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该吃吃,该喝喝,一直持续到九点多才结束了。
出门的时候白泽晴还在外面站着,见有人出来,她的手机恰如其分地来了个电话。她站在一辆红色法拉利前,对着电话深沉道:“我在你车前面,你人去哪儿了?”
不少人喝得东倒西歪,看见豪车依旧两眼放光,大着舌头道:“这是好车啊!好车!”马瑟倒是还清醒,“portofino,买下来得三四百万啊。”
车灯闪烁了几下,吓了白泽晴一跳。于尔站在白泽晴后面缓缓开口,“麻烦你让一下,那辆车是我的。”
她跟同学们打声招呼,准备带着隋瑾瑜走了,童盼盼可怜巴巴地跟在后面,“不带我一起走吗?“于尔拍拍童盼盼的肩膀,“虽然我这车是四座的,但跑车坐两个人才够酷。”
于尔潇洒上车,“我跟你瑜姐有事要谈。”说着绝尘而去,只留下童盼盼一人在齐州闷热的夜晚里茫然地应对纠缠她的白泽晴。所幸,苏诺解救了她。
“怎么不让她上来?”经过席间一番闹腾,隋瑾瑜的脸色总算有了缓和。于尔把着方向盘,漫不经心道,“说了有事要跟你说嘛。”隋瑾瑜环顾车里的环境,“你行啊,小于,还把珍藏的法拉利开出来了。”于尔露出得意笑容,“给你长长脸。”
于尔把车开到她们从前就读的大学去了。正值暑假,大学里基本没有什么人。于尔把车停在操场旁边的小路上,那儿没有什么建筑物,也没有高大的树遮住天空。于尔把车篷收起来,仰头看着天空,“平时抬头只能看见楼,都看不见星星了。”
齐州的楼越来越多,越来越高,星星们怕被戳到肚子,都躲起来了。
车里的隋瑾瑜一脸黑线,“于尔,你小说写多了?坐着敞篷车看星星,有蚊子你不知道吗?“于尔低头看着隋瑾瑜,一脸委屈,“那怎么办?我总不能带着你一直转圈吧,我这车一脚油门踩出去,一顿饭钱就没有了。”隋瑾瑜觉得好笑,“你开这车出来还怕花钱?”于尔坐下,无奈道:“此一时彼一时,刚花了三百万摆平微博上的事。”隋瑾瑜冷哼一声,“长记性了吧!”于尔仿佛受了什么打击一般,“我是受害者好吗?”隋瑾瑜继续不屑,“让你找男人的时候没有眼光!”
于尔瘪着嘴,“哄你开心好难,费钱就算了,还要受你数落。”隋瑾瑜沉下脸来,“谁让你哄我开心了?”于尔收起嬉皮笑脸,正经道:“瑜瑜,我没有想让你再想起以前的痛苦。”
隋瑾瑜沉默许久才偏头看她,“找个地方,我们坐下聊聊吧。”
于尔讨厌那种劝说别人跟过去和解的人。他们自以为是地不知道站在什么角度,完全忽略掉别人在过去里苦苦挣扎了那么久才脱身而出,站在旁边侃侃而谈,“原谅他们吧,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于尔不想做那种人,她不想劝隋瑾瑜忘了那些事吧。因为她自己也在里面苦苦挣扎了很久,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自己要用一生才能解救那一年的于尔。
十年前,于尔的宿舍里还是整整齐齐的六个人。直到大二,大家的好奇和耐心终于消磨殆尽,进入了磨合期。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磨的,主要是白泽晴。
熬过了要上早操的大一,又迎来了要上早课的大二,于尔她们每天都要早起。白泽晴在本校男生流连几次,又交了个隔壁院校的男朋友,每天晚上出去约会不算,回来还要煲电话粥,熄灯了还不挂电话,每天都搅的大家不能好好休息。而白泽晴仿佛有什么特异功能,头天晚睡第二天还能早起,而且早起的声响对比晚上有过之而无不及。于尔天天都顶着两个堪比熊猫的黑眼圈,坐下就犯困,林逸冬见了就要嘲笑她两句。
但于尔那时候实在是个包子,即便是被打扰成这个样子,她还是不敢在白泽晴下一次打电话的时候提出抗议,因为白天的时候大家还是朋友的样子,她只能在自己的床上重重地翻几个身叹几口气表示抗议,但白泽晴充耳不闻。彭朵韵几乎每时每刻都带着耳机,似乎不会被打扰到,童盼盼是个心大无比的人,只剩下苏诺和隋瑾瑜跟她作伴。
终于有一天,住在白泽晴对床身兼舍长的隋瑾瑜忍不了了。在白泽晴又一次熄灯打电话的时候,隋瑾瑜礼貌地提醒她稍微小点声,白泽晴瞟了隋瑾瑜一眼,象征性地调低了声音说了几句,然后,音调又持续走高。自此,隋瑾瑜就对白泽晴越来越看不顺眼,跟于尔和苏诺吐槽了好几次。白泽晴对隋瑾瑜想必也是如此。
但是很奇怪,大家表面上还是和和气气,没再生过什么大事。
单纯的于尔想了很久,才明白这个奇怪的现象,原来,人与人之间也并不都是不是朋友就是敌人的。
大家没有撕破脸皮,日子就这样别别扭扭又平平稳稳的过下去了,直到齐州的冬天到来。
苏诺虽然在模特队混得风生水起,但是也吃了不少苦头,比如大冬天在学校的露天广场上,穿着旗袍走秀。
齐州的冬天恨不得滴水成冰,苏诺冻得哆哆嗦嗦的时候,一个男生脱下自己的羽绒服给她披了上去。他叫曹宇或,是苏诺棒球选修课的同班同学。后台简易,到处都黑黢黢的,曹宇或没有看清苏诺的脸,不知道她脸上的表情如何,是不是像看校园歌神唐志安的演唱会,满是神往,不知道她对自己有没有一点好感。他什么都不知道,却不可自拔地陷进去了。
曹宇或开始对苏诺嘘寒问暖,关心备至。苏诺被拉去聚餐的时候,他也跟去帮她挡酒,结果还没有苏诺能喝,晃晃悠悠地就回了宿舍。苏诺大冬天的走秀,他就拿着泡了姜糖的热水,抱着大衣在下面等她,结果都没有打听清楚苏诺最讨厌的就是姜的味道。苏诺去做礼仪,一站就是几个小时,他就拿着平底鞋跟在她后面,有机会就让她歇一歇,结果被苏诺赶出了会场。
曹宇或依旧锲而不舍,他每天早上在下操路上等着苏诺,跟着她一起去吃早饭。于尔远远地看过他们两回,郎才女貌,还挺般配的。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