏墨缓缓垂下了眼睑。
白蕴意不仅没有责怪反而温柔的递了一杯茶水过去:“公子为我惩治恶人也算辛苦,这杯茶水敬你。”
周苏墨不疑有他,当场一饮而尽,随即就感到全身燥热难耐,豆大的汗珠由额头凸起,似有一团烈火想要从他的体内冲出来一样。
见势,白蕴意赶忙冲了过去,伸出纤纤玉手覆上他的额头,故意与他凑的很近:“公子,蕴意帮你擦汗。”
“不必!”周苏墨下意识将她推开,试图坐在椅子上稍作休整,奈何他竟然连坐也无法坐稳,身子一滑倒在床上便栽在了地上。
白蕴意趁机趴到了他身旁,那双手却越发放肆的在他周身游离,周苏墨的眼神渐渐迷离,但他努力想要让自己保持清醒,拔下她头上的金簪狠狠刺在自己的肩膀上。
吃不住痛的周苏墨总算恢复了神智,那颗狂躁的心总算得到片刻安静,白蕴意更是被他这一举动吓到了:“公子,你为何要伤害自己?”
顾不得汩汩流血的手臂,周苏墨破窗而逃。
他不是傻子,自是知道问题全出在那杯茶水上,只是他想不到白蕴意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对付自己。
知道了又能如何?毕竟是他利用她在先。幸而夜里风凉,加上伤口带来的疼痛,总归能让他多多少少保持着清醒。
“我应该怎么办?”此刻,他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死也不会回去找白蕴意。他周苏墨,连东西都不会用二手的,何况是女人。
他确实愧对白蕴意,也很心疼这个可怜的姑娘,但他绝对不会因为愧疚就娶她过门,他所给的承诺也绝对不包括这类。
艰难而又无目的前行,周苏墨竟在不知不觉中落入一片花海中,朵朵娇艳欲滴的蓝玫瑰均透着莹莹亮光,仿佛是天上的星星坠落在花海中一样。
风吹,花儿随风摇曳,好似美人在跳舞一般,为黑夜增添一抹明亮。
不久前,玄唯祎因为退婚之事被师父狠狠训斥了一番,倍感委屈的她将心一横索性做起了离家出走的买卖。
一心一意想要逃离师父的管教,骑上快马飞奔而。没用多长时间便来到了一片景色优美的深山之中,再往前看,瀑布哗哗的一泻而下,流下的水刚好用来滋养山下的花花草草。
足足饿了一整天,心情不佳的玄唯祎抛下马儿一个人向着花海走近,望着风中摇曳的花儿,不禁放松了许多。
“跑了一天,师父断然担心死了。等天亮我就回去,看她还敢不敢逼我嫁给程云靖那个道貌岸然的小人。”
渐渐地,她已经完全融入了这片花海,丝毫没有察觉一位表情异常的少年正在跌跌撞撞朝这边走来。
蓝色的花儿与她身上所着浅蓝色纱裙好似浑然天成,腰间的白色缎带也随微风轻飘。不时地竟有蝴蝶落在她的肩头,煽动着翅膀,仿佛在与她共舞。
黑夜,能让人尽情放肆。若是白昼,她这样的绝色美人伫立在同样美不胜收的花海中,定能吸引无数路人围观,她可怕不想让别人看见。
直至此时,她丝毫不知周苏墨就站在她的身后。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的身体,迟迟不愿将目光移开。
忽然间,她肩上的蝴蝶竟飞到了周苏墨的面前,他只轻轻摊开右手的手掌,那蝴蝶便落在了他的掌中。
玄唯祎的目光循着蝴蝶的身影追过去,一回头便瞧见了周苏墨,先是一愣,继而又抚摸着胸口为自己顺气:“是个人,我还以为是阿飘呢!”
熟不知,眼前这人会比阿飘让她刻骨铭心,也算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
仔细盯着漂亮的蝴蝶看去,它忽然又从少年的掌中飞起。几乎是同时,二人都举起手想要抓住飞起的蝴蝶。
却不料就在要得手的瞬间,蝴蝶飞走,二人却十指相扣,四目相对的两人各自露出惊讶无比的神情。
那一刻,除了周身一群蝴蝶飞来飞去,整个世界便只有他二人。
玄唯祎直勾勾的望着周苏墨,萤火映衬下,面貌倒也看的分明。
这少年约莫二十岁的年纪,身穿一紫色暗纹无袖外套,内着银色斜衬里衣,脚上登着一双暗紫色靴子。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长发顺着肩膀垂在胸前,菱角分明的脸上虽布满细汗仍旧不乏英气。
“你长的倒是俊俏,比程云靖可好看太多了。”玄唯祎看着高兴竟然大胆的伸出另一只手向他脸上摸去,周苏墨急忙松开与她紧握的手向后退去:“别说了!”
俊俏的面孔却又带着些许的寒意,难免又让人有些不敢亲近。
玄唯祎也不傻,尤其是在见到周苏墨受伤的手臂后,开始猜测他可能是被仇家追杀才躲到这里避难的。
“既然如此,小女子就先告辞了。”自己也不想找麻烦,还是走为上策。
奈何一切为时已晚,欲要离开此地的玄唯祎尚来不及转身,便被周苏墨一个大力带进了怀中:“你不要走,好吗?”
站立不稳之下,二人一起倒了下。
预感到大事不妙,玄唯祎拼了命的想要起身,周苏墨拽着她的手臂便将她摁到在花丛之中,却贴心的将一只手的手掌垫在了她脑后。
“将来,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碍于男女天生力道差距,玄唯祎完全动身不得,只得以带着哭腔的口吻说道:“不管你是谁,能不能冷静一点……我不要补偿,你放了我罢!”
看着眼前的姑娘,周苏墨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陈陈幽兰香不断扑进鼻中,处处都是诱惑。
他确实很努力的再忍,也不想凭白毁了别人家的姑娘,最终还是抵不过药效发作低头吻了下去,带着他身上的味道,强行撬开她的嘴唇将舌头送了进去。
静谧的夜里,来自陌生男人温热的鼻息直接扑打在玄唯祎的脸颊上,惊的她浑身颤栗:“这位公子,我可是好人家的姑娘,而且我已经有未婚夫了……”
“嘶……”挣扎中,玄唯祎不慎触碰到了周苏墨的伤口,染了一手血腥,却依旧没能阻止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短短两日光景,周苏墨便凭借一己之力毁了两位姑娘的清白,昨晚那次甚至全部由他亲力亲为。
天快亮的时候,此地只余下他一人,四处追踪都没有探寻到玄唯祎的身影,只有那抹残留的幽兰香气还在。
已经解了药劲的周苏墨躺在花海中黯然神伤:“我简直不是人,这样做和程云安那臭流氓又有什么区别呢?”
其实他也不忍心去欺负一个小姑娘,奈何白蕴意为了让他彻底记住自己足足将药量加了一倍,莫说是年少气盛的周苏墨,就是得到仙人也很难在美人面前控制住吧!
动作缓慢将衣襟整理完毕,周苏墨赫然发现千辛万苦得到的玉翎没了踪影,这也就意味着他暂时还不能回到金剑山庄。
发生了那样的事,他不找到人家姑娘给个说法,也是不能亏着良心回去的。
用脚指头都能想到,玉翎必然是被玄唯祎带走了,毕竟昨晚她受的委屈可不是一小点儿。
“她为何会带走玉翎?是不小心将其当成了自己的东西,还是识破了玉翎真身?或者……只是为了报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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