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中办法?
阎军的话就像是一道闪电在两人脑海中划过,就像是点燃了什么。
对啊,三子眼睛一亮,为什么要一条路走到黑。
都走到这一步了,中途放弃实在不甘心,但人手折损严重又是不争的事实,处境不明,两难抉择。
“曹爷,我觉着阎爷这法子可行。”
飞快的将阎军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后,三子越想越觉得行得通,忍不住转头看了曹青一眼,搓了搓手神色间难掩激动。
“要不试试看?”
“那就听阎爷的。”
曹青嗯了声,其实他心里头也在进行抉择,不过和三子不同,有一点他从头到尾就没改变过,探墓肯定是第一位。
只不过站在他的位置,需要考虑的事情更多而已,眼下不说找到明器,连楚靖王的主墓室都还没找到,队伍就出现了这么大的伤亡,他身上的压力可想而知。
“那行,我去跟伙计们说说。”三子咧嘴笑道。
三子起身一瘸一拐的离开,看他激动地样子完全不像个受伤的病人。
“这小子……”
瞥了一眼三子离去的背影,曹青忍不住摇摇头。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下意识将目光移到阎军身上,眼神闪烁,显然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曹青默默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烟雾从鼻下冒出,将他那张脸遮掩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那点举动怎么能逃得过阎军的注意,偷偷瞥了一眼曹青,冲人的烟雾下他神色间明显透着一股浓浓的纠结。
稍微琢磨了下,阎军就大概猜出来他想问什么了。
三人一起相互扶持着回来的路上,他就在曹青脸上看到好几次这种神色了,只不过碍于三子在边上,他没好问出口而已。
“曹叔,你是想问爆炸的事情吧?”
问他要了根烟,阎军这两天发现烟草确实是个好东西,解乏去愁不说,一根烟什么事情都好说。
听到他的话,曹青愣了愣,他确实想问这个,刚才那动静他也算是亲身感受到了。
但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才会造成那么大的气浪,不但把几百上千只吸血蝙蝠埋葬在山洞里,连整个墓葬都差点坍塌掉。
不过他也知道谁身上都有点秘密,他不想去戳穿,但又按不住好奇,都快成他一块心病了。
如今被阎军点破心思,曹青只能尴尬的抽着烟。
“其实也不没什么,就一小玩意。”
“你小子逗我呢?”
曹青眼睛一瞪,就刚才那堪比地震的动静,还小玩意,骗鬼呢?
不过阎军不愿意说,他也不好继续追问,他手上有那样的大杀器对队伍来说也是好事,至少再遇到那样的危险不用发慌了。
“跟我交个底,阎爷,你手上那玩意还有多少,能对付血尸不?”
“没有。”
“没有?你小子还上瘾了是吧?”
“真没了,曹叔,你以为那玩意是路边摊上的大白菜呢。”
阎军翻了个白眼,道门法器破邪珠,他目前除了抽奖得到以外,根本没有其他途径得到。
“那有点难办了,眼下伙计们大都带伤,遇到血尸就麻烦了。”
见阎军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曹青不禁狠狠抽了几口烟,脸色间难掩失望之色。
他知道血尸的恐怖,本来还琢磨着有了阎军的大杀器不用发愁,但现在事情好像也没那么简单。
“曹叔放心吧,没那玩意,我也有法子对付血尸。”
看到曹青愁的头发都快白了,阎军犹豫了下,还是给他透了个底,至少让他不用那么担心就是了。
“真的?没糊弄我?”
曹青皱了皱眉,虽然有些不敢相信,但是有了阎军这个保证,曹青自然心安了不少。
他现在越发觉得找来阎军下墓是件大好事。
两个人凑在一起抽着烟,不时探讨下关于墓葬的东西,和曹青这种老江湖闲聊,收益绝对不浅。
说的正入神的时候,阎军忽然瞥到了三子的身影,阴沉着一张脸,蹲在一边默默的抽着烟,看上去像是有心思。
“咋了三子,怎么一声不吭的?”
阎军有些奇怪,他记得刚才三子走的时候还挺正常的,怎么出去一趟就跟霜打过的茄子一样,蔫泱泱的一点精神都没有。
“你小子丢了魂了?到底怎么了?”
曹青也察觉到了三子的异样,他明显有点不对劲,在他印象中三子向来沉稳,除了性格有些自闭不喜欢说话之外,陈九爷也曾说他遇事总能静心,但眼下算是怎么回事?
狠狠地抽了几大口烟,等胸口下传出一股炽烈的灼烧感时,三子这才抬起头,脸色阴郁,说不出的难受。
三子看了眼曹青和阎军幽幽的说道:“那两个伙计死了。”
“死了?”
阎军心脏一阵狂跳,和曹青对视了一眼,脸色间透着一抹难以置信。
这才多久,半个多小时啊,还是没能熬住吗?
“死了,都死了。”
三子点点头。
他刚去看过那两个伙计了,年轻点的那伙计才十九岁,年轻的过分,但还是没能活下去,第一次下墓就把命扔在了这座古墓下。
沉默。
气氛再一次凝重起来。
好不容易才松了口气的几个人,眼下神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九个了,已经死了九个。
想到这个数字,曹青脸色铁青,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紧握着的双手泛着一抹病态的惨白。
本来还以为那两个兄弟能熬一熬的,至少能活下来一个,但眼下终究还是没能撑过去,死在了这里。
“走吧,去送他们一程。”
终于,还是阎军打破了那令人压抑的沉寂气氛。
穿过长长的栈道,伙计们估计也知道这个事情了,一张张脸上看过去,大部分都有些惶恐不安。
毕竟死亡的威胁如阴影一样时时刻刻都笼罩在他们头顶,下一个是谁,没人知道。
少数几个神色依旧平静,平静到有些漠然,似乎死亡对他们来说就是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他们早就见惯了生死,痛苦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看到这一幕,阎军不禁叹了口气,能不能熬过来,得看他们自己了。
越过众人,他直接走向远处,等他看到躺在地上已经毫无气息的两个伙计时,即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阎军眼神中还是下意识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四十分钟前他才来看过他俩,这才过了多久,人就已经没了。
生死两个字看似离得很远,但其实也就一眨眼的事情吧。
阎军目光扫过地上那两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庞,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面对死人,但内心却没有丝毫害怕和恐惧,他只是很惋惜和难过。
惋惜于他俩最终还是没能撑过去,至于难过,则是他第一次感觉生命如此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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