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度族内,之前那弥漫在空气中绝望而又慌乱的气息,都随着平乱侯的出现而一扫而空,此刻在这座简陋而又残破的营地内,居然有那么一丝喜悦与激动的氛围。
紫南离站在崖边,不时将目光投向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身上。
他在心底隐隐有些嫉妒神度族对于老者的爱戴,或者,说的更具体些应该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平乱侯的陡然消失,之后的突兀出现,居然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上前询问老者,究竟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事。
紫南离不禁会想起之前在那赤雾要塞里,他也是这样凭空出现时南宫邪几人的反应。
紫南离在心底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什么时候,在这片天地里,也能有人这般无所保留的信任他呢,恐怕终其一生,他都没法拥有老者那么高的威望,平乱侯在神度族内,已然身处不言而信的地位,没有人会质疑他,没有人会猜忌他。
从老人出现后,只是简简单单的介绍了一下紫南离的身份,便令神度族上线尽皆信服这一点,紫南离就对老者在神度族内取得的这份威望艳羡不已。
平乱侯随口胡诌,说他是上仙神使,因怜悯神度族命运多舛,故而这次是特意来搭救他们脱离苦海。
这番说辞听在紫南离的耳中,显得荒诞而又滑稽,一个上仙会被人五花大绑的抬回来?这算的上什么狗屁神仙。
只不过,老头这话方一落地,神度族人望向他的目光就变得敬畏而又崇拜。
一言便可左右人心,一语便可颠倒黑白,这是领袖才拥有的天赋和权柄,紫南离突然觉得,将神度族这样带进阳晁之内,会不会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还好,这里是异世,凡事不可以用常理度之,他的身上还有一件逆天的神器,说不上可以查漏补遗。
抱这样的心态,他急急在心底呼唤那祭神塔中的男子,自从这祭神塔出现之后,他便发觉自己在不用像往昔那般,必须肉身进入到这阳晁之内。
如今,他只需在心底默默呼唤一下那阳晁的名字,整座九界万世宫便会浮现在他的意识里,至于为何会出现这等变化,他还没有时间去询问那孟舒雅,眼下还有更紧迫的事情等着他处理。
紫南离向祭神塔中的男子言简意赅的道明了来意之后,男子便微微一笑,捋了捋胡须,大手一挥之后,几行金色篆字便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是……?”他在心底欲言又止道,净髓丸,看这名字,这似乎是洗髓净脉之类的物品,这显然不是他需要的东西。
“神王勿急,这净髓丸还有一个名字,叫做龙母遗魂”男子说罢这话之后,挥手在空中一抓,那一行行金色文字便化作了一枚药丸,被他牢牢的攥在了手心里。
“龙母遗魂?这玩意有什么用?”紫南离微微皱着眉头问道。
男子含笑不语,只是拿眼神向紫南离示意,同时手中暗自用力,只见他手中的那拇指大小的赤色药丸突然四散而开,药块飞溅之下,内里居然有一团白色雾气。
“我擦……这什么东西……”紫南离王望着男子手中那团白雾,不由惊呼道。
他此刻目力大异常人,那白雾里的东西他瞧的真真切切。
看上去似乎有仙家意味的白雾里,居然有一条游走不息的肉色小虫,瞧那样子似龙非龙,似虫非虫,不时还轻鸣几声,那声音虽是悦耳动听,可那小虫嘴上四颗尖锐的獠牙却格外的触目。
男子瞧着紫南离越发难看的脸色,不由轻轻一笑,只见他大手又是一挥,那团白雾便又变作了药丸的模样。
紫南离望着那赤色的药丸,顿时觉得背脊上一阵寒意。
那虫子一看就不是善类,这玩意要是让神度族吞下去……
当鬼差的那些日子里,人间的那些电影小说他可没少染指,那小虫怎么瞧着都像西方恐怖片里的异形,前世那些血腥吓人的画面一下子全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拉长着脸,一副嫌弃的模样,指着那净髓丸说道: “我只是说需要一个可以控制他们的法器,你给我搞出来这么个玩意是几个意思?”
“神王,古有名言,人心隔肚皮,更何况你打算带进来的人,可不是一两个,祭神塔里虽然也有可以一次控制上万人的仙家至宝,可那也得持宝人拥有人皇的修为才可驾驭的了,
如今您修为不过尔尔,那类神器,即便是小人给您取出来,也不是神王您现下能用的上的,在说了,这类法器,本就有悖天道,用的多了,对神王您日后的修行也极为不利,
可这龙母遗魂不同,此物乃龙母天养,乃世间本有之物,不碍天道,不受天罚,神王您只需要服下这颗祖龙胆,待到外面的那些神度族吞下了龙母遗魂,日后但凡这些人里有人对您起了异心,便决绝瞒不了您”
男人的手中似变戏法一样,大手翻转之间,便有一颗金灿灿的药丸显现了出来,那金色的药丸在男子的手中还兀自转动不停,内里也有一阵悦耳的声音传出。
他望着那金色药丸干笑了两声,开玩笑,吃这玩意,除非打死我,否则没门,紫南离在心底暗道,只不过这话却不好直白的说出口。
他望着男子,试探的问道:“这里面,是不是也有一条那种虫子?”
男子闻言点了点头,这回毋须男子在捏开药丸,一道细小的龙影居然透过那要包裹的药块显露了出来。
比起之前紫南离看到的肉 虫模样,金色药丸内显化的龙影,光论卖相确实要比之前的小虫强上去不少,最起码那道龙影跟他见过的龙族没有什么差别,只不过尺寸上小了许多罢了。
“这便是祖龙胆,内里的祖龙真魂,可以统御一切龙母遗魂,神王您只要服下他,那批人您便可牢牢的掌控住”男子微微欠身,抱拳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激动。
“就没有别的法子了,非要吃这玩意?”他拿手捏住那金色的药丸,放在眼前仔细的瞅着。
那男子直起身子,摇头道:“眼下也只有这龙母遗魂效果最好,普通的法器到是有几件可以试探出有没有人心怀鬼胎,但是那类法器一旦遇上道行高深之辈,恐怕就起不了什么作用了,小人思来想去,也唯有这龙母遗魂能解神王您当下的这燃眉之急,
而且龙母遗魂一旦进入人的体内,那藏在其中的蚀心便会自主的游走到神道穴上潜伏下来,放在这个世界,即便是人间至尊的修为,也绝难察觉”
男子徐徐说道,可紫南离听的越多,内心里却越发有些抵触这龙母遗魂,这种给投诚者下药的手段,实在是有些下三滥,虽然对方反复强调,这龙母遗魂绝不会被发现,可紫南离的内心里却总有些犹豫。
“神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眼下只不过是你人生道路上的第一道坎,如果这时候您还举棋不定,那老实说,您……十有八九是步上之前几位的后路”
似乎看穿了紫南离的不忍和犹豫,男子轻声的劝道,他说话的语调很低,语气中透着一股冰冷的意味。
前几位,这三个字似一根刺一样,深深的扎进了紫南离的心里,闻不害提起的那几个消失在云海青岚上的猛人,那几个曾经也持有阳晁的主人,他们就好似那陷入流沙中的可怜虫一样,到最后连点涟漪都未曾泛起。
唯一能够证明他们曾经存在过的证据,只有那片云海上已然残破至极的断壁残垣,他不想活成那个样子。
“如果……我是说如果……将来有一天,服下这净髓丸的人,要是背叛了我,会有什么结果”紫南离的声音低沉的可怕,这话说出口后,连他自己都被他那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男子眼中划过一道异芒,似是赞许一般的点了点头,他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到那时,对方的生死,只在神王您的一念之间,您要他生,他便能安然无恙的活着,您要他死,蚀心便会凿穿他的脑子”
紫南离闻言脸上不由自主的抽搐了几下,这玩意果然恶毒,他不禁张口问道:“那这枚祖龙胆呢,我服下后,谁又掌控着我的生死?是阳晁的器灵那个邋遢的老头,还是她孟舒雅,又或者……是你”
紫南离说到最后,几乎厉声质询道,只不过面对他的疾言厉色,对方却没有一丝慌乱。
祭神塔显化成的男子这回又是欠了欠身子,抱拳说道:“神王多虑了,祖龙胆只有阳晁的主人才能服用,没有人能操控神王的生死”
男子淡淡的说道,紫南离死死的盯着他,想从对方脸上瞧出些端倪,可是他瞧了许久,男子依旧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不由长长的出了口气,好一会才缓缓问道:“这阳晁里面,什么都要等价交换,你给我的这东西虽然其貌不扬,可说实话,作用却着实有些惊世骇俗,似这类物品,难道不需要付出些带价的吗?”
男子点着头,抚掌笑道:“神王问得好,只不过那龙母遗魂小人这里却是没有,唯有等您服下祖龙胆后,您只需心念一动,这龙母遗魂,要多少便会有多少, 至于那祖龙胆嘛,祭神塔里到是藏有一枚,只不过这价钱可不便宜,一枚红玄,才能够换的到”
一枚红玄,这样的天价将他心头的那份隐忧打消了几分,祖龙胆这般的价格,也算是能配的上它那种逆天的能力了。
嘈杂的喧哗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在递给男子一枚红玄之后,一枚拇指大小的金色药丸便赫然出现在了他的指尖。
他摩挲着手里的祖龙胆,眼神复杂的看着那些欢呼雀跃的神度族人。
站在不远处的平乱侯还冲着他颔首示意,神度族的众人已经做好了迁徙的准备,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净髓丸。
他在换到了祖龙胆后便跟平乱侯说过,想要进到这阳晁里,必须服下一枚净髓丸,用这药力清除神度族人体内的烟火气息,神器内里是容不下一丝人间气味的。
当时的平乱侯想都未想便点头称是,似乎紫南离的这番说法很有道理,现如今,神度族人便排起了长队,翘首以盼的向他望来。
捏在指尖的祖龙胆被他随意的丢进了口里,那金色的药丸入口即化,他能感觉到一股暖流瞬间游走便全身,想必那蚀心也潜伏在了他的神道穴吧,他在心底暗暗叹息了一声,只不过平乱侯并没有给他多少悲春伤秋的时间,老人整了整衣襟便缓缓向他走来。
紫南离抬头望了老者一眼,随即便伸手探入怀中,贴身放着的那银丝钱囊,在他心念一转之下便瞬间变的鼓鼓囊囊起来,这银丝钱袋囊是那祭神塔幻化的男子交给他的,说当他服下那祖龙胆后,心念转瞬之间,龙母遗魂便会出现在这钱袋之内,如今看来那男子还真没有骗他。
紫南离手拖着银丝钱囊,神色复杂的看着走来的平乱侯,后者却一脸平淡之色,瞧着紫南离手中的钱囊,脸上闪过一丝激动的神情。
“神王,想必这里面装的就是那净髓丸了吧”平乱侯拱手问道,语气恭顺,那看向紫南离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欣慰之色。
“不错,这里面便是净髓丸了,只要服下这枚丹药,神度族便可在阳晁里自由的生活了”紫南离轻声回道,这番话他自觉听着中都有些刺耳。
“只不过……这净髓丸……哎怎么说呢……是药三分毒,这玩意多少有些伤身子的,比如……”紫南离吞吞吐吐的说着,他总觉得就这样骗着神族人将这龙母遗魂服下,是不是有些卑鄙无耻,哪知道平乱侯微微一笑,便抬手打断了他之后的话。
老人接过钱囊,往手心中一倒,一枚赤红色的药丸便滴溜溜的滑落在了老者的掌心里。
紫南离顿时觉得背脊一紧,连呼吸都好似停滞住了,这时,老人便将那药丸猛的丢入口中,站在老者面前的紫南离还能听到老人嘴里发出的咀嚼的声音。
半响服下龙母遗魂的平乱侯才长长的出了口气,那佝偻的身躯都好似挺直了一般,老者转身将那钱囊交给了跟在他身后的白,同时叮嘱道:“你将这净髓丸发下去,此药对服用者大有裨益,都盯紧些让他们服下去,别叫有些眼睛小的人偷偷的藏了起来,当成什么传家宝的想福泽后人,不吃了这药是进不到阳晁里的”
站在平乱侯身后的白、勇、燎三人赶忙恭敬的接过那银丝钱囊转身离去,只不过平乱侯这话看似是向这三人交代一样,可紫南离却始终觉得眼前的老者方才说的那番,好似意有所指一般。
“老前辈大不可必服下那净髓丸的”紫南离站到老者身旁,望着分到净髓丸的神族族人,缓缓的说道。
“不服下这药,我恐怕心中难安”老者沉吟了一番,许久后说出了这句另紫南离困惑不已的话来。
“前辈,这是什么意思?”紫南离满脸不解的望着老者,疑惑的问道。
“多少年了,自从离开天都以后,我们都在四处的漂泊,有时候还不容易找到一人迹罕至的地方,还没等我们落下脚来,就有人提着刀子找上门来,
自从天都的禁军们全死在北面的幻海后,神度族就在没有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
神王,我老了,对于数着日头过日子的我来说,有人能给我一个盼头,就足够了,我要是不服下你给的药丸,那神度族在阳晁里,恐怕住不安稳的,服下它,我才能安心”
冬日的寒风凛冽而又刺骨,在这孤老峰下的这片石台上,那寒风更加肆虐,冬风呼啸间,紫南离恍惚间好像看到老者似乎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
安心,老人要安的是他紫南离那颗躁动不安的内心,是要打消他内心深处的顾虑和忌惮,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是他到了异世后,为数不多的几次感觉到歉疚。
他的脸上不知是被寒风吹的,还是由于羞愧难当,总觉得脸上火烧一般的疼痛。
“前辈,我说过无数的大话,也编过不少的谎话,但是只要是我紫南离答应的事,我就一定会做到,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只要神度族对我不离不弃,我紫某人便绝不会对神度族的事置之不理,若有半点虚言,叫我紫南离永坠无间地狱,万世不得超生”紫南离神情肃穆的说道。
老者转过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的含义晦暗难明,远处,惊雷穿破云霄,不知何时,长空上已铺满了浓厚的乌云,也不知为何,在那厚重的滚云间,居然有一道亮光穿过了那密布的云朵,好巧不巧的正好洒在了紫南离的身上。
石台上的神度族人望着那被笼在光亮里的紫南离,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位年轻人,还真对得起神王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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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被紫南离一指降伏在地上之后,催命判官闻不害就一脸落寞之相,即便是当初本源传选择了紫南离,老判官内心都没有现在这般失魂落魄。
阳晁内虽然秘密众多,可这片云海青岚一向是以他为尊的,无论有多少岁月流逝,这里迎来送往了多少位所谓的阳晁的主人,他都是这片云海的主人,他虽不算是阳晁的器灵,可怎么也称得上是半个阳晁的主子。
可没曾想到,只不过短短几日,一个根基、天赋、气运怎么看都算是下乘的愣头青居然可以踩到他的头上了,进了趟耀灵城,就一步登天,鱼跃龙门了?这叫他如何能接受的了。
老判官想死,可是,死!做不到,想活又不可能,直到今日,闻不害才明白以前的老城隍为何老是望着皎月,长叹生不如死的话了。
生,不如死,死,亦不能。
当判官时从没想过人生有何意义的闻不害,此刻满脑子想的就是自己到底算个什么?这神灯将自己摄进来放在这云海青岚上,究竟是为了什么?
“日你老母的,王八蛋不会是把老夫当成看门狗了吧!”闻不害喃喃自语,脸上青筋尽起,神情说不出的狰狞。
“阳晁,老夫入你亲娘,你究竟要老夫做什么?”闻不害仰着头,望着云海上空的那片无尽苍穹,犹如咆哮的老猫一样愤怒。
电闪,雷鸣,长空上划过一道闪电,来的如此突兀,连闻不害都是一愣,下一刻,那道惊雷便劈在了他的身上。
在云海青岚上逍遥了无数岁月的闻不害,应声倒地,身上还带着一阵阵黑烟。
“娘,我怕”稚嫩的童声从远处传来,闻不害在云海上抽搐着,脑海中闪过的第一道念头便是让这道怒雷给劈出了幻觉。
“石头不怕,娘在这呢,他大,你快去叫族长来瞅瞅这是……这是啥呀”
妇人的声音很细,中气却很足,那声音极响,闻不害听在耳中,猛的打了一个激灵,顾不上浑身的酸痛,强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眼前是乌泱泱的一大片人潮,云海青岚上何时这般热闹过,老判官眨了眨眼,似乎是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一般,他又使劲的揉了揉蕉黑一片的眼圈,直到确定了眼巴前的这片人山人海不是自己的幻觉之后,
老判官才眼睛眉毛一阵乱跳,蹦起三尺多高,大吼道:“紫南离,你个小王八蛋,你给老夫滚进来”
阳晁外在用意念吸纳神度族人的紫南离,这时猛的打了个喷嚏,虽然站在一旁的平乱侯是怎么也听不到闻不害那句叫骂声的。
可彼时阳晁里面已经被他送进去了不少人,饿死事小,名节事大,堂堂神王被一糟老头这般辱骂,他在神度族面前以后还能摆起来什么臭架子。
念由心生,紫南离在心底只是一道念头划过一记怒雷又是冲天而下,先前还咆哮怒骂不止的闻不害立马出气多进气少的扑倒在了云海之上。
“叫你在骂,跟小爷斗的没一个好下场,哼”紫南离在心底望着闻不害那碳黑一般的模样,不由在心底一阵得意。
“神王,已经确认过了,收容进来的神度族共计三万三千七百人,其中妇人共有两万四千人,不及六岁的孩童三千人,六到十二岁的男童七百人,女童两千人……另外……”
只是这片异世似乎分外见不得紫南离流露出一丝得意的情绪,他刚在心底乐呵了一会,祭神塔所幻化的男子便在他的识海内向他汇报起了神度营的真实状况,三万三千多人,一大半都是妇孺孩童。
靠这些人解除霧若城的危机?那跟指屁吹灯没什么区别,眼下该怎么办?本以为好歹多多少少能从神度族这里挖出一些可战之人,谁曾想到居然有接近三万人是吃闲饭的,这个局面令他心中一阵烦闷。
“另外什么?何必吞吞吐吐的,说”这摊子都烂成这样了,那句另外也遭不到哪去了。
祭神塔所幻化的男子,报了抱拳,微微欠了一下身子,接着讲道:“另外,还有一百多位老翁,小人已经用神通探寻过了,这百位老人本身都修为最不济的也有巨像的境界,还有七位甚至有过达到兵主境的痕迹,只不过,他们体内有一记霸道的药力,生生将他们的修为境界给压制下去了”
“那有没有办法解?”紫南离赶忙在心底问道,阳晁神妙莫测,估计肯定是有法子解除这些老者身上的药力的,想想看兵主境的打手一次带出来七个,那是什么概念。
兵主,可在中洲军队中任督军衘,带着七个督军去往大宛,这安全问题也就在不用考虑了,更何况还有个比这七个更狠的平乱侯呢!
“祭神塔内,有一株破晓奇花,可解这百人身体里的毒素,只不过破晓花开,一开一衰,每一次只能治愈一人,这之后,非得等到十二个时辰之后,这奇花才能再次开放”男子躬着身子徐徐说道。
紫南离听得不由一阵苦笑,这摆明了说了跟没说一样,眼前蛮族大军压境,莫说是七天了,就是两天的时间恐怕都没有,在说了那七个最能打的单挑还行,千军万马里面,这七位蹦进去,估计连血花都溅不起来,就要被蛮族踏成肉饼了。
主要还是这一百人如何能恢复往昔的功力,这才是当务之急。
“大哥,你靠点谱行不,眼前什么处境你不是不清楚,给点有用的建议成不成”紫南离没好气的说道。
“神王勿急,办法还是有的,只是这法子只能让他们恢复一半的功力,并且带价还不低”男子轻声说道。
“代价?要什么?玄晖吗?你尽管开价便是了”紫南离摩挲着下颚说道。
“玄晖,恐怕还不够哦”
“那还需要什么?”
“他们……一半的……阳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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