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大姑,你别激动啊,你瞧你,美貌动人一朵花,咱们村哪个不夸你漂亮,叶涵那厮不过是个穷小子,哪里会不喜欢你,他对你冷淡,不是因为不喜欢你,而是太喜欢你了,不知道该说啥。”杨宁从田氏背后跳开,生怕杨锦秀发疯打她的时候,伤到了护着她的田氏。
“嗯,是吗?你这么一说,也有道理。”原本气势汹汹的杨锦秀停了脚步,捋了捋自己耳边的发丝,又扶了一下头上的簪子,满脸得意之色。
杨宁万万没想到,自己反讽的话到了杨锦秀耳朵里,居然成了夸赞,没把杨锦秀恶心到,反而自己像是吃了一个死苍蝇,咽不下去吐不出来。不过眸子一动,望见家中的花开的茂盛,计上心来。
“大姑,刚刚那个叶涵还对我说,女人穿金戴银不好看,现在城里姑娘都时兴簪花。你刚从城里回来,城里女人真是这样吗?”杨宁一脸迷惑、还有点向往,活生生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村姑模样。
杨锦秀表情一滞,心中茫然片刻,随即嘴硬到,“那是自然,咱们农村的带不起簪子,才觉得簪子好。人家城里的啊,都喜欢带各种花,追求一个天然去雕饰。明天,我去采几朵花,簪头上给你看看,让你们开开眼。”
说着,扭着杨柳腰甩着帕子回屋去,不再理会杨宁和田氏。
田氏望着杨锦秀走回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对杨宁说,“宁儿,我瞧着秀儿是被公公婆婆宠坏了,你明事理,没事劝着她点。这样下去,我怕她将来走了邪路。”
杨宁回了一句,“娘,她跟在爷爷奶奶身边,自有爷爷奶奶教导,咱们上赶着去劝人,也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还有半句话,杨宁没说出来。不用将来,就现在,杨锦秀已经开始往邪路上走了。
在男人面前装可怜、男人一走就撒泼、算计家人、走路姿势没有半分正经样子,这样的杨锦秀,不像是正经农家的好闺女,更像是花街柳巷里的姑娘,还是那种心地不好的姑娘。
更何况,原主受了杨锦秀这么多气,若是“以德报怨”,那原主的那些委屈,岂不是白受了?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田氏不语,只是叹气。杨宁知道自己娘亲善良心软的老毛病又犯了,于是赶忙岔开话题,提着那个胖兔子的两只耳朵,举到田氏眼前,“娘,看我抓的兔子,够咱们好好吃一顿了。”
“这是你抓的?”田氏的脸板了起来,似乎生气了。
“是啊,我拿绳子下了个兔子套,这个兔子就撞进来了。”杨宁发现田氏的脸色不对,不明所以,抓了兔子不该高兴吗,为什么生气?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那树林里有狼,多危险,你去那瞎逛,万一......”田氏说不下去了,脸色煞白。
杨宁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田氏是担心她出事。上辈子她生活在各种算计之中,人心丑恶见得多,关爱疼惜见得少,所以对这种暖暖的感情非常不敏、感。突然被关心了,体会到这种被人担心的亲情,居然鼻子酸了起来。
“娘,我在林子外围,没事的。再说还有叶涵跟着我,他会保护我。”杨宁柔声安慰着田氏,担心自己的理由不充分,还把叶涵也扯上了。说叶涵会保护自己的时候,她心里暗暗吐槽,狼都没有那家伙危险。
“叶涵这孩子不错啊,那娘把兔子炖了,一会你给里正家送一碗。”田氏听了,半晌不言语,然后接过兔子,瞅着女儿的神色,说了这么一句。
“送肉就不必了吧,村里人见了,又是麻烦。以后我再抓到兔子,分他一个吧。”杨宁满心不想去见叶涵那个危险的家伙,推辞了。
田氏点点头,“这倒也是。以后你们出门,小心些。”
杨宁应了声,让田氏放心,然后就借口鞋脏了,要回屋换鞋,走开了。
而田氏却在心里琢磨,女儿和叶涵一起去林子里打猎,是不是暗生情愫了?也不知道这叶涵靠不靠谱,闺女到底听没听明白自己的话,又该怎么和闺女谈叶涵的事儿?
想着想着,谈话尚未开始,自己倒先红了脸。
而杨宁回屋换好衣裳和鞋子,又掏出太子参,用帕子包好,站在床、上,踮起脚,废了老大劲儿才够到屋里的房梁,把太子参放了上去。
三房的屋子,曹氏三天两头就来“搜查”,一个小屋子,里里外外翻个底朝天。唯有这房梁上,她够不着,自然不去翻腾。
杨宁心下琢磨,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必须得想办法把家分了,她才能过上好日子。不然,就曹氏和杨孝忠那性格,就算她挣再多钱,都得白白填补给别人。
在床边坐着歇了不大会,就听见外面又来了一个尖利的女人声,“哎呦,三弟妹,这是什么好东西啊?”
听了这声音杨宁就浑身发麻犯恶心,讨厌的很。她自然不会去讨厌一个没见过的人,所以这是原主遗留下来的反应。看来这声音的主人,不是省油的灯。
打开了房门,一眼就瞧见她的那个二婶站在一旁,手里抓着一把瓜子嗑,半点没有上去帮忙的样子,眼睛却巴巴瞅着剥下来的兔皮。朱氏前几天随着自己进城做工的丈夫进城,如今她回来了,看起来老杨头、杨家二郎和她的便宜爹也快回来了
见杨宁走过来,朱氏眼睛扫了她一下,却不打招呼,装没看见杨宁,而手却飞快的动了动,把所有瓜子藏进了口袋里。
“昨天孝义才说,屋里缺一块兔皮做围脖,今天你就剥了一块出来,老三家的,你有心啦。一会洗干净晾好,送给我就成了。”朱氏上嘴皮一打下嘴皮,就把这块兔皮说成了要送给她的礼物。
说罢,转身就要回屋。田氏紧皱眉头,却碍于妯娌情面不好说什么,打算吃了这个哑巴亏。而杨宁就没这么好说话了,她一向认为,对那些占便宜占惯了的主儿,纵容他们,就是恶心自己!
“二婶,你误会了,这兔皮不是给三叔的,是留给我娘做护膝的。”杨宁面色冷冷的,直接开口把朱氏顶了回去。
朱氏回头,一脸惊诧,这个平时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杨宁,被她当面打耳光都不敢吱一声的杨宁,今天怎么变样了?
不过就算她变样,自己也不怕!连曹氏都制不住我,我还怕一个小丫头片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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