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青春告白书

番外(十六)薛姎的胆小病

    
    薛姎是个胆小的女孩儿,当然只针对她对恐怖故事的恐惧,但她又有着对灵异故事无限期待的好奇心,她这颗心像极了沙漠里将要渴死旅人遇到一杯明知搀着毒药的清水。
    薛姎也在逃避的,但是她身后坐着两位臭味相投的大人物——唐蕊和梁辰,两个人总是在自习课时聊着那些封建迷信,她的思想想要屏蔽,可是耳朵总是不由自主地专心致志地听着两人的谈话,于是到了夜间,白天那颗好奇心的满足变成失眠的催化剂,脑子总是胡思乱想的构想着寝室角落里的神鬼妖魔。
    梁辰也帮着薛姎克服过恐惧,给薛姎讲过朝内81号之后,他遭到了她们全寝室的咒骂,下过这剂猛药之后,梁辰不再相信以毒攻毒对她有用了,偶尔翻过《子不语》时,他想起了柔招,那是一个鬼不过是蚊子的故事。
    相传徽州的状元戴有祺,一日与友人夜晚喝醉酒,借月光出城游玩,走到回龙桥上。见一蓝衣人打着伞从西向而来,见到戴公,欲想向前又犹豫不决。戴有祺怀疑此人是窃贼,差人直接上前拦问。
    那蓝衣人却回答说:“我是差人,奉上官的命令抓人。”
    戴说:“你在说谎。世上只有城里差人到城外抓人的,哪里有城外差人到城里抓人的道理!”
    蓝衣人见戴有祺不饶他,不得已跪下说道:“我不是人,是鬼差,奉阴官的命令,到城里抓人是真的,本来遇到大人是该禀报,但小人却也害怕惊吓了大人。”
    戴有祺也是醉酒,加之自己本是一方官吏那能只被一人口头之言吓住,便高声壮胆问道:“有令牌传票吗?”
    蓝衣人答道:“有。”
    言毕,蓝衣人便从怀中取来一张黄表纸递给戴有祺,戴有祺睁大双眼仔细查看下,竟然发现其中第三名就是自己的表兄。戴有祺存着私心想救表兄,同时心里也怀疑蓝衣人说的不真实,便就放他通行,而自己坐守桥上等待。
    四更时,蓝衣人果然回来了,戴有祺问道:“人抓齐了吗?”
    蓝衣人拱手拜答:“齐了。”
    戴有祺再问:“在哪里?”
    “在我拿的伞上。”阴差再答道。
    戴有祺看蓝衣人的伞上,有用线系着的五只苍蝇在上面,嘶嘶有声音。戴有祺大笑起来,夺过阴差的来,然后把苍蝇放了。那人惶恐着急,追寻着戴有祺放飞的苍蝇,踉踉跄跄走了。
    天色渐渐明朗,戴有祺进城,到表兄处探问。他家人说:“家主病很久了,三更已死,四更又活过来,天亮却又死了。”
    同在江宁的刘某,七岁时,肾囊红肿,医药无效。邻居有饶氏妇人,充当阴司的差人,到了当差的日子,就与丈夫分床睡,不吃不喝,好像痴迷一般。刘母托饶妇往阴司查一查。去了三天,回报说:“没关系。二郎前世好吃青蛙,剥杀太多,所以今世群蛙来咬,都是为报仇。但虫鱼都是八蜡神所管,只要向刘猛将军处烧香祷告,就没事了。”如饶妇说的那样,果然痊愈。
    有一天,饶氏睡两天两夜才醒;醒后满身流汗,口里不停喘气。她嫂子问什么原故,饶说:“邻居某妇人,凶恶难捉,冥王差我拘拿。不料她临终还很有力量,与我争斗多时。幸亏我解下裹脚布捆住她的手,才抓住她。”
    嫂子问道:“现在在哪里?”
    饶氏答道:“在窗外梧桐树上。”嫂就去看,没有见到别的东西,只有用头发拴着的一只苍蝇。嫂好玩把苍蝇夹到针线箱中。过一会儿,听到饶氏在床上有呼叫声,良久醒来,说:“嫂子玩得太过分!阴司因我抓不到某妇,重打三十板,限期再抓。嫂子快点还我苍蝇,免得再挨打。”嫂看她的臀部,果然有打的痕迹,很后悔,取苍蝇交给她。饶氏拿来含在口中睡去,于是平静下来。从此,却不肯再替人间查阴司的事了。
    “戴有祺是谁。”这是薛姎的第一个问题。
    “好像是康熙年间的状元,你问这个干吗?”梁辰有些疑惑。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薛姎撑着头冥思道。
    “我感觉我又失败了!”梁辰看着薛姎心不在焉的模样,他的故事好像对治疗恐惧没有一点办法。
    “你提醒我了,我晚上可能又要失眠了。”薛姎的脸上填补满了委屈的神色,她真的可能把蚊子想成鬼怪缠身的,谁也不清楚她的心里究竟如何的魔怔,她只说这是天生的病。
    “我这应该就是天生的毛病,小时候就怕了,偏偏小时候还爱看恐怖片,以前我爷爷也特别喜欢买那种盗版的恐怖碟,就是那种一张碟上二十多个恐怖片的碟子。”薛姎一边回忆着,一边比划着,她的脸上满是笑容。
    “我小学放学回家最喜欢一边看着恐怖片一边写作业,我还记得我看的第一张碟就是林正英的合集,《僵尸先生》、《灵幻先生》、《一眉道人》、《音乐僵尸》、《鬼打鬼》······还有就是那些像是《山村老尸》、《人头豆腐汤》的香港恐怖片,那时候看完恐怖片也一样害怕,可是晚上奶奶会陪着我睡觉,会骂爷爷去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会等着我睡着后再睡觉。后来到了六年级的时候,就再也不看恐怖片了。”薛姎低沉着眉头,有些伤心,似乎失去了某些东西。
    “不是我爷爷奶奶走了,你知道的,是我生了一场病,很老套吧!可这是真的,就和小时候作文里编的那样,我爸妈真的守了我两天一夜,我就躺在床上说着‘鬼啊’、‘神啊’这些胡话,医生没了办法,爷爷奶奶只好病急乱投医,去找了石河的一位庙祝,她说我是晚上看多了鬼、说多了鬼、学多了鬼样,便真惹上了鬼,你知道嘛!我那时候特别喜欢扮林正英装僵尸,一个小女孩儿拿着桃木剑披着黄色道服念着天地乾坤,好傻啊!”薛姎傻笑着叙述自己的过去。
    “那人给了我奶奶一道折成三角的平安符,又装了一瓶掺着香灰的水,收了我奶奶四百块的香火钱,奇怪的是我真的痊愈了,虽然我不相信是那道符那瓶水的功劳,可是我爷爷奶奶相信,他们便不再允许我看恐怖片了,放在蓝色框里的碟子统统被我奶奶扔到了垃圾坑里,但有时候我还是会偷偷的买来看,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我奶奶就会骂我,却还是要陪着我睡着,所以这个病是天生的,治不好的病。”
    “我觉得我可以治好。”梁辰痴痴地笑着。
    “怎么治啊!”
    “嗯!像你奶奶那样陪着你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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