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铜锣声响,王蕴扯着嗓子嚷道:“早晨的擂台到此为止,各位看官若未尽兴,诚邀各位下午未时重聚此地!精彩还在继续!”
哐哐哐!
王蕴铜锣瞧得震天响。
我犹记得王蕴刚才把所有方筹押到了师兄这边,忍不住冲下去揪着王蕴耳朵,怒骂他是个败家子儿,把好不容易赚来的钱财败光了去。
王蕴拍掉我的手,一脸不悦地把做记录的纸塞进我怀里。
打开来一看,却发现守方这边一栏,清清楚楚写着“林云翼,黑银筹一块。”
我整个人愣住了,黑银筹一块,是这一栏仅次于张先达的金银筹最高的数额,那岂不是意味着,我将获得这场押注第二高的报酬!按比例得有多少!
难以置信!王蕴仿佛把一切都料到了!而他从始至终的目的,就是帮我赚够五块银纹银筹!
王蕴看到我的表情,得意洋洋地笑着说:“老子可是把全部家当都赔进去了,想知道你现在多少身家不?”
我有些不知所措,讪讪问:“多少?”
王蕴伸出手比了个六。
“六块黑银筹?”
“你是不是傻?也不看看两边比例,是六块银纹银筹!”王蕴抬高声调喊道。
卧槽!一朝暴富啊!
激动得我给了王蕴一个大大的拥抱,甚至恨不得在他肥嘟嘟的脸上狠狠亲上一口!
突然想起这家伙体内住着一位粗犷大叔后,方才作罢。
这家伙简直就是财神啊!不!赌神!
他在我心中几乎成为了偶像。以后跟着他,绝对不愁吃喝……
周围的人还意犹未尽,迟迟不愿离去,鲜有人因为输了钱而意兴阑珊,反而激动地讨论着,这些人少不得家境富庶的生意人,押注栏里面的大头基本都来自于他们,生意场上朋友不嫌多,那些擅于交际的人甚至开始左右逢源,与萍水相逢的人互相攀谈。
使得台下,变成了一个绝佳的交际平台。
有的人走上前来与王蕴调侃,觉得这个乳臭未干的孩童灵性十足,忍不住想要攀谈。
王蕴活了一辈子有余,人精儿似的,自然招架得住这样的喧闹,在人群中混得如鱼得水,侃了一会儿甚至开始和人拜把子称兄道弟。
师兄与我并肩坐在擂台上休息,看着台下嘻闹,自得其乐。
站在台上给人的感觉非常棒,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气势,万众瞩目,仿佛天地之间,我们是中心,是焦点。
微风吹拂,挥洒着我们的汗水。
师兄搭着我的肩,说:“云翼,你的身手成长飞速啊!真是吓了我一跳。”
“其实多亏了老铁匠的指导,把我以前学得杂乱的剑法糅合到一块,加上十几天来打铁锤炼,劲力增长许多,比以前有了长足进步。”经历了三场比试,我对自己有了更多的认识,也看到了自己迅速成长之处。
师兄听了一阵咬牙切齿:“哼!我求爷爷告奶奶求他教我剑法,就是不肯,凭啥就对你那么好!忒偏心!”
“嗨,师兄,他只是把所学的做了梳理,并没有真的传授我剑法,之后就再也没提过练剑的事情了。”我解释道。
师兄哈哈一笑,道:“我开玩笑的,我也曾在他那儿待过一段时间,对我挺照顾的,传承这东西要看缘分,老铁匠不愿意教自有他的理由,我寻常也只是和他调侃一下,习惯而已。”
师兄此话看似洒脱不羁,却
不知其中有几分真假,师兄对于老铁匠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怀,在他和老铁匠套近乎的过程中,很容易察觉到,好似崇拜亦或憧憬,他一定十分向往自己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如同老铁匠一般神秘而强大的剑客。
恢复体力后,我们勾肩搭背回到铁匠铺。
师兄照例和老铁匠调笑,我则很大方地拍了五块银纹银筹在老铁匠跟前,说:“来,拿钱办事!”
老铁匠愣了半晌,问:“你们去抢银库了?”
“呸!老子是这么龌龊的人吗?咱们赚的!”王蕴嗓门嘹亮。
老铁匠脸色瞬息万变,别提有多好看。
王蕴把我和师兄一推,说:“你们俩赶紧补一觉,等会儿咱们去最高档的酒楼吃顿大餐!叫什么……曲芳阁对吧!不带这个老小子。”
“别呀!我也去,我也去!你们住这儿我可从来没收房租啊!连吃饭都不带我,可不能这么没良心!”老铁匠赶忙拦着王蕴,厚着脸皮嬉笑道。
我们吵闹了一番,便回房补觉去了。
这一早上比斗,着实疲累,身子沉重,一沾枕头就沉入梦河……
临近中午,王蕴把我从床上拽了起来,敦促着赶紧收拾好去吃大餐。
然而龙血的激发促使我超负荷运转,短暂小宇宙爆发带来的疲倦就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将意识吞没,感觉整个人头重脚轻,浑身酸软无力,如同一团棉花,王蕴那把子力气根本拽不动,气得他直跺脚。
这时候师兄也进来催促。
我勉强保持着清醒,挥了挥手,说:“你们去吧,我不去了,要睡觉!”
说罢便翻了个身子,意识往深渊下坠……
真没用!王蕴抱怨了一句,就离开了。
之后有人用力拍了下我的屁股,因为太困,也没当回事。
一觉昏天黑地……
突然,不明缘由地从睡梦中猛然惊醒,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此时天空已近黄昏,暮色沉沉。
我想翻身接着睡,眼角处猛然出现一个人影,顿时惊坐而起,只见那人用头套蒙着面,手正摸向我床边的布包。
他显然没有想到我会突然惊醒,也被吓了一跳,下一秒,毫不犹豫地夺门而出。
小偷!
我此刻精神恢复了许多,立即翻身下床,撒丫子狂追!
这家伙脚力飞快,一眨眼的功夫就逃出十来米,我紧追不舍,一出门才发现院子里空空如也,出去吃饭的其他人一个都没回来!
估摸着这个时间王蕴还在中片区擂台上摆擂,估计其他人都去观看了。
恐怕对方正是趁着这个空档摸入铁匠铺,他想要偷什么东西?
从刚才的动作来看,他显然对某样东西感兴趣,然而我并没有什么值钱的,包里面除了一些符纸笔墨,就只有念晶了,难不成是……泪心托帕石?
想到这里的瞬间我一个急刹,想要回去查看,又觉得不能放他逃跑,于是犹豫了一秒,再一次追了出去。
这一秒,却让对方与我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
对方一溜烟钻入了曲折回环的巷子内。
我的脚力也不差,像牛皮糖一样黏着,始终保持着能够看到他背影的距离。
如此卯足了劲一路猛追,在北片区的巷子里穿梭,一直追到中片区,我感到自己体力愈发不济,龙血激发带来的副作用仍未消退,双腿已经开始打摆子。
又追了五十来米,小腿一软,实实在在
地摔了个狗啃泥,疼得我直哼哼。
再抬头,却已然看不见对方的身影。
长叹了口气,感觉对方手上没拿着什么东西,估摸着没偷成。
不过这事儿还得立刻告诉老铁匠,毕竟那儿是老铁匠的宅院,入了贼那可是啪啪打脸的事儿。
这里距离擂台也不远,于是便扶着墙走了过去。
当擂台映入眼帘时,我一愣,只见上面空空如也,周围也没有聚集的人群。
那一刻,整个人都懵了。
人呢?王蕴不是说下午去摆擂台吗?
我这状态摆明了下午不会上台,而且方筹也赚够了,更没有摆擂台的必要。既然王蕴放出豪言,肯定有别的想法。
所以,现在他人呢?
“哟呵,这不是上午大出风头的林云翼吗?怎么现在才想起来摆擂台啊?”旁边一家店铺的老板瞧见我,笑嘻嘻地打招呼。
我指着擂台问:“下午没人来摆擂台吗?”
老板耸了耸肩,说:“你到现在才来,谁还会去摆擂台?好嘛,你们夸下海口,倒是把上午一大帮子看客给晾在这儿半个时辰,你说说,多缺德!大家都以为你上午比试受伤了……咦,看你这样子,像是跑了十里地,咋了?有急事儿耽搁了?”
奇怪了……王蕴不会是这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啊!
低头思索一番,问:“老板,曲芳阁在哪儿?”
老板眨了眨眼,瞧见我一脸严肃,觉得可能有事,于是收起笑脸,指了指东面说:“这条街往前走百来米,就看到了。”
谢了。
我朝着老板指的方向一路赶过去,走到老板所说的位置,看见一幢四层楼的酒楼,装修颇为典雅,规模颇大,门面挂着一块烫金匾额,名曰:曲芳阁!
其中有声乐飘荡,一派灯红酒绿美景。
我顾不得欣赏,冲进酒楼里,店小二一眼就认出我来,迎上来道:“林公子大驾光临,请问是喝茶还是吃饭?”
我停下脚步问道:“中午来这儿吃饭的老铁匠他们人还在吗?”
店小二眼珠子往柜台后瞥了一下,说:“他们吃完就离开了,没见回来啊。”
撒谎!
我心中顿时觉得有些怪异,往前走了一步说:“我上去看一下。”
“唉唉,上面包间里都是贵客,您这样上去万一招惹到他们,我们可吃罪不起啊!”店小二还要拦我,被我一把推开,然后径直上了楼,挨个包厢查看。
有几个包厢正有人吃酒,见陌生人闯入顿时十分不满,上来想要与我理论,甚至有人想要挥手打人,都被我给一一忽略。
当我最后打开最里侧包厢时,只见老铁匠、师兄、王蕴还有余银四个人趴在桌上不省人事,桌子上还放着风卷残云过后的盘子和酒水。
这……什么酒喝成这样?连余银也……
当我看到师兄酒杯里装的不是酒而是茶时,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转头紧紧盯着跟上来的店小二,开口质问:“你不是说他们走了吗?”
店小二挠着头嘿嘿一笑,说:“我只是听老板说起,到没有上来看过。”
“放屁,你分明在撒谎!”一想起店小二最开始回避的眼神,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他们怎么回事?给我个说法!”
店小二忽然露出一抹森寒至极的冷笑,手摸向腰间,说:“这就是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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